正文 第1013章 我這人,你惹不起 文 / 憤怒小鳥
「謝謝你把這些事告訴我,那個女人好幸福,不管她是否還活著都能被一個人如此深愛著。」
「好了,我們不說不開心的事了,喝酒。」
兩個受傷的人雖然只認識不久,卻一起經歷了那麼多患難,此時敞開心扉無所顧忌,彼此知心相照,就算什麼也不說,也知道彼此心裡在想些什麼。
他們一杯接一杯的喝著酒,沉默的時候便彼此凝視,開懷的時候便胡言亂語幾句,熏熏然時便沒來由的大笑幾聲。
溫暖的空氣中飄著煙熏小麥味的酒香,壁爐裡的柴禾發出辟啪的響聲,某種微妙的感覺安靜而又濃烈。
葉承歡嘴角牽動了下,說道,「其實我沒你想像的那麼好,這些天你都看到了,我殺人就像家長便飯,我過去的經歷的事隨便說出一件都能把你嚇哭……」
「那就不要說了,你的過去和我沒有關係,我只相信現在的你。」
「現在的我是什麼樣的?」
「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好人,也沒有絕對的壞人,好人也會做壞事,壞人也會做好事。現在的你就像這杯酒,不管這杯酒的味道怎麼樣,只要能讓人醉的就是好酒。」
「只要能讓人醉的就是好酒……」葉承歡回味著這句話,贊同的點了點頭。
一瓶酒已經喝完,女人的臉蛋紅撲撲的煞是好看,她本就長了張冷美人的臉,現在褪去了廉署調查官的光環,更加鮮活也更加真實。
「你喝了不少酒,時間也不早了,去休息吧。」葉承歡點上一支煙,低著頭用木棍撥弄著柴禾。
「你睡哪裡?」
「我這人不講究,什麼地方都能睡。」
汪詠儀心不在焉的「哦」了一聲,站起身來慢慢蹭到臥室門口,又停身站住。
葉承歡愕然抬起頭來看著她:「還有事嗎?」
「你現在有空嗎?」
「啊,怎麼了?」葉承歡不明白她要幹什麼。
女人不聲不響的又走了回來,「外面風大雨大,我睡不著。」
葉承歡還以為她經歷了那麼多事後,身心還沒緩解過來,便道:「有我在,你放心睡吧。」
女人美眸閃動,像是掛滿露水的紫葡萄般,「問你件事……」
「什麼事?」
「你真的可以閉著眼睛給人換衣服嗎?」
葉承歡不明所以的眨眨眼:「是啊。」
「我不信。」
「你怎麼才能信?」
「除非我親眼看到。」
此話一出,猶如一道咒語把葉承歡直接冷凍。
呆了一呆,隨即深吸了口煙:「你醉了。」
「醉不醉有什麼區別?」
「區別大了。」葉承歡低下頭又要往火裡添柴,沒想到汪詠儀捧起他的臉,「你說,有什麼區別?」
葉承歡皺了皺眉:「你喝醉了,我勸你最好還是乖乖去睡覺,我這人,你惹不起。」
「我想試試。」
「我可是有老婆的人。」
「我知道。」
「我不一定會留在香港。」
「我知道。」
「我……」
沒等他說下去,汪詠儀直接插話道:「我喜歡你,你喜歡我麼?」
「我……」
「今晚,你就把我當成你心裡的那個人,我不介意,真的。」
葉承歡怔怔的看她半晌,一時間柔情蜜意在心裡迴盪不已,他可不想騙自己,到了這種時候更不會說「我不想傷害你」這樣的屁話,他一把將女人攬進懷裡,狂熱的親吻、撫摸。
汪詠儀仰起臉來,熱烈的回應著。
彼此交換著嘴裡的呼吸和津液,**的臉頰彷彿要擦出烈火,兩顆殘破的心臟慢慢完美的拼合在了一起。
屋裡的氣氛驟然井噴,一如窗外的暴風雨般激盪、狂躁、凌亂……
一聲低沉的呢喃靜靜響起:「我好想你……」
聲音不大,聽著卻是那麼撕心裂肺,肝腸寸斷!
汪詠儀身子一震,怔怔的望著天花板,一種莫名的感動襲來,剎那間淚花飛灑。
一道曙光劈開沉沉的暗夜,在海面灑下一線金鱗,海邊矗立著一個女人的背影,也不知站了多久,望了多久,長長的秀髮在風中一如波浪般翻滾著。
遠處的海岸線慢慢顯出一個少年的輪廓,他戴著深色的蛤蟆鏡,一頭烏黑濃密的碎發被海風梳來梳去。他裸著上身,雄健的肌肉線稜角分明,下身是一條墨綠色的作戰褲,腳下是一雙磨砂皮的厚底作戰鞋,手裡提著一把沙漠之鷹,肩上掛著黃澄澄的彈鏈,還扛著一口彈藥箱,正一步步走來。
到了女人身邊,他把彈藥箱往地上一扔,光的一聲,露出滿滿一箱的槍支彈藥,一箱彈藥加起來足有三百斤,到他身上就像扛了顆白菜!
他隨手扯掉蛤蟆鏡,一手插在褲袋裡,歪著腦袋瞅了女人一眼,嘴角帶著玩世不恭的笑意:「今天又有什麼奇葩的訓練項目,最好刺激點兒,我已經等不及了。」
女人照樣靜靜的看著大海,長髮掩住了她的臉,看不到她什麼表情,更猜不出她在想什麼。
少年似乎早已習慣了這個女人的冷漠,從口袋裡摸出香煙和一隻zippo,隨手一甩便打著了火,隨後便抽著煙陪她一起沉默。
香煙抽到一半時,被女人拿了過去,她抽了兩口便把煙扔掉,用皮靴碾了碾,說了聲:「跟我來。」
然後便頭也不回的走開。
少年苦笑下又搖了搖頭,跟著女人來到一間木屋,女人率先推門而入。
少年到了門口停了下來,他知道這是女人平時居住的地方,他從來都沒進去過。
「進來。」女人淡淡說道。
她的話就是命令,這該死的幾年來也只有她的話才是命令。
違抗命令的後果不是死,而是比死還殘酷的處罰!
少年微微猶豫了下,但還是走了進去。
裡面的陳設怎麼說呢,極致的素雅,極致的整潔,極致的簡單,這就是這間屋子給他的感覺。
還沒等他有所反應,身子被女人輕輕一推,便坐到了白色天鵝絨的大床上。
女人靜靜的看著他,深邃的黑眸中彷彿多了一層淡淡的霧氣。
少年不明所以的看著她,不知道她又要給自己出什麼難題。
女人一聲不響的把手放在衣扣上,開始一粒一粒的解開它們。
少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這麼眼睜睜的看她脫光了所有的衣服,露出一具驚心動魄的**。
少年的呼吸開始變得艱澀起來,喉嚨裡彷彿堵著什麼東西極不舒服,臉上不知不覺間已經滾燙。
「你不是很喜歡我嗎?」女人依舊面無表情的問道。
「你這是幹什麼?」
「回答我!」
「是的。」少年小聲道,這一切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他沒想到這個對女人來說絕對禁忌的話題會被她主動提出來。
「大聲告訴我。」
「是的,我喜歡你,我喜歡你!」少年大聲道。
「這,就是今天的任務。」女人默默的轉過身去,眼睛裡慢慢滲出一種叫做眼淚的東西,她強硬的將這種物質逼回眼眶後才道:「今天,我允許你喜歡我,但過了今天如果你再說出這兩個字,我就殺了你!」
過去的總要過去,一切的不平靜之後注定還是平靜,一夜的暴風雨過後,又是一個嶄新的早晨。
葉承歡從來沒有睡得這麼踏實、這麼香甜,等他一覺醒來的時候,床上已經鋪滿了陽光,窗欞子上兀自還有金閃閃的雨珠滴答滴答的往下落。
他翻了個身,卻摸了個空,睜開眼睛才發現身邊的女人已經不在。
他閉上眼睛打了個大大的呵欠,想起昨晚的激情跌宕,看著滿地都是兩人的衣服,不免露出一絲回味的笑意。
經過一晚上的折騰,他不僅不覺得累,反而神清氣爽、戰鬥力充沛。
剛要下床的時候卻猛然發現床單上落著點點殷虹,他看看自己身上並沒有見紅的地方,既然不是他的就一定是汪詠儀的。
他很清楚那是什麼,可想想實在沒道理啊。汪詠儀明明是兩個孩子的母親,怎麼可能見紅?
帶著滿腹疑雲,穿了條短褲出了木屋,迎面便是一大口清新的空氣,讓人甘之如飴。
樹特別的綠,天特別的藍,雲特別的白,大海特別的安靜,一夜的暴風雨洗禮,迎接他的是一個嶄新的世界。
海邊的沙灘上,女人的背影安之若素,她披著葉承歡寬大的白色襯衫,露出渾圓雪白的美腿,一手抱著膝蓋,一手拿著香煙,靜靜的望著遠處的天際線。
海風掀起她的髮絲,猶如翻滾的細沙,一層層飄起,再一層層落下。
葉承歡摸出一支煙,在手背上磕了磕塞進嘴裡,光著腳丫擦著鬆軟的沙子一步步來到海邊,在汪詠儀身邊坐了下來,一手攬住她的身子,女人也主動把螓首靠在他肩上。
「美嗎?」葉承歡用鬍子茬刮著她嬌嫩的臉蛋。
「好美,我從小到大在香港長大,第一次發現這裡居然還有這麼美的景色。」
「其實美本來就擺在那裡,就等著人們去發現她。」
「可惜這麼美的東西不可能永遠擁有。」
「這話怎麼說?」
女人揚起臉來,對著他宛然一笑:「難道你還真想陪我在這裡呆一輩子啊。」
「說不定我真的會那麼做。」
女人在他臉上親了一口,「我相信是你的真心話,雖然我知道不可能但還是很開心。」
葉承歡皺起眉頭:「為什麼說不可能?」
女人抿起唇線,又把臉朝向大海,幽幽的說道:「昨天你說了一晚的夢話,你知道嗎?」
葉承歡臉色一變,像他這樣的人,對世界時刻充滿警惕,說夢話意味著什麼,意味著把自己的秘密掏了出來,這是傭兵最不能被允許的,何況是他。
這就是臥榻之旁豈容他人鼾睡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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