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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六十四章 那年瑞雪 文 / 葉思堂

    天璣宮中安靜得如同深夜,方桌之上焚著一爐清香,整間屋子渲染出一種清雅的氣氛。

    厲雲寒默默地點了點頭,像是心中做出了一個決定,眼神中透著堅毅。

    謝夫人心中也是放下一顆巨大的重石,當年他的一個決定避免了一個時代的災難,今時今日,他的傳人,必然也負起了這個責任,即便這個責任雲寒還不不甚瞭解。

    說了這麼半天,謝夫人端起了手旁的茶杯輕輕呡上了一口,茶味苦中帶甜,細細品嚐之下泛著清香,也算是極品。

    「如今謝嵐拜入道宗或許是冥冥中自有天意,讓我和謝正這樣的不肖弟子彌補了當年的過錯。」

    「小謝嵐的資質上佳,更何況自小練習道宗的身法,道宗的基礎心法早已經爛熟於心,必定在修煉一途會有大作為。」

    「但願如此,我打算今日便帶著謝欣回怡賓閣,你可隨我們一起?」

    「夫人的傷勢剛剛穩定,何不等傷勢痊癒之後再回平州,不然這一路上雖說可御劍飛行,但也是大傷元氣,對夫人無利。」

    謝夫人只是淺淺一笑,說道:「我畢竟是道宗的還俗弟子,當年之事恐怕只有我們這些老傢伙才知道,你們這些小孩兒必然不知。於情於理我在這道宗上的確不宜久住,倒不如回到怡賓閣,逍遙自在。你覺得如何?」

    菖瀾畢竟是他的長輩,話中的份量還是有上幾分。想了片刻,回道:「既然夫人執意要走。我也就不勉強了。雖然我現在是棄徒身份。但是我手中還有些私事需要處理。等我處理妥當必然回平州叨擾些日子!」

    「好,既然是私事那我這個做長輩的也就不多過問了,只求你無愧於心便是了。」雲寒點了點頭,接著說:「那夫人先休息,我去忙了。」

    謝夫人「嗯」了一聲,雲寒大步邁出了房門,剛剛出門便看見謝欣在外笑嘻嘻地看著自己。

    「小丫頭,來了道宗好的沒學會。這溜門偷聽的壞事倒是學會了不少。」

    謝欣聽見雲寒這樣說她也並不生氣,蹦跳著走到他身邊,神秘地說:「雲寒大哥,你這匆匆忙忙的樣子,可是要去見心上人?」

    讓謝欣一語道破,雲寒臉上倒是多了些尷尬,乾咳了幾聲,說道:「人小鬼大,既然知道還糾纏著我,若是遲到了。就算是司馬兄來了我也饒不了你!」

    一聽見司馬朝雄的名字,謝欣的呼吸就變得急促起來。,就連說話也變得結巴起來,雲寒見這招很是管用就哈哈大笑起來,謝欣卻是不好意思的跑進了天璣宮。

    吃過了中飯,謝夫人帶著孫女謝欣一同離開了道宗,謝夫人一身的修行道法亦是不俗,上次的柴房失火,力拼金毛鼠的時候雲寒幾人就已經領教到了。

    山門之前,只有道胤和道谷前來相送。謝夫人菖瀾回身行禮說道:「兩位師兄不必再送了,師妹這就回去了。」

    道谷倒是神情自若,欣然的點了點頭,沒有言語。只是道胤似乎有很多話想要和她細說,卻躊躇了半天硬生生地壓了下去,只是淡淡說了一句:「師妹身體剛剛恢復,還需靜養,切勿辛勞。」菖瀾應了一聲,手中一招,在她憑空出現了一把淡紫色的長劍,劍身仙氣騰騰,散發著祥瑞氣息。左手牽著謝欣的手,紫光一閃,兩人已經隨長劍飛出百里之遙。

    「想不到菖瀾師妹修為還是如此精深,手中的仙劍用起來更是靈動之餘瑞氣顯現。話說……」道谷話說到一半扭頭看向道胤,接著說道:「話說這仙劍是師兄當年送予的……」

    道胤聽到這話,眼角也是不自主地抽搐了幾分,口氣帶著失望與冷漠,說:「陳年往事,提它作甚!?」話一出口,道胤也不理道谷如何,轉身走去。

    千里之遙的雲端,菖瀾負手站在瑞氣乍現的長劍上。雙眸直視前方,若有所思。身後的謝欣因為去道宗時已經乘過一次飛劍,所以並不害怕,饒有興致的看著周圍的美麗景色。

    「想不到祖母的修為也是如此高強。」

    「若不是要就你這個小丫頭,恐怕這一輩子我也不會再出手。」

    「祖母心疼欣兒,這仙劍看起來煞是好看,紫色的仙氣奔騰而出,讓人心中寧靜。不知這長劍可有名字?」

    「畢竟是在店中長大,這眼光確實有獨到之處,仙劍『瑞雪』乃是收集天地之間每一年的初雪精華作為淬煉之用,本身的材質也是萬中無一的隕鐵,其威力自然不同凡響。」

    「既然這把劍如此珍貴,定然是祖父當年相送的定情之物?」

    正所謂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如此絕世的好劍,在謝欣看來必然是祖父謝正當年為追求菖瀾所親鑄的神兵,又怎會想到其中另有別情。

    謝夫人聽著謝欣的問話,心中喜憂參半,只好閉上眼睛不去理會,任憑腳下的「瑞雪」翱翔雲端,謝欣見祖母一言不發,雖然心中不悅,但也只是片刻時光,不一會的功夫,注意力就別週遭的美景吸引了過去。

    傍晚時分

    從天璣宮出來之後,厲雲寒就把自己反鎖在了屋中,心中的疑惑濃重了起來。謝夫人的一番話讓自己摸不清頭緒。

    為何九霄不可示人?

    為何不能相告師尊?

    這樣諸如此類的問題一個個浮現在了他的腦海中。謝夫人所說也並非不無道理,九霄本屬於武神莫逸陽,如今莫逸陽失蹤,而且已經指定厲雲寒為繼承人,這神劍理應傳到他的手中,就算是粉身碎骨也不可將神劍遺失,就如道胤所說,神兵利器的遺失可能會落入歹人手中,禍亂一方。

    腦海中浮現出道胤慈祥的笑容,無論如何,他也難以把如此道法精進,仙風道骨的老人與奸賊歹人聯繫到一起。

    雲寒心中煩亂,慢慢打開隨身的包裹,從中拿出了一把殘劍。樸實的劍柄上多出了一截劍身,雖然銜接之處還有著一絲裂紋,但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再將其折斷,或許不是不能,而是修為欠缺。

    九霄劍身發出閃動的光輝,正如此刻主人的心情,飄忽不定,煩躁易怒。還沒一會的功夫,本來寒冷的白色劍身變得通體赤紅,雲寒握住斷劍的右手處都冒出了青煙。

    雲寒腦中還在不停的回想,道胤和謝夫人的囑托讓他產生了矛盾,不知是對是錯。

    「啊!」一聲大喊,手中的長劍做了一個下劈的動作,前方的那張八仙方桌受到了猛烈的火元劍氣的碰撞頃刻間四分五裂,碎屑之中還隱隱冒著火焰,燒灼殆盡。

    厲雲寒這一劈,心中的怨氣與不解隨之揮去,心中的那份平靜再次充斥心頭。本來赤紅的劍身又漸漸變回了寒冷的白色。

    一聲清脆的敲門聲把厲雲寒拽回了現實,定了定神,手中的斷劍隱去,上前開門。

    門一打開,一股濃烈的酒香撲面而來,蕭玄手中捧著兩隻空碗和一壺美酒,面帶笑容的站在雲寒面前,喜滋滋地說:「厲兄,自從你回來,咱們兄弟兩人還未一起喝過酒,今日如何?」

    有美酒送上門雲寒肚中的酒蟲也是甦醒了過來,腹中早已經鳴叫不止。二人在石桌前推杯換盞,你一言我一語,聊得好不自在。二人一直聊到天黑時分,卻不曾發現,秦水笙的房間終日無光,無人居住。

    蕭玄一口飲下手中的美酒,說道:「這次厲兄救了師叔一輩的人,也算是立了大功,可否有機會再回道宗?」

    提到此事,厲雲寒也是心煩,把眼前剩下的半壺美酒一口喝下,惹得蕭玄一陣哀嚎。

    「再回道宗談何容易,此次我被奸人陷害,落到如今田地,必定是有人唆使,要置我於不仁不義之地。」

    蕭玄也知事有蹊蹺,說道:「那位叫雲紫清的女子與你有何恩怨,必要讓你身敗名裂,自從你逐出師門之門之後,那女子也是下了山去,我為還你清白,幾經下山尋找,卻都是無功而返,就好像這人憑空消失了一樣。」

    雲寒心中甚慰,對飲了一杯之後,緩緩說道:「蕭兄好意厲某心領了,此事你也不必再去尋查……」

    「為何?」

    「因為她已經為她所做的事付出了代價……」雲寒一五一十地向蕭玄敘說了雲紫清誤食異果導致身形異變,入魔的事,蕭玄聽得是目瞪口呆,冷汗連連。

    「想不到這魔異的果實竟會有如此功效,可梵音寺的無妄師兄未能將她伏誅,這等妖孽要是入了塵世,只怕……」

    厲雲寒也是笑了笑,說道:「蕭兄不必介懷,雲紫清此番入魔也是上天的懲罰,無妄在未入佛門之前也曾誤食了果實導致走火入魔,危在旦夕。如今卻是佛法大成,廣結善緣。」

    「想不到妙音佛法竟有如此神奇之處。」蕭玄點了點頭,心中自然是佩服佛法的精深之處。

    看著蕭玄如此敬佩佛法精妙,雲寒卻是笑著把斟滿酒釀的杯子在他的面前繞了一圈。聞見酒香的蕭玄自然是醒了過來,眼睛一刻也不離開眼前的美酒。

    「要想習成高深佛法,自然是要守得住清規戒律,我看你離佛法卻是越來越遠了……」說完,厲雲寒手一上揚,整杯的美酒自是進了他的嘴中。蕭玄眼見美酒空空,心情有些失落,不過想想若是守得住清規戒律,從此讓他戒酒,那還如何逍遙,如一塵那般?(未完待續……)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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