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五十五章 情非如此 文 / 葉思堂
身為一派掌門的道胤此時更像是一個平凡的男人。雖已年邁,但是心中卻還是保留著對一名女子的愛慕之心。他把水慢慢遞到了謝夫人的身邊,看著她一口口的喝下去,眼中的失落頃刻間蕩然無存。
「你現在身體還是很虛弱,應該注意休息才是!」
「我為什麼會在這裡?」謝夫人的聲音還是綿軟無力。
道胤見她精神不佳,示意她躺下,接著說:「是雲寒這孩子帶你上山的。當時你身中劇毒,情急之下,只好帶上山由道谷師弟醫治,你也知道道谷師弟的醫術天下聞名。」
「那還真是要謝謝雲寒這個孩子了!我聽說雲寒是你門下弟子?」
道胤點頭說道:「不錯,雲寒這孩子天資體質俱佳,而且體內隱藏著巨大的力量尚未開發。這等人才更應該引導向善,不然入了魔道那就可惜了!」
「師兄說的極是,可是我聽雲寒說自己是戴罪之身,這又從何說起?平日裡忙於店中生意也就忘了問他。」
說到這裡,道胤無奈地歎了口氣,說:「如今的年輕人血氣旺盛,衝動易怒,而且不乏有奸佞小人。七宮會武之後我派雲寒幾人出山歷練,臨行前夜來我派學習的其他門派女徒聲稱遭到了雲寒的欺凌,辱沒了清白,還殺了她的師兄。這等事情若是傳揚出去豈不會被天下人恥笑,為了避免正道之間存有間隙,我也只好假意把雲寒逐出了門牆,讓他自行在外歷練。」
謝夫人臉上卻有了一絲的輕笑,說道:「雲寒這孩子的面相的確是一聲艱難,雖無大富大貴,但也沒有性命之憂。只是……」
「只是什麼?」道胤問道。
「雖然雲寒這孩子一聲艱難。但是面相中隱含著一種感覺,就是冥冥之中有貴人在暗中相助,是吉是凶尚未可知。」
謝夫人在未嫁與謝正之時在天璇宮也是數一數二的高手。而且精通於醫卜星相,對於觀人面相有著獨特的手法。十中*,也算是天生的奇才。嫁為人婦之後也就很少再賣弄這些東西,直到看見厲雲寒,她才用平生所學為之佔上一卦,卻沒想到毫無定論。
道胤和她師出同門,自然知道她手中的占天卜卦的能力極高,所以深信不疑。
看見道胤眉頭緊鎖,謝夫人笑著說:「你還是這般樣子。心中一有事情眉頭就皺在了一起。」
「習慣了……」道胤笑著看著謝夫人,眉心之間還有這一道深印。突然道胤想起了什麼事情,接著說:「師妹,你先休息,我想起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就先走了,改日再來看你!」
還未走幾步,身後就想起了謝夫人的聲音:「師兄,恕師妹多嘴,你把雲寒派出山外歷練。恐怕是另有寓意吧?」
道胤見謝夫人如此問,也是停下了腳步,轉身看著她。說:「師妹此話何意,師兄不太明白。」
「師兄,你我都是聰明人,若是裝著糊塗可就顯得多餘了!」這時的謝夫人語氣中略微硬了一些。
「師妹苦苦相逼又是何必呢!」
「還是因為那個計劃嗎?」見道胤未曾出聲,心中也明瞭幾分,接著說道:「師兄,師傅已經仙逝多年,如今的道宗蒸蒸日上,威望更勝從前。難道非要去實施那個沒有勝算的計劃嗎?當初逸陽師弟就是因為看透這層利害關係才不顧勸阻棄山而去,從此消失在眾人眼中。為的就是讓大家放棄這個逆天而行的幻想!難道師兄還是如此冥頑不靈?」
「看來你也知道雲寒的秘密了?」
「不錯。就像方纔所說,你讓雲寒下山歷練並非只是鍛煉他的修為。更重要的是讓他去幫你找尋隨逸陽師弟一同消失的九霄神劍,有了此劍的威力你就可以完成當年師傅未能完成的可怕計劃!」
「師妹,原來你早就知曉。但是我還是要勸你不要妄圖去告知雲寒,你的孫子孫女如今都在道宗之上,而且謝嵐已經決定留在山上,此間的關係憑師妹的聰明才智不會不知道吧!」
「你!」得知孫兒在此,謝夫人閉口不言,轉身不再理會道胤。
「師妹……」道胤還想意圖說些什麼,可是謝夫人早已經背身,完全不予理會,無奈只好離開。
平州,怡賓閣
自從金毛鼠被厲雲寒斬殺在眾人面前,在平州這塊地方也是聲名大噪。聚英寨的堂主被斬殺這等消息簡直轟動整個江湖,江湖上的人紛紛猜測這厲雲寒是如何的神通廣大,難不成是有三頭六臂不成?
厲雲寒走後,怡賓閣內只有司馬朝雄一人處理瑣事,每日裡來來往往的行商客旅,修煉異士都是在紛紛議論這事。
「小二,來兩壺酒,幾個像樣的小菜。」司馬正在櫃上盤算,聞聽身後吆喝小二的聲音甚是熟悉,轉身一看,葉寒楓則坐在一旁望著自己,身旁還坐著秦林。
和掌櫃說了一聲,司馬直接走到那桌坐了下來,問道:「秦先生竟然不在山上監視,還跑到山下與我們混在一起,就不怕被人識破身份?」
此地的氣溫炎熱,秦林手中的折扇更是不會離身,手中折扇輕搖,說道:「平州與道宗相距千里之遙,更是仇家的勢力範圍。佛道兩宗一向與顏家交好,來此地的機會並不是很大。而且山上眾位首座都在為謝正之妻菖瀾療傷,更加不會注意到我這個小小弟子,偶爾下山一次也是無妨。」
葉寒楓喝了一口酒說:「如今聚英寨兩名堂主身亡,聚英寨必然不會善罷甘休,定要把這筆賬算到怡賓閣的頭上,到時候厲雲寒一定會回來處理這等麻煩,趁機你去鼓動一番,一舉拿下聚英寨,也好讓我們除去眼前的障礙。」
司馬朝雄冷笑道:「如此精妙的借刀殺人,想必又是秦先生獻的計策!」
秦林則是在旁微笑,說:「當今世上,自然是強者為勝,我們雖然和仇家結盟,但也只是相互利用的關係,若要是想一統修煉界,那必定是要剷除異己。區區一條借刀殺人的妙計又何足掛齒!」
一旁的葉寒楓點了點頭說:「不錯,朝雄,你可要和秦先生多多學習才是,如此婦人之仁怎能成就大事!」見司馬不言,他接著說:「這幾日我們會留在平州,若要是有事便去仇家找我。記住,現今的任務就是剷滅聚英寨。」說完葉寒楓和秦林扔下銀兩起身走出了酒樓。
掌櫃拿著桌上的銀兩嘴裡說道:「想不到這兩個人出手如此闊綽!司馬兄弟,你認識這兩人?」
司馬回神說:「認識,只不過是一面之緣,在此遇到就打個招呼。」
掌櫃雖然不是江湖之人,但是來來往往無數客人,自然懂得一些察言觀色的技巧,看三人交談如此輕熟,自然不像是一面之緣這麼簡單,但是眼見司馬不願意多說,也就沒有多說,拿著銀兩入賬去了。
當日深夜,司馬無心睡眠,在院中揮舞著長槍。槍身散發出幽綠色的光芒,似是九幽魂魄在空中飛舞。槍尖在空中戳點調刺,每一招每一式讓人看得熱血沸騰。
魂寂在司馬手中大開大合,縱使有千軍萬馬,也難敵他手中七尺。司馬頓時週身泛起黑氣,天魔合運起,一招群魔慟隨後發出。槍身黑氣繚繞,與幽綠色相互映照,槍身中的黑龍更是按耐不住,從槍內騰空而起,龍吟之聲遍佈。一聲龍吟上至雲霄,下至幽冥。通達九幽魂歸之處。
司馬一聲大喝,雙手發力,槍頭連帶著三寸槍身直插入地內。還未拔出便已經聽見幽魂啼哭的聲響,讓人不寒而慄。
司馬臉上冷如冰雪,手中卻已經漆黑如墨,生氣了層層火焰,第四層的炙天煞陡然而起。黑色火焰貫穿整個槍身,一聲悶響,槍身拔地而出,槍孔處飛出六七處陰靈。
這些陰靈各具形色,時老時少,時男時女。聲音沉悶之中帶著一絲尖銳。在院中盤旋,定是要趁司馬不備,偷食他的精魂。
一介陰靈怎能和手持凶兵的司馬相提並論,左手持槍站立,右手高舉過頂,大喝了一聲:「萬眾陰魂,皆為生靈,聽尊詔令,收!」剛剛說完,空中的六七處陰靈發出著極為不甘的嘶吼,慢慢匯聚成在他的右手掌中。司馬嘴中冷笑,手中突然升起熊熊烈焰,燒得一眾陰靈痛苦尖叫,只用了不到一刻的功夫,聲音就消失了,手中只留下幾滴藍色如眼淚形狀的物體。司馬看見手中東西也不驚奇,一口吞食。回房休息去了。
道宗山峰
雲氣飄渺在山間,如溫柔的白色絲綢,輕輕變幻著。清晨裡微帶濕潤的空氣,還有這清新涼爽的微風,越過山中翠綠的樹林,拂過每一處山澗。
山澗之中,當日首次見到唐淵的那處瀑布前,藍羽菲駐足站立,仰望著身前湍急的流水,沉默不語。
「羽菲,何事愁眉不展?」一聲溫柔女子的聲音打破了少有的寧靜。
藍羽菲清冷的臉龐上不知何時多出了兩行熱淚,說道:「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