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 暫居怡賓閣 文 / 葉思堂
由於道宗的劍訣乃是決定武學,加上解牛劍,縱火者不敢托大地舉臂硬擋劍氣而是趁退路還未被封死前及時退出了劍氣圈,模樣好不狼狽。
從白衣婦人飄然落地的輕鬆神態,功力明顯高過厲雲寒等人,但是她的語調依然相當謙遜,說道:「金堂主怎麼走的如此匆忙?方才聽聞您對我這孫女婚事甚是關心,不好好招待一番豈不失禮?」
「祖母?」看清白衣婦人的面容後,謝欣愣住了,喃喃自語道:「祖母怎麼會武功,還這麼厲害……為什麼從來都沒告訴過我?而且祖母好想知道金髮賊的身份,金髮賊對我們家又知之甚詳,他們之間到底隱藏著怎樣的秘密?」
「謝夫人言重了……」被稱為金堂主的縱火者拱手一揖,笑道:「小人適才練習土遁之術,學藝不精以致驚擾貴府,深感愧疚,榮後攜禮致歉,就此別過!」說罷足下一蹬,已退到數丈開外,轉眼消失在無數房舍之中。
謝欣見狀要追,但被謝夫人勸阻:「窮寇莫追!」
「祖母,他分明不敵我們,何必乘勝追擊,生擒了他?」
只見謝夫人淺淺一笑:「你去追吧!我不會攔著,但是誰誰都不許幫你!」
謝欣自知不是縱火者的對手,只好罷手,滿不情願地回嘴:「祖母怎能如此怕事?」
厲雲寒和司馬朝雄知道個中厲害,都在心中竊笑謝欣的天真,其實,若是能追,謝夫人和他們早先動手,哪輪的上謝欣在此咕噥?
謝夫人好笑地搖了搖頭說:「你可知他是誰?」
謝欣尋思了片刻,傲慢地說:「不就是個放火的毛賊,只是長得金髮赤眼,手底下功夫高明一些,有何了不起的?」
謝夫人連連搖頭,苦笑道:「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黃毛丫頭,說出來只怕你今晚睡不好覺……」
「適才我不是稱呼他金堂主嗎?他正是聚英寨九大堂主之一的『金毛鼠』,在江湖上排的進百大高手的人物呢!」
「為何這麼厲害的人物看見我們還要遁走呢?祖母莫非你是在騙我吧?」
謝夫人道:「有道是:猛虎難敵群猴。我們人多勢眾,手上的功夫也是各異,本來就不易對付,他的目標不在傷人,也就無需硬拚。」
謝夫人看了看藍天,深吸一口氣接著說道:「當年嫁給你祖父,總想說後半輩子有了依靠,就把武功給擱下了,想不到你祖父早亡,你父母也是下落不明,我這婦道人家還得拿出當年的花拳繡腿出來獻醜……」說到這裡,謝夫人想起了無故失蹤的的兒女,不禁歎了口氣說:「幸好金毛鼠在十五年前被你爹以此等劍訣傷過,對我有所忌諱,不然就算雲英未嫁之時,我也不是他的對手。」
同謝欣語畢,謝夫人走到了厲雲寒和司馬朝雄的面前,欠身作禮:「承蒙兩位搭救,婦人一身素裝出迎,還請見諒。」謝夫人頓了頓,似乎想起了什麼再次說道:「明日怡賓閣恢復營業,請兩位少俠務必再度光臨,容舍下做東致謝。」
這時,笑容可掬的謝夫人突然眼中看著厲雲寒,問道:「看小兄弟一身道家功法,不知兄弟貴姓、家住何處、師承又是哪裡呢?」
厲雲寒也是連忙行禮說道:「在下姓厲名雲寒,是青州人氏,至於師承,在下只是一名棄徒,不提也罷。」
剛剛說完,厲雲寒這才注意到強渾的內力隱隱從謝夫人的指尖滲出,慢慢接近著自己,心知是在試探功法門路,不禁暗道不好。適才出戰金毛鼠時,謝夫人必然看見她使用道宗的劍訣,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厲少俠可是道宗門下?」謝夫人臉上也是一陣笑意。
「夫人果然修為精深,在下自知瞞不過。」雲寒自會料到謝夫人當面便問到師承,也就不再隱瞞,正所謂此地無銀三百兩。
「欣兒,你帶著這位少俠去二樓找兩間空房住下,我和這位厲少俠還有些話要說。」說完右手一伸,對著司馬朝雄做了一個請的動作。司馬也並非愚蠢,知道有些話是聽不得的,點了點頭,跟隨謝欣向前廳走去。
「夫人找在下有何事?」
謝夫人看了看周圍,說道:「這裡不宜說話,還請到舍下一敘。」
到了謝夫人房間,厲雲寒也是打量了一番,雖然謝夫人已經年過七旬,但是身材樣貌還是保持著三十有餘的樣子,就單憑這駐顏一樣,想必這修為也是頗為精深。
「敢問謝夫人,像金毛鼠這般高手為何來此生事?」
「這事也不怕你等人知道……」謝夫人指著窗外廚房由眾伙工群集守護處說道:「十之**是為了由我們謝家保管的『易牙廚具』!」
說到這裡,謝夫人歎了口氣說道:「其實,這也是我為何不願意欣兒參加廚師競技的原因……」
「我們這裡的廚師分成了兩大派別,一是由先夫謝正率領的東南廚師聯合;另一是萬珍酒樓錦老闆率領的西北廚師聯合。這兩大派別輪流守護著所有廚師的象徵『易牙廚具』,保管資格由贏得三年一次的廚師大會的派別取得……本來今年應該是欣兒他爹娘代表出賽,但是世事難料,兩人卻無故失蹤,一去不返。而且依規定又不能由其他同屬東南聯合的餐館代替,所以才想說不如放棄,等三年後欣兒手藝嫻熟再奪回……」
厲雲寒看著謝夫人憂鬱的神情,也不免有些神傷,斟上一杯熱茶遞了過去。
謝夫人拿著茶杯,落寞地說:「可是欣兒這脾氣當真是拗的很,無論怎麼勸說卻還是堅持參賽。」
這時,門外有敲門的聲響,一問才知是謝欣。謝夫人喚她進來,緊接著說:「正巧藉著這個機會告訴你錦老闆的身份,他就是金毛鼠的拜把兄弟,聚英寨堂主錦帶蛇。」
「記得錦老闆三年前幾乎和爹戰成平手,原來他的身份並不單純……」一顆顆豆大的汗珠從謝欣鬢角滑落:「天啊,面對這樣的對手,我能得勝嗎?」
看到這個光景,謝欣未戰就先輸了九成九了!雲寒心想。不過金毛鼠的作法開啟了另一個疑問:既然錦帶蛇的獲勝可以說是十拿九穩,為什麼金毛鼠如此心急地為他兄弟出頭呢?
城北之處,萬珍酒樓
一張十人圍坐的槐木大圓桌被一張拍個粉碎,揮掌碎桌的不是別人,正是酒樓老闆錦帶蛇。
「你懷疑我贏不了那個黃毛丫頭?何必自辱身份去謝家偷『易牙廚具』?」錦帶蛇是一名固執的廚師,總希望以庖丁之道堂堂正正地獲勝。
「莫生氣,莫生氣,我這也是為了你好啊!」有道是蛇鼠一窩,和錦帶蛇對話的正是金毛鼠,只見他好整以暇地擺龍門陣,自斟自飲了杯清茶後說:「老大那邊可也希望你快點拿到東西。」
「距離廚師大會不到半個月,老大連這點耐心都沒有嗎?」
「難說!最近和御魂門為了爭奪地盤,局勢十分吃緊。」金毛鼠提及此事,一雙赤眼猛然銳利起來,說:「我們也不是不知道你的脾氣,能幫的也會盡量幫忙……只是真的動起手來,你我都得回總壇助陣,到時候即使用搶的也得把廚具搶過來,可明白?」
錦帶蛇點點頭:「明白……不過我自有分寸!」
翌日,怡賓閣
由於謝家客房足夠多,而且謝夫人想借由雲寒多瞭解道宗內的現況,便建議他們到怡賓閣暫住。雲寒也正好想湊湊廚師大會的熱鬧,便欣然接受。
為了不想讓謝欣背地裡說他們白吃白住,兩人也是除了交上錢財也並無好的辦法。但是謝夫人執意不收,這使厲雲寒兩人有些尷尬,索性在酒店中幫襯一番,也算是還了住宿的賬面。
不知是何時開始,謝欣不時從廚房窗口探頭,對柴房外修葺房屋的司馬格外關注,飲料點心也都是親自遞送。更奇怪的是,不下廚的時候,她總是把長髮放下,不再老是盤在頭巾裡,可惜司馬朝雄一直埋首修理房屋,對於謝欣的改變卻是渾然不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