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君子所托 文 / 葉思堂
聽到厲雲寒的勸阻,常重才停下手,模糊地說:「兄弟你有所不知,我曾建被殺師的仇家尋了晦氣,如果不是一塵道長搭救,我哪還有命在?更是蒙他指點,最後終於得報此仇,我這個『五獄斷魂錘』就是從他的劍法中領悟出來的。」
說道這裡,常重又說道:「只可惜一塵道長現在不在這裡,要不和他喝上個三五天,倒是他奶奶的痛快。」突然自覺說了粗話,常重也是連忙掩口,模樣滑稽,讓人發笑。
聽常重提到一塵好喝美酒,厲雲寒再無懷疑,當下決定放棄教訓常重的念頭,說道:「罷了,反正他也認了錯,我也不用強求自己練習寫反字了。」
這時,常重又向齊員外拱手行禮,說道:「員外在上,小人粗魯不懂言辭,得罪了恩公的子侄,深感羞愧,就此告辭,今天給各位添了不少的麻煩,實在無臉再待,就此告辭了。」說罷,常重又回到了棚中,從行囊中拿出一罐藥膏,交給了齊家家丁,說道:「我們門中弟子修煉時常常會被自己兵器所傷。這罐藥是我門下不傳的秘方,對於治療重兵器傷害頗有療效,可拿給那書生,也算是小人一番歉意。」
「常兄請先留步。」厲雲寒也向齊員外行禮說道:「員外,這常大哥也算是條好漢,修為武藝也不在首席駐院武師之下,請您做個調人,幫我們化解這樁恩怨吧!」
原來厲雲寒見常重身上衣衫破舊,想必目前甚不得意,囊中也是羞澀,即使之前被不禮貌地對待,一旦解釋清楚,他終究是口利心軟,還是過來幫他求情。
齊員外聽了,面對常重撚鬚微笑,說道:「常俠士,厲少俠都這麼說,您意下如何?」
「在下如此對待兄台,還能得您喚一聲大哥……小人實在惶恐,無地自容的緊……」常重聲淚俱下,只差沒跪在厲雲寒面前,又道:「厲兄弟的俠風當真與一塵道長媲美,小人沒齒難忘……」
看到這番光景,圍觀眾人皆為厲雲寒心胸寬大以及常重的磊落動容。但是,裹髒毯子的年輕人可不這麼認為,心想著:枉費先前打得這麼精彩,結果卻如此草草收場,當真無趣!不過眼前不適合他說這些話,只好先忍在肚子裡。
就這樣一番鬧劇,不但厲常二人的恩怨得到化解,齊員外還不費吹灰之力,得到兩大高手助陣,眾武師在佩服齊員外眼光獨到之餘,業信息對了分力量一同抵禦外敵。
選拔結束,齊員外設宴招待所有駐院武師,參賽者,以及圍觀群眾,好不熱鬧,也是看出齊員外家中的經濟實力。宴席間,厲雲寒想找那位裹著髒毯子的年輕人,但他卻杳如黃鶴,不知去向,幾番尋找不得,他也就放棄了。
酒酣耳熱之後,眾武師都各自回房休息,唯獨厲雲寒被齊員外留了下來,並且由婢女請至大廳招待。一到大廳,雲寒注意到了除了齊員外之外,還有一位二八年華的俏佳麗人侍立在旁,經由婢女介紹,才知道她是齊員外的掌上明珠齊憶儂。
賓主之禮坐定後,厲雲寒也是搶先問出:「員外,深夜喚我前來有何事?」
齊員外捻了捻羊須,微笑說道:「此番深夜我喚厲少俠前來,也是看少俠現今也是獨身一人,而且年紀與我女兒相仿,這次本來只是想替女兒招來一些武師保護,誰知能找到像少俠這樣的才俊。方纔我與女兒商量了一下,不知少俠可對小女是否有些想法,若要是兩人情投意合,不妨擇日舉行婚宴,一來是齊某能得一位乘龍快婿,二來也是能讓賊寇死了這份心,也無需來府中尋得晦氣。」
一聽到齊員外的意思,厲雲寒也是一驚,看向旁邊的齊憶儂,此女雖比不上顏夕雯、藍羽菲之姿色,但也算是閉月羞花之容,在紅塵俗世中也是不可多得的美女。
「少俠意下如何?」齊員外又再次問起。
厲雲寒回過神,拱手說道:「承蒙員外抬愛,在下來此只是看見有賊人橫行打抱不平,至於婚嫁之事,厲某還未有考慮。員外的好意,厲某心領。」
齊員外聽見此話,一拍木桌,包括厲雲寒在內的周圍兩旁的婢女也是一驚,但是齊員外臉上卻沒有絲毫怒意,反而臉上堆笑。
「厲少俠果真是一位正人君子,齊某果然沒有看錯人!」
厲雲寒聽完也是不解,正要張嘴詢問,便聽見齊員外徐徐道來:「這次選拔的武師,也大多數是三十左右的蠻漢,除了粗野其他人也是面帶奸相,直到今日看見厲少俠登台,修為高深暫且不說,這一身的正氣凜然,面相中帶著威嚴。我就知道,這次的重任,非您莫屬。」
「哦?倒不知這次的重任是什麼呢?」
「厲少俠一身的陽剛正氣,我想讓您做我女兒晚上的貼身護衛,您看意下如何?」
厲雲寒一聽如此,心中也是躊躇:「這恐怕……」
看見厲雲寒舉棋不定,齊員外也是著急:「少俠放心,薪酬方面我也必定不會虧待了你。」
厲雲寒笑著回道:「齊員外見笑了,在下並非是為了金錢多少猶豫,而是令千金正值出閣的年紀,男女有別,怕壞了小姐清譽。」
一聽這般顧慮齊員外也是笑了,說道:「厲少俠放心,我們父女二人深信您的為人,絕不是貪圖女色的歹人,不然您方才也就答應了。剛才出於下策,試探少俠,還望少俠見諒。」
厲雲寒搖了搖手,示意並不在意這些,也就答應了這個委託。
這時,厲雲寒注意到齊小姐神色有異,但是眼前又不好問個究竟,只能簡單地問候並且唯唯諾諾地應對。幸好從前在家中嚴格訓練一般應對的禮儀,因此厲雲寒表現得十分得體。
閒談了大約一盞茶的功夫,齊憶儂突然起身告退,表示隔天要早起到廟裡燒香為久病未癒的齊夫人祈福。哪知,這話不提也罷,一提,齊員外臉色也是陡然一變。
「去廟裡祈福?不准!這幾天給我好好呆在家裡,不准外出!」
「父親……」齊憶儂剛想說些什麼,但是還沒說出口,就被齊員外打斷了。
「哼!提籃假燒金,你當我不知道你去廟裡,是為了見那個姓唐的無賴?」齊員外氣沖沖的,顯然已經失去了平時的沉著冷靜。
聽到父親折辱心上人,齊憶儂傷心不已,憂憂地說:「父親,唐公子並不是你想的那樣!」
「來人,送小姐回房,這幾日不准她外出。」齊員外大手一揮,示意女兒回房。以免在外人面前失了體面:「人窮也就罷了,還勾結像火麒麟這樣的惡寇,這個唐坤能正經到哪去?」
眼見還是無法說服父親,齊憶儂只好難過的回自己的閨房。待她走遠了,齊員外向厲雲寒謝罪道:「厲少俠,真是萬分抱歉,家中醜事竟然張揚,在下教導無妨,害你見笑了。」
「天下父母心,員外關心小姐的心意,我能體會,所以就請別在意了……」厲雲寒相應之餘,突然產生了一個疑問:「敢問員外,記得您招募武師,是為了對付勾結火麒麟來強娶齊小姐的惡人,是否方便告知細節?又如何確定是那火麒麟所為?」
聽到這個問題,齊員外歎了口氣,說道:「這事說來話長,請隨我到東廂房……」
於是,齊員外領著厲雲寒帶哦了東廂房中,這事幾位首席武師住所,到了第一間門前,令家丁通報。這時,門內傳來了虛弱的中年男子的聲音:「是齊……齊員外嗎?請進……」
剛剛進門,只見一名傭人正在為一位渾身是傷的中年男子換藥。在昏黃的燈火下仔細一看,赫然發現那名男子的鬚髮竟然被燒掉了大半,身上的傷也多半是燒燙傷,甚至還有幾顆水泡破了,流出了黃白相雜的膿水,甚是淒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