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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九章 誰的錯? 文 / 滿城煙火

    夜涼如水,激烈的纏綿了大半夜的兩人,一個已經睡去,一個卻站在窗前,兩指間夾著煙,一口接一口的吸著,視線在煙霧下迷離,十年來第一次放肆的陷入了回憶中……

    越是回憶那些過往,她吸煙的動作便越是頻繁。

    最後,被煙嗆到,掩著唇咳了起來。

    她不敢聲音太大,生怕吵醒床上的男人,一手攬著睡袍,又往露天陽台裡走走。

    過了一分鐘,她才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

    夜裡的風有些涼,吹打著她的衣擺,她卻好似絲毫感覺不到涼意一般,深吸一口氣,任由涼涼的空氣灌入胸腔裡,來驅散那煩悶。

    扔掉手裡還沒有吸完的半支煙,學會吸煙後,她一直有一個習慣,就是嗆到她的煙,即便只吸了一口,她也會丟掉。

    就如傷害過她的人,即便對她再好,她也不願意去原諒。

    藍予澤雖然霸道,但這麼多年來,是怎麼對她的,她不見得不知道。只是,在她眼裡,他仍是毀掉她幸福的魔王,她不會原諒他。

    剛想轉身,進去再拿一支煙,就有人從身後抱住了她,將下巴墊在她的脖頸處,聲音裡帶著些睏倦的問:「睡不著?」

    「嗯。」她隨口應了聲,便想要掙開他的懷抱。

    他摟緊她,不讓她掙脫,忽然道:「寧,我們結婚吧!」

    她掙扎的動作,瞬間僵住,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揚唇,譏諷的笑著回他,「你不怕你老子殺了你?」

    她可清楚的記得,他當年勸她離開藍予溪的時候說過,像她這樣的身份,藍家是永遠都不可能認可的。

    這會兒又說要和她結婚,豈不是很可笑。

    「就當我沒說過。」藍予澤沉冷的丟出一句話,鬆開她,走回臥室裡,進了浴室。

    於彩寧沒有轉身,可不知怎的,心竟是狠狠的一疼。

    至於,疼什麼,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因為秦晗奕,許安歌的身份,再加之藍予澤又打了招呼,許樂樂丟失,成了這座城市裡,這一夜的重大事件,沒人敢怠慢一分。

    經過一系列的排查,眾人確定了一件事情,就是不管許樂樂是怎麼不見的,都應該還在度假村裡。

    從許安歌離開自己的別墅,去秦晗奕的別墅,一共也就十幾分鐘的時間,再到許安歌回來,找尋小樂樂,絕對不會超過半個小時,這麼短的時間,想將小樂樂從大路,開電瓶車帶走,還有可能。

    但,監控錄像卻只有許安歌別墅門口的被破壞了,其他通往停車場的必經之路的監控,還都是完好無損的。

    所以,如果這個兇徒是開車電瓶車離開的,監控裡必然會有。

    既然監控裡,找不到這麼一個開車電瓶車離開的人,就說明這人熟悉療養院中的環境,避開了監控,徒步帶著小樂樂離開。並且,還躲在療養院中。

    可是,即便,這個範圍確定了。但,療養院這麼大,想將這個人找出來,還是很難。

    而且,在他手上的,是一個孩子。

    如果他們動作太大,讓那個人知道無路可逃,必然會魚死網破的。

    所以,所有人都不敢輕舉妄動,只能躲在監控室中,一邊仔細排查小樂樂丟失時的監控錄像,一邊等著綁匪自己打電話來說出目的。

    所有人都心急如焚,但他還沒有忘記,這會兒療養院的病房裡,還躺著一個人。

    許安歌見他離開,也追了出去。

    與他並肩時,許安歌問:「你去找小痕?」

    秦晗奕「嗯」了聲,上了自己的電瓶車。

    「讓她繼續睡吧!如果她醒了,會擔心的。」許安歌扶住車門,建議道。

    「如果樂樂有什麼事情,她卻在沉睡中什麼都不知道,她會恨自己的。」秦晗奕將身體靠在座椅上,聲音沉重的回。

    這種時候,他和許安歌都不再敵視彼此,因為他們同樣都是關心衛痕和小樂樂的人。

    但,他有一件事情卻沒有告訴任何人,他想讓衛痕盡快醒來,還有另外一個原因。

    為了避免打草驚蛇,這個原因,他暫時不方便說。

    既然,那個綁匪能在療養院中藏的那麼好,說不準療養院中,就有他的內應。

    所以,秦晗奕不敢輕舉妄動。

    「可是,你讓她醒來,她也幫不了忙,只是讓她跟著擔心而已。」許安歌不認同的道。

    「是,你說的這些都沒錯,但如果讓她選,你會怎麼選?他們該尊重她的選擇,不是嗎?」秦晗奕側頭看向許安歌,反問道。

    許安歌一時間被秦晗奕問住,片刻後,他鬆開按著電瓶車的手,沒有再阻止秦晗奕。

    因為,他說的沒錯,如果小樂樂有什麼事情,如果衛痕卻在沉睡,那她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他們自然都不希望小樂樂出事,可是,如今毫無頭緒,什麼情況誰也說不準。

    他看著秦晗奕的電瓶車離開,滿心的自責。

    他不該帶他們母子來這裡的,如果不來這裡,就不會發生今晚的事情了。

    醫院。

    秦晗奕到衛痕病房的時候,衛痕還沒有醒。

    他又詢問了一下醫生她的情況後,便坐在了病床邊,等她醒來。

    病房裡,很靜很靜,明明燈光明亮,卻無法給人一絲希望的感覺,只覺得整間房都暗得壓抑人心,好似圈禁人的牢。

    秦晗奕癡癡的望著穿上的女人,忍不住抬手,摸上她額頭上的紗布。

    他忽然覺得,自己就是她的災難,不管是愛她,還是不愛她的時候,只要他一靠近她,她便總是會一身的傷。

    他不禁在心裡問她,「以沫,如果我離開你,你會幸福嗎?」

    衛痕好似感應到了他的痛,睫毛輕顫了下,緩緩的睜開眼,意識還有些混沌的看著他。

    「以沫,你醒了。」秦晗奕望著她,想要笑得和煦一些,卻只覺得滿嘴的苦澀。

    原本想得好好的,要告訴她一切,可真看到她醒來了,他又不知道如何啟齒好了。

    「嗯。」衛痕聲音嘶啞的應了聲,想要坐起身。

    只是,她這一動,身上的皮肉和筋骨便都叫囂的疼了起來。

    她不禁皺緊眉心,立刻停下動作,不敢再亂動。

    「對不起!」秦晗奕歉疚的出聲。

    「不怪你。」衛痕深吸了一口氣,與他對視幾秒後,才出聲道:「秦晗奕,我們以後不要再見了,是我們錯了,不怪夏嵐。」

    不管當年夏嵐是不是勾引了秦晗奕,可畢竟她現在才是秦晗奕的未婚妻,而他們的身份那麼尷尬,怎麼可以再在一起呢!

    「夏嵐推你下樓,你一點都不怪她嗎?」秦晗奕略過她的話,直接問道。

    「推?」衛痕愣了下,又仔細的想了下,才回他,「我是被絆了下,才摔下去的。」

    至於是誰,衛痕還是懷疑夏嵐的。

    畢竟,那小護士與她無怨無仇,她摔下去前,她還笑著跟她打招呼。

    衛痕見秦晗奕眸色一深,只覺得不對勁,便問道:「怎麼了?」

    「以沫,我有一件事情想跟你說,你答應我,不能激動。」秦晗奕表情沉重的道。

    「好。」衛痕面上沒有什麼波瀾,心裡卻打起了鼓。

    「樂樂……」秦晗奕微一遲疑,才繼續說:「樂樂不見了……」

    「你說什麼?」衛痕驀地坐起身,再也顧不得身上的疼痛,一把抓住秦晗奕的雙臂,激動的問道:「你說什麼?你再說一次。」

    「以沫,你別激動,你聽我慢慢和你說。」秦晗奕握住她的手,勸道。

    「那你說啊!」衛痕盡量讓自己的情緒穩定下來,等著秦晗奕的下文。

    「樂樂被人劫走了,但這個綁匪應該還在療養院中,我答應你,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樂樂出事。」秦晗奕沒敢將太複雜的情況告訴她。

    「為什麼要劫走樂樂?」衛痕這個時候根本聽不進去秦晗奕的安慰,整個人都慌了。

    忽的,她想起了什麼,抓住秦晗奕的手,「是夏嵐,一定是她恨我,所以找人劫走了樂樂,對不對?」

    「不會是夏嵐。」秦晗奕很肯定的回她。

    「為什麼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護著夏嵐。」衛痕一把推開他,對著他嘶吼,「五年前,你是這樣,五年後你還是這樣,既然你那麼愛她,為什麼還要來招惹我?」

    「以沫,你別激動,我答應你,一定不會讓樂樂有事的,我們等找到樂樂再說,好不好?」他試著想要靠近她,她卻滿眼的不理解,從另一側下了床。

    「以沫,你要去哪?」秦晗奕不放心的問道。

    「安歌呢?我去找他。」衛痕不想再與秦晗奕多言,因為她覺得他會偏袒夏嵐,這個時候,也只有許安歌能幫她查夏嵐了。

    「以沫,你聽我說,夏嵐還在我的別墅裡,我沒有讓她離開,如果真的是她,我也不會包庇她的。」秦晗奕試著用另外一種方式與她解釋,但關於和這次綁架可能有關的人,他心裡已經有個人選。

    但,這種情況下,他不能與她多說,除去隔牆有耳不說,他也怕衛痕關心則亂,洩露了情緒。

    「真的?」衛痕吸吸鼻子,這會兒已是淚流滿面。

    「嗯。」秦晗奕鄭重的點了點頭,「我答應你,如果夏嵐是綁架樂樂的主謀,我不會放過夏家任何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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