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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八章 用十年去恨 文 / 滿城煙火

    藍予溪走到沙發邊坐下,看著手裡的電話,猶豫了許久,才撥通了父親的手機。

    「有什麼事情不能等到明天,非要這麼晚打電話來?」電話一接通,電話另一邊便傳來了藍市長帶怒的責怪。

    「爸,秦晗奕的孩子忽然丟了,您能不能找手下的人幫幫忙?」藍予溪忽略父親不善的口氣,逕自道。

    「秦晗奕什麼弄出個孩子來?」藍市長還是認識秦晗奕的。

    「這事說來話長,爸爸,那孩子才四歲,現在不見了,如果不盡快找到他,恐怕會很危險。」藍予溪重複著事情的嚴重性,希望可以被父親重視。

    「這種事情找你哥就行了。」藍市長順口便回了句。

    藍予溪聞言,頓時便沉默了。

    藍市長重重歎了聲,「我會找他處理的,你放心吧!」

    「謝謝爸!」藍予溪終於恢復聲音,致謝道。

    「你有時間就回來看看。」藍市長的聲音不復往日對屬下的威嚴,在這樣的夜裡,更像是一個孤單的老人。

    「我知道了。」藍予溪沉重的回。

    「你哥他……」藍市長剛提了個頭,又收住了話,沒有繼續再說。

    「不打擾爸休息了。」藍予溪知道父親想要說的是什麼,可他並不想聽,有些心結,是一輩子都解不開的。

    掛斷了父親的電話,藍予溪靠在沙發上,緩和了一下情緒,便再次拿出手機,又撥通了一個號碼。

    片刻後,景浩的聲音伴著吵雜的聲音,在電話的另一端響起。

    「哥,怎麼這麼晚給我打電話?寂寞啊?」

    這五年來,景浩和藍予溪的感情好了許多,用景浩的話來說,許是他們都寂寞,又是親兄弟,就湊合湊合,沒事聯絡一下感情。

    大概認識景浩的人,都無法想像,這樣的話是他能說出來的吧!

    他沒日沒夜的花天酒地,身邊狐朋狗友無數,換女人如換衣服,又有誰會相信這樣的人會寂寞。

    「浩,晗奕的孩子突然在療養院裡丟了,你不是認識一些黑道的人嗎?幫我查查。」藍予溪這會兒說話的語氣,比求父親的時候輕鬆了許多。

    「許樂樂?」景浩一驚,他可是知道這個人的,這要是讓高天愉知道了,非急死不可。

    景浩覺得自己很奇怪,這會兒想起的人,居然是高天愉。

    「對,我們當心是綁票案,你找一些相熟的人去查,盡量低調些。」藍予溪不放心的囑咐道。

    「你放心吧!」景浩一本正經的回,這種大事,他可不敢打馬虎眼。

    「嗯。我等你消息。」藍予溪對景浩還是信賴的,只有他知道,景浩表面上看著不學無術,可那不過是他抵抗回到藍家的辦法。

    景浩一直將自己的身世當成恥辱,即便他的親生父親是這個城市權利最大的人。

    燈光昏暗,氣息迷亂,偌大的圓床上,兩具**的身體激烈的碰撞著,刺耳的電話鈴音這個時候卻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

    男人在女人的身體裡,又使勁的衝撞了兩下,驀地抬起身體,摸過枕邊的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神情一怔,當即從女人的身上翻身而起,一邊拉過絲被蓋在身上,一邊接起電話。

    「爸。」

    「予澤,許安歌的孩子許樂樂不見了,你幫忙找找。」藍市長刻意沒提秦晗奕,就是不希望大兒子聯想到藍予溪的身上。

    「知道了,爸。」藍予澤當即應下,沒有多問。

    「嗯。有消息通知我,幾點都可以。」藍市長又囑咐了一句,掛斷電話。

    「你爸?」女人抱著絲被坐起,漫不經心的問道。

    「嗯。」藍予澤抽出一支煙,並不急著去辦老爺子交代的事情。

    女人拿過打火機,為他點了煙,他舒服的吐了個煙圈,才譏笑道:「予溪還真是有面子,朋友的私生子丟了,也能請動我們的鐵面市長幫忙。」

    女人的眸色微閃,垂下眼簾,不知藍予澤正側頭盯著她。

    藍予澤扣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別過臉,陰沉著臉,譏笑道:「怎麼了?一提起予溪,你心裡就不舒服了?」

    「知道我不舒服,你何必還說?」女人眸色變冷,想要別過臉,藍予澤卻偏偏不讓她如願。

    「我告訴你,你就是不舒服,也得給我聽著。」藍予澤眸中的情緒越發的猙獰,「你們不是都喜歡予溪嗎?那我就偏偏不讓你們如願。」

    「你想做什麼?」女人一皺眉,質問道。

    「於彩寧,你是我的,你一輩子都是我的,就算我不要你了,藍予溪也休想碰你。」藍予澤驀地俯下身,將於彩寧壓在了身下。

    「藍予澤,你到底在擔心什麼?就算是他知道我還活著,你以為他還會要我這只破鞋嗎?他現在喜歡的那個人是知名設計師衛痕。」

    「你想著他也不行。」藍予澤狠狠的掐著於彩寧的臉,已是盛怒。

    於彩寧直接忽略藍予澤的話,而是問道:「老爺子要找的孩子,是許樂樂?」

    「怎麼?想幫予溪?」藍予澤的眸光越發危險,似在醞釀著一場風暴。

    「是,我想幫他,幫他和衛痕在一起,這樣我就不用整日的牽腸掛肚,就可以好好的做你的傀儡娃娃了。」於彩寧半點都不懼怕藍予澤的回道。

    其實,她不怕的不是藍予澤,而是她不怕死。

    對於一個幾年前就死過一次的人來說,活著和死了,分別不大。

    如今,唯一支撐她活下去的理由有兩個,一個是藍予溪還沒有幸福。另一個就是藍予澤還沒有死。

    她恨這個男人,每天都在盼望他不得好死。

    他曾在床事過後問她,「既然那麼恨我,為什麼不殺了我?」

    她回他,「像你這種惡人,死太容易,豈不是便宜了你。」

    然後,他便看著她冷笑,狠狠的在床上折磨她,一遍一遍的說:「於彩寧,就算是我死了,我也會帶著你。這輩子,下輩子,你都只能是我的。」

    她還從來沒像這會兒一般,說要好好的做他的傀儡娃娃。

    他不禁在心裡自嘲而笑,他寵了她十年,她便連為他走進陽光裡都不願意,而她如今為了成全藍予溪得到衛痕,竟是說心甘情願做他的傀儡娃娃!

    這話他信嗎?他信!因為於彩寧從來不騙人,於彩寧更承諾過,她永遠都不會騙藍大哥。

    可是,那個被她叫做「藍大哥」的男人,卻騙了他,在那年夏天,強要了她。

    那年,她要嫁給予溪,他急了。

    正好,父親反對予溪和她在一起,讓他這個大予溪十歲的哥哥出面,讓於彩寧知難而退。

    那一年,藍父正在競選市長,而於彩寧的父親是本市最大的貪污犯,藍父不能忍受這樣的污點,在他競選前,染在他的身上。

    於是,有了後邊的事情。

    藍予澤喜歡於彩寧,在藍予溪將她介紹給他認識之前的一個下雨天,他對她一見鍾情。

    可是,再見面,她確實他弟弟的女朋友。

    他一直忍著,壓著對她的感情,因為兄弟妻不可欺。

    可是,父親的反對,父親的命令,讓他找到了一個堂而皇之的理由,去接近她,驅趕她。

    唯一不曾想到的是那一夜酒醉後,他會強要了她,而打著的理由竟是這是阻止她和藍予溪在一起的最好辦法。

    果真,他達到了目的,卻不曾想她那麼倔強,不要他一毛錢,直接自殺在了那棟她外公留給她的別墅中……

    那天,若是再晚送去醫院一點,她就沒命了。

    當時,血庫裡的血不夠,他便發瘋了一般的要醫生抽乾她的血,救活她。

    他那時候想,只要她能活過來,她怎樣,他都依著她。

    看著自己的血液,一點一滴的融入她的身體裡,他心裡又澀又疼。因為,他知道,她該是厭惡他的血融入她身體裡的。

    而於彩寧自殺的時候,距離藍父競選,只有三天。

    藍父輾轉知道了藍予澤與於彩寧之間的事情,他太瞭解藍予溪的脾氣了,若是讓他知道,他定會鬧個天翻地覆,打廢自己的哥哥。

    於是,藍父當即做了決定,讓醫生宣佈了於彩寧的死訊。

    而作為威脅於彩寧乖乖離開的把柄便是,若是她敢告訴藍予溪真相,她還在獄中的父親,就沒有人能保證他的安全了。

    於彩寧想,反正自己也髒了,配不上藍予溪了,和誰在一起還不一樣呢!

    於是,她跟了藍予澤,做了他的地下情人,一做便是十年。

    她最慶幸的是,藍予溪在她自殺後,就出國了,離開了這骯髒的地方。

    她以為,他一輩子都不會回來了,可他卻回來了。

    她有很多次,都偷偷的跑去看他,卻不敢暴露在陽光下。

    他還和當年一樣,在她心裡那麼的完美,可越是覺得他好,她便越是覺得自己不堪。

    她和藍予澤用了十年的時間相互折磨,彼此傷害,她從不曾屈服過。

    可是,在她想要成全藍予溪的時候,她決定了屈服。

    她累了,真的累了。

    其實,有的時候,她很不懂藍予澤,十年的時間裡,他身邊來來去去的名媛很多,但最後他一個都不娶,甚至不曾與她們出去過夜過。

    所以,十年的時間,藍予澤平步青雲,以潔身自好的良好作風,博得了上下一致的讚譽。

    「記住你的話。」藍予澤俯視著身下的女人,提醒她一聲,才緩緩的坐起身,隨手拿起剛剛丟開的手機,熟練的按下他的副手的電話號碼。

    「首長!」

    「幫我去查查,是誰在康維療養院中,帶走了許樂樂。」藍予澤聽電話另一端應了一聲「是。」後,他按斷電話,他伸出一隻手,將於彩寧從床上拉起,俯身在她耳邊,危險的低語:「讓我看看你的誠意!」

    於彩寧鬆開手,絲被便順著她光裸的身體,滑了下去。

    她緩緩的抬起雙臂,圈住藍予澤的脖頸,送上了自己的香唇……

    藍予澤瞇眸盯視她一眼,抬手撫摸上她光滑的玉背,游移一番後,驀地一用力,將她壓向自己。

    她用了十年的時間恨,恨藍家除了藍予溪外的所有人。

    而他,卻用了十年的時間寵她,不管她如何不待見他,十年間,他都只有她一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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