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83章 高人 文 / 茗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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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高人
丟了馬匹，眾人徒步向前，開始時候龍禹便聽丹暮說，這一繞路，如果不騎馬，還指不定要多長時間才能回沙穆，如今，倒是被這烏鴉嘴說中了。
龍禹跟著一眾人這樹林中穿行，丹暮走她左邊，手一直按著腰上刀。他武功可能比不上丹殊，但是整個草原上，卻是數一數二高手。
完顏長風走她右邊，這看似不經意位置，龍禹卻知道，這是保護她。她自己雖然也能算是個高手，可那能發揮出來幾率就跟被流星砸著似，是指望不上。
這林子也不知道有多大，一行人沉默著速前進，龍禹體力現倒是還不錯，這麼跟著竟然也不覺得怎麼累。
又走了一陣子，完顏長風突然伸手將龍禹一攔，停下了步子。
一行人全部都停了下裡，看出完顏長風雖然是個外族人，但是沙穆族中還是相當有地位，大家對他非常尊敬，也非常信任。本來像沙穆這樣草原部落，某些方面還是比較路後封閉，完顏長風醫術精湛，治好了許多他們看來無可救藥病，自然，也就贏得了大家信任和尊敬。
「怎麼了，完顏先生？」丹暮道：「有什麼不對？」
「不知道高句族長到底許了什麼重利，看來對我們圍追堵截人不少。」完顏長風道：「丹暮族長，可知道胡奴。」
龍禹不知道，不過丹暮自然知道：「是草原上擅用巫術巫蠱一支。」
「不錯。」完顏長風竟然笑了笑：「來正是時候，我正想著，要去見一見他們首領，有些事情正好要請教。」
完顏長風大部分時候，一眼看上去就是個溫爾書生，一身青衫捧一卷書，俊秀面容修長身形，那風度翩翩，帶著些許歲月沉澱滄桑，整個一迷死人帥大叔。
可如今這一笑，氣質便完全變了，雖然也還沉靜，可這沉靜中，卻帶著一分無可掩飾狠戾。
完顏長風道：「胡奴人應該都藏前面林子裡，準備好了他們毒和蠱，等著我們自投羅網。」
龍禹忍不住道：「完顏先生你怎麼知道？」
「我能聞到他們味道。」完顏長風道：「常年研究毒蠱人，身上有種和旁人不一樣味道，再怎麼掩飾，也掩飾不了。何況如今風向，他們又是上風處。」
其實這真不怪胡奴族人，說研究毒蠱人身上都有些特別味道，那也是要特別人才能聞得出來，何況這是一片樹林，林中樹木花草味道特別濃，還有著枯葉腐爛味道，除了完顏長風，這一行人就是鼻子吸了又吸，也沒覺得這空氣中味道有什麼不同。
可沙穆族人對完顏長風竟然絲毫也不懷疑，丹暮想了想，指了幾個人：「你們留下保護龍禹姑娘，其他人，跟我一起跟完顏先生走。」
龍禹頗為抱歉，她不願意自己成為負擔，可是現實實，她就是負擔，不但幫不上忙，還要人保護。不過這個時候，不管她是不是能逞強說我不用人保護，跟著你們就行，或者我自己帶著就行，那也是不現實。丹暮這些族人對她態度雖然不好，可沙穆族長有一點觀念卻是非常明顯，男主外女主內，一旦有什麼事情發生，婦女兒童老弱病殘，都是被保護，如果說一群男人，連一個姑娘家都保護不了，那根本就沒臉見人了。
可誰知道，完顏長風卻絲毫也不同意丹暮決定，只是道：「我一個人去就行了，你們都這等著，誰也不要亂動。」
「那怎麼行，完顏先生。」這回不要丹暮說話，一個性急便道：「那太危險了……」
一群有戰鬥力人原地等著，讓看起來弱不禁風完顏長風去冒險，這和把老弱婦孺推前線沒有什麼區別。完顏長風沙穆這些年，有不少人性命都是他手裡救回來，因此大家對他很是重視。
「你們，誰會用毒？誰會用蠱？」完顏長風視線緩緩掃過眾人，沒有什麼輕視蔑視意思，只是完全就事論事：「我不需要幫不上忙，還要拖後腿外行，你們一會兒聽到我發信號，再進來。」
彷彿是黑暗模式全面開啟一樣，完顏長風氣質一下子變了，饒是丹暮這樣氣場強大彷彿能壓倒一切男人，也有點吃不住了。沉默了一下，道：「好，完顏先生，你自己小心。如果需要我們，發個信號我們馬上過去。」
完顏長風點頭笑了一下，那笑容很淡，都沒有進入眼底，彷彿只是臉上肌肉扯了扯，扯出一點弧度。
完顏長風不像是去和敵人見面，倒像是去和故人見面，不緊不慢往前走著，龍禹忍不住道：「完顏先生……」
完顏長風回了頭，道：「什麼事？」
龍禹有些訕訕：「小心點。」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就是有點不放心，但是自己就是他說那種幫不上忙還會拖後腿外行人，說要幫忙都像是客氣話，於是其他話，便又都嚥了下去。
完顏長風又笑了笑，這次笑容裡竟然有些溫度，聲音也柔和了一些：「緊跟著族長，不要亂跑。」
龍禹哦了一聲，那感覺十分奇怪，具體哪裡奇怪，卻又說不出來。只覺得完顏長風叮囑，頗有些托付味道。
眼見著完顏長風消失樹林之中，終於有人忍不住道：「我覺得……今天完顏先生似乎有些和以往不一樣。族長，完顏先生可是救過我們不少族人命，怎麼能讓他一個人去冒險？」
丹暮沉默搖了搖頭，緩緩道：「大家就地休息。」
丹暮發了話，大家心裡雖然還有些不甘，卻也不敢多說，各自原地坐下休息。丹
丹暮沙穆族中，那是有絕對權威，他說一便是一，沒有人敢反駁，也沒有人去懷疑。
龍禹就坐丹暮身邊，雖然明知道看不見，可是眼睛還是忍不住看向完顏長風消失地方，皺著眉，實忍不住擔心。
「你也不用太擔心。」丹暮緩緩道：「完顏先生武功，怕是我們所有人之上。而他本領，也絕不是會武功那麼簡單。」
「是啊……啊？」龍禹一時沒反應，等應了一聲才發現不對，有些意外看著丹暮，訕笑：「你說什麼呢，完顏先生他會武功嗎？」
丹暮哼笑一聲：「雖然我不知道完顏先生到底是什麼人，但是我知道這個人絕不簡單，雖然他從來沒有顯露過自己會武功，但也從來沒有否認過自己會武功。不過他沙穆這些年，對我族人只有恩情沒有半點不利，所以我們都很尊重他。我覺得完顏先生很有些避世味道，想來是遇到了什麼傷心事情，才會如此。」
龍禹歎了口氣，實有些覺得老天不公，真是紅顏薄命，像完顏長風這樣溫柔俊秀人，怎麼會遇到什麼傷心事呢，是有什麼事，還是有什麼人，捨得傷他。
「話說起來，你怎麼知道完顏先生會武功？你和完顏先生不過認識幾天，我覺得他對你關心，似乎和對沙穆族人不太一樣。」丹暮看著龍禹，瞇起了眼，看龍禹雞皮疙瘩直起，只覺得背後小風吹著嗖嗖涼。
「估計因為我們都是外族吧。」龍禹打著馬虎眼：「所謂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說不定完顏先生也是東錦人，十年八年沒回過家鄉沒見過故人，這一見了我，自然就覺得見了親人一樣。又覺得我也背井離鄉無親無故，所以對我格外照顧一些。」
這勉勉強強也說通，丹暮雖然明顯不信，卻也沒有再追問下去。
龍禹呼了口氣，就算丹暮對完顏長風瞭解比自己想多一些，可是既然完顏長風本人是不願意暴露，那麼即使暴露了，也不應該由自己說出去。
等待是件格外揪心事情，龍禹雖然相信完顏長風是個有真本事人，卻還是難免很擔心。畢竟他明人暗，而且他只有一個人，可他要對付，是一個善於用毒蠱之術部族。
估摸著過了小半個時辰，連著龍禹和丹暮手下都有些坐不住時候，林子中傳來一聲清脆嘯聲。
有人一下子蹦了起來：「完顏先生真把胡奴族人都解決了。這是他信號。」
龍禹知道草原遼闊，有許多言語無法傳遞時候，都要靠信號來傳遞消息。而每個部族，也都有自己不同方式。沙穆族人身上，都有一隻特殊口哨，可以發出類似鳥鳴一樣聲音，再通過聲音長短高低，來區分對方想要傳遞是什麼信息。
完顏長風傳來信息是，一切妥當。
悄然無聲，這一戰就這麼結束，可是龍禹隱隱覺得，進去見著那個場面，一定不是那麼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