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82章 文 / 茗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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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2章

    「倒也不用你們那麼犧牲。」龍禹想來想去道：「如果真不行……你也別勉強。

    龍禹公主府時候，倒是也聽說過天下局勢，知道當今諸國中，東錦國王雖是女主當政，卻手腕強硬軍力強悍，是不可小覷力量。如果今天這事情真因為自己而牽扯到沙穆一干族人，

    沙穆住這幾天，沙穆族人除了丹暮身邊那幾個冷著臉皮之外，旁對她都不錯，特別是桑亞大嬸和幾個小姑娘，相處很是融洽，對她這個無親無故外來身份不明人員，也很是照顧。

    人予我一分，我予人三分。龍禹不是個講什麼江湖義氣人，但是一直遵循這個很簡單原則，你對我好，我就要對你好。如果沙穆族為了保護自己，而搭上族裡人幸福安穩，

    丹暮低頭看一眼龍禹：「你以為現你走了，沙穆就能置身事外？你是我帶去，除非我把你交給他，否則話，就算是知道你已經離開了沙穆，東胡也不會善罷甘休。」

    「我不是這個意思。」龍禹吶吶道：「其實吧，我意思是說……你哥哥公主府，應該也是有些勢力，可以試試讓他從東錦帶人來幫忙。再或者，我公主府也待了很多年，我也認識些人，可以……」

    丹暮哼了一聲，這一聲冰冷入骨，他聲音壓抑很低，秋夜寒風颯颯中，駿馬飛馳中，龍禹確定只有自己一個人聽見了。

    只聽丹暮道：「讓我哥哥來幫忙？為了部族，他已經賣過一次身了，現還能賣什麼？」

    龍禹啞然，她公主府聽過丹殊為什麼會留公主府事情，據說那是好幾年前，東錦女皇帶著龍禹親征，那時候龍禹還小，十一二歲樣子，卻女皇要吞併草原時候，看上了沙穆族年輕族長，想要留身邊，當然那個時候還不算是男寵，龍禹已經喜歡把英俊男子放身邊，卻還沒到能夠真有點什麼年齡。

    那個時候丹殊，十六歲少年，卻正是年輕氣盛，意氣風發。他是草原上年輕族長，卻無聊哪一方面都不輸與任何人，讓無數女子傾慕，男子羨慕，於是龍禹只是見了一面，便看中了這個驕傲而自信少年，只是她喜歡不像是其他女子那般含蓄而低調，她見到丹殊第一次，就很篤定告訴他，我要你。

    丹殊看來，這自然只是個小女孩兒不知天高地厚，一廂情願笑話，可是很他發現，一點兒也不好笑。

    草原戰士精壯勇猛，可一個個小小部落，卻如何能是東錦強國對手。丹殊不意生死，可做為一族之長，他不能不顧族人安危。

    說起來，東錦女帝對女兒寵也是讓人難以置信，當沒有懸念大兵壓陣，只能決一死戰而且絕無勝算時，龍禹對丹殊說，如果你願意跟著我，做我人，並且一輩子效忠話，我就讓母皇放過沙穆一族，並且從草原退兵。

    這是很荒謬事情，即使龍禹是東錦女帝寵愛女兒，這依然很荒謬。要知道軍隊出征是一件多麼費錢費力事情，怎麼可能因為公主看上一個男人，就這麼放手收兵。退一步說，即使公主真喜歡這個男人，可以使手段綁了回來，和平一些，可以將沙穆收歸自己國家，讓沙穆作為質子，卻是萬萬沒有就這麼收兵道理，這就不僅僅是寵愛，簡直是寵溺毫無原則了。

    丹殊當時也不信，可當女帝聽到龍禹請求時，想了一想，竟然答應了。

    丹殊無話可說，壞結局無非是死，死他都不怕了，那還有什麼不能接受，無非是離鄉背井，多受些苦，無非是放下尊嚴面子什麼，能換來族人平安，也就值得。

    於是當天，東錦退兵，走乾淨利落，沒有搶掠草原任何財產，唯一帶走，只有低下頭來沙穆族長，那個十六歲少年騎著馬走龍禹身邊，雖然還不能預料日後種種苦難，卻知道，這一聲都不再有自由。

    族長賣身求和平，這不是什麼值得炫耀事情，對沙穆戰士來說，是難以磨滅恥辱，所以這事情，被牢牢地所小範圍之內，沙穆族人並不知曉。

    龍禹歎了口氣，不說話，丹暮和他哥哥關係應該不錯，所以每當提到公主府時候，他情緒都會有些變化。也是，龍禹惡名外實難聽，何況任誰也不會願意自己家人外面給人做男寵，即使是公主府這樣大富大貴地方，做男寵和駙馬，可不是一個等級。

    駿馬奔騰，夜色中疾馳，龍禹這樣地方無法辨認方向，只是隱約覺得，似乎不是他們來時路。

    龍禹沉默良久，終於覺得奇怪，仰頭望著地平線上一輪漸漸升起紅日，忍不住道：「丹暮，我們是不是走錯路了。」

    從沙穆到賽夏，從早上到傍晚，用了一整天時間。而他們是昨晚上動身到現清晨，也是一整天時間，可是這環境龍禹卻覺得很陌生，完全和來時不同。

    可是想想，丹暮對這草原熟悉該比自己對公主府熟悉人，他怎麼可能走錯路。何況身後還跟著那麼多土生土長草原人。

    「我們不能原路返回了，要繞路。」丹暮道：「昨天那條路，要經過高句勢力範圍，我們只有十來個人，不適合跟他們硬碰硬。」

    草原上部落繁多，分界劃很清楚，每個部落自己勢力範圍內，都會有非常多防禦，各部落都有巫師藥師一類角色，擅長不同毒或者異術，輕易闖進他族勢力範圍，是一件非常危險事情，如果又是得罪了這個部族人，那是危險。

    這就是丹暮立刻離開賽夏，繞著高句，卻並不怕他們去沙穆找麻煩原因，誰地盤誰做主，除非像是東錦那樣實力強國，才能強勢壓倒一切。

    迎著朝陽，馬隊終於緩緩停了下來，跑了一夜，人疲了倒還無所謂，馬卻是真吃不消了。

    馬隊停

    停下來地方，是一處湖邊林子，這個年代沒有一點污染，草原上湖水清澈透亮，湖面上野鳥被驚起，一群一群飛過。

    眾人下馬歇息，龍禹還有些擔心往回望：「不知道他們會不會追來。」

    「就算是追來了，我們也要愛惜馬力。」丹暮道：「草原上，馬就是性命。人趴下了，馬還能馱著你，馬累趴下了，如果靠走，我們一個月都回不去沙穆。」

    龍禹點點頭，伸手摸了摸丹暮坐下黑馬，這馬很是神奇，不喜歡丹暮以外人碰，龍禹手剛觸到它鬃毛，便甩了甩腦袋，往一邊走著去喝水吃草去了。

    原來自己這個年代是這麼不受歡迎，龍禹看著馬兒只給了她一個屁股，撇了撇嘴，也找個地方坐下休息。

    昨晚上臨走時候，丹暮便知道要繞路，暗地讓大家帶了些食物，冰冷了餅和肉，還有水酒，也不生火，就冷硬著往嘴裡塞，龍禹一臉苦相，雖然吃費力卻什麼都沒說。

    大家算都是被她連累，這個時候自己再挑剔，那就真是矯情了。

    正啃著乾肉，一個布袋從背後垂自己面前，龍禹一看，竟是一袋昨晚吃過水果，草原上特有木棗。

    龍禹很是意外，扭頭一看，完顏長風微笑著站自己身後：「吃吧，昨晚上，我看你挺喜歡吃這個。」

    難道昨晚上那一盤吃，竟然是完顏長風給自己拿？龍禹心裡一動，張了張嘴剛要問，完顏長風伸出一根手指身前輕輕晃了晃，大家都一起坐著，諸事不宜說。

    龍禹心中湧上點說不清暖意，接了袋子，笑了笑，道：「謝謝。」

    「你是女孩子，照顧你是應該。」完顏長風翩翩君子：「我估計要不了多久，高句人就會追上來，你要自己小心。」

    「高句人，那麼囂張？」龍禹有些擔心：「再說，他們能知道我們哪裡？」

    「十來匹馬跑過地方，多少會留下一些痕跡。」完顏長風道：「高句族中不乏追蹤好手，我們想隱藏行蹤，不是那麼容易事情。如果是其他事情，那也就罷了。但是他獨子被害，這事情，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據說他有一隻四五十人騎兵很是勇猛，我估計，他會領著這只人馬來追。如果他許給賽夏好處夠多，可能這個人數會多。牆倒眾人推，只要有人領頭願意犧牲，誰都想分一杯羹。」

    「呼……」龍禹長長呼出口氣：「沒想到草原上，這麼複雜。我還以為，都是相親相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