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百零九、身上多了那一層,就覺得能矇混了? 文 / 恬劍靈
一百零九、
一聲呻/吟自杜九思口中溢出,身體愉悅的同時,她的臉上卻因牴觸而有了幾分細密的汗意:「那件事確實是我的錯,他對我不聞不問,我沒有任何怨言。」
怨言嘛,自然是有的。
自己都要被關十年了,接下去的人生都要在暗無天日的監獄裡度過,自己愛的人甚至也是曾經對自己心心唸唸的人卻對她的生死完全不顧,就連為她請個律師都不曾。
這樣子的愛,讓她心寒妨。
她是有錯,可她不過是太愛他。
她不過是想要告訴他事實真相。娶一個為了其他男人生下了個女娃的女人,去做那個便宜父親,他到底有沒有考慮過後果芪?
她一切都是為了他好。
而他也曾承諾過有朝一日絕對會娶她,至於家裡頭老爺子給他安排的葉璃,是因為老爺子處於彌留之際,他無法做到那般大不孝才不得不應下的。
可曾經那些話還歷歷在耳,他卻又要娶葉璃了。
她不過是在他追到美國時與他短暫地見了幾面便消失在他的生命中了,他卻真的將她徹底忘記了嗎?
明明世人都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她特意留下那樣一封信離開,特意在信中違心地祝福他和葉璃並且還委婉陳述自己的身世卑微完全配不上他。這樣子,不是更能夠激發他對葉璃的恨意,不是更能夠激發他對她的憐惜嗎?
可最終,葉璃不過是給他弄一個不知從哪兒來的野種,便輕易讓他相信了,便輕易讓他決定昭告世人娶她了!
那她這些年故意避著他在一個人生地不熟的環境努力提高著自己又算什麼?
知曉自己的身份與他的是天壤地別,她一步步那麼努力地往上爬,那麼努力地終於爬到了讓公眾認可的地步,這又算是什麼?
她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他。
可他呢,到頭來卻根本就不願意再堅持當初對她的承諾了……
愧疚嗎?
不,她不需要。
她需要的,是他的人他的心。
可笑自己當初還堅信著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即使好幾次機會甚好,一向傳統的他有了幾分醉意終於不再維持那紳士風度時,她居然還將他推拒開來。
若知曉懷上個孩子就能夠讓他那般付出那般毫無保留地對待,那會兒她就不該推拒更不該產生那樣荒謬的念頭。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竟是誤了她一生!
若是她那會兒就將身子給了易瑾止,那接下去的她也不至於被別的男人捷足先登。
*
耳畔傳來一痛,竟是曾斐鳴重重地咬了一下她的耳:「這麼不專心?每一次和你親近點你就這樣牴觸,這清高的性子還真是激發我的那些個性/趣啊。」
「我很感激你為我做的一切,可我真的愛瑾止。」
一字一句,擲地有聲,再加上那眼中迷離的濕意,這明顯便是一個為情所困的女人。只是她背在身後的手,竟是一點點緊拽。
曾斐鳴埋首在她胸前,節奏有序,顧不得她的神色。
自然,也就錯過了她唇畔劃過的那一抹恨意與狠絕。
「何必呢?為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這麼執迷不悟,我對你心心唸唸了這麼多年,就不會回轉身看我一眼嗎?」
不復之前對待她時的重意,這一次,曾斐鳴放緩了語氣,竟透露出了自己難得的脆弱。
有些人,念念不忘求而不得。
另一些人,又何嘗不是?
「那你又何必對我執著?」杜九思身子竟忍不住一縮,快意劃過,卻又強制將他帶給她的感覺壓下。
終於,曾斐鳴不再放低自己的姿態,而是帶著一抹殘忍揭開一個事實:「裝什麼裝?你如果真的愛易瑾止,你那層處/女/膜又是誰給你破的?別以為我當真不知道這件事,有些東西,不是補一補那裡就可以瞞天過海的。」
隔著褲子,曾斐鳴不過是草草動了幾下就釋/放了出來。不過那張臉上,卻是渾身舒爽過後的身體通暢。
杜九思也在剎那被攫取住了心神,卻迫使自己忽略那抹感受:「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可你每次我都這麼畏畏縮縮隔靴搔癢,是怕有人知道後對你不利呢,還是你自己根本就沒有那本錢碰了我呢?」挑釁的意味,明顯十足。
尤其是她唇畔那弧度,竟是格外刺眼。
曾斐鳴明顯動作一滯,最終恨恨地用紙巾收拾好自己,又慢條斯理地穿戴妥當:「你就從來沒想過我那是因為太過於愛你嗎?愛你,所以想要尊重你,在你對我還有排斥時,不願輕易要了你的身子。不過很顯然,你並不理解我對你的體貼。更甚至是,肆意揮霍我對你的好。」
驀地蹲下/身,顧不得身子底下因為他的隨意糟/蹋而起的狼藉,杜九思猛地抱住自己的膝蓋,將自己的頭埋入其中
tang,那般清冷的一個人,竟是瞬間便委屈地哭了起來:「是,我揮霍你對我的好,可我寧可不要這種好,寧可坐在那冰冷的牢裡,面對四面白牆,面對勞動改造,面對每天的行動束縛。我也想好好過一生,但你們誰都沒有給過我這個機會。我出了事,除了你,再也沒有被人對我伸出援手。我知道對不起你,可我真的無法做到違背自己的心……」
這般孤高清冷,卻又柔弱纖細的人兒,就這般恣意地哭泣著,那一聲聲,應和著那冷風陣陣,竟是淒婉至極。
曾斐鳴不由地產生一抹悔意。
明知她對易瑾止念念不忘,他卻這般處處逼她。
自己,確實是太操之過急了些。
何況她現在對於自己的碰觸也不似先前那般牴觸了,甚至有時候還會攀住他的脖子靠在他身上媚態盡顯。
他絲毫不懷疑,接下去的日子,他絕對可以讓她對自己產生愛意。
即使沒有愛,也會依戀,也會有依賴之情。
對,不能將她嚇壞了。
只要她不逃跑,她最終便還是他的。
「好了,別哭了,這妝都花了,待會兒讓張導瞧見了,這閒話可就傳出去了。」將她從地上拉起來,曾斐鳴為她整理起被他挑開的內/衣。
提到張導,他倒是想起了一茬:「我讓他故意在易瑾止面前表現出對你的垂涎,不過似乎很可惜,易瑾止對此無動於衷,竟還是不忘和省長的約見,對你沒有過多在意啊。」
「他肯定警告過張導了。」對於這一點,杜九思卻是深信不疑。易瑾止的性子她多少還是清楚些的,只不過,她想要的,遠遠不止這些。
她想要的,是他為她大打出手,是他直接為了避免她遭受踐踏而將她帶到他身邊。
不過,既然他已經知道張導對她別有所圖,想必他絕對不會袖手旁觀。
接下去,相信一切會很簡單。
他終究,還是會將她帶回他的懷抱的。
靠在曾斐鳴身上,手臂圈緊他,杜九思臉上卻是露出一抹勢在必得的光芒。
「很晚了,我先回去了,你也先回去吧。出來這麼長時間,你頂頭上司估計會對你有意見的。」
「好。」竟是將她從自己身上撈了出來,然後在她的脖子上種上一顆明星的痕跡,「替你做件好事,讓張導徹底明白你是我的人,同時,如果運氣不差明天易瑾止來找你的話,倒是可以讓他好好瞧瞧這個痕跡。知道你過得水深火熱被人潛/規/則,估計他心裡頭可是不好過吶。」
說完,竟是替她攏好被風吹散的亂髮,然後瀟灑地往前離開。臨走時還不忘四處查看一下是否有其他人的出沒。
不過這些倒是不必擔心,這位置極佳,一般人不會出入,尤其是大樹遮擋,攝像頭分佈在位置明顯區,這兒根本就不可能會被發現。
所以,他才故意讓張導帶她走這條路。
然後來個巧遇。
順便在易瑾止還在不遠處時就這樣要了她,享受那樣的刺激。
眼見曾斐鳴一步步走遠,杜九思收回自己的思緒後,卻狠狠地抹了抹自己脖子上被他折騰的痕跡。
他是故意的!
可她,卻無力抵抗。
她可以表現得清冷拒他於千里之外,但這樣,很容易便將和他的關係弄僵。唯有時而拒絕時而接受,才是能讓他繼續為她所用的最佳條件。
只不過……
她是希望易瑾止知道她有可能身處狼窩甚至隨時都面臨**的危險不假,但她可不希望易瑾止真的認為她已經失了身子。
若不然,她這麼千方百計,又有什麼意義?
她想要呈現在他面前的,是最完美的自己,美好無缺,白玉無瑕。
一副千錘百煉的破敗身子,她還不至於傻的送上去。
*
省長姓梁,四十五歲,處於這個高位,這個年齡已經算是輕了。
打理得一絲不苟的頭髮,身子健實,腰桿很直,眼神很犀利。似乎每一次的對視,都給人一種壓迫感。
只不過,這只是對於其他人而言。對於易瑾止,卻是沒有產生任何的壓力。
長期居於高位,易瑾止自己就練就了這種給人產生壓力的本事,自然對這位梁省長的眼神免疫。
不過這會兒自然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有時候該放低姿態便得放低姿態,該抬高自己便抬高自己。有利,才會有雙方的合作。有些話,還是得委婉地放出去。
離開的時候,易氏財團的兩名高層先出去了,易瑾止在最後,卻是再次拜託:「這次的事情實在是給易氏帶來不小的震動。這事還得勞煩梁哥多費心了。」有些稱謂,自然是不能捨掉。
這個年紀,喊叔太老。喊哥,卻也表明了自己的低姿態,不讓人排斥。
梁省長應了一聲,卻又不解:「這事你家那三位大人物,
隨便拉出來一位都能擺平吧,你怎麼就突然想到我了?」
「沒辦法,他們眼高於頂,瞧不上我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不願意出手啊。」自然,他不會說這件事,就連家裡那幾位都沒轍。
上頭的那位,權力似乎大得通天。
而他,唯有先套住眼前這個對於此事不甚清楚的人,才有可能讓接下來的日子省心些。
省長的位置,不可小覷。
起碼比他父親市長的位置,高了一大截。
若能夠用他的威信將那些無孔不入的新聞震懾下去,也便可以判斷那幕後操控這一切的人/權力到底達到了怎樣的程度。
*
剛告別梁省長,易瑾止便到處都找不到葉璃,不由地眉心緊蹙。
「易先生,葉經理已經回去了。」
江宿之忙將葉璃的動向告知,猶豫著是否該將葉璃是由梁省長助理讓司機開車送走的。
易瑾止卻已經掏出了手機。
剛想給葉璃打電話,卻瞧見了她之前給他發的短信。
點開,他剛剛還緊繃的情緒倒是安定了下來。
還知道告訴他一聲,也虧得她還有心了。
不過,瞧見短信內容,卻也不由地一怔。
曾斐鳴。
其實對於這個人,他還當真是有些記不起來。
若不是剛剛在飯桌上他特意提到了當年他和他還打過一場二人賽,他還完全記不得有這個人。
那場二人賽的導火線,易瑾止卻是記得清清楚楚的。
葉璃以前的性子很直,完全就受不了被人刺激。別人一刺激她,她就犯渾。
那會兒曾斐鳴刺激她說她足球不行,她便踢了起來,將自己給折騰得進醫院打了半個月石膏。
這事葉璃在他面前說漏了嘴,他順籐摸瓜查到了那個對葉璃挑釁的人就是曾斐鳴,這才找他踢了一場二人賽。
那會兒,自己也說不清為了什麼。
許是看不慣這一個大男生居然如此欺負女生,許是被葉璃可憐巴巴地掛了半個月石膏腿起了同情泛/濫的心思。
一想到此,易瑾止便不由地懷念起以前的日子。
那會兒,葉璃和他之間的關係,並不冷淡。
他總會幫襯她幾下,甚至對她也起過不一樣的感情。而她對他,似乎也有別樣的心思。
只不過現在,當他想要對她靠近時,一切似乎都晚了。
她對他的排斥,竟那般明顯。
「你們兩個先回去吧,今天辛苦了。」讓兩名高層先坐車離開,易瑾止這才坐進自己的車。
江宿之也極有眼力勁地和兩名高層一道離開了。
「你現在在哪?」易瑾止給葉璃去了電話。
葉璃
剛吃完晚飯,這中間自然也免不了葉澤端的一系列念叨。所幸自家大哥這些日子出國了,並沒有和父親大人一唱一和。
「在家。」不在家還能在哪兒?
「那好,我去接你。」
聽著手機另一頭一下子就傳來的嘟嘟聲,葉璃一下子竟有些難以置信。
他這是,向她妥協了?願意帶她去看可可了?
*
亭台水榭,月明,夜寒,孤冷。
大衣套在身上,那個原本該在暖閣中享受美酒佳餚的省長大人,竟如同最尋常不過的中年人,在這飯後,體驗著不屬於白日的喧囂。
一桿魚竿,垂落於水池,一旁是一碟瓜子以及水果之物。
「你這身體都還沒好全,凡事不要總是這麼親力親為。這事情剛剛易瑾止已經找我談過。該幫的我會幫,不該我費心的,我也不會去淌那個渾水。這事你就別摻合了,省得卓老先生那邊又得擔心你的身體。」
梁省長嗑著瓜子,說話間,卻不是面對著身旁與他一道坐著的人,而是望向那落於水面的浮標。
一身米色風衣裹住那清瘦的身子,卓藺垣將手頭為他剝的瓜子放入碟中,移到對面的人面前:「沒辦法啊,這事情牽扯到了我在意的女人,你也知道的,英雄難過美人關,這記者們都將矛頭轉向她了,我總不能袖手旁觀吧?」
「明知你這一插手反倒是幫了情敵卻還非得介入……」長長一歎,梁省長別有深意,「我這真是欠了你啊……」言外之意,是打算幫忙了。
如果碩之前和易瑾止談話中是你來我往互相權衡利弊得失,那麼在卓藺垣面前,卻隨意得多了。
「是啊,你欠我的,所以這一次,我就不客氣地收下你的補償了。」輕笑著,卓藺垣唇畔的弧度一如以往,帶著淺淡與溫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