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芥蒂 文 / 偷星四月
小店位於訓練營不遠處。
訓練營是一個綜合性的訓練營,不但會培訓原能戰士,同樣有各種文化課程,裡面大多是接受培養的年輕人。
莉莉絲的妹妹正在訓練營裡學習,同樣,為了支付高昂的學費,莉莉絲不得不在小店中忙碌,接待客人。還有幾個像她一樣缺錢的女子也在出賣自己的身體,她們有著不同的原因,唯一的相同之處就是她們很辛苦。
客人大都是訓練營裡的年輕人,年輕氣盛,故而需要發洩。
……
夜辰坐在小店門口,遇到有客人前來都會聞一聞,只是每次他都皺皺眉頭。想要聞到味道,他就不得不恢復自己敏銳的嗅覺。而人類身上的味道是他受不了的……
那些氣味進入他的分析中樞,接著就會被處理掉,絕對不允許留在體內。就像他吃的食物一樣,會被燃燒化為純粹的熱能,他只需要熱能。而進食的時候更是封閉自己的一切感覺。
潔癖越來越重,不但是雄性,就連雌性都難以接受。除非遇到與他一樣的高等生命……
很多客人在他的嗅覺分析中就是一堆臭肉,身上帶著各種病菌與病原體。修煉原能的人會因為身軀蛻變而越來越乾淨,減少病菌,只是必須修行到超級強者,身體之內才不會有絲毫細菌,包括那些對人體有好處的大腸桿菌之類。
沒有他需要找的人,故而他只能等待下去。
晚上的時候吃著爆米花,看著無聊的電視劇,只是眼眸機械般的分析電視屏幕的色素。那一個個人物形象都是分析成最微小的結構,然後化為數據流,在腦海中還原出來。所以他看的只是一堆堆無聊的數據。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一小點愛好,夜辰的愛好恐怕就是聽牙齒咀嚼爆米花的聲音,只是田地裡不產玉米,外星玉米的味道吃起來太甜。
……
不但食物,就連風能,光能,乃至溫度都在被身軀微粒解析,他現在完全就是由一個個精密零件夠雜的複雜儀器,不停的分析周圍的一切能量,並且加以利用。
再這樣下去,他很擔心自己會成為西洛一樣的機械。
幾天後,一個穿著訓練營服裝的少女出現在夜辰的視線裡,這是個有價值的少女,所以視線本能的幫她捕捉,分析出各種數據,從身高到體重,乃至她體內細胞結構。
少女名為莉,只有一個字。這不重要,這個時代有很多千奇百怪的名字。重要的是少女身上的晶核氣息要比她姐姐還要濃重。很有可能,莉莉絲身上的晶核氣息是從這個少女身上沾染的。
莉是訓練營的學生,也是莉莉絲的妹妹,一個認真學習的好學生。
她來拿了一些錢。
夜辰望著她離去的背影,從少女的身體中,他看到了一個頑強的雄性生殖細胞。因為這個生殖細胞沾染了先天晶核的氣息,故而壽命非常悠長,還未死亡。
……
夜辰走到莉莉絲的房間,房間很簡陋,只有一張床,一個梳妝台。
他拿了一些金塊,只有高價值的金屬才能稱之為錢。
「給你的,你的工作太累了,不要再幹下去了,不然你活不到五年後~~」
莉莉絲搖搖頭,「我不要~~」
夜辰望著她,少女給他的感覺很奇怪。在這個時代竟然還有不喜歡佔便宜的人。這些錢足夠她很好的生活下去,不用再去接客人。
「不要逞強了,你需要錢,而金錢對我來說只是一個數字。你掙得那點錢真的夠你妹妹的學費嗎?」
少女面色蒼白,或許她清楚她的錢真的不夠學費,而那個倔強的妹妹又因此付出了多少不為人知的代價。
普通人想要獲得知識很難,所以他們認真學習。
……
夜辰離開,走向訓練營。他的視線牢牢地盯在莉的身後。
很快,就有幾個青年把莉拉到牆角,發生關係,只是這幾個人依然不是夜辰想要找的。
當夜辰轉過街角時,卻突然發現少女沒走,而是盯著他。
「你跟著我幹什麼?」
「找人~~」
「找誰?」
「不清楚,不過只要跟著你,總有找到的那一天~~」
少女上課很認真,認真學習,認真記筆記,她清楚每一堂課都要花費很多錢,這些錢需要她在背後付出血與淚水。
幸運並不能眷顧在每一個人身上,很多的人都在這個時代受苦。
夜辰的視線掃過教室的每一個人,終於,他發現了那種氣息,教官身上的氣息要比莉身上的氣息濃郁百倍。同樣,教室裡還有幾個女學員身上有這種氣息,顯然是從教官身上沾染來的。
只有寥寥的幾個女子除外,顯然她們的家世能讓她們避開這些東西。
教官身上的氣息很濃,那是直接從血脈裡散發出來的。他必定與那得到夜辰晶核的人有血緣關係。故而夜辰不再等待,他的時間有限。雖然沒有什麼事情做,但他不想浪費時間。
走了進去,提著教官的脖子,然後離開。
……
教室裡很寂靜,然後嘩然。那原能高達九級的教官就這麼被人提走了。
街角,教官的眼神中閃爍著驚恐,顯然夜辰的力量已經超出限制,足夠他在這所訓練營裡橫行了。
「告訴我你的名字,家族,以及一切~~」
教官來自黎家,只是一個支脈子嗣。他把所有的事情都吐出,夜辰卻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對方的人生很普通,很正常。
夜辰把他體內晶核的氣息全部吸納,這個人也被扭斷了脖子。他從來都不介意殺人,特別是沒有達到戰將的人都不是大人物,殺了就殺了。有些人殺一個就是大麻煩,有些人就算殺一片也是小事。
「黎姓閥門~~」
他雙眼閃過一絲寒芒,接下來的幾天,他又尋找了幾個黎家的人。發現這些人或多或少都擁有晶核的氣息。顯然晶核的氣息已經完全融入黎家的血脈,擴散了開來。
……
……
自己的先天晶核落入了黎家的手中,而『黎』是人類社會中最強大的生命體。自然,夜辰與人類的芥蒂越來越大,裂痕也無法彌補。雖然他不清楚到底是黎家的那個族人把自己的晶核挖掉,不過他清楚肯定是最嫡系的族人,不然也沒有這個權利。
……
落家某處宅院,二爺坐在書桌前緊緊皺著眉頭,苦惱於某件事情。一個中年人把一摞摞的材料放在他的面前。
「二伯,那個人來北方了,是不是與小霜的事情有關係~~」
「不一定,他與言家小姐有伴侶關係。我只是擔心他來插手我們的事情。我們落家畢竟底蘊淺薄,我們這一脈的勢力更是漸漸薄弱,家族中的其它幾脈都想把我們徹底打壓下去。小霜的事情很重要,藍華大公雖然年紀大些,沒幾年好活的了,但他畢竟是言閥閥主的親叔叔,我們這一脈與他聯姻,自然有很大好處……」
中年人沒有說什麼,只是心中暗歎一聲。不是年紀大些,是年紀太大了,都可以當他的爺爺了。只是年齡顯然不是他們思考問題的主要部分。
二爺望著窗外,看著練功房裡一直苦修的落霜,眉宇間有些擔憂。
落霜的性格近來改變很大,不再大大咧咧,反而不喜說話。
只是為了整個派系的利益,犧牲一個族人算不了什麼。這種事情太常見了,這就是身為世家女子的命運。她們生來就是為了聯姻所用,為了鞏固勢力與生下具有強大血統的後代。
只有一種方法可以讓她們逃過這種命運,那就是證明自己的價值。
當價值高過聯姻的價值,那麼自然不用犧牲。
……
夜辰回到葉家公館,林默已經整理好很多信息,能讓他減輕很多壓力。
「言年華又沒有見你?」
「沒有,不過我接到過幾次傳信,看起來他對我送去的那些東西很欣喜……」
「母蟲的幼卵,具有很強的活力與侵略性,完全媲美高等生命的基因。而且它們善於偽裝,可以寄生在新生的胎兒內部」。
……
夜辰從懷中拿出一封信,交給林默,告誡道:「如果有一天我出事,你把信帶去澳洲,交給落日旅館的李樂樂。還有。不要去看信的內容。如果我……死了,那就把信燒了吧」。
林默抬起頭,直視著夜辰平淡的雙眼,疑問道:「您信任我?」
「不信任,不過你是個聰明人,知道該怎麼做」。
夜辰讓他離開,整理了一下衣衫,該去見一下那位榮光壓制了一切的少女了。
言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