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沒有意義的犧牲 文 / 偷星四月
走在龜裂的乾燥土地上，寒冷的風不停的往衣衫裡鑽。這裡非但沒有戈壁灘的曠古蒼涼，反而處處充斥著血腥與冰冷機械味道。
他在這裡呆不了多久了，所以很想快些處理掉麻煩的事情。
木槿是一個麻煩，這個少女顯然欺騙了他。不，或者說夜辰理解錯了少女的意思。少女本來就是反抗軍的人，只是夜辰一直以為她是個外星生命。永遠忠誠，忠誠的一直是反抗軍而不是外星文明。
……
黃土城某處繁華之地正在舉行一個熱烈的宴會，宴會是為了接待那些反抗軍的年輕人。他們大部分都是反抗軍高層的子嗣，顯然，這些人過慣了窮日子，當遇到這種腐蝕人心的東西，他們會慢慢沉浸在美酒與女人之中。
議會高層的豪門子弟對於這些傢伙的稱呼一直都是土鱉。
而這些土鱉也嚮往豪門子弟的生活。
當夜辰走到這裡時，看到了其中有不少青年軍官，他們大部分都是閥門中的偏房子嗣，來西部戰場鍛煉。為了給這些人安排適合的任務，不至於讓他們遇到致命危險，每次那些參謀都會傷透腦筋，甚至不得不做出很多不正常的方案，損失普通士兵的生命。
……
夜辰看到了木槿，少女身穿一身淡藍色的宮裝，弱小的身軀這一刻充斥著一種叫做美麗的東西。她挎著一個青年的胳膊，顯得有些拘謹。
青年喝了不少酒，臉頰通紅。
他在反抗軍中的地位有些特殊，所以他不像其他的那些來自反抗軍的年輕人一樣。無論是穿著還是美麗的女伴，都挑不出任何瑕疵，完全與那些豪門子弟相同。
青年身旁還有一個安靜喝酒的青年，他俯瞰著這一切，臉上露出濃郁的笑容。
在陳蘊眼中，面前的這一切都是垃圾。如果沒有反抗軍中那些拿著簡陋武器的軍隊，這些人都只是一群吃垃圾的豬嘍。
反抗軍的軍隊不怕死，每次受到圍剿，都是拿著血肉之軀硬拚裝備精良的議會軍隊。顯然，他們收到過強烈的洗/腦。
這時他感受到身後的黑衣老僕散發出一絲一縷的氣息，微微驚訝，他從這一縷氣息中感受到不安。順著那氣息，他看到了大廳外面被荷槍實彈的士兵攔住的少年。
他的臉色有著微微變化，這個少年給他到來了很大的損失，只是少年的個人戰力太強，強到他不願意去招惹。不管少年的身上有著多少利益，他都不想再去觸碰。身後的黑衣老僕是他父親的追隨者，一個達到巔峰戰將的強大人類，一個默默無聞的人類。每次想到身後有這麼一個結實後盾，他就會安心。
……
瘋狂地年代一切都是虛的，只是戰力才是真實存在的。
黑衣老僕的警告意味更濃了，他往大廳外面走去。外面有一隻恐怖的凶獸，如果把這頭凶獸放進來，僅憑戰鬥的餘波都有可能讓大廳裡的這些重要人物全部死亡。
「你好，來自葉家的尊貴公子~~」
他微微躬身，只是身軀之內的原能早就緊繃。就算如此，老者依舊感受到身體的皮膚灼熱刺痛，似乎有火焰在燃燒，那是少年的視線。他擋在了夜辰面前，自那複眼中射出的灼熱高溫在灼燒著老者的皮膚。
……
夜辰的眼眸看似是尋常人類的眼睛結構，只是其中的形體早就改變。複眼，一種類似昆蟲的複眼。
如果說他的兩根螢光觸鬚擅長計算與分析，那麼這複眼就是用來勘探，勘探周圍的世界。他以後大部分的進化都會用在眼睛上，這是心靈的窗戶。
老者向前走了一步，只是緊接著他的身軀就不可壓制的被夜辰身上那濃郁的排斥力壓的後退，每一下都在地面的磚石上踩下深深地腳印，雙眼露出一絲駭然。
夜辰的眼睛瞇著，裡面一個個視覺感官不停的旋轉。
「真理之瞳！」
一項很高超的技能，能看透一切真實。
同樣，這門瞳術最大的作用是掌控，掌控周圍一切細微的東西。而經過地底的那次蛻變，他的大腦也改變了形狀，現在顱骨是空的！大腦這種低等生物的神經中樞從根本上被他拋棄了。
每一個身體微粒都有一份完整的遺傳基因，故而就算他沒了腦袋，沒了四肢，依舊可以生存下去。並且在吸納到足夠多的營養後復生。就算只剩下一個組織，一個細胞聚集群，他也完全可以復生！完美的復生！當他進入成熟體後，就算只剩下十幾個肉眼不可見的細胞，他也照樣重新生長。
他現在的生命本質很奇特，每一個細胞都是他自己，體內沒有血液，沒有內臟，沒有心臟，沒有血管，沒有大腦。生命該有的一切他全都沒有了。可以看做是一群細胞共生，組合成的一個集體生命。
他符合一切高等生命應有的症狀，不死性！只要還剩下一點殘肢，完全可以再生。
在真理之瞳下，黑衣老者的原能都在辟里啪啦的崩潰，分解成最本質的結構。現在的他比戰勝諾頓的時候強了很多倍，時間永遠是站在他這一邊。幾乎每一天，他的細胞都會按照黃金結構自動組成適合生長的軀體。
……
……
一滴滴汗珠從老者的額頭滲出，他在竭力壓制身體內的異種力量。
夜辰走了進去，他沒有阻攔，因為無法阻攔。當一個是士兵發現老者的異樣，輕輕拍來拍他肩膀，想要詢問之時，一股刁鑽的力量從老者體內射出，進入士兵的身軀。
在這力量下，士兵的身軀悄無聲息的消失了，就像這個人從未出現過一般。
老者倒吸了一口涼氣，冷汗直冒。
「好怪異的能量，妖異，冰冷，殘酷，這是什麼東西？」
……
……
「跟我來一下~~」
熱鬧的宴會並沒有因為夜辰的來臨而出現波動，他只是讓木槿出來一下，談一點事情。
天台上，風很冷。
關上擋風玻璃，二人就完全處在外面的寒風中，房間中的喧鬧聲從耳邊消失，世界寂靜了起來。
「為什麼不來找我？」
「有任務！」
夜辰手撫欄杆，夜空下沒有一顆星。
「任務！？真的有那麼重要嗎？陪那個小白臉，讓他摸你手，甚至陪他睡覺，這種任務真奇特……」
木槿抬起臉，很嚴肅的對夜辰說：「你知道我們那裡餓死了多少人？又有多少孩子像我一樣吃不飽？他們只是想要一頓飽飯，而為了他們的這頓飽飯，我們必須付出很大的代價，包括向議會妥協。為了這個決定，很多人會死，我們的很多戰士會死在戰場上。與他們的死亡相比，一個人的利益與榮辱算得了什麼~~」
夜辰忽然轉過身，看著瘦小的少女，笑了起來。
「獻身精神，不錯，只是有些傻，傻到一定程度。我很不理解你的行為……」
「那是因為您沒挨餓，沒感受過親人餓死的感覺……」
「我以前與你說過，我挨過餓，我知道那種滋味不好受。這顆星球上還有很多人正在挨餓，你以為就憑你的獻身能解救他們？還是憑藉著裡面的這一群蠢豬。我可以告訴你，在議會那些大人物的眼中，他們一文不值！甚至是我，都只是玩物！等你們的軍隊在戰場上死光了，你們最後的底牌也沒了，那時命運將降臨到你們的頭頂上，悲劇會重演」。
「是的，就算我們會重新受到奴役與欺壓，但是至少會有一段時間，那些挨餓的孩子們會有一口飯吃……」
「用血換來的！」
夜辰望著城市外面裝備簡陋的反抗軍，嗤笑道：「讓他們去與狼人戰鬥，能活下來的有幾個。而且還要防備背後的刀子，你以為他們會被議會軍隊接受？」
……
夜辰拍了拍她瘦削的肩膀，告誡道：「你的犧牲沒有任何意義，閥門從來都瞧不起低層民眾，所以，放棄吧，放棄你那可笑的任務。反抗軍！？一群亂民遲早會被消滅，更何況你們內部的高層都是蛀蟲，他們欺騙了你們這些人，用你們的血去換取自己的利益……」
看到少女堅毅的神色，夜辰有些失望，被洗/腦的有些嚴重，一幅大無畏的獻身精神。
「我們的人正在挨餓~~」
少女說。
「那你就要陪那個小白臉睡覺？」
夜辰有些惱怒。
……
……
厚厚的擋風玻璃突然被打開，屋內的熱氣撲面而來。
渾身酒氣的青年怒瞪著夜辰，大怒道：「你是誰，離我伴侶遠些……」
他一邊說著，一邊來推搡夜辰。
青年的聲音太大了，引來了一群好事者。陳蘊的面色一變，焦急道：「不能殺，他是反抗軍首領零號首長的子嗣……」
一旦青年被夜辰殺死，陳蘊本身都會受到牽連，招惹無可想像的麻煩。反抗軍與議會的談判更會有直接崩盤的危險。那時與這件事情有關聯的人都會受到議會的懲罰，這種懲罰只能是死亡，甚至比這更嚴重。
夜辰的複眼變了顏色，自從他覺醒以後，越來越難以忍受這些低等猴子碰他的身體，特別是雄性！就像一個人很難接受一隻蛆觸碰自己一般。在他眼中，青年完全就是一個滿是寄生蟲的病原體，髒的要命。
夜辰全身上下都找不出一個病菌，空氣中的病菌剛剛落到身上就會被殺死。實際上他已經不再呼吸，外面的空氣太髒。甚至很少進食了，吸收營養也不用低等生物所用的進食方式。
他現在只吃爆米花，用此來打發無聊時間。
……
木槿抬手抓住青年的手腕，想要讓他鬆手。只是很顯然，青年擁有很強大的原能，高達九級的原能不是她能操縱的。
青年一腳踢來，下手非常陰狠，轉往致命的地方招呼，踢的地方竟是夜辰的雙腿之間。這一腳帶著濃郁的原能，一旦踢中，肯定會血肉模糊，直接殘廢。
……
……
ps：有很多事情都不如意，不能自在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小說裡也同樣如此，這就是人生！很無奈，很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