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一十五章 生死冊1 文 / 泠風

    完顏無愧聞聲雙目渙散，癱坐在喜台旁的座位上，唐括飾飾只覺天旋地轉，體內的桃花毒一湧而上登時暈倒在地。

    哪知正在此刻山莊外傳來大片戰馬蹄達聲，竟然是忽哥赤和瀾約珠雙雙帶領數百精兵圍剿依蘭山莊。而此時莊中正進行突如其來的巨變，所有人都沒有精力抗敵，轉瞬之間二人鐵騎已殺了眾多門人，長驅直入踏進莊中。

    「穆栩芝，用你體內的蠱毒之血擊退他們！」爾昭突然喚道，穆栩芝沮喪道：「當初芙蓉沚一役時，我為了從卓淮清手中換取她奪得的血珀給巖哥，就答應與她換了血，自此我的所有武功全部沒有了，僅剩一點占卜的伎倆。」

    爾昭聞言大驚倒退一步，口中唸唸有詞道：「完了……完了，依蘭山莊難道要在我們手中毀了？不行……」她突然抓住穆栩芝雙肩道：「穆栩芝，你答應我一件事，一定要好好培養無愧，一定要輔助他重興大金。」

    「這個是自然……」爾昭搶過她的話頭道：「來不及了，一會兒你帶著無愧和飾飾從後門逃走，記得韜光養晦，來日反撲蒙古。」說罷走近完顏無愧面前，從衣襟中取出一本破舊的金黃絲線的冊子遞給他：「無愧，這本生死冊你要熟讀記在心中，更要好好保管，這上面的名單一半是曾助我大金的忠肝義膽的俠義烈士，一半是迫害大金的惡人之名。若有朝一日復興大金時，撫慰那些俠者的後人。逃出去以後要養精蓄銳復國，待到時機成熟把其上有名的惡人殺盡。」

    說罷再三叮囑穆栩芝帶他們二人逃出生天，便把唐括飾飾和完顏無愧都推給她，讓三人從後門出去了。

    她聽著越來越近的兵刃叮噹聲，獨自一人走到堂後，端起完顏守禮的靈牌淚如雨下：「雖然我是你的原配妻子，跟你也是衡宇相望，但你對我一直以來都是相敬如賓，可缺少的也讓我嫉妒的就是你對穆栩芝的一往情深。你甚至用唐括王爺的遺孤替她圓謊，只怕我和安淺姿欺辱她。我真的很羨慕。可是你又知道嗎，一向倨傲的爾昭，也是對你一往情深，就如你對穆栩芝一樣深重的感情。現在你不在了，依蘭山莊眼看要破了，我讓他們安全離開了。可是我知道，依蘭山莊是你的心血和希冀，無愧肩負重任，她是你最愛的女人，飾飾是唐括王爺的女兒，你不會想讓他們有任何閃失。所以只有我，無牽無掛，總算可以追隨著下來陪你了。」

    爾昭一語將歇，她信手拔出腰間的佩刀反掌朝著腹部狠狠地刺了下去，倒下的一瞬間只聽門外千軍萬馬一擁而進，忽哥赤和瀾約珠一把火將依蘭山莊轉瞬燒為灰燼。熊熊大火中爾昭迷迷糊糊彷彿看見完顏守禮，含笑道：「安淺姿和穆栩芝都不能將我們分開了，爾昭隨你去天上作對平平凡凡的夫妻……」

    蔓延的火光烘烤得渾身滾燙，腹部的血液翻騰而出染紅了匕首和玉腕，她又看見當年金國未滅時，自己嫁給完顏守禮為一國之後的萬丈榮光，那光芒比火焰還要盛，一點點灼燒盡了她嘴角的微笑，把她的記憶和知覺漸漸融為紛飛的灰燼，風一吹便隨風散去，好似從未存在過。

    穆栩芝在混亂中把他們二人送上了後門外的馬車，自己踏上馬背回頭望了一眼已燒成火海的依蘭山莊，煙霧熏紅了她的雙眼，揚起一鞭扭頭絕塵而去。

    馬車行出數百里，穿過一個樹林時突然從天而降一個身法極快的黑衣人女子，穆栩芝心驚道是蒙古人追來了，誰知那黑衫女甩起金色的鐵蒺藜勾住自己的手腕翻下馬背，並不對車廂裡的完顏無愧和唐括飾飾下毒手。

    「主人要我帶你回去，夫人，請吧。」她側過清麗的臉龐輪廓，果真是桑曲，她眉目間沒有半分表情，僵硬的如同活死人一般，穆栩芝不知鍾咫巖派她來捉回自己是何用意，點點頭揮手把生死冊從車廂底給完顏無愧塞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