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二十四章 血嫁裳2 文 / 泠風

    「飾飾，你不要再說話了，你好好休息。」完顏無愧已是泣不成聲，拿起她的一隻冰涼的手貼緊臉龐道：「我要娶你為妻，你說可好？」

    唐括飾飾蒼白的臉上泛起一絲精氣神，揚起嘴角欣喜地點了點頭，又半帶憂慮地望向一旁的爾昭。爾昭道：「我一直對無愧沒什麼好氣，不過是嫉妒他娘是莊主最喜歡的女人，其實你們兩個孩子很好，何況這次飾飾畢竟因為我……我怎麼可能反對呢，不如明日就在依蘭山莊辦喜事，沖沖喜也好。」

    依蘭山莊不日張燈結綵，可惜安淺姿早被逐出，完顏守禮又病逝，就連爾昭恨了一輩子的穆栩芝都不在莊中，堂堂金國世子的婚典竟然冷冷清清，想起昔日金國風光得勢，爾昭嫁為皇孋時萬人空巷，簇擁熱鬧，比起現在不免覺得悵然若失。

    「母親，我娘還沒回來，要不要……」已綁好花球的完顏無愧在屋內猶豫了起來，爾昭罵道：「這都什麼時候了，飾飾的命還能有多久，你還想著這些繁文縟節，像你這樣拘泥小節優柔寡斷，怎麼指望你能復興金國？」

    「母親說的是。」完顏無愧聞言釋然，連忙接了蓋著紅蓋頭一身紅袍喜服的唐括飾飾來到大堂中央行禮。方才拜過了兩拜的天地和高堂，儐相高呼道：「夫妻對拜！」

    「不能拜！」完顏無愧扶著羸弱的她轉過身正準備彎腰互拜最後的一拜，突然門口響起了刺耳的一聲。唐括飾飾驚聞到掀起蓋頭和他一同向門外望去，只見鐵青著臉色的穆栩芝站在風中呵斥道。

    「娘？」完顏無愧訝異地起身扭過頭，爾昭不悅道：「元夫人，你這是幹什麼，無愧可是你的親兒，飾飾也中了劇毒時日無多，犯不著這時候跟我鬥氣吧？」

    穆栩芝道：「姐姐，我從來就沒跟你鬥過什麼，何況我正是因為太愛護他們，才不願他們結合犯下彌天大錯。」說著便上前想要拉走完顏無愧。

    「元夫人，是不是飾飾做錯什麼了？」火紅嫁衣下的唐括飾飾花容焦急問道，因為她的理由任誰也覺得是刻意刁難，一個是金國世子，一個是金國慎主，郎才女貌情投意合，又是門當戶對，何來在一起會犯下彌天大錯之說。

    穆栩芝一時語塞，預料中的這一天還是來了，眼見他們二人自小在依蘭山莊青梅竹馬形影不離，她和完顏守禮已暗暗著急，如今完顏守禮撒手人寰，只剩下自己背著這天大的秘密不知所措。今天二人成親勢在必行，但她絕不能視若無睹，腦中掙扎了片刻，終於還是決定把一切如實說來。

    「姐姐，其實當年你猜的沒錯，姝夫人說的也沒錯。」穆栩芝一言既出，只見爾昭頓時大變神色駭然不已，她繼續道：「當年我懷的骨肉的確不是莊主的，但莊主一心袒護我，在我產下親子並把他交給我哥穆天贄之後，莊主看當時歸西的唐括王爺的兒子和我兒他們兩個嬰兒年紀相仿，便把唐括王爺之子換給我，並封為世子。」

    「娘……你在說什麼？」完顏無愧神情凝固，顫巍巍地問道，穆栩芝低下眼睫道：「我的兒子是冷世翊，至於唐括王爺的兒子，原名唐括無愧，和飾飾其實是雙胞兄妹。」

    「你說他們是親兄妹？」爾昭不可置信地再度站起來，穆栩芝只得默認：「當年我和巖哥相戀，珠胎暗結被逐出仇磐門，路遇莊主念及我曾對他有治傷之恩納入了依蘭山莊。莊主對我情深，一方面不願我在莊中受委屈，一方面感戴唐括王爺和完顏氏共同進退的忠心，也願意扶持他的兒子為世子，重新匡扶大金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