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四章 岸芷洞2 文 / 泠風

    「哦，難怪她們的稱呼都這麼好聽，真是才華橫溢的難得一見的優秀姑娘們。」阿姜不禁感歎著撥弄自己的雙手，「我就不一樣了，我原來是玉絳閣的琴妓，還是婼小姐為我贖了身……」

    「阿姜……」他一時不知道如何安慰，反而阿姜接著話題道：「對了，那墨仙井姑娘呢？還有顏姑娘又是怎麼回事？」

    「本來我最寵的是雪砌，但她突然有一天被師父查出是夜暘宮的人，被師父賜死了。我傷心地第一次跑出沉璧谷，恰好遇到衾玉正和她大哥救了忽哥赤捉拿的要當作人質逼大理歸降的的大理郡主，那份氣概和雪砌很像，於是帶了她回來當硯仙。她比雪砌更聰明，既對我瞭如指掌，為我解困，又能坐鎮指揮千軍萬馬。」

    阿姜眼中悄悄地暗下了光澤：「那你應該很喜歡顏姑娘……為什麼又要娶聖娘？」

    「是，我是很喜歡衾玉，但不是男女之間的感情。肝膽相照，何分男女，我們是交心。」蕭隋君道，「不過聖娘……唉……」

    阿姜疑道：「難道你不喜歡聖娘？可是我總覺得你看她的眼神很憐惜啊。」

    「你也知道是憐惜，聖娘一直都沒露面，等她露面的時候你就懂了。她很乖很善良，所以我才更不願意她因為師父的命令而嫁給我。我對她更不是愛，當你愛上一個人的時候，不會在乎她的容貌，不會因為任何原因，只是第一眼看見她的那種感覺，就是自己不再是自己。每當看到她和別的人在一起，心裡會莫名地一陣一陣的酸楚。」

    說到這裡他不禁停了下來，阿姜心裡如一汪清水般明瞭，卻裝作一臉不解地望著他，他見她不懂便轉了話題：「對了，外界傳得沸沸揚揚的《樊姬撫琴圖》是怎麼回事？我曾經為衾玉畫過一幅她在月下撫琴的丹青，卻被外人盜去說是春秋時期的古畫，還能稱霸武林一統天下。」

    「啊？那幅畫是你畫的？」她驚訝地站了起來，可轉念一想，二十年前江湖就為爭奪此畫弄得腥風血雨，蕭隋君不過十**歲，絕對不會是他所作。應該確有真跡存在，只是如今世上有了兩幅一模一樣的《樊姬》畫，又不知分別落入何處，真真假假更難以分辨。

    二人不知不覺在岸芷洞相訴了一整天心事，蕭隋君不禁發覺，阿姜雖不像顏衾玉那樣給自己指導解決的方法，但也沒有她的倨傲和老練，反而是個極佳的傾聽者。她大多數時候側頭聽著，可是眼神和心的交流他都能感受得到。

    天已漸漸黑了，只聽岸芷洞外一聲意外的煙花爆響。阿姜和蕭隋君忙跑到洞口張望，外面天黑如漆，山腳下不知什麼人燃起一簇一簇璀璨的煙花，絢麗地在空中開出轉瞬即逝的光芒姿色。

    「哇，好美的煙花。」阿姜歎道。不禁想到，在這宛如仙閬蓬萊般的岸芷洞，身邊站著的是憂鬱冷峻的蕭隋君，眼前的天幕中開滿了奪目萬丈的煙花，輕輕一笑，臉上又泛上微微的酡色。

    蕭隋君卻一臉凝重，指了指洞前溪水裡隨波漂來的東西對阿姜說道：「你瞧。」

    「這些是什麼？怎麼水裡又有熟雞蛋、又有紅棗、還有好多青銅古樽？」阿姜好奇地蹲下來從溪中撈起一個酒杯，蕭隋君露出一臉更驚訝的表情：「你怎麼不知道？難道是跟婼姑娘呆在一起太久了，也變成吐蕃人，把中原習俗也忘了？」

    阿姜聽他這麼一說，面帶尷尬，愣了愣說：「聖主說笑了，阿姜之前在玉絳閣，三步不出屋門，不清楚外面的事。」

    蕭隋君從她手中拿過酒杯，歎道：「臨水浮卵、水上浮棗和曲水流觴都是上巳節的習俗，是仙使提醒我明天上巳節了，這煙花也是恭迎師父回谷的訊號，師父明日就要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