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三章 岸芷洞1 文 / 泠風

    「蕭隋君，你敢打我？」顏衾玉捂著半邊臉，不可置信地望著他。

    「打你就打你，還要挑日子嗎？」蕭隋君看也不看她，背手轉過身，容婧儀和連織都想上前相勸，可看他正在氣頭上的模樣，誰也不敢多說。

    「外面的人說你是蛇蠍妖姬我還不信，我沉璧谷絕對不留你這樣的人，別以為本君寵溺你就無法無天。我告訴你，你別再拿回大理威脅我，要走盡快！出口在那邊！」蕭隋君狠狠地往靜影江一指。

    顏衾玉環視了一下周圍的所有人，一邊冷笑一邊倒退著說：「好，好，蕭隋君總算龍鳳已成。將來擊退蒙古正是需要這種兔死狗烹的毒丈夫，才可以一統天下！」說罷頭也不回，揮起長袖抬腳跨風，倏地飛離了沉璧谷。

    雖然沒回頭看她，但聽到她離去的聲音那一霎那，蕭隋君無聲地閉上眼，若有若無地歎了一聲。這動作沒人別人注意到，只有阿姜牢牢看在眼裡。

    「婧儀、連織，你們送婼姑娘和旎裳到聖娘那裡吧。」阿姜聽他開口說話，轉過頭看了眼昏睡的師繾婼，再回過神發現蕭隋君已經不見了。

    她略一沉吟，沒有跟著冷世翊陪師繾婼回去，反而一個人偷偷往岸芷洞的方向走去。

    岸芷洞乃南海之流靜影江的東方第一座山丘，樹林陰翳，遠觀五色紛呈，似煙似霧，七分蓬萊，三分瑤池。她從沒見過這樣的仙境，不由如癡如醉。

    岸芷洞置於山間崖邊此山呈四方，壘起成丘，三疊而下。其陰為浮玉，其陽為瑤碧石，洞前紫草蔓延成海。淒水繞洞三行而下，水中儘是精緻地紫螺交相輝映，而致洞口凝聚紫氣東來。

    淒水上游開滿了丹木，丹木乃五年成五色木、五年開五色花、五年結五色果的神木，山間氤氳的五色光暈就是由此而來。丹木根部與淒水交接處湧出大量墨黛色的玉膏，傳說中是神人服用的聖品。岸芷洞洞外乃嬰垣玉而堆砌，洞內為螢磷粉所鋪設，星星點點，五光十色，芬芳馥郁，若幻若真。

    週遭的幻象飄忽渺渺，令她仿若置身閬苑，她張大嘴驚歎這裡的美妙，險些忘記了為什麼要來尋找蕭隋君口中的傳說之地。

    她微微一頓，緩緩步入岸芷洞。洞中磷粉星星點點，幽暗靜謐。想起蕭隋君跟她說過的故事，耳邊彷彿迴響起他幽蘭般地呼出一口若有似無的歎息，她不由也輕歎一聲。

    「你怎麼來了？」內裡突然傳來一聲帶有一絲訝異，又摻著失落的溫柔聲音。阿姜不由嚇了一跳，她沒想到這裡竟然會有人。凝神一聽卻是蕭隋君的聲音，他也已款款走出來，只見他眼眶微紅，滿面憔悴和脆弱。

    「我看你和顏姑娘弄得不歡而散、鰈離鶼背，想來岸芷洞為你祈福，讓你們早日和好。」她小心翼翼地說道，生怕讓他難過。

    他卻苦笑道：「你想到哪裡去了，什麼鶼鰈，聖娘才是我未婚妻。」

    「可是四大仙使中，琴仙、綾仙、月仙都對你畢恭畢敬的，只有顏姑娘好像最得寵也最任性……」阿姜試探道。

    蕭隋君指了指自己身邊空著的石塊，示意她坐過來，阿姜也心領神會，不吭聲地挨著他身邊坐下。「衾玉是我最好的朋友，是我這一生的知交。你坐下，讓我慢慢講給你聽。」

    他像說故事一般娓娓道來：「早年師父帶來了琴棋書畫、綾羅綢緞、風花雪月、筆墨紙硯十六個女孩子，要我從其中挑出四個輔助沉璧谷，我就選了彈琵琶最好的容婧儀當琴仙，擅用白綾既善良又膽小的連織當綾仙，一雙明月眸子渾身綴滿明月璫的雲旎裳當月仙，最後一個是散發書香氣質潑墨成章的才女井雪砌當墨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