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六章 蘭若榭捨2 文 / 泠風
「姑娘客氣了,只是舉手之勞而已。」姓雲的宅子主人擺了擺手,「冷公子中毒不淺,正好拙荊精通各種毒藥解藥,幾位不如留下來調養幾日吧。」
師繾婼欣喜地和阿姜對望一眼:「那就多謝雲前輩和雲夫人了!敢問幾位尊姓貴名?日後若有用得到在下之處,我一定為二位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雲夫人端著剛剛煎好的冒著煙氣的藥湯走進來,微笑道:「姑娘言重了,蘭若榭捨多少年沒來過客人了,難得幾位不嫌棄將就留宿,我們是應盡地主之誼的。」師繾婼接過藥碗,這才凝神打量了雲夫人一番。
真正是風韻猶存,米色的裙襦鬆散及地,肘間的披肩緞帶繡著銀色高雅的梅花拖在背後。額間用一圈黑髮遮住髮際,濃黑明亮的眸子和復古的暗紅唇色相映生輝,顯得皮膚如雪凝脂一般,面色微酡,那嬈婥風姿更是韻味別具。
「這位是家師雲振仲,這位是師娘酈漸煙。」喬處虞分別指著他們向師繾婼引介。
「婼兒。」內屋傳出冷世翊的聲音,師繾婼「誒」了一聲便立刻跑了進去。雲振仲對阿姜道:「小姑娘,還有一副外敷的藥膏在夫人房裡,你隨她去拿吧。」酈漸煙也對阿姜微微頷首一笑,點點頭帶她出去了。
「處虞,我們出去吧,別妨礙冷公子療傷了。」雲振仲說罷轉身出門,喬處虞緊隨其後把房門順手關上。
「怎麼樣?你覺得現在有沒有好一點?」她倚著床沿坐下,只見他運功提氣,額上冒出豆大的汗滴,嘴角流出泛黑的血跡,方緩過精神來。
冷世翊氣息不順卻裝作調笑的腔調道:「我是什麼人呀,沒那麼容易死的,肯定讓你這個天天盼著我死的番邦潑婦失望了是不是?」
「去你的!」師繾婼氣上心頭揮手一拳,卻打在他的傷處,他「哎喲」一聲摀住心口,她霎時嚇的臉色煞白,驚得手中的藥湯潑灑出來,差點燙著自己的手。
「沒事吧?」冷世翊卻一下跳起來抓住她的手,瞧他根本沒有事的模樣,她狠狠瞪了一眼,哼了一聲把手抽出來,別過頭不理他,氣他裝模作樣嚇唬自己。
「好啦好啦,我有重要的事問你。」他湊近師繾婼耳邊輕問道:「剛剛我依稀聽見雲夫人說話,這是什麼地方?」
「蘭若榭捨。」見他靠近,師繾婼氣呼呼地起身往旁邊挪了挪,滿臉不高興地沖道。
冷世翊臉色卻變了變,這個蘭若榭捨彷彿在哪裡聽過:「你有沒有注意到我們進來的時候路過大廳,正中的那把紅木雕椅子上鋪著一塊白老虎皮?」
「哦,你你你……」師繾婼正好找到由頭,一邊指著一邊用鄙夷的眼光投向他,「怎麼,看到人家的白虎皮知道珍貴,想打家劫舍呀?壞人就是壞人,雲前輩救了你,還想以怨報德?」
「什麼啊,你知不知道,那張白老虎皮是蒙古韃子的聖物。」冷世翊敲敲她的腦袋道,「蘭若榭捨地處中原,府中又有蒙古物件,莫不是主人與韃子勾結?」
「我不信,雲前輩和雲夫人不知道有多好,他們怎麼會跟蒙古韃子有來往?」師繾婼翻個白眼,哼哼著側過身。
「該說你笨呢還是天真呢,總之你不要不信我,對這種事我很有感覺的。你呀,防人之心不可無。」
「哼,我幹什麼要聽你的?」她依舊氣鼓鼓地鬥氣道。
冷世翊故意裝作無奈地搖搖頭,一邊歎氣一邊端起桌上的藥湯道:「大不了,明知道有個番邦婆娘給的是毒藥我也喝。」
師繾婼聞之立刻惱了,起身壓著碗灌他喝:「我好心好意給你送藥,居然不領情。是呀是呀,這是毒藥,喝死你!」冷世翊忍不住笑了起來,被滾燙的藥嗆了幾口,潑灑在她衣服上,一時間二人吵鬧追打成一團。
「阿姜姑娘,」酈漸煙把一瓶外敷的膏藥遞給她,道:「這瓶雪蟾梅冰腦是我自製的,不僅可以解百毒,還能增強內力和抵禦毒物,以毒攻毒而做到邪毒不侵。」
「多謝雲夫人,我們這次真是出門遇貴人,婼小姐重情重義,他日一定相報。」阿姜感激地接過藥。
雲夫人一邊收拾這藥箱一邊隨意問道:「不知你家小姐貴姓?這是要去往何處?」
「婼小姐姓師……」
阿姜還沒說完,雲振仲突然毫無徵兆地推門進來,一臉嚴肅緊張:「姓師?」酈漸煙的表情也變得異常古怪,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