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五章 蘭若榭捨1 文 / 泠風

    「那個蒙面的白衣少女叫顏衾玉？」師繾婼皺眉思索，原來桑曲就是被這個江湖上出了名的蛇蠍妖姬抓走了。

    「休得無禮，我奉命行事，得罪了。」上官拂月說罷便從腰間拔出長劍，直刺向冷世翊。

    師繾婼躍身下馬，甩開斷臂的長袖纏住上官拂月的劍尖。上官拂月用力一旋，她的衣袖應聲沙沙被割成碎布。師繾婼趁機抬起另一隻手，將九根銀針架在紫玉彈弓上射出，上官拂月低估她武功盡失不成阻礙，一個失神左肩中了一根毒針。

    冷世翊見狀翻身抓住上官拂月的肩頭，見招拆招，凌空朝師繾婼的紫玉彈弓上發去幾枚石子，師繾婼會意，揚手把彈弓推出去，正打在上官拂月的長劍上，只聽「啪」的一聲，長劍節節碎裂。

    上官拂月伸出右手旋轉著抵制，另一手突然揮開斷劍，脫手而出，猝不及防地將石子反打回師繾婼和冷世翊的心口，二人皆倒在地上。上官拂月起身握住劍柄，用力向冷世翊胸口刺去。

    師繾婼想都沒想負傷一滾，反過身擋在冷世翊胸前，那一劍眼見就要收不住刺中師繾婼。阿姜大驚失色，從懷中抽出一把彎刀，直刺上官拂月的背心，上官拂月回身反過一腳，阿姜武功低微，一時招架不住，匕首失控地飛了出去。

    冷世翊趁這時分拉住師繾婼躍上自己的馬。「不行，救阿姜！」師繾婼驚覺他要策馬帶自己先走，一口拒絕。

    她俯身去拉阿姜，上官拂月洞悉冷世翊和師繾婼之間細微的默契，便假裝運上掌力朝師繾婼打去。冷世翊果然中計，伸手去護師繾婼，上官拂月卻趁這時反手一掌打在他的心口，冷世翊的口中立刻噴出一大口鮮血，斑駁地濺在她的劍刃上，仰身墮馬下去。

    上官拂月那一重掌中暗藏劇毒無比，又運上極大功力打在他要害，估計冷世翊熬不過今晚，見已得手便轉身踏空而去。

    「喂，冷世翊！你醒醒啊！」師繾婼朝跌落在地上的他跑去，不斷搖晃著他的雙肩，「冷世翊！你不要裝死啊！大不了……大不了我以後不罵你、不和你作對了。」眼眶裡只覺止不住的盈盈，聲音也開始便了音調。

    「不礙事的，你都答應不跟我作對了，我怎麼捨得死。」冷世翊慢慢地撐開了雙眼，對師繾婼勉強一笑，不忘油腔滑調地安慰她。

    「婼小姐，前面不遠處好像有座宅子，我們扶冷公子去那裡暫住療傷吧。」阿姜蹲下來湊近師繾婼說道，並指向遠處夕陽下的宅子。

    師繾婼點點頭，眼淚竟像斷線般直掉，與阿姜攙扶著他上馬。夕陽下的光影將馬匹和三人的剪影拉得很長很長，將師繾婼眼邊半濕潤的淚痕割出一道一道閃爍的碎影。

    一直到空氣之中的濕度慢慢變大，也略變清冷，兜轉了好一圈，那座看似近卻遙遠的宅子這才出現在眼前。天際已出現淡淡的月鏈，不知道為什麼，師繾婼此刻的心跳反而更加不安。

    「這個宅子…怪怪的。婼小姐你看，牌匾上的字都模糊不清。」順著阿姜的手指看去，一個鎏金牌匾橫掛在宅子上，卻佈滿蛛絲灰塵，隱隱約約的只能看見幾個字，像是常年失了修葺，無人居住，但宅子內卻燈火通明。

    「……榭捨？」牌匾上四個字，師繾婼費力地才讀中其中兩個。她定了定心，轉過身道：「沒關係的，不就是一個宅子，我們扶他進去療傷最重要。」

    看著阿姜扣開了宅子的大門，師繾婼卻在階前遲遲徘徊良久。「榭捨？這麼冷，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

    「姑娘客氣了，只是舉手之勞而已。」姓雲的宅子主人擺了擺手，「冷公子中毒不淺，正好拙荊精通各種毒藥解藥，幾位不如留下來調養幾日吧。」

    開門的年輕人個子不高，看上去約摸十八歲的模樣，面目清秀衣冠楚楚，自稱是宅子主人的徒兒喬處虞。喬處虞帶著三人進了大宅，一番安頓下給冷世翊吃了些療傷的藥丸，讓他獨自在廂房裡調理內息。

    「有勞雲前輩和喬公子相助。」師繾婼朝身後一位魁梧龍髯的中年男子和喬處虞一一抱拳施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