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裂縫中的陽光【6】 文 / 絮-落

    車子在漆黑如墨的夜裡穿梭，行人漸少，車子卻川流不息。

    正在開車的顏慕心渾身不自在，因為旁邊的蘇沐辰目不轉睛的盯著她，即使沒有對視，也能感受到他灼熱的視線掃過，她便無法集中。

    一直糾結於他的目光，壓根沒留意前方十字街口的綠燈已經跳轉，醒目的紅色也沒能將她的注意力拉回來，「紅燈。」

    蘇沐辰在旁邊喊了一句，她反應迅速的帶下剎車，但車子還是超出停止線一段距離，這是她今天第二次因為蘇沐辰而開車走神。

    車子停下來後，顏慕心偏過頭對蘇沐辰說：「你能別這麼看著我嗎，我是欠你錢還是欠你什麼？」

    蘇沐辰不怒反笑：「剛才是因為我才沒看到紅燈嗎？」

    她默不作聲，只是眼睛盯著交通燈，那一抹紅色格外顯眼。

    他在旁邊笑得更開心了：「看來，我還是能影響你。」他的話語裡帶著一絲絲慶幸，他就怕無論做什麼，都引不起她的主意了。

    綠燈亮起，顏慕心踩下油門，前方有路標指向人工湖，蘇沐辰指著說：「右轉過去停車。」

    她打起右轉的信號燈，逐漸將車子靠過去，待車停穩，蘇沐辰就下了車，沒有交代一句。

    顏慕心在車上等了幾分鐘，不見他回來，便發動車子準備離開。

    就在她掛檔的時候，車窗玻璃響起，她回頭，蘇沐辰正站在窗外向她招手，示意她下車。

    「幹嘛？」她手扶著車門站立，滿臉的不耐煩。

    蘇沐辰狡黠一笑，將藏在背後的玫瑰拿出，『心辰』也在花束裡，他笑容滿面的緩緩踱到她面前，柔情似水的說：「有人說，每一段記憶，都有一個密碼，只要時間、地點、人物的組合正確，無論塵封多久，都將在遺忘中重新拾起，慕心，你就是解封我們愛情的密碼。不論你是五年前的林慕心，還是現在的顏慕心，只要你還在，我還愛，便是幸福。」

    顏慕心的手指緊緊的抓著車門的邊沿，骨節泛白，他的意思再清楚不過，即便她不想回憶過去。

    五年前，6月12日，蘇沐辰和林慕心在人工湖散步，他將香水拿出，卻未能送到她手上。

    五年後，6月12日，他們再次回到這裡，他給香水取了名字，作為遲到的生日禮物送給她。

    這就是所謂的時間、地點、人物的組合正確。

    蘇沐辰一生一次的世紀告白，卻換來顏慕心的一句：「我是全世界最不需要你的人。」

    她甚至沒有接他送到面前的禮物，只是垂下頭繼續說：「蘇氏需要你，你爺爺需要你，洛優需要你，但我不需要你。」

    蘇沐辰曾經是她最需要的人，她曾將所有依賴都放在他身上。

    如今，顏慕心的依賴已經自己隱藏，不再需要他。

    「慕心，要怎麼樣你才能原諒我？」他雙手捧著那束包裝精美的玫瑰，依然固執的捧在她面前，可是她也固執的偏頭，刻意不看。

    「洛優應該為她所做的事負起責任。」簡短的一句話，刺中他柔軟的心，蘇沐辰的手垂下，眼睛裡是陌生的無力與淡漠。

    「知道你做不到，所以不要再糾結了，我們回不去的。」世間最蒼白無力的話語，大概就是這句，我們回不去了。

    蘇沐辰頹然失笑，慕心，我找不到理由放棄，我等你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