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裂縫中的陽光【5】 文 / 絮-落

    8點鐘光景，街上正是人潮洶湧的時候，特別遇上週末。

    丁珉爵在車流眾多的路上緩慢行駛，因為擔心車速過快，會讓醉酒的顏正飛不適。

    顏慕心回過頭，看見原先還耍小孩子脾氣吵鬧著的顏正飛，此刻紅著臉就這樣靠在後座睡著了，突然有些無奈的搖搖頭。

    「還麻煩你跑一趟，他真是讓人頭疼。」她的話語裡有一丁點的抱怨，但臉上的表情卻是笑著，縱然顏正飛有再多不是，但對她的細心，她自是知道。

    丁珉爵嗤笑一聲：「你們父女倆還真像，爸也老在我面前這樣笑著數落你。」

    她偏過頭看他，這才發現，他今日穿了一身面料上乘的西服，格外隆重。

    「今晚是有應酬？」近五年，她都很少看到丁珉爵這樣盛裝打扮了。

    十字路口等紅燈的間隙，他伸出右手將繫在脖子上的領結扯掉，無所謂的說：「我媽今晚張羅著在家裡設宴，把親戚都請來了。」

    「那你在電話裡不說？就這樣扔下一家人跑了。」特別是今日見到了丁媽那霸氣十足的模樣，顏慕心已經開始同情丁珉爵回家後的遭遇了。

    他卻一臉不在意的說：「沒事，出來就出來了唄，大不了回家就說我岳父找我有急事……」

    她算是看出來，丁珉爵這是和顏正飛時間待的久了，什麼話都敢說了，沒個正形。

    兩人就這樣一路閒聊，直至車子在大門外停下，丁珉爵將顏正飛扶到房間後，已經累出一身汗。

    顏慕心去廚房給他倒了一杯水，他接過，一口氣全灌了進去，「你慢點，怎麼每次都講不聽呢。」她那語氣，像極了管教男朋友的小女生，對丁珉爵自然受用。

    還不等他坐下休息，丁媽的奪命連環call就來了，手機響徹安靜的客廳，他按了靜音後說：「我走了，明天過來。」

    顏慕心點點頭，送他出門。

    已經跨出門邊的他突然回頭，顏慕心跟在他身後，只差一點就撞上他，「你幹嘛？」

    丁珉爵從包裡拿出一個小盒子遞給她說：「差點忘了，生日快樂。」

    她都沒拆開便直接說：「這麼一個小玩意加一句生日快樂就打發我了？」

    「行，你要什麼只管開口，就是要天上的星星我也想辦法給你摘。」他說著伸出寬厚的手掌在她頭頂一陣撓，將她原本直順的頭髮弄的亂糟糟，他卻掛著爽朗的笑驅車離開。

    在這樣的仲夏夜裡，空氣中是濃烈得有些刺鼻的夜來香的香氣，丁珉爵清亮爽朗的笑容格外響亮，劃破被黑暗逐漸吞噬的夜。

    顏慕心還未來得及整理弄亂的頭髮，自己的車已經穩當的停在面前，但看到車上的人，並不是預想中的廖夕顏或洛北，而是蘇沐辰那張永遠陰沉的臉時，她頓了一下，不知道該怎麼辦。

    蘇沐辰將車燈關閉，車子熄火，慢條斯理的來到她面前，用一個手指勾住鑰匙遞到她面前，她伸手接住從他好看的手指上滑落的鑰匙後，不鹹不淡的說了一句感謝，就無話可說，雖然她很想開口問問，今晚為何在流月外出現，車子又為什麼在他手上，但當看到他沒有一點笑容的臉後，這些為什麼就都不重要了。

    她定定的看了他三秒，那深邃的眼眸裡倒映出自己的身影，「那我回去了。」

    「你不送我？」

    他將車子開來，沒有讓司機跟，就是琢磨著讓她再開車將他送回去呢。

    顏慕心也沒有多餘的話，點點頭，拉開車門上車，問道：「去哪兒？」

    「家。」

    她點點頭，車子剛剛駛出小區，蘇沐辰在旁邊冷不丁的冒出一句：「不是蘇宅。」

    她也沒有急於開口問，而是靜靜的等待他完整的回答。

    「你去過的那個家。」

    顏慕心去過的，只有那座兩層高的白色小洋樓，五年了，他還住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