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32章 突變(一) 文 / 青木雙翼
瀋陽事件已經過去一個月了,北方的天空上依然戰雲密佈,東北軍、察綏軍、晉軍依然在混戰,日本人私下裡偷著樂,英美等國家則有些看不懂眼前在神州大地上發生的這一切,他們不明白這些中國人是怎麼想的。
國聯並沒有給南京政府帶來期望中的好消息,老蔣對此深感失望,東北…看來是拿不回來了,唯一有些安慰的是北方三支勢力給了他機會,他一方面加強江西的圍剿,一方面不停的派人與三十軍、三十一軍將領接洽,官、錢、女人,什麼都行,先搞定不聽話的趙子梧也是好的。
在全國,各地的聲音也十分紛雜,李、白就明確指出,放著東三省不管,為自己利益大打出手,明顯是值國家利益而不顧,這個聲音得到了很多人贊同,給二人增加了不少政治資本。同樣提出指責的還有瑞金,指示各大城市的負責人要發起聲勢浩大的抗議和示威遊行,北平、上海、太原等地都爆發了**,張學良和閻錫山頂著巨大壓力繼續攻擊,騎上老虎背,二人不打出個結果,是很難下來的,再說他們也相信,經過巨大的消耗,察綏軍也頂不住了。
十月二十日,一個意外消息讓各方都坐不住了,紛紛開始行動起來,商量對策。
宋思雨清晰的記得那天發生的事,她陪母親去市場上買些日常用品,剛轉過巷子口,就聽見沿街疾走的報童大聲吆喝著:「賣報!賣報!重大消息,山西閻錫山攻破大同,三十一軍趙子梧軍長戰死大同城!」
這個重磅消息讓路人紛紛駐足,掏錢買報,不一會,滿街都是站著看報的人,「察綏軍完了!」人們紛紛議論著。宋思雨沒有了買東西的心思,她急忙買了張報紙,拉著母親回家,進門後便一個人躲在房裡,將報紙細細看了,消息很明確,趙子梧真的死了。
「思雨,出了什麼事,你和媽媽說說。」
「媽,我沒事!」
宋母歎了口氣,自從得知在瀋陽的是趙子梧的弟弟後,女兒就一直心事重重,問也問不出什麼。
北平的少帥府了也是一片慌亂,張學良看著報紙有些呆,內部的消息他已經提前得知,只是心中還有一絲僥倖,今日報紙徹底證實了趙子梧的死亡。給趙子梧點教訓是他想做的,但這不代表他想趙子梧死,畢竟趙子梧還身兼察哈爾省主席,他這一死,各方都難以交待。
「總司令,榮參謀長來了。」
榮臻急切的要見張學良,得知消息的他覺得這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總司令,咱們是不是即刻派兵出南口,一舉拿下張家口!」
「你什麼意思?想吞併察哈爾?」
「總司令,這可是好機會,趙子梧一死,察省必亂,我們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平定察省,要是遲了,察綏兩省就是閻老西的了。」
「榮參謀長,我要提醒你,現在全國都已經統一在南京政府之下,不是軍閥混戰的時期,察省今後是誰的,要聽政府的!」
榮臻愣了,這少帥出兵時可沒說要聽南京的,怎麼機會擺在眼前,他卻口口聲聲抬出了南京政府?
「總司令…」
「不用多說,我已有打算。」
在太原城,攻下大同並沒讓閻錫山有任何喜悅,他來回在屋中走動,嘴裡低聲咒罵著,「打不贏你跑嘛!」輕呵了一聲,他做到茶几面前,端起杯子,卻不喝,也不知在想什麼,停頓在空中的手和杯子如同定住一般,一動不動。
「啪!」杯子被他重重放到茶几上,起身大步朝門外走去。
南京國民政府會客室裡,老蔣也在與幕僚們緊急磋商,「趙子梧死了,你們對此有何看法?」
「趙子梧戰死有些出乎各方意料,這樣一來,北方徹底失衡,我覺得張學良和閻錫山都會加緊進攻,將察省徹底納入囊中!」戴季陶率先發言。
「不然!這次三方混戰都是各自的行為,完全沒把中央放在眼裡,我以為張學良和閻錫山都不敢明目張膽的吞併察省,只是想牟取最大利益罷了,趙子梧一死,這兩方反而有了更多顧慮,察省將在短期出現真空。」吳稚暉提出了不同意見。
「佈雷先生,你的看法是…」
「主席,趙子梧掌控察省時間不長,察綏軍全系他一人,他一死,察省將群龍無首,目前看來,沒有一人可以頂替趙子梧的位置,中央沒有明確表態之前,張、閻二人恐怕會互相觀望,看誰先動手,這反而倒是我們的機會,徹底將察省收歸中央。」
「總司令,我以為可讓李服膺的三十軍進駐察省,先控制住局勢,再將三十一軍收編!」
各人各抒己見,老將心中慢慢有了清晰的方案,「將察省收歸中央是既定方針,敬之,李服膺那裡你來辦,政務院要盡快提出人選,接替趙子梧的察哈爾省主席!」
在北平的一個普通民房內,幾個人也在緊急磋商。
「前段時間,滿洲省委對我們請他們提供趙子贇在瀋陽的劣行的要求就非常不解,初步接觸,他們認為趙子贇身懷抗日的大義,與那些新軍閥明顯不同。」
「確實,我派人也瞭解了一些情況,從他明知老趙的身份,還提供了大批武器,就說明他對我黨是有好感的,正因如此,中央才會改變了態度,要求我們盡可能的為他提供幫助。」
「但現在最糟糕的是趙子梧死了,而且和我們多少都有些關係,說實話,我心裡有些難受,人家把我們當朋友,可我們…」
「陳書記,我前天接到瀋陽方面轉來的信件,瀋陽趙書記找到了原公安總隊的黃顯聲,他向我們提供了一個情況,趙子贇確實主動將瀋陽兵工廠的一些物資轉送到了錦州,包括大帥府的人和資產,他也全部還給了張學良,正因為如此,黃顯聲在錦州阻止那些物資運往赤峰前線未果後,才脫離了張學良。」
被稱為陳書記的中年男子沉思了一會,「看來我們以前確實對趙子贇有很大誤解。」
「還有,陳書記,趙書記帶了個口信,他說他和黃顯聲都請求我們能夠阻止這場戰事,當然,他強調這是他個人的請求。」
「雖然有些事我們還不清楚,但可以肯定,趙子贇是可以爭取的,我們要盡快行動起來,趙子梧死了,不能讓趙子贇也無路可走,我們還有挽救的餘地!老張,你盡快和提供照片的那個女學生取得聯繫,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對趙子贇有利東西。」
「好,這事我盡快去辦!」
才過了一天,北平《晨報》發表了題為「東北軍,你的槍口應指向何方?」的文章,自趙子贇照片曝光以來,這是第一篇帶有維護趙子贇,提出東北軍應立即停止進攻,全面應對日軍佔領東北三省的文章。
一時間,北平城一片嘩然,有贊同的,有反對的,各說紛紜。在宋思雨家中,隨張濤突然來訪的一名中年男人也讓她有些不知所措,找了個借口,將母親支出去後,宋思雨看著來人,想弄清楚他的來意。
「宋思雨同學,今天的報紙你看了吧?」
「張先生是指《晨報》那篇嗎?」
「對,你有什麼看法?」
「我一個女孩子家能有什麼看法,不過看著有些道理。」宋思雨謹慎的回答。
張先生笑了笑,回頭對張濤道:「你去門口看著些,我想和思雨同學私下談一談。」
張濤明顯有些不情願,不過還是應聲去了。
看著宋思雨有些不解的目光,張先生端起茶杯喝了口,「我其實就是想讓思雨同學放心,我們的談話沒有第二個人知道。」
「張先生到底想要說什麼?」
「思雨同學,我想先問問你,對趙子贇你印象如何?」
提起趙子贇,宋思雨便不由得想起她狠狠抽在他臉上時,趙子贇錯愕的表情,無意中她臉上微微露出一絲笑容,「我不瞭解他,不過他給我的感覺不是壞人。」
張先生察覺到了她臉色那一絲細微的變化,「我聽說你是和大帥府的人一起來的北平,你和張學良一家很熟嗎?」
宋思雨搖搖頭,「少帥在東北誰人不知?只是他高高在上,我家中也只是普通的商人,怎麼可能和他一家有來往。能上那趟列車,是很偶然的一件事。」
「哦?能說給我聽聽嗎?」
「當然可以,趙子贇帶兵進入瀋陽後,就徵集汽車,碰巧我父親和幾位棉商共同買了兩輛車做生意,便被他強行徵了去,父親回來說起這事異常惱怒,無意中說起李文斌的父親還被他的兵打了,我一時憤怒,便去找李文斌。」
「被打了?」
「嗯,就是九月十六那天晚上,李文斌的父親是東三省官銀號的一名管事,那天正好是他值夜,趙子贇的人在奪取官銀號後,便打了他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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