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天然呆的一隻 文 / 琅軒苑
汧玸鐻za趙禮幾乎是連考慮都沒有,箭步略過一雙眼睛恨不得黏在他身上的虞子期,直直的朝著陳葉青走過去的同時,一邊還解開身上的長麾,在人剛到這個不知道照顧自己身體的女人身邊,溫暖的長麾早已披在她的身上。
「太醫說過你的身子虛弱,需要長時間靜養;怎麼就這麼不聽話,出來走動也不知道多穿點?」
躲在大殿門背後的碧瑩在聽見皇上那帶著埋怨又滿是關心的話時,差點扯著脖子一頭栽倒在一旁的雪堆裡。
她這下總算是明白過來,原來娘娘是玩了這麼一招!
孫芷煙也滿眼含笑的看著這一幕,剛才一直的惴惴不安,總算是徹底平靜下來;看來,反倒是她多慮了,現在恐怕別說是她,就連那靖王妃也沒想到,皇上會如此關心表姐。
身為當事人的陳葉青自然是隨波逐流的接受了趙禮難得的照顧,就說這男人是個顧全大局的,就算是不照顧老子這身體他也要照顧照顧他現在懷的那個肉丸子,凍壞了他無所謂,要是把肉丸子給凍沒了,趙禮還不把自己恨死!
既然已經開始演戲了,這接下來的戲份自然是也要唱足的。
陳葉青攏緊身上披著的屬於趙禮的長麾,順勢也靠在這個男人的身上;許是看出他主動親近,趙禮的身子先是猛然一僵,接著在他低頭看向懷中的女人時,眼底的笑意不露痕跡的一閃而過。
有力結實的手臂,很順其自然的輕輕攏在陳葉青的腰側上,雖然隔著厚厚的冬衣和長麾,陳葉青好像還是察覺到了趙禮掌心的溫度。
小子!今天就先讓你爽一爽,把老子好好的抱個過癮。
虞子期神色清冷的看著眼前這對相互依偎的兩人,若不是身處這皇宮大院,她真的會誤以為自己做出了什麼詭異的噩夢。
眼前的他,是那個趙禮嗎?是那個永遠如蘭花般淡雅幽靜的男子嗎?
當年,縱然是他們喜歡著彼此,愛的死去活來的時候,趙禮都從未這樣親暱的抱過她;不過分開幾年罷了,難道一個人的性格真的會改變的如此之快?還是說,一直以來都是她錯了,她一直以為趙禮是深愛著她的,縱然兩人無法長相廝守,可就算是遠隔天涯,那顆心也是緊緊相依的;但為什麼在此刻,她從他的臉上看見了來自於其他女人給他的幸福感?
為什麼他會用那樣的眼神看著一個這樣的無鹽女子?!
掩藏在寬袖下的手早已攥得死緊,緊緊咬合的貝齒似乎再用一點點力量就能徹底將一口的銀牙咬碎一般。
陳葉青在靠近趙禮懷中的時候,眼神卻是悄悄地落在虞子期的身上;看著這個女人忍耐的近乎快要崩斷整個身子時,他並沒感到絲毫的同情,只覺得心底傳來一陣陣的快意;他自以為自己絕對不是一個十成十的好人,他會憐香惜玉不假,可再喜歡的美人若是真的逆了他的麟,就算是疼的快要死了,他也會將那塊腐爛的鱗片徹底拔除;更何況,他一眼見到虞子期的時候就對這個女人沒報什麼好感,自然也談不上手下留情。
陳葉青心底冷笑,剛才也不知道是誰在大殿上那樣落他的面子,自作聰明的以為全天下的人都不知道她的用意,卻不知長了心眼的人都在為這個自恃清高的女人試一把同情之汗。
就這點本事,便敢出來炫耀放肆?簡直連藍妃娘娘的那點手段都比不上。
最起碼藍妃還是在爬到趙禮的床上之後,才敢跳出來撩蹄子;可她虞子期呢?不過是趙禮少年時的初戀情人,不知道初戀情人都是用來忘記的嗎?
作為一個曾經當過爺們的葉青哥哥,他深諳男人的那點小心思,初戀固然美好可那又怎樣?世上有幾對初戀是能修成正果的?更何況,根據黃梨前面告訴他的小道消息分析,當初好像還是虞子期拋棄了趙禮在先不是嗎?
對於趙禮這種絕對控制和霸道的男人來說,女人對他來講並不是全部,可他看上的女人都必須心中全有他;虞子期當初的拋棄定然會讓他心裡創傷極大,這丫頭明知道趙禮的脾氣和秉性,不藏著躲著也就罷了,居然還敢跳出來刺激這只孫子?趙禮見到她不眼疼才怪。
想到這裡,陳葉青笑了,趴在趙禮的懷中輕輕地仰起頭,精緻的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像是無意似的,看著趙禮深邃的眼神親暱的說道:「今天早上離開時,皇上不是說會很忙,恐怕無暇來臣妾宮中探望嗎?怎麼這時候又有空閒了?」
趙禮驚艷的看著懷中那張燦爛的笑容,司馬媚笑的時候,眼角總是彎彎的翹起來,那笑意總是能給他一種來自於心靈深處的悸動;許是她今天的笑容實在是太燦爛,也許是她今日難得表現出來的親熱太讓他心動;於是就看在眾人面前都不苟言笑的趙禮,突然伸手捏著懷中女子嬌俏的下巴,聲音磁性而低沉的說道:「朕哪裡有你想的那麼清閒,剛才也不知是怎麼了?突然便想來芙蓉宮走走!」
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幕的虞子期猛然一怔,本來已經有些灰白的臉上陡然間閃出一絲希望,可就在她心底的那一股小小的想法將要呼之欲出時,便又聽見皇后娘娘軟聲笑道:「皇上是想臣妾了嗎?」
虞子期難以置信的看著趙禮懷中的女人,眼前的這個女人真的是那個傳聞中性格木訥、膽小懦弱的司馬媚嗎?她怎麼覺得,眼前的皇后跟她得到的消息中的皇后根本不像是同一個人呢?
司馬媚一個深養在閨中的女子,自小就受家中親眷的打壓性格根本如同朽木般不可雕琢,哪裡有眼前女子的活靈活現,嫵媚嬌柔?
現在,別說是虞子期驚訝的不行,就是連趙禮也驚訝的驟然間瞪大了眼睛。
雖說,他見識過他的皇后無數個面孔,可今日這嬌憨調皮的模樣,卻是他見所未見。
一直平靜的心像是無法控制了一樣飛速跳躍著,喉結上下滾動,代表著他的不確信和一絲絲的不安。
陳葉青自然是瞧出趙禮的詫異,心中在鄙夷這小子就這點能耐,他還沒使出他從女人身上學到的那些十八般武藝,這小子就先心跳加速、心率爆表了?
陳葉青翻了個白眼給趙禮,要說這趙獸獸在朝堂上那絕對是一把刷子,就連在後宮那也是如魚得水,想給哪個后妃滋水他隨手拿出來就能隨便滋出一點,要不怎麼說人家正年輕呢,渾身上下哪裡不是鮮嫩多汁,渾身使不出來的勁兒;可就是這樣的趙獸獸,好像在感情問題上連一個三年級的小學生都比不上;也只有藍妃娘娘這種調調就能把他給滿足了。
陳葉青躲在趙禮的懷中看著被他攪亂了一池春水的男人,至於虞子期,恐怕早就他突然放出來的洪水嚇著了。
對付這種女人,他真心不想大刀大棒子的來,可是現實殘酷啊,總不能眼看著這只白天鵝在老子這只假鳳凰面前跳風騷舞吧!
躲在芙蓉宮宮門後面的碧瑩和孫芷煙將這一幕幕瞧的一清二楚,碧瑩可是頭次見到自家娘娘這樣主動投懷送抱的把自己不當人的往皇上懷裡擠,也虧得皇上並不似表面上那麼難以接觸,反而還摟著娘娘的腰,好似十分恩愛的模樣。
就在碧瑩真的以為自家娘娘這下是真的開竅,再也不會背著皇上指點他老趙家的祖宗時,身旁的孫芷煙開口說道:「碧瑩,你在這裡守著,我讓小豆子帶著從側門先走一步!」
碧瑩轉過頭看表小姐,態度十分恭敬:「姑娘要不要給娘娘打聲招呼再離開?」
「不用了,這裡已經沒我什麼事,我還是先帶著錦葵離開比較好;碧瑩,等皇上走後,麻煩你給娘娘帶一句話,前有狼後有虎,若不先出手治住一方,將來恐有變動!」
碧瑩自是知曉這表姑娘的才智,可是也沒想到這表姑娘的話居然會如此難懂,「姑娘,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孫芷煙淡淡一笑,從容說道:「你不必明白,只要該明白的人明白就好!」
說完這最後一句話,孫芷煙就領著錦葵朝著芙蓉宮的後院側門走去;只是在路過那片盛開正好的梅花林時,不由得停下了腳步,又多瞧了幾眼。
「小姐可是也喜歡這梅花?」錦葵試探著小聲問道。
孫芷煙意味深明的一笑,道:「喜歡倒是談不上,只是有些可惜這片好梅林了;錦葵,你多看幾眼吧,恐怕過不久這片梅林就要從皇宮裡消失了!」
孫家有女,素有女中諸葛之稱;美名雖及不上當年的虞子期,可在京城這個貴圈中,誰人不知孫簡之那隻老狐狸生了一隻小狐狸,這隻小狐狸聰**黠,智謀無雙,孫簡之多年來能夠連續繼任都察院左都御史這個令人妒恨卻又手握大權的官職,其女在後面出謀劃策的幫助不可謂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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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禮被陳葉青這突然一慇勤驚得有些失了往日的方寸,緊摟著陳葉青腰肢的大手越來越緊,就在他快要忍不住低下頭好好的問一問這讓他鬧心的女人究竟在玩什麼把戲的時候;眸光一掃間,便看見虞子期灰白失魂的臉色。
心底最深處,那扇緊緊關閉讓他一輩子都不想再提起的地方猛然一顫,接著,一股熟悉的刺痛瞬間傳來,可又很快便恢復如初;他以為他已經無所謂,原來,還是有些在乎的。
陳葉青沒注意到趙禮的變化,只是摟著懷中的男人,宣佈似的霸佔著他,一雙清冷的眼睛似是不屑的刮在虞子期顯然是變了臉色的面容上,神色一閃,狀似無意的說道:「原來靖王妃還在這裡,怎麼?難道是迷路了?」
虞子期的目光從趙禮的身上終於移到陳葉青的身上,只看那嬌小玲瓏的女人,如一頭溫順的羔羊乖巧聽話的靠在他的懷中,像一隻呼扇著破爛羽毛的假孔雀,居然敢朝著她耀武揚威。
多年來,一直積壓的那股不甘像是找到了突破口,瞬間就爆發出來;緊攥成拳的雙手顫抖著藏在衣袖下,修剪的極為乾淨尖銳的指甲鈍痛的扎進她掌心中的嫩肉裡,那種陣陣的刺痛她好像沒有感覺到一樣,眉眼間沒有絲毫的波動,只是古井無波的看著陳葉青,優雅的彎起嘴角。
「皇后娘娘怎麼出來了?外面天寒,娘娘身子不好,定要好好保重才是!」
虞子期這話一說出口,陳葉青心裡什麼都明白了;大爺的!他刺激這小妮子刺激了這麼久,這事擱在任何人身上就算是不敢當場發作,那也會情緒不穩,目露凶光才是;可這女人,也只有在剛才那麼一瞬間露出了屬於自己的憤怒,現在那雙好看的眼睛裡卻是神光淡淡,清涼溫潤;就像瞎子似的連一點情緒都沒透露出來。
好吧!虞子期!老子承認你是個對手,剛才不小心輕敵了!
陳葉青慢慢退出趙禮的懷抱,攏緊了披在身上的長麾,站在原地跟著也是淡然一笑,道:「靖王妃無需擔憂本宮的身體,本宮身處這天下間最好的地方,身邊能人御醫環繞,是不會虧待自己的身子!」
「那就好!今日誠王妃有了喜訊,乃是皇親之大幸;不知皇后娘娘何時也能再傳出消息,成為天下之大幸!」
「不遠了!就快了!」
「臣婦知道皇后娘娘心急,可常言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有的時候心裡越盼望的偏偏越得不到,越是處身事外的人,越是能得到意想不到的驚喜;娘娘深入迷局,應當小心應付、斟酌前進才是!」
「這是自然!」
陳葉青臉上的笑容不變,怔怔的看著這個畫中藏刀、口蜜腹劍的女人;至於虞子期,那也是表現出一副恭敬有禮的姿態,毫無任何破綻的對著陳葉青笑的溫柔無害。
這天底下,最毒的毒藥不是鴆酒,更不是鶴頂紅,而是人心;最狠辣的殺手,不是穿著夜行衣打家劫舍的賊人,也不是顛覆朝堂的貪慾之人,而是一隻看上去毫無殺傷力的笑面虎;她虞子期,就是一隻塗了最毒毒藥的笑面虎,已然是虎視眈眈的盯上他了。
*
一方較量,誰也沒真正敗下陣來,可誰也沒真正贏了這場仗。
所以當虞子期被宮人送著離開芙蓉宮時,陳葉青第一次臉色陰沉的看著那個窈窕的背影,久久的陷入沉默。
趙禮自是注意到他的異樣,剛要伸出手去拉他回宮中時,陳葉青突然轉過身,陰鬱的臉上帶著被挑釁的憤怒,冒火的雙眸死死地盯著趙禮眨也不眨的看著。
趙禮被陳葉青的眼神嚇得眼皮一跳,擰著眉心欲要說些什麼,就看陳葉青忽然嘴角一扯,一抹冷笑淡淡的揚在嘴角:「都是你惹得好事。」
趙禮眉角一挑,倒是被陳葉青這突然地一句話驚得有些不知所措:「這……朕、……我……」
「怎麼,啞口無言了?你他媽也有口吃的時候啊!」陳葉青邁上前一步,朝著趙禮就低吼道:「大爺的!趙禮,你有本事惹桃花,咋沒本事收拾桃花呢?現在是怎樣,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初戀情人跑到老子面前叫陣你覺得爽得很嗎?比你玩藍沫兒時還要爽嗎?我擦!剛才要不是看在她是個女人的份上老子上腳踹死她的心都有了,啥叫天下之大幸,他媽他沒聽說老子肚子裡的孩子沒了嗎?她有種跑到這兒撩蹄子沒種敢認是不是?趙禮,這就是你當初挑選上的女人?就這種貨色當初你還如珠如寶了?剛才要不是我出來撞見你是不是要把她拉到關雎宮裡好好再暢聊一番,再在後宮裡弄出第二個琉璃宮是不是?趙禮,你是個男人,天下最尊貴的男人!可是今天我司馬媚就把話撂在這兒,不管你權勢有多大,喜歡她虞子期的心思有多強,你要是敢把她弄進這宮裡髒我的眼睛,我就敢滅了她!不信咱倆就試試。」
陳葉青就像是被點了炮仗似的朝著趙禮一通咆哮,喊完了心裡一直憋著的話之後,大口暢快的呼出一口氣,可他這氣剛呼出來,自己就傻了!
這世上誰才是最大的傻逼呢?不是趙煜,不是凌洛天,更不是他趙禮,是老子啊!是老子自己啊!老子剛才指著趙禮的鼻子發個什麼飆啊,老子剛才是被虞子期那頭髒眼睛的瞎驢子踢了腦殼了吧!
想到這裡,陳葉青差點給眼前已經黑臉的男人跪下了!
我去他的!見過自掘墳墓的,但沒見過像老子這麼賤的,挖了個墳墓把自己給活埋了的蠢貨啊!
趙煜啊!傻逼啊!凌洛天啊!勺子啊!哥終於要步你們的後塵了啊!
咱們三個可真是同個戰壕裡狼狽為奸的好兄弟啊,連坐都不帶這麼快,這麼應現是報的啊!
陳葉青看著趙禮黑氣騰騰的臉色,只覺得小腿肚子一陣一陣的發軟抽筋,現在,他就算是攏緊了身上的長麾還是感覺到一陣陣的陰風搜搜的往他的衣服裡猛鑽。
趙禮似乎還有些犯傻,除了臉黑沒有其他表情;但是趙禮身後的小貝子已經雙腿顫抖,差點尿傻了;還有啊,剛才他在吼出最後一句話時,他清楚地聽見了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雖然只聞其聲不見其物,但是不用想也知道定是影一那個偷窺狂聽見他剛才那一番蕩氣迴腸的話,驚煞的腿軟從哪根房樑上摔下來了吧!
影一啊!你這個愛聽牆角跟話的混蛋呦,如果娘娘我在這個時候不幸的被趙禮這孫子宰了,你也要記得往身上擦藥啊,剛才那一摔一定把自己的胳膊腿兒摔青了吧;本宮梳妝台上的一個青色盒子裡放著一個白玉瓷瓶,瓷瓶中有千金難求的化瘀止血散,一日三次,一定要按時敷啊!
趙禮黑著一張臉,垂著眸子看著眼前已經露出一臉懊悔之色的女子,沉默了許久之後,才啞著聲音問道:「在你眼中,朕就這麼不堪嗎?」
啥?難不成剛才老子終於敞開心扉吼出那麼一大段蕩氣迴腸、真心徹骨、能領人血彪三尺的真心話,在趙禮聽來,還不能完全確定嗎?
陳葉青癟了癟嘴不說話,反正現在這孫子生氣了,不管他說什麼,這傢伙都會發作,還不如什麼都不說,死都要當個死啞巴!
趙禮臉又是一沉,怒喝:「說!」
陳葉青被這一個字嚇得身子一顫,天知道他這個人最沒膽兒了,只要被人一嚇唬,立刻有啥說啥。
陳葉青苦著張臉,硬著頭皮,終於坦白從寬,積極表現了:「皇上,臣妾也是被氣急了;你剛才也看見了,那個女人多囂張啊,仗著是你的初戀就到老子面前耀武揚威的,在你面前這還是收斂的呢,剛才在芙蓉宮裡那副清高樣兒,那副冷艷樣兒,好似天下間就她最乾淨,老子就是一塊爛泥,連她的法眼都入不了;她有什麼好牛的呀,初戀了不起啊,初戀能當飯吃嗎?她再屁噌,可到最後呢,你還不是被老子就地正法了嘛;她有本事當年把你就地正法了給我瞧瞧!」陳葉青越說越委屈,越說越可憐,到最後連他自己都分不清楚自己是在演戲還是在真情流露,吸著鼻涕打著淚光,可憐巴巴的小眼神一抽一抽的往一邊看,擺明了一副叛逆孕夫的模樣。
這個時候若是陳葉青抬起頭來,定能看見趙禮雙頰緋紅,一雙好看的眼睛微微騰霧的動人俊美模樣。
這下,站在趙禮身後的小貝子不光是腿抖,簡直連全身上下都開始顫抖了;天啊!眼前這個女人是皇后娘娘嗎?皇后娘娘何時變得如此粗俗,如此敢對著皇上說出這樣一番叫人大跌眼鏡,卻又蕩氣迴腸的話了!
『砰!』的一聲!不知道躲在哪根房樑上的的影一又摔下來了!
陳葉青正在悲痛憤慨,總是聽見這聲音,本來就煩躁的他更是躁動的不行,反正現在也要死了,反正他已經把趙禮得罪狠了,死之前該說啥就說啥,他已經沒啥好顧忌的了!
「影一!你這臭小子昨天晚上去逛花樓了是不是?知道腿軟就別爬那麼高,一會兒摔一會摔,你摔著不疼老子聽著心煩懂不懂啊你!」
陳葉青扯著脖子朝著一個方向亂吼,一雙水汪汪的眼睛裡滿滿的都是委屈,撇著的嘴更是翹得高高的,可他這話剛吼出來,又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接踵而來。
這下,陳葉青徹底不淡定了:「擦你啊死影一,你昨天晚上被花娘差點弄死是不是?還是說,你順帶著連小爺館也溜躂了一圈,玩得狠了!你要是真的抱不住房梁就去抱柱子吧,大不了老子當做看不見你就是了;你別摔了……老子煩死你了!」
陳葉青怒喊完這段話,終於扯開血盆大口哇哇的大哭起來!
天地可鑒,他可不是被趙禮這突如其來的黑臉嚇著的,他這是被自己個兒嚇著的;承認自己是個傻逼要比知道自己是個傻逼更加讓人難以接受;他傻的連天子都敢罵,就算是現在勉強活下來,將來也是要死的節奏。
再說,現在他也沒啥心思在這跟這幫女人玩宮斗戲了,一個藍妃娘娘他還沒收拾呢,現在又冒出來一朵初戀花,依照趙禮這水性楊花的毛病,將來指不定還能玩出什麼女人;他真是受夠了,真是在趙禮的後宮裡住夠了!
趙禮顯然也是被陳葉青這血盆大口的哭聲給震住了,見過女人梨花帶雨的哭泣,還是頭遭遇見這嘴巴張的能塞個蘋果的哭法。
小貝子一看娘娘這哭嚎聲,自己也跟著哭了:皇后娘娘噯,您這是抽了什麼風了啊!剛才還挺正常的一個人,怎麼在衝著皇上亂髮一頓脾氣後就徹底破罐子破摔了啊!
趙禮現在,滿耳朵都是陳葉青的哭聲;一雙掩在袖子下的手攥了又攥,考慮著如果伸出手將她的摀住,她會不會憋死過去!
「媚兒……?媚兒……!」
陳葉青已經哭的六親不認,生死不管了,擤了擤鼻涕,連眼皮都不抬一下的就衝著趙禮繼續吼:「你別叫我,反正我也活不了了,你現在說什麼我都不會相信的,你要是真的顧念咱們夫妻之情,就快刀子下來,別折磨人!」
趙禮臉上的黑線又布了一層:「朕何時說過要殺你?」
「你嘴上沒說,可表情就是那個意思!」
「嘿!朕的表情?朕怎麼不知道!」
「你這混慫,你能看見自己的表情嗎?只有我能看見,只有我知道你是容不下我了!」
「媚兒!……」趙禮已經被這樣的司馬媚折磨的快要神經虛脫了:「朕是生氣,可朕絕對沒有殺你的意思!」
「那你剛才黑著臉,還吼我!」
「朕何時吼你?明明是你吼影一!」——影一頂著一身的青青紫紫,終於又爬到房樑上,聽見皇上的這句話,淚了!皇上啊!還是您瞭解屬下啊!皇后娘娘這脾氣啊,不是常人能理解的啊!
陳葉青接著哭:「看!老子吼了聲影一你就不樂意了,還不是你不待見我了!」
「媚兒!……」
「聽!你的口氣多不耐煩啊!老子真的要活不了了!趙禮,你真的要殺我了!」
趙禮覺得,這輩子見過無數女人,最奇葩的這一位,他終於遇見了!
「媚兒!……別哭了!再哭臉就皴了,這裡風大,咱們回宮裡吧!」
「我不回宮,反正回去也是死!」
「你怎麼又提死字?朕答應你,不殺你!」趙禮無奈的伸出手去拉這個要人命的女人,只覺得她的手冰涼極了,冰的讓他心都疼了。
陳葉青想要將手抽出來,可使了半天勁兒還是拉不出來,最後,乾脆放棄:「不殺我?那你一定在怨恨我,怨我剛才那樣罵你,還罵了虞子期;她是你的初戀,你自然是會護著她的!」
趙禮頭上的汗都快被這女人逼出來了,口氣又是無奈又是哄道:「好好好!朕不怨你了行不行?你剛才罵得好可不可以?虞子期是我當初喜歡的女人,可那也是當初不是現在,我現在身邊有你,就夠了的!」
陳葉青已經哭的犯了糊塗,根本就沒聽出趙禮這最後的一句話是向他表明了心跡,他現在一心只想著虞子期和自己攤上大事兒了,哪裡還管這個彆扭的天子心裡在想什麼。
「你承認我應該罵她了?你不怪我剛才罵你了?」陳葉青接著大顆大顆的掉眼淚,眼皮子都哭腫了。
趙禮心疼的不行,第一次看見這麼能哭的女人,第一次看見一個女人在冰雪天裡哭成這副慘樣;明明他才是苦主好不好?無緣無故的被人責罵,又無緣無故的站在這裡哄她!
忍不出伸手去擦她臉上的淚,聲音早已溫柔的不像話:「不怪不怪!只要你不哭,我就不怪你了!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哭的樣子好醜!還有啊,朕有些冷,長麾在你身上,朕身上的這件衣服很單薄的!」
陳葉青怔怔地看著眼前的那人,依然癟著嘴:「你在隨口敷衍我對不對?虞子期在你心目中的位置那麼重要,重要到就算是你當了皇帝也為她在芙蓉宮裡種滿了梅花樹;你把梅花樹種在這裡,還說心裡沒有其他想法?」
趙禮被陳葉青這話一噎,頓時也有些啞口無言;他要承認,當初他是有這樣的私心,可是,現在他的私心卻是只要能讓這個鬧人心的女人趕快閉嘴,讓他做什麼都行!
伸手一攬,趙禮就將陳葉青一把抱進了懷中,眸光掃過那探過宮牆的梅花林,毫不猶豫的說道:「朕過會兒就讓宮中花匠過來,將那梅花林徹底移走;不,不光是移走,從今往後,宮裡再也不許出現梅花,皇家園林中也再也不培育梅花,你看可好?」
陳葉青被趙禮抱進了懷中之後,這才稍稍冷靜下來;一雙冷的有些發僵的手指輕輕地拉緊他腰側的錦服,聽著他悶悶的聲音從頭頂上傳過來,眨了眨眼後,聲音委屈的說道:「我可沒逼你,你以後不能怪我!」
趙禮一笑,這個女人,可真是得了便宜還在賣乖啊!
「是!你沒逼我,是我自己心甘情願的好不好?咱們不哭了,這裡這麼奴才看著,你剛才又大耍了雌威我的面子裡子都被你落的乾淨,其實我才應該哭!」
陳葉青一抬頭,將小小的下巴放在趙禮的心口,一眼的晶亮和淚光殘留的星芒:「好啊!那你哭,現在就哭!大不了我哄你唄!」
趙禮突然聽見這番話,算是徹底啞然失笑了;怪不得當年父皇曾說,女人是這世上最不能寵溺的動物,捧得太高了她們就會得意忘形;可是……父皇怎麼沒告訴他,其實往往這個時候,女人才是最可愛的!
「好!等將來朕哭了,皇后來安慰朕!」趙禮的大手輕輕地覆上陳葉青的腦袋,將他那笨笨的腦殼更加往自己的懷裡貼了貼;在一陣長吁短歎中總算是哄好了這嚇人的哭嚎時,他突然覺得有些奇怪,怎麼到最後,他覺得自己才是最吃虧的那一個;明明自己剛剛被罵的那麼慘,明明自己才是最大的受害者,可偏偏……
哎!最大的怒火在看見她的淚光時,也會捨不得傷了她,只能委屈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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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趴在芙蓉宮宮門口幾乎已經淚奔了好幾場的碧瑩終於活過來了,黃梨也是被嚇得一身的冷汗,直到現在都雙腿發軟,渾身冒雞皮疙瘩。
見過凶悍的,但絕對沒見過像他們娘娘這般凶悍的;敢問這世上哪個女人敢指著皇帝的鼻子破口大罵,罵完之後還能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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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的靖王府中,一場即將要來的暴風雨,隱隱發作。
四匹駿馬拉著的華蓋香車在停在靖王府門前時,紫竹戰戰兢兢地走上前,小心翼翼的撩起簾子,垂著頭,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扶著從裡面走出來的虞子期小心翼翼的走下馬車。
出現在眾人面前的虞子期依然是那副從容優雅的模樣,最近皇上要辦萬壽節,住在京城的百姓時常能看見這種四匹駿馬拉著的寶車行走在京中的各個角落裡;天子腳下的百姓,自然是要比偏遠地方的民眾見多識廣,只要一看見這種馬車自然會趕緊避開,要知道坐在這種馬車裡的人那可都是金貴之軀,說白一點,那趕車的車伕都要比他們這些平頭老百姓來的富貴不少。
雖然達官貴人見得不少,可虞子期的馬車剛停在王府門口,位於京都中心位置的靖王府顯然要比以往更加熱鬧幾分;要知道這京城第一才女的美名可是天下皆知,虞浩然大儒的好名聲更是天下學子的典範。
所以,剛才還馬車中陰沉著臉的虞子期在一下馬車後,看見聚眾而來的百姓時,臉上的笑意再次渲染起來;那恰到好處的笑意,眸光中的淺淺光華,頓時就讓圍觀的老百姓驚歎於如此端莊美麗的王妃風采之下。
百姓甲道:「看見沒,這就是皇室的風采,靖王爺可真是好福氣,娶了這第一才女當王妃啊!」
百姓乙道:「怎麼?你小子這是吃味不是?靖王爺是什麼身份,當朝大皇子,皇帝都要禮讓三分的角色,也只有靖王妃才能配得上你知道嘛!」
「呸!再尊貴的王爺說白了那也只能是皇子,一個封地的主子罷了;全天底下最尊貴的人還是皇上,能配得上皇上的女人,才是最好、最尊貴的女人!」這時,也不知是誰突然說了這麼一句話,那聲音嘹亮清脆,頓時便引來了大片人的低語和附和。
「是啊是啊!靖王妃縱然身份尊貴,可天下最尊貴的女人可是皇后娘娘!」
「嘿,你這王老頭兒,平常看你賣燒餅都沒這麼精神,怎麼一說起這皇家事如此起勁啊!你不怕被人記住,安你一個議論權貴的罪名!」
「小老頭我年齡一大把,黃土都埋到脖子了,難道還怕有人亂按罪名不成?再說,也不是我一人隨便亂說,我說鐵四,難道你就不認為老頭兒我剛才說的話是對的嗎?皇后娘娘那可是母儀天下的女人,那芙蓉宮裡住著的才是天下最金貴的女主子!」
「……」
「……」
聽著那一聲聲的議論之語,虞子期的腳步慢慢地停下來。
紫竹小心翼翼的扶著主子,自然也是將剛才百姓們口說的那些閒話聽了不少,見主子的臉色不好,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撿著好聽的,勸解道:「王妃別生氣,那些話都是百姓們隨意妄論,聽一聽當個樂子便也罷了!」
「樂子?!恐怕連你的心裡也是這麼想的吧!」虞子期壓低嗓音冷眸看向身旁的紫竹,道:「我生不生氣也是你一個奴婢能勸說的嗎?真想讓人縫了你那張賤嘴!」
怨毒的目光在紫竹嚇得慘白的臉上一掃,虞子期一把甩開紫竹的攙扶,快步朝著王府內走去。
一路上,所有伺候在王府內的奴才們在看見王妃冷著張臉回來的時候,都像是商量好了一樣,齊刷刷的低著頭不敢隨意亂瞟,生怕自己哪裡做的不好,被正在生氣的主子挖了眼珠子。
而虞子期,在回到自己的蘭庭小院後,早已伺候在房中的丫鬟趕忙湊上前伺候主子。
這時,伺候在虞子期身邊的一個小丫鬟許是被主子冷沉的臉色嚇住,在幫著主子除去狐裘披風的帶子時不小心扯疼了虞子期垂下來的一縷長髮;只聽見『哎呦』一聲呼痛聲從那桃花瓣一般的嘴裡喊出來,小丫鬟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陣大力的推搡一把推開,重重的摔倒在地;看滿屋子的丫頭被她這聲響嚇得噗噗通通的跪了一地,而那被推開的丫鬟更是早已花容失色,跪在地上嬌顫不已。
「王妃恕罪,王妃恕罪啊!」
早已嚇得臉色蒼白的小丫鬟不停地叩頭謝罪,一臉淒惶的模樣看上去著實叫人可憐。
虞子期在趙禮那裡碰了軟釘子,又在陳葉青那邊招了那樣一番回擊;十幾年來都活在眾人手心中的虞子期何時受過這樣的冷遇?本來心裡的那股怒氣還沒出發,沒想到現在連這不長眼的丫鬟都來招惹她。
此刻,虞子期心頭的那把火燒的更旺了,就看她揚起手就毫不憐惜的扇在那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丫鬟臉上,看那小丫頭趔趄著跪趴在地上,嬌嫩的唇瓣瞬間就流出一縷鮮紅的血液,心口更覺得噁心厭惡:「不長眼的奴才,伺候人都不會;來人,拖住去亂棍打死!」
那丫鬟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不小心會招來王妃如此大的怒氣,小臉煞白的情況下連一口求情的話還未來得及說,就被大力嬤嬤架出去,眼底一片死灰的迎接著生命的結束。
這就是外人口中富有盛名、溫文賢淑的靖王妃,只有真正伺候在她身旁的人才知道;他們的主子,是個真正喜怒無常、心狠手辣的蛇蠍女子。
一屋子的奴才因為那笨手丫鬟被拖走的身影而陷入了恐慌之中,就看一個個跪趴在地的奴才皆是慘白著臉輕輕地發著抖,每個人幾乎都閉氣凝神,生怕自己呼吸重一點,便引來了殺身之禍。
就在這時,門口垂著的棉簾子被人從外面挑開,王爺身邊的幕僚胡先生穿著一身簇新的錦褂長衫走了進來;虞子期看見來人,眼神閃了閃,對著跪在地上的下人道:「你們都下去!」
下人們一聽這話,頓時如臨大赦;如見到鷹隼的小鳥一般,爭先恐後的消失在前廳裡。
胡桐看著虞子期一臉不快的模樣,就知道大致發生了什麼事;一個小小的幕僚一臉含笑的走上前,在停在虞子期的身後時,突然伸出手一把就將那日思夜想的嬌人抱入懷中,跟著動作熟稔的抓著美人的小手送到嘴邊輕輕地那麼一吻,一臉的姦淫猥褻:「怎麼了我的心肝?可是從皇上那裡得了不痛快?」
虞子期側臉看了眼胡桐,冷哼一聲,道:「想不到幾年未見他真是變了不少,以前明明那般喜歡我,如今卻像是變了個人一樣,連多餘的一眼都不曾看我一下。」
「皇上不看你,我看你不就得了?」說完,胡桐就一臉調笑的解開虞子期胸口盤金的珍珠扣子,看美人細白的脖頸闖入眼簾,頓時就深吸了一口氣,只覺得鼻息間儘是這要人命的小妖精的體香,光是聞著便如墮入神境。
看著胡桐好不容易出現居然只是為了自己的**,虞子期瞧著跟自己有著說不清楚關係的男人貪婪瞇著眼睛享受的模樣,她的眼前忽然閃現出趙禮那俊美挺拔,臨淵峙岳之姿,又低頭看了看胡桐那小眼大臉,鼠目寸光之態,她心口只覺得一陣噁心,簡直覺得這抱著自己的男人齷齪油膩到了極點。
虞子期氣憤,一把推開胡桐:「我從外面受了氣回來,你不安慰也就罷了,居然光想著樂事?你給我滾!」
胡桐一聽這話,頓時察覺虞子期這是真的生氣了,忙輕聲輕語的哄:「好好好!我滾,我滾可以了吧?!只是,我的小心肝這般生氣,總要讓我哄好了,弄舒坦了,再滾也不遲啊!」
胡桐說著,就一把將虞子期打橫抱起,看著美人赫然睜大的眼睛,胡桐蠱惑猥瑣的挑了挑眉,轉身便大步流星的朝著屏風後的大床走去。
虞子期一肚子的火氣,本來是想要回來冷靜冷靜的;卻沒想到遇到了這冤家;縱然現在是沒那個心情尋那等樂事,但既然有人免費送上門伺候她,她也沒理由拒之門外不是嗎?
只是在她的身子剛落入床中,胡桐正壓著她欲行**之事時,她突然推開這個噁心的男人,眼神埋怨道:「你是怎麼給我打聽的消息,居然說那司馬媚木訥膽小、不受盛寵,你知不知道那個女人是個很厲害的角色;如今我之所以在趙禮那裡碰壁,最大的原因就是她!」
胡桐已經將身上的衣物已褪的差不多,露出那一身虛胖發福的身子,但是在聽見虞子期這話時,也是一愣:「不可能的,司馬媚是個什麼樣的人幾乎人人盡知道,我怎麼可能會調查錯!」
「我說錯了就是錯了,難道你還懷疑我的判斷不成?」虞子期氣惱,翻個身一把坐起來的同時,居然朝著胡桐那張發黃的臉就是一巴掌,滿眼怨毒道:「當年我之所以留在封地中幾年不進京,就是因為知道趙禮的心裡裝著我,縱然我不出現他也不可能忘記;只是沒想到今非昔比,他早已有了其他心思!」
胡桐一聽這話,樂了:「我的心頭肉,你也不想想趙禮是什麼人,那可是皇上!皇上擁有天下,後宮佳麗更是無數,聽說趙禮後宮中美人無雙,絕色傾城,他變心那是早晚的事!」
「我不准他變心!他是我的!只能是我的!」虞子期突然大吼,衝著愣住的胡桐如潑婦般突然尖叫道:「就算是變心也該是我變心,他憑什麼?當初我嫁給他哥哥時他不攔著我,是他先辜負的我,如果他真的愛我,就不會眼睜睜的看著我跟了別的男人,我屬於別的男人;他不愛我了,不愛我了……」
喊到最後,虞子期痛苦的捂著臉默默地落下了淚!
胡桐今日來本是要跟這淫婦好好的舒坦一回,沒想到自己這次沒舒坦上,居然還要耐著心的看著這個瘋女人發瘋?
心裡在哀歎自己沒事找事的同時,胡桐只能耐著性子哄道:「行了行了我的心肝,趙禮不愛你,還有我愛你不是!」
「你也配?!」虞子期突然抬起頭,眼裡含著淚朝著胡桐就冷聲道:「你是什麼東西,也配愛我嗎?你別忘了,你只是王爺的一個幕僚,我床上的一個玩具,除此之外,什麼都算不上!」
胡桐就算是再下賤,那也是個有尊嚴的男人,突然被虞子期這樣奚落,他心裡自然也是不好受的;那雙細瞇的鼠眼看著眼前哭的梨花帶雨的女人,雖然嘴上沒說,可這心裡早已嗤之以鼻到了極點。
也不知道當初是誰在封地耐不住寂寞勾引他來著,說實話玩弄這種女人,還不如掏點銀子去花樓裡騎窯姐兒呢;在胡桐看來,窯姐兒雖然掙的是皮肉錢,但那些女人還能把他伺候的舒舒服服,哪裡像這個女人,每天裝的就像一朵不染俗世的白蓮花一樣,實則放蕩起來簡直無人能敵。
看來,他是該找個別的女人去排解排解寂寞了;這種主子,他不伺候了!
她還嫌棄他?也不想想,那些曾經跟她有染的男人們在背後是怎樣嘲笑哧諷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