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我是來度假的 文 / 琅軒苑
汧玸鐻za陳葉青此刻腦子飛速旋轉,想著要是在這個時候告訴這位兄弟他是個男人,這位仁兄會不會叫秦戰哥哥抽出他的寶劍砍了老子以示自己憤慨憤怒的內心呢?
關鍵時刻,陳葉青冷靜了!
他必須要認清楚現實,如果趙禮是個長命的烏龜,那麼他這個皇后恐怕還要坐數年;除非哪一天趙煜腦子又犯抽又跟自己的親哥哥鬧掰了,再聯合著凌洛天來做掉他親兄弟時,他才有可能從皇后變成寡婦。
可是,這種可能實在是有點小啊;趙煜那混貨,自從被親哥哥降服之後就徹底變成了一隻忠心耿耿的召喚獸;換句話說,趙禮現在讓趙煜往東他絕不會挖洞,讓他上天他絕不會跳水;要說趙煜唯一有一點對趙禮有所隱瞞的事,那就是那混貨好似對老子有了點歪心思。
哎!難道上天都要逼著他在懷著趙禮崽子的同時去主動勾引趙煜嗎?
陳葉青很憂傷、很憂愁,尤其是在對上趙禮那雙冷冰冰、幽沉沉的目光時更是一哆嗦:果然,這傢伙只要肯定了他不是司馬媚就敢痛下殺手,果然是能指點江山的帝王啊!冷靜殘忍到讓他肚子裡的胚胎都顫抖。
既然知道現在已經瞞不住,陳葉青絕對也不再隱瞞;只是這真相究竟如何,如何敘說還不是他一張嘴皮子的事;趙禮不是問他究竟是誰嗎?好!老子就告訴他老子是誰!
陳葉青穩了穩心神,雙目務求真摯的看向趙禮,緩緩道:「皇上可曾聽說過人有兩面,一旦受了刺激另外一面就會不經意的展現出來?」
趙禮一沉眸,想了想,道:「你說的是失心瘋?」
哎呦我咧個去!他咋就想到失心瘋了呢?老子還羊癲瘋呢!
不過,他認為是失心瘋就是失心瘋吧,總比讓他知道老子是個男人,他要宰了老子來的強。
陳葉青繃住臉,眉角不斷跳躍著一個井字,道:「當初臣妾蒙受不白之冤被皇上發落冷宮,那時早已心灰意冷,身體也不似先前那般好,慢慢的竟有些熬不住……」說到這裡,陳葉青又看了眼趙禮,在他的眼神中看見一絲動容時,接著說道:「就在臣妾以為真的要離開皇上,離開這世間的時候;突然看見一個白點,接著前塵往事依次呈現,竟發現臣妾雖只活了短短十幾年,過的卻比普通人家的小姐還要艱辛困苦百倍;也就是在那時候,臣妾心底冒出了不甘、倔強和……痛恨!」
趙禮這廝著實聰明,陳葉青這話一說出來,他就大致明白了:「皇后的意思是,你在快死的時候迴光返照,照出了自己活在世上的艱辛,關鍵時刻又活了過來?」
陳葉青忙配合著點了點頭,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真誠的看著趙禮的黑臉。
趙禮冷漠的看著面前一臉算計的小女人,冷笑道:「你認為朕會相信?」
陳葉青翻了翻眼皮,心想:反正不管你相不相信,但是老子是絕對不會相信的;這麼瞎掰的謊話,用來騙一騙趙煜那個傻逼還行,可用來騙趙禮……陳葉青拿小眼神偷偷地瞄趙禮已經黑成鐵鍋的臉色。
趙禮顯然是被陳葉青氣的不輕,那眼神裡的小刀子亂飛的呀,簡直都能比得上發飆的小李飛刀了。
陳葉青醞釀了一下,一咬牙,接著說道:「皇上就算是懷疑臣妾,但臣妾肚子裡的貨可不是騙人的吧!」說完,陳葉青就指了指自己已經微凸的小腹,心想這孫子要是真敢亂說他肚子裡的這枚胚胎不是他的,那老子就讓他頭頂上的龍冠真的泛綠。
很顯然,缺心眼這種東西只長在陳葉青身上,絕對長不到趙禮的身上。
看他沉默的默認了他肚子裡的貨出自他的廠房,貼著屬於他的商標;陳葉青剛鬆了口氣,趙禮就一甩袖子,頭也不回的走了。
哎呦呦!這小彆扭鬧得,你他媽都敢承認老子肚子裡的種子是你沒日沒夜辛苦勞動灑下的,你咋就不敢裝裝傻,真的認為老子得了你口中的失心瘋呢?
要不說這自古以來帝王的壽命都很短,就這成天沒事瞎想愛懷疑人的毛病,能讓他們長壽了才怪了呢!
不管老子是不是正牌的皇后娘娘,你這傢伙都已經把老子就床正法了,對待曾經的床伴兼妻子,你就不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由老子在你眼皮子底下逍遙快活、和你的小老婆們成為手拉手的『純情好朋友』嗎?
碧瑩見趙禮走了,不知又從那個旮旯鑽出來,趴在殿門口望了望,回頭又哭喪著臉看陳葉青:「娘娘,您怎麼又把皇上給氣走了?」
「氣走他?明明是他給我甩臉子,轉身撒蹄子走得好不好?」陳葉青嚴重懷疑碧瑩是跟趙禮穿著一條褲襠,要不那傢伙一冷著臉離開這裡,這小姑娘就一口咬定是老子沒捋好他那一身亂毛。
碧瑩看著自家娘娘的臉色也不好看,忍了又忍後也不敢再多說什麼,只是在轉身朝著內殿走的時候,壓低聲音小聲嘟囔道:「娘娘真是越來越難伺候,皇上難得來了也不知道一直留到晚上,雖說現在身子沉不方便,但也能用別的辦法讓皇上方便方便嘛!……」
至於後面碧瑩嘀咕了什麼陳葉青是真的什麼都沒聽到,可就前面的那幾句話就真能把他氣得血彪三尺,白眼連翻!
碧瑩啊,你果然是跟趙禮穿一個褲襠的是不是?其實,你也跟司馬婉一樣瞧上趙禮的那張好看的皮相了是不是?只是司馬婉那個賤人是以暗害老子來得到趙禮的關注,而你卻是天天把老子往他床上送來得到關注的是不是?
*
三天後
當陳葉青斜臥在貴妃榻上,由聽說是徐思徐大太醫親傳的嫡系徒孫杜離請平安脈的事後,黃梨一臉驚慌的跑進來,那模樣,簡直就跟被惡狗追了似的。
「娘娘,煜王殿下來了!」
得!的確是被惡狗追了!
因為記著碧瑩的話,也是有心不想再跟趙煜亂牽扯關係,陳葉青連眼皮也沒抬,嗡聲說道:「告訴煜王,本宮累了,不見客!」
黃梨應了聲,又趕緊跑出去回話。
陳葉青瞧著黃梨跑遠的身影,轉眸間又盯著正在專心為他把脈的杜離。
真是想不到啊,徐思那個滿臉褶子的老頭兒居然會有一個如此清秀漂亮的小徒孫啊;瞧瞧這小臉白嫩的,瞧瞧這嘴唇粉紅的,還有那對眼珠子,哎呦我的小心肝啊,簡直就跟黑珍珠似的乾淨清澈啊!
就在陳葉青看的有些癡呆,差點伸手去摸一摸杜離那張細嫩的小白臉時,剎那間回過神的他一下就從貴妃榻上坐起來;我的那個叉叉!老子這是咋的了?咋就對著一個漂亮的小男人垂涎三尺、春心蕩漾了呢?難道是因為懷孕的緣故?肚子裡的胚胎已經嚴重影響扭曲到了他雄性激素了嗎?
杜離正在心無旁騖的聽診,被皇后娘娘來了那麼一下子,自己也沒嚇了一大跳,只覺得是不是自己做錯了什麼,忙跪在地上叩頭請罪:「娘娘息怒,娘娘息怒!」
哎呦喂,這聲音也是脆生生的甭提有多好聽了呀!
瞧著那跪在地上連頭也不敢抬一下的漂亮小男人,陳葉青就覺得自己像是看見了一隻香軟可口的小白貓,貓兒伸出粉紅的舌尖輕輕地舔了舔嘴角,刺激的他差點分泌出女性荷爾蒙來。
陳葉青真的不是有意嚇到他的小白貓,杜離那惶恐不安的模樣更是搔弄的他的心裡癢酥酥的;按理來說,美男子他也是見過不少的,別的不說,他自己本身就是個美男子,再加上身邊有趙禮那樣一個五官精緻的傢伙,還有趙煜和趙耀,甚至連凌洛天的皮相那也是相當不錯的;可偏偏為毛在看見杜離後,陳葉青有種移不開目光的感覺呢?
「娘娘?……娘娘!」碧瑩小聲的在他耳邊喊道。
陳葉青忙將投放在杜離身上猥瑣的目光收回來,看小白貓依然瑟瑟發抖的團成一團,心裡不禁心疼極了:「快起來快起來!是本宮想要坐起來一會兒,沒事的!」
杜離一聽這話,這才顫顫巍巍的直起腰板;但是剛才被嚇的蒼白的臉頰依然毫無血色,身上那股柔弱單薄的勁兒更是讓人忍不住想要好好的呵護一把。
哎呦我的那個腦子啊!老子不會是在喜歡看小美人的同時,也喜歡上了看瘦弱纖細的小美男了吧!
陳葉青差點捂著無恥的心口嗷的一聲狼叫,天哪!老子真是越活越禍害了,現在都已經開始男女通吃了呀!
就在陳葉青以為自己快要天理難容的時候,就看內殿偏角落地方的窗戶突然被人從外面推開,接著,就看見趙煜那傻逼伸長了脖子,一秒鐘變呆頭鵝,衝著正對著小白貓垂涎三尺的陳葉青喊道:「王八!本王就知道你在騙人,看吧!什麼累了都是晃人的謊話,你明明就在背著皇兄偷漢子!」
看著趙煜那副熊樣,陳葉青頓時摀住雙眼不忍直視;尤其是在聽見他那番亂七八糟的話後,更是恨不得自己變成聾啞人。
碧瑩是最護著陳葉青的,一聽煜王殿下誣陷娘娘,頓時站直腰板一臉不忿的說道:「王爺,這飯可以亂吃,但話不能亂說啊;杜太醫可不是什麼野男人,他是代替徐太醫來為娘娘請平安脈的!」
趴在窗戶上探出半個身子的趙煜愣了愣,目光在認真的掃了掃跪在地上的杜離時,這才悻悻道:「那不早說,本王還以為王八要背著皇兄偷偷下只王八蛋呢!」
陳葉青再也忍不住了,睜開眼就雙目迫切的看著他的小白貓:「杜太醫,請問你那兒能治療假瘋子嗎?」
杜離也是很無辜,師尊生病不能按時來為娘娘請脈,再加上娘娘懷有身孕的消息不能讓外人隨便知道了去,所以師尊才派了他來看診;誰知道這脈搏還沒診斷完畢,就被煜王殿下誤會自己跟皇后娘娘有一腿,可這有一腿的緋聞還沒持續很久,娘娘就要他診治煜王殿下的瘋癲病?
杜離少年聰慧,對藥典有著普通人都沒有的慧根;所以年紀輕輕就入駐太醫院並被徐思收為徒孫,太醫院裡並不缺乏天降奇才之輩,可是這些天才之輩在提到杜離這個名字時,那張高傲的臉上都會或多或少的閃現出敬佩之情;換而言之,太醫院中如果有連杜離都不瞭解和治不好的疑難雜症,那也就變相說明了,這世上再無他人能夠醫治成功。
可是,天才少年的杜離即便是歧黃之術了得,他也無法回答皇后娘娘的問題,更是治不好煜王殿下的假瘋癲的毛病的;他倒是能把煜王這個假瘋子治成真瘋子,不知道皇后娘娘會不會讓他試一試!
看陳葉青居然讓御醫給自己治毛病,趙煜這個有點貞操的傢伙一下就怒了,指著陳葉青的鼻子就是一通亂吼:「王八!不帶你這麼落井下石的,本王待你不薄,你怎麼可以坑害本王呢?你知不知道你現在整個人的人品都有問題,你不能仗著皇兄寵愛你就亂吹枕頭風,本王快要被你毀了你知不知道!……」
趙煜辟里啪啦的一通猛咆哮,在他剛吼完最後一個字,就聽見『砰』的一聲傳來,下一秒就又有一聲『啊』的一聲附和!
陳葉青神色淡淡的朝著發出『砰、啊』之聲的地方看去,果然就看那傻逼一副倒栽蔥的動作一悶子紮在地上滿眼冒星星!
嘿嘿嘿!傻逼啊傻逼!老子跟你說了多少遍了別隨便爬皇后娘娘的窗戶,這若是爬不好摔下來,只會把你那本來就不頂用的腦瓜摔的更笨一些;瞧瞧吧!現在摔暈了吧,腦仁疼了吧;快,趁著你發暈趕快對老子喊親哥,對著趙禮喊親姐去吧!
趙煜這一摔,只有陳葉青很淡定的看著他一臉衰神降臨的模樣隔岸觀火,但是伺候在整個內殿的宮人們可都各個炸了鍋啊。
碧瑩衝出內殿去喊黃梨來幫忙,伺候在旁邊的小宮女放下手裡的活兒齊齊喊著『煜王殿下』就往趙煜的懷裡奔吶,還有剛才還跪在地上連頭都不敢抬一下的杜離,更是本著出色的醫生操守,提著小藥箱就來到趙煜的身邊,先是探了探鼻息,跟著又是掐了掐人中,最後從藥箱中的小布袋中掏出一根銀針就朝著趙煜的手指頭上猛扎!
哎呦我的乖乖!瞧這救護的架勢還真不一般啊!
陳葉青很閒散的摸了摸垂在胸前的長髮,無所謂的掃了眼那邊的雞飛狗跳,涼涼說道:「杜太醫,你能趁著這個機會把這傻帽徹底治死嗎?本宮看著他眼煩!」
杜離正在施展全身的功夫搶救已經開始翻白眼的煜王殿下,突然聽見皇后娘娘這一句話,嚇得一個手抖,差點把自己手中的銀針扎到能讓煜王殿下徹底嗝屁的檀中穴上。
「娘娘啊,您就別鬧了!殿下這是真的暈了啊!」碧瑩領著黃梨從外面進來,正好聽見主子這沒心沒肺的話,氣的差點背過氣去。
黃梨也忙湊到暈厥的趙煜身邊,一邊扶著趙煜一邊還抽時間數叨不靠譜的主子:「娘娘,煜王殿可是在咱們宮裡出了事,如果被皇上知道了,咱們全宮上下都吃不了兜著走啊!」
「兜著走就兜著走,連吃帶順,咱們到時候兜多點!」
「娘娘啊!——」
好吧!全宮上下的奴才都被自家主子的不著調驚得集體狼嚎淚奔了。
*
杜離小白貓的歧黃之術果然是了得,幾針下去不出一刻鐘的時間,就看趙煜在一陣狂吸氣中清醒過來;只看這傻逼在睜開眼的第一眼就看見俊美嬌俏的杜離太醫正在小心翼翼的為他除針,一時間,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摔傻了,一下就撲到杜離的懷裡,抱著不到二十歲的杜太醫雙眼冒著狼光的大喊著小美人。
哎呦我的小白貓啊!老子還沒摸一摸呢,就白白便宜了那只傻逼啊!
陳葉青也不知道自己是哪裡來的力量和精神,一下就從貴妃榻上衝下來,朝著已經開始亂吃杜太醫豆腐的趙煜猛衝過去的同時,一腳踢在趙煜那張不要臉的臭臉上,然後手臂一伸,腰部一挺,一把就將受驚過度的小白貓軟乎乎的抱在自己的懷裡。
趙煜被陳葉青那一腳踢得不輕,一下就抱著整張臉哀嚎起來,那模樣,就像是被踢斷鼻樑骨似的。
小白貓聽見痛苦的哼哼聲,身為醫生的職業操守又開始氾濫,眼見著又想要提著藥箱去看一看趙煜時,陳葉青站在一旁,挑著眉角,說道:「行!你給他治臉,但是,等會兒他要是再抱著你喊小美人,本宮可不救你了!」
小白貓被嚇得往後一縮,癟著粉紅的嘴唇猶豫了兩秒鐘,最後悄悄的別過頭不說話,大有一副『我什麼也沒看見』的架勢。
趙煜被陳葉青這一腳踹的找回神智,等他好不容易從鑽心的疼痛中回過神來,雙眼再也不亂冒狼光了,瞧著小白貓的眼神也正常了!
陳葉青知道趙煜來找他定是為了什麼事,既然躲是躲不過去了,自然也只能硬著頭皮會見了。
叫碧瑩送走無辜受累的小白貓,在杜離臨走前,陳葉青叫住他:「回去告訴你師尊,從今往後就由你來替本宮請平安脈!」
杜離雖然醫術了得,可在太醫院中只是負責醫藥典籍,從未真正給宮中的金貴主子看過病;本來給皇后娘娘請平安脈已讓他覺得無限榮幸,但是沒想到臨走前,他還搶了師尊的金飯碗?
杜離也是個好奇的孩子,看皇后娘娘對自己青睞有加,不免好奇,大著膽子小心問道:「皇后怎麼欽點小臣為您請脈?其實師尊國之妙手,要比小臣更閱歷無數、可靠放心!」
「行了,你就別謙虛了!如果你沒兩把刷子徐思小老頭怎麼可能讓你來看診?再說,本宮也是為了腹中的胎兒著想,本宮擔心天天面對這徐老頭那張苦瓜臉,將來生出來的孩子像他!」
「娘娘!」伺候在旁邊的黃梨聽見他最後一句話,差點把嗓子眼都給喊穿了。
陳葉青忙捂著耳朵,瞧著眾人像是集體中風的表情,就知道這幫傢伙們是誤會自己了;忙擺了擺手解釋道:「你們別亂想,是本宮聽說,這在懷孕期間如果經常看帥哥,生出來的孩子一定是帥哥,經常看美女,生出來的孩子定是個大美人;可徐老頭每天矜矜業業的來本宮這裡請平安脈,一呆就是個把時辰的不走;本宮天天面對他,將來要是生的孩子長得像他,那他徐家杏林世家的名頭到最後還不是要折在他的手裡!」
眾人還是第一次聽說這樣的言論,可娘娘都這樣說了,他們自然也不敢亂說個什麼;只要皇后沒亂說出這個孩子不是皇上的,他們的小命就不會丟。
最後,杜離魂不附體的被黃梨送出芙蓉宮,在回太醫院的路上,杜離總算是明白了為何師傅每次去一趟皇后娘娘那裡,回來就要打小半天的擺子,原來,給娘娘請平安脈,真的是在拿自己的生命努力拚搏啊!
*
瞧著杜離走遠,陳葉青這才正眼瞧了趙煜幾眼;看他鼻孔裡塞著棉花,想必是剛才他那一腳的傑作。
「說吧,你又來找我做什麼?」陳葉青不耐煩的叉著腰看趙煜,說句心裡話,他本來嘛就對這傢伙已經沒有了往日的好感,再加上前兩天被趙禮提出要將他的小表妹許配給他,這簡直就跟要拔了陳葉青嘴邊的毛嘛,不恨死這傻逼才怪呢!
趙禮翻騰著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啵』的一聲拔掉鼻子裡的棉花,一臉憤憤道:「王八,聽說你要讓皇兄把司馬婉指到我的府裡?」
哎呦喂!這事兒他都快要忘了,沒想到這時候卻被當事人知道了;這是什麼個情況?
陳葉青粗了蹙眉,道:「是誰告訴你的?」
「你先回答我,是不是你出的餿主意?」
「你不告訴我是誰告訴你的,我就不告訴你是不是我出的主意!」陳葉青得意的眨巴著眼睛,在看那傻逼一副又犯傻的模樣時,就知道這小子又被自己給繞進去了!
嘿嘿!來興師問罪也不知道吃點核桃再過來。
過了一小會兒,趙煜就反應過來,他看陳葉青一副擺明耍他玩的架勢,頓時就炸毛了;其實光看著一點,還是很能肯定當年柔妃娘娘是沒背著先帝偷情的;趙禮和趙煜這倆兄弟,一個多心眼,一個缺心眼,性格雖然南轅北轍,但撒起火來卻是十足十的相似滴!
「司馬媚,你耍我玩呢是不是?本王在你眼裡,難道就混不是個東西嗎?」
看著趙煜氣的連眼睫毛都一翹一翹的,陳葉青實在是不忍心刺激這個抗打擊能力不如他哥的熊孩子,可是怎麼辦呢?熊孩子一秒鐘變聰明,竟然把老子的心聲給說出來了!
陳葉青眨了眨眼,無比的坦誠、真誠、成誠的附和道:「你咋知道你在我心目中,就還真不是個東西呢?!」
「你!……」
得!炸毛的傻逼已經氣的很不得把全身上下的毛都拔光了!
陳葉青樂的瞧趙煜氣的跳蹦子,隨便拽了水果盤裡的一枚葡萄香甜甜的往自己嘴裡塞,問道:「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是誰告訴你司馬婉要指給你的?」
關於這件事,只有趙禮和陳葉青他們自己知道,當時他記得在和趙禮說這件事的時候,門可是關的嚴嚴的,他當時也是把自己靠在趙禮的懷裡,要多嬌羞有多嬌羞,要多羞澀有多羞澀,簡直在出賣自己色相的同時,連自己的一身節操和貞操都任由趙禮踐踏了。
嗷嗷嗷!皇帝哥哥啊!請你不要憐香惜玉,猛烈地踐踏老子這朵風中凌亂地霸王小白花吧!——這句話,就是當初陳葉青傳遞給趙禮的訊息。
趙煜被陳葉青氣得不行,一直別在褲腰帶上的面口袋又被他揮舞出來;哎呦我的小祖宗噯,您這是真被氣瘋了吧!來人啊,快叫小白貓!
陳葉青這一嗓子好沒來得及吼出來,就看趙禮揮舞著他的面口袋,迎風招展、八面威風的說道:「皇兄今早派了人去我府上,問我有沒有可心的人物!」
哎呦喂,還真是趙禮那渣貨說出去的;咦?不對呀,司馬婉那種女人,趙禮自己都不感興趣,他怎麼可能賞給趙煜了呢?還是說,那孫子真的看開了,想要利用自己弟弟的美色勾引的司馬婉將她和蕭太后之間的那點勾當都說出來嗎?
陳葉青一下好奇了:「然後呢?你怎麼回答的!」
趙煜放下面口袋,又一臉委屈的蹲下去,聲音變的可脆弱、可可憐了:「其實,皇兄的意思我能明白,他見我至今都是光棍一條,想為我找一個王妃陪伴在身邊我能理解;反正男兒志在四方,女人嘛,有一兩個或者是三四個陪在身邊就行了!」
陳葉青聽著趙煜的回答,嘴角不自然的抖動著!
什麼?一兩個、三四個?!我去你個大頭鬼呀死趙煜,你還想要三四個,你有沒有考慮過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哥是個什麼心情,哥縱然擁有後宮佳麗無數,可別說是一兩個了,就連半個都不能就地正法;你有臉說出這樣的話,你這是擺明找刺是不是?你這是在擺明笑話我最近的雌雄荷爾蒙比雄性荷爾蒙多是不是?有種你也變成個女人,有種你也懷個孩子,到時候指不定你還不如老子來的雄赳赳氣昂昂呢!
趙煜不知道為什麼眼前的女人像是看宿世仇敵一樣怒視著自己,還以為是她嫌棄自己說的慢,忙快人快語道:「可是沒想到,派來的宮人說,想要把司馬婉送到我府中住兩天!」說到這裡,趙煜一下激憤了:「什麼住兩天吶,這不是擺明了要讓我收了她嘛;司馬婉那種女人,皇兄都看不上眼,他偏偏送過來給我;王八,你說皇兄是不是真的不能原諒我,其實他還在怨恨著我當初想要摁死他的舉動啊!」
陳葉青看著疑神疑鬼的傻逼,道:「問你倆問題。」
「好,你問!」傻子收起一身的憤怒,盤腿坐在地上,一副乖覺配合的模樣。
「第一,趙禮只是說讓你收了她,沒讓你撲倒她吧!」
趙煜的臉一下就純情的紅了:「哎呀王八!你咋這麼齷齪呢,說話真露骨;本王……」趙煜開始揉袖口,「本王可是從小到大一直單身啊!」
陳葉青真的是不想跟這個連花開是什麼樣的純情貨多費口舌,直接唬著臉道:「好好回答問題,要不然不理你了!」
「好好好!我回答就是了;對皇兄只是讓我收她,沒讓我撲她!」
「嗯!那第二個問題;你一直耿耿於懷自己的哥哥是不是還記恨你,那我問你,你把你哥摁死了嗎?」
趙煜一下站起來,道:「皇兄那麼厲害怎麼可能被我摁死,是我差點被他摁死好不好!」
陳葉青點頭,雙手一攤,道:「那不就得了!你皇兄一沒讓你撲了司馬婉,而沒讓你給摁死;你還有那麼多的懷疑多慮做什麼?聽兄弟一句話,什麼也別多想,如果趙禮真的將司馬婉送到你面前,你只需要找個偏僻的房間將她丟進去,每天叫人把她吃喝拉撒的伺候著;然後靜觀其變,剩下的事情,直接交給你哥處理就完了!」
趙煜整個人都鬱悶了,看著陳葉青三言兩語的就打發了自己,可自己這心裡,依然跟堵了棉花一樣,喘不上氣的憋屈啊!
「王八,我覺得問題沒你想像中的那麼簡單,我認為……」趙煜擰著眉心剛要再說什麼,突然愣住,眼神詭異的在陳葉青的臉上一掃,道:「不對呀王八!你剛才咋對我說了一聲『兄弟』呢?」
「啊?……有、有嗎?」陳葉青一下回過味來,飛速旋轉著眼珠子逃避著趙煜的視線和問題。
趙煜特別肯定的點頭,道:「當然有,你剛才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還對我說兄弟來著;王八,你是不是……」
「哎呀!你怎麼那麼多問題呢!」陳葉青一口打斷趙煜的話,裝作不耐煩道:「對,我是跟你說了一句兄弟,可是那有怎麼樣?我不跟你說兄弟,難道要跟你說姐妹呀,還是說你想讓我對你說一聲……妯娌?」
趙煜的臉色一下黑了:「好吧!還是兄弟吧!」切!看吧,這傢伙就是欠收拾的代言人!
見自己矇混過關,陳葉青也長舒了一口氣,道:「其實呀,你也就看開點吧,好歹她司馬婉還是個美人,你要是實在是看不上她的那副德行,等將來找個時機,萬事都被趙禮熨妥帖了,隨便將她打發走不就得了嘛;其實啊,你剛才的那句話有一半是正確的,女人嘛,找幾個玩玩解悶也就是那回事,你看你哥的後宮,前有鶯鶯燕燕,後有後娘小姨;他趙禮都敢玩起變態,你咋就不能玩起高端呢?兄弟,不是我嗆白你,有的時候你還真沒你哥的那股子豪放勁兒;眼睛一閉一睜的事兒,硬是被你當成了大禍臨頭!我都為你未來的王妃感到難堪,自家男人居然被一個蛇蠍女嚇成了這幅德行。」
這時候,趙煜還是挺聽話的;任由陳葉青一陣數落,最後在一聲聲不甘不願下,終於扛著他的面口袋走了;那傢伙在離開前,三步一回頭呀,那小眼神啊,簡直比英勇赴死都來的慷慨激昂啊!
*
又過了幾天,司馬婉神秘的從冷宮消失,這個不被皇帝寵愛的女人,突然消失自然不會引起他人注意;可陳葉青注意到太源宮那邊好像有點動靜,比如說,蕭太后的寢宮連著好幾天晚上都大亮著燈火,還聽說太后不知什麼事不順心,硬是摔了好幾件上等汝窯燒製的瓷器。
陳葉青得到這個消息後,很淡定的選擇沉默了,只是讓人悄悄地給戶部尚書遞了口信,告訴他太后宮裡的汝窯瓷器不是被人不小心碰壞的,而是被太后娘娘使小性子摔壞的!
果然,在陳葉青的保持沉默中,戶部尚書這條對朝廷忠心耿耿的忠犬果然不負眾人期望;在太后宮中的掌事嬤嬤去珍寶庫領取新的瓷器代替被摔壞的瓷器時,戶部尚書穿著打了一身補丁的官服出現,不卑不亢道:「最近聽說太后娘娘的火氣比較大,為了防止太源宮內的瓷器再次被一不小心的碰壞;本官覺得嬤嬤還是不要砰那些易碎的器皿比較好;反倒是最近新進貢上來一批琥珀做成的小玩意,倒是極為合適的放在太后寢宮裡的!」
聽說,當時掌事嬤嬤是青著一張臉走的,攔在珍寶庫門口的戶部尚書的身影,那天特別的高大!
陳葉青聽到黃梨給他說這件事的時候,深深覺得一個真理,那便是:這世上,真有一種狗是天生用來咬不聽話的小鴿雀的!
*
就在陳葉青每天安胎吃喝,閒閒散散的過自己的快活小日子的時候,碧瑩的氣色卻是一天比一天萎靡了。
陳葉青可是最心疼他的小姑娘了,瞧著小碧瑩那張貌美如花的小臉都快變成紫茄子了,擔憂的親自宣來最近常往芙蓉宮跑著請平安脈的小白貓,讓小白貓的小嫩爪子去搭一搭碧瑩的小脈搏。
小白貓的醫術超群,陳葉青在這段時間的相處下來,可是頗為信任他的小白貓的;可小白貓搭了許久的脈搏後只給出一句話:「心有鬱結、肝氣不暢!」
哎呦喂!這丫頭咋就心有鬱結了呢?哥哥我可是成天都好話哄著,好吃的給著,好玩的賞著,就差把自己都送到小碧瑩的小床上了呀!
送走了矜矜業業的小白貓,陳葉青拉著碧瑩的小手,滿眼心疼的問道:「丫頭呀,你說吧,最近是怎麼了?瞧這臉色,跟便秘了似的!」
小碧瑩的眼淚啊,一下就刷拉拉的下來了!
「娘娘!……」小姑娘委委屈屈的聲音軟軟綿綿的喊陳葉青,一下就把葉青哥哥的腿給叫軟了。
「噯!娘娘在呢!你說,你慢慢說!」陳葉青拍著小碧瑩的脊背,給她順著氣的說道。
「娘娘您是真的不知道還是裝作不知道啊!」
啥?這小姑娘這話是哪國的意思呢?
陳葉青的頭一歪,用乾淨的眼神告訴碧瑩,他是真的不知道!
碧瑩吸了吸鼻子,道:「娘娘,皇上已經有小半個月沒來咱們宮了,宗親府那邊來人說,皇上已經連著四天去了嫻貴妃那裡,黃娘娘那裡也去了兩天,曹貴人、衛貴人那裡也是去了兩天,就連王貴嬪那裡都宿了一晚;娘娘,這樣下去是不行的呀,皇上他一回來,心就又飛走了!」
哎呦我的那個天!老子還以為是多大的事兒呢,不就是趙禮又變成全天下最金貴的小倌兒,天天心甘情願的被自己的小老婆們玩了嘛!
「碧瑩啊!」陳葉青語重心長的喊這不長心眼的小丫頭。
碧瑩頂著哭紅的倆眼珠子,哀哀怨怨的看陳葉青。
陳葉青摸了摸她的發頂,道:「我們要相信,趙禮是個正常的男人,我們更要相信,帝王不是癡情種;最後,我們要絕望,縱然趙禮是個癡情種,但也絕對不會癡情在娘娘我的身上,知道嗎?!」
說完這句話,陳葉青還沒怎麼地,小碧瑩徹底淚奔了!
有的時候,實話往往是最傷害人的!可是怎麼辦呢,不說實話今天晚上碧瑩必定會讓娘娘我洗刷乾淨,穿著透視裝等趙禮的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