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90 陰謀重重4 文 / 紫小樂
納蘭斐朝館主揮了揮手,示意他出去,朝鳳卿拱手:「不知公子是?」
「納蘭掌門,在下鳳卿。」
「哦…天下鳳姓之人隻鳳王府,傳言鳳王府世子俊若天人,莫非公子便是那鳳世子?!」
「傳言言過,卿受之有愧!」
「鳳世子太過謙了,這般容貌,卻是俊若天人……」納蘭斐說著,看向鳳卿手中的玉珮,臉色沉重了起來:「敢問公子,是否識得家師,此玉珮……」
「不瞞納蘭掌門,此玉珮是一位山中老人所贈,且言若有困難,便拿此玉珮前來找納蘭掌門。」
「山中…」納蘭斐眼光一變,急急追問:「那家師現在可安好?!」
鳳卿微低下鳳眸,拱了拱手:「他老家人已然亡故……」
「什麼…」納蘭斐腳步一軟,往後退了幾步,似乎是不敢相信:「怎麼可能…師父…師父…」
鳳卿看著納蘭斐的樣子,微微歎了聲氣,沒有說話,靜待納蘭斐平靜下來。
納蘭斐退到了桌子邊上,手撐桌沿,無力的坐到了椅子上,一代江湖豪傑,聽到家師亡故的消息,眼眶竟紅潤了起來。
過了片刻,納蘭斐漸漸的平靜了下來,深深平了一口氣,朝向鳳卿:「鳳世子…能否告訴斐某…家師是如何亡故的…世子又是如何遇到家師的…這些年他老人家過得可好?!」
「他老家人被困在一個暗無天日的山洞之內……卿和樂兒摔下山谷時無意進入山洞之中,老家人將一生所得內力盡數傳給了樂兒,而他……」
後面的話不用再說,納蘭斐自然明白了,習武之人皆知,內力深厚之人若在一夕之間盡數將內力將與他人,那他自己則將油燈盡枯…不死也是苟延殘喘…內力愈深厚者愈是!
「師傅老家人怎麼會被困在山洞之內…」依著師父的武功內力修為,世上基本無人能困住他!怎麼會…
「其中緣由卿並不清楚,只知老家人是自願被困於山中,而且…老家人亡故之時很是平靜…」鳳卿並不知該如何安慰納蘭斐,只能據實以告。
納蘭斐愣了愣,隨後眼光沉了起來,低下頭喃喃:「師父…您這又是何苦?!…」抬起頭問道:「師父他老家人是何時亡故的?如今…屍骨又在何處?…」
「老家人是在五十七天前亡故的…至於屍骨…遵照老人家的意願,已經火化成灰,隨風遠去了…」
鳳卿看著納蘭斐對師父之死而生的悲痛,心裡亦產生悲鳴,他的一身武藝是從小由祖父所教,祖父逝世後,皆是按著祖父所留的武功秘籍自學,祖父對他來說亦是師父……
納蘭斐的神情更為悲傷,沉沉的歎了口氣,忍下了眼眶裡的淚水,看向鳳卿:「既然師父他老人家將玉珮贈與世子爺,叫世子爺有困難便來尋斐某,今日世子爺前來可有何困難?世子爺旦說,只要斐某能做到,一定相助!」
「卿在此先謝過納蘭掌門!」鳳卿朝納蘭斐拱手,將入佩遞去:「這掌門信物先交還與納蘭掌門。」
納蘭斐看向玉珮,又看向鳳卿,搖了搖頭,推回玉珮:「即是師父相贈,便暫放世子之處,待斐某助世子完成一二困難,再取回玉珮也不遲。」
鳳卿略微一猶豫,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那卿便恭敬不若從命!」
納蘭斐點點頭:「世子請問,今日前來是何事需要幫忙?」
「不瞞納蘭掌門,卿想請納蘭掌門進宮救人!」
「進宮救人?!」
「是,要救之人乃老人家所傳功力之人,卿之未婚妻,樂兒。」
納蘭斐斂神深思了片刻,點頭:「即是師父所傳功力之人,又是世子未婚妻,那斐某是必救無疑了!」
「多謝納蘭掌門!」
……
「顧小姐,這碗藥,你喂小丫頭喝了吧。」石老御醫熬了藥遞給顧明樂。
顧明樂接過藥:「多謝老御醫。」
「不必客氣!」石老御醫說著,坐到了一邊:「顧小姐,老夫姓石,若不嫌棄,喚一聲石爺爺即可。」
顧明樂淺淺一笑:「是,石爺爺,石爺爺若不嫌棄,喚一聲明樂即可。」
「明樂…」石老御醫縷起鬍鬚:「真是好名字!」
「小姐…您…皇后…有沒有…有沒有…」小青睜著眼,儘是著急緊張,生怕自家小姐在皇后那裡受了什麼罪。
顧明樂朝著她安心一笑:「小青,你放心,我沒事,皇后並未為難我。來…我扶你起來,先把藥喝了。」
「爺爺,孫兒要出宮一趟,借令牌一用。」石峰從簾內出來,朝石老御醫道,眼光卻是看著顧明樂,略帶幾分打量。
顧明樂察覺到背後的視線,回過頭去,便與石峰的眼光相觸,微微一冽,直覺不喜歡這男人打量的眼光。
石峰來不及收回眼光,神色有些尷尬,朝顧明樂拱了拱手:「在下唐突了。」
石老御醫白了石峰一眼,從袖子裡扔出令牌:「小子,快去快回。」
顧明樂收回了眼光,小心翼翼的扶起小青,緩緩的餵她喝藥,聽見石峰腳步遠離的聲音,心裡閃過一抹不安的心緒,卻又說不上來這抹不安是從何而來。
「明樂,我那孫兒自小跟我老夫在御醫院中,少見姑娘,有所唐突,老夫代為道歉了。」
顧明樂放下藥碗,撫小青躺下,起身朝向石老御醫,誠懇的行了一禮:「石爺爺言重了,小青是石爺爺所救,爺爺乃明樂恩人,明樂豈會有怪罪之理!」
石老御醫微微點頭歎道:「實在難得,這小丫頭有你這樣的主子,實乃福分!」在深宮之中,他瞧得多了,主子如何折磨奴才,卻顯少見待奴才如姐妹之人!
顧明樂搖了搖頭:「有小青這樣的丫頭,也是明樂的福分。」
石老御醫又點了點頭,問道:「時已近晌午,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這小丫頭若留在這裡,會壞了她的清譽。」
顧明樂自然想到了,只是在這深宮之中,接下來該如何是她,她卻沒想好,若小青沒有重傷,倒也好辦,只是小青重傷了,再回景華殿…若有個好歹…她實在冒不起這險!
「明樂…莫怪老夫多事…老夫聽聞你是奉皇上之命入宮陪伴昀景公主…這…又怎麼會…公主受了傷,這小丫頭也受了傷…依老夫看,還是要快做打算的好!若其中有隱情,或可告知皇上!畢竟你是未來的世子妃,又是皇上奉召你入宮的,皇上該會為你做主的!」雖然不清楚其中來龍去脈,卻可想像,其中細節定不簡單,也不是他這個老御醫可以牽扯的。
「多謝石爺爺擔心提醒,只是…」顧明樂看了眼小青:「如今小青重傷,明樂是想找一處安全之地…」奈何深宮之中,人生地不熟,現在當真後悔重生之後沒有在宮裡打通一二!
石老御醫見顧明樂為難之情,原就歡喜顧明樂,現在更是動了憐惜之意,縷著鬍鬚猶豫道:「明樂或可去馨華殿。」
「馨華殿?」
「是,馨華殿的馨貴妃和鳳世子應該有所緣由。」
顧明樂美眸一閃:「石爺爺可知是何緣由?」這馨貴妃和鳳卿是何關係?問清楚了,才可稍放心去馨華殿,而且…鳳卿向來不與無干係的女子多說一句話,石爺爺這樣說,必然有所因由。
「唉…其實這事不該老夫說的,也只是老夫去為馨貴妃把脈時無意所聽…聞言馨貴妃對鳳世子甚為尊敬,語氣極為恭謙…」
言罷,再不肯多說,當時所聽,石老御醫萬不敢說出口的,他年歲已大,無關治病救人之事,便不想多理,只想安安穩穩度完餘生,瞧見孫兒娶房媳婦,若有可能抱得曾孫而已!
顧明樂眨了眨美眸,知石老御醫不想再多言,也不為難,行了一禮:「多謝石爺爺之恩,明樂定當銘記,往後自會相報!」
「言重了…治病救人乃是老夫職責。」拿起早已準備好的幾貼藥:「這些藥每日早晚一服,飯後按時服下。」
「是。」顧明樂未再言謝,只將謝意記於心裡。
「馨貴妃駕到!」外面傳來太監的聲音,隨之,外簾被掀了開來,伴著一陣馨香,一名華衣美婦由宮人摻著走了進來。
顧明樂看向美婦,三十出頭,纖腰微步,眸含春水清波流盼,發以倭墮髻斜插碧玉龍鳳釵,看樣子甚受恩寵。
「參見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石老御醫行了禮,顧明樂也跟著微微屈身行禮,心中暗測這馨貴妃與鳳卿之間的聯繫。
「不必多禮。」這馨貴妃出乎意料的平善,走至顧明樂面前,笑問:「你就是顧明樂小姐吧?」
「回娘娘,正是臣女!」
「嗯…果真貌美端莊…」這語氣竟像是夫人在看未過門的媳婦!「來人,好生扶起顧小姐的丫環到外面的軟轎裡。」
屋外進來兩名宮女,上前小心翼翼的扶起小青。
「顧小姐,隨我去馨華殿吧。」馨貴妃看著顧明樂,眉宇間露出慈祥與滿意。
顧明樂猶豫了片刻,卻能覺出馨貴妃的慈祥之意,點點頭,朝石老御醫:「石爺爺,明樂來日必來訪!」
石老御醫笑著點頭:「好…好…快隨娘娘去吧…」
出了屋子,坐上停在御醫院院內軟轎,三輛軟轎即刻往馨華殿的方向而去,一路上很是緩而穩,顧明樂察覺出,想是為小青的傷勢,心裡更是疑惑馨貴妃與鳳卿的關係,加之石老御醫所言,馨貴妃與鳳卿的關係定不一般!
到馨華殿後,小青由宮女扶著進了偏殿屋裡休養,而顧明樂則隨馨貴妃來到了正殿之中。
殿中已然設下了盛宴,馨貴妃坐至上首,邀顧明樂坐至一邊,慈祥笑道:「午時未到入宮,想必未用過午膳,如今已是申時,定然餓壞了,不知這些菜餚可合你的胃口?!」
顧明樂看向馨貴妃,起身微微屈身:「明樂在此先謝馨貴妃收留之情,只是…」
話還未說完,馨貴妃便擺了擺手示意她坐下,又朝身邊的宮人揮了揮手。宮人立即屈了屈身,帶著殿內其餘宮人退了出去。
「樂兒…我可以如此喚你麼?」馨貴妃邊說邊親自拉著顧明樂坐下,見顧明樂不明的神色,笑了笑:「聽聞世子爺親自進宮向皇上逼求聖旨,我便在想,到底是怎樣的小姐會得世子爺之心,今日一見,果真不同一般!」
「娘娘…」顧明樂喚道,心裡最後一絲防備也漸漸放下,此時可以肯定一點,馨貴妃並非皇上或皇后之人,且如石老御醫所言,對鳳卿極為尊敬,必定沒有害從之意。
馨貴妃拍了拍顧明樂的手,笑了笑,示意她先不要說話,一雙流盼美眸透出幾分哀涼:「我想問樂兒,世子爺是否與你說過七年前的事情?……有沒有說過一些不為人知的…不應該發生的事…」說著眸眶中含了幾分紅意,撇過了頭。
顧明樂心裡一滯,聽言,馨貴妃是知道七年前的事情了!「娘娘…您是?」
馨貴妃哀歎了一口氣,看向顧明樂:「看樣子,你是知道了…如此,也不必我多做解釋了!…我是鳳王妃身邊的貼身丫環…」
顧明樂又是一滯,竟沒想到眼前如此美貌華麗的貴妃娘娘竟是鳳王妃身邊的貼身丫環。
「其實,小姐在世時,我一直喚她王妃姐姐…她待我情同姐妹,恩同再造!當年為了世子爺和然少爺,王妃姐姐蒙羞入宮,受進屈辱,我一直陪在她的身邊。後來…現在的皇帝登基,逼死了姐姐…我因姐姐身邊一名忠心宮人相助,逃過一劫,換了身份,成了現在皇帝後宮貴妃的宮女…之後…為了替姐姐報仇,也為了更好的幫助世子爺,我用盡心機…讓現在的皇帝寵幸,並且做到了如今貴妃的位置…」
顧明樂聽完,看著馨貴妃,一時間不知做何感想,只知心中酸酸楚楚的,難受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