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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75 鳳卿的驚人秘密2 文 / 紫小樂

    顧明樂靜靜的聽他說著,想起自己前世的種種,爹爹被冤枉至死,娘親殉情自殺,長房被二房所佔,得知白氏母女的真面目,得知二叔父和三叔父的陰謀野心,自己卻無能為力,只能躲在後院裡以淚洗面,直到夫君被搶走,骨肉被殺死,忠僕和自己亦死於黃泉……

    即使重生了,可前世的事卻實實在在發生過,那份痛楚她這輩子無法忘懷,所以顧明樂對鳳卿的心情感同身受,看著至親的人死在眼前,那種無能為力的痛楚,那份恨意!

    現在顧明樂總算能明白了,他明明是身份高貴的世子爺,最復老王妃的寵愛,性子為何會這樣冷淡,叫外人不能接近,偶爾還會流露出叫人看不懂的神色,原來那是和她一樣的傷痛,不能叫人看出來的傷痛。

    「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顧明樂知道,已經發生了的事,就算她說再多的寬慰也無濟於事,重要的是以後的事。

    鳳卿看向顧明樂,眸光微微閃動,揚起了抹柔和的笑意,不愧是他喜歡的女人,聽到這樣的事,還能如此鎮定,站起了身,負手立於竹欄邊,眸光望向對面的群山。

    「大概是老天有眼,那個已經成為皇帝的人,因為縱慾過度,不過兩年光景便重病而死,而他的幾個兒子,為了爭奪皇位在暗地裡廝殺,結果讓當今皇帝,那個人的弟弟趁虛而入。」

    顧明樂看著鳳卿,一陣微風吹來,揚起他那襲淡綠的錦袍,只是一抹修長的背影,卻透出悠遠的沉重。

    此時,坐落於京城皇宮南面的鳳王府內。

    「易辛啊,卿兒離府有七日了吧?」老王妃坐在院落裡亭子內的石椅上,正拿著剪子擺弄著一盆石榴花。

    「回老王妃,正是七日。」身邊站著伺候的一位老嬤嬤彎著腰回答,她是鳳老王妃的陪嫁丫環,一直伺候老王妃至今,如今是鳳王府頗有地位的易嬤嬤。

    老王妃放下手中的剪子,微歎了一口氣:「都有七日了。」

    易嬤嬤上前為老王妃倒了一杯茶,笑著問道:「老王妃可是想世子爺了?」

    老王妃接過茶,又歎了一口氣:「自然是想的,自從老王爺去世後,我唯一的牽掛就是卿兒和寒兒了,可是…唉…寒兒這病…」

    「寒少爺心地善良,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早日康復的,一定會讓老王妃早日抱上寒少爺的曾孫。」易嬤嬤寬慰著。

    老王妃抿了一口茶,放下茶杯,微微搖頭:「我這身子愈來愈不爭氣了,寒兒…我怕是等不到那天了…如今只希望能早日吃到卿兒的孫媳婦茶,抱上大曾孫…這樣,待我下了地府之後,才能向老王爺交待!」

    想起自己的夫君,老王妃的老眼便變得通紅,歎道:「一眨眼,就過去七年了,當年老王爺什麼話也沒留下一句,就走了,如今卿兒和寒兒都長大了。」

    易嬤嬤聽到這話時,老眼一閃,腰彎得更甚了,看著老王妃的眼光有些猶豫,過了半晌,才輕聲開口:「老奴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老王妃看了一眼易嬤嬤:「有什麼話就說吧。」

    易嬤嬤又閃了閃眼光,點點頭:「這些年…難道老王妃…一點…都不懷疑嗎?」

    老王妃眼光暗自一閃,老臉卻是露出一分疑惑:「懷疑什麼?」

    「這…」易嬤嬤的眼光更為閃爍了:「當年老王爺的身子骨是還算硬朗的,根本沒有什麼大毛病,怎麼會實然…還是在皇宮裡…」

    老王妃剛握起剪子的手一緊,心裡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臉上卻只是露出濃濃的傷懷:「罷了,都這麼多年過去了,當年老王爺為了太祖先皇日夜操勞,累垮了也屬正常,沒有什麼可疑的,況且…以老王爺的為人,又怎麼會有人要害他!」

    頓了頓,又撇向易嬤嬤,眼光沉了沉:「易嬤嬤…往後這些有的沒的,就別再說的,免得叫人生疑。」

    易嬤嬤低下了頭,眼光暗閃,卻急急應道:「是,老王妃,老奴知錯了,往後再也不敢胡言了。」

    老王妃揮了揮手:「記住了!……對了,前些日子景老王妃送來了一些燕窩,你幫我去燉了,端一碗來吧。」

    「是,老王妃,老奴這就去。」易嬤嬤應了聲,便轉身往亭外走去了。

    易嬤嬤走後不多久,亭內又走進了一位老嬤嬤,走到老王妃身邊,行了一禮:「老王妃。」

    老王妃繼續擺弄起石榴花來,應了聲,問道:「如何?」

    「回老王妃,這七日,王妃一共進宮五次,每次跟著她去的都是晴玉那丫頭。」老嬤嬤沉著眼回答。

    「哦。」老王妃睜了睜老眼,又問道:「王爺那裡如何?」

    老嬤嬤一聽老王妃的問話,頓了頓,暗自歎了口氣回答:「王爺依舊和那幫文人墨友吟詩作對,晚上就到王妃那裡去,也會去看看寒少爺,有幾次還親自下廚為王妃做晚膳。」

    老王妃聽了這話,手裡的剪子『呯』得一聲擲到了石桌上,一張老臉儘是怒意:「這不爭氣的東西,七年前他父王無故而亡,兒子無故重病,他都不起半分懷疑,依舊和那些沒用的文人墨友廝混,就連自個兒的媳婦已經換了一個人都不知道,反倒更寵了!我…我怎麼就養了這麼一個不爭氣的東西!以後叫我怎麼去見老王爺啊!」

    「老王妃,您別激動,當心身子,而且這裡也不安全!」老嬤嬤急忙撫起了老王妃的後背,為她順氣。

    老王妃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老眼通紅:「容秋啊,你說…我們鳳王府這是造了什麼孽!要承受這樣的事情!」

    被喚為容秋的老嬤嬤正是老王妃的另外一名陪嫁丫環,如今在府裡的位置同易嬤嬤相當,容嬤嬤聽了老王妃的話,亦是紅了眼眶,撫著老王妃的後背:「老王妃,您別這樣,千萬要當心身子!您不是還有世子爺和寒少爺嗎!」

    「唉…」老王妃緩了氣,又重重的歎了一口氣:「當年卿兒和寒兒都還是半大的孩子,我只記得老王爺的屍體抬回來時,卿兒一直死死盯著,整個出殯的過程,他都不曾流過一滴眼淚,那雙眼裡充滿的不光是悲傷,更是恨意…在那之後,無論我怎麼問他,他都是不肯告訴我,他和寒兒出府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寒兒是被誰毒害成那樣的?他們又是不是見過老王爺?…雖然卿兒什麼都不肯說,可我知道,他一定是知道一些什麼事,這些年來,他要做什麼,我都全力支持他,不光是因為他是老王爺和我最疼愛的孫兒,也因為我知道他一定是在做些什麼事,為了老王爺,為了寒兒,也為了我和整個鳳王府!」

    「老王妃,如今世子爺已經長大了,不光相貌英俊,整個天聖國無人能比,更是足智多謀,這幾年查的幾十起案子,每一起都查出真兇,且緝拿歸案,京城裡的百姓在暗地裡都稱世子爺為青天世子呢,還有…世子爺奉皇命多次離京體察民情,救濟災民,辦了不少實事,整治了不少貪官…這樣的世子爺,老奴相信,不論什麼事,世子爺都能運籌帷幄的!老王妃只要相信世子爺就行了!」容嬤嬤寬慰著老太妃,同時也這樣寬慰著自己。

    老王妃歎了一口氣,點點頭,沒再說話。

    容嬤嬤亦暗自歎了一口氣,輕聲道:「老王妃,歇息一會吧,老奴為您捶捶腿,易辛也該回來了。」

    「易辛…」老王妃的一雙老眼沉了起來:「當年她和你一起陪著我嫁給老王爺,你們都是母親親手挑選出來的,按理來說應該是信得過的,可是…」

    「老王妃,老奴明白,當年易辛的舉止太過奇怪了,而且這些年,老奴偶然瞧見她和現在的王妃在一起談著些什麼,說明當年老王妃的懷疑沒有錯!」容嬤嬤沉著眼光道。

    老王妃又是歎了一口氣,點點頭,老眼閃了閃,揮手道:「你去找老管家,叫他調查一下,這次世子爺是因為什麼事離京,我總覺得這次有些不太對勁,以往不管什麼事,他都會回府告訴我一聲,這次他只叫玉檀來通知,怕是事情不簡單。」

    「是,老奴這就去辦。」容嬤嬤應了聲,轉身便要出去了。

    「等等……告訴老管家,盡量不動聲色的調查,不要叫人察覺了尤其是那個女人!」

    「是,老奴省的。」

    「既然當今皇上不是殺了老王爺的人,為何還要如此防著鳳王府,還有景王府?」顧明樂有些想不明白,按理來說,鳳王府已經沒有了老王爺,現在的王爺又是個人人皆知,只知談文論詩的文王,而鳳卿才十七歲,對於軒轅皇帝來說,應該沒有多大的危險才是!

    「樂兒,你說,若是當今皇帝知道七年前的所有事情,而他是那個人的弟弟,這皇位來得並不算光明正大,加之他生性多疑,和那個人一樣,把權勢皇位看得極重,怎麼會容忍有任何威脅到他皇位的人和事存在!」

    鳳卿輕飄飄的幾句話,叫顧明樂恍然,當年的事若公告天下,必定引起大亂,當年鳳老王爺的支持者也有許多,如今雖大部分已不在朝為官,但勢力還是有的,朝中門生也有不少,這些人一定會想盡辦法為鳳老王爺討回公道的!這樣一來,必定會影響到當今皇帝的皇位和權勢,所以當今皇帝才會如此堤防鳳王府,還有和鳳王府關係緊密的景王府!

    「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想通了之後,顧明樂又執拗起方才問過的問題。

    鳳卿回過頭看向她,微微一笑,鳳眸裡的寵溺和憐惜一覽無餘,唇角輕揚:「因為我喜歡樂兒,喜歡顧明樂,喜歡笨女人!」

    話就這樣在雙目相視之下說出口了,那張如妖似仙的俊顏染上了可疑的紅暈,映著藍天白雲,碧水青山,那樣的勾人!

    顧明樂一雙美眸睜得極大,一時間腦海裡所有的想法都停止了,只有那句:我喜歡樂兒,喜歡顧明樂,喜歡笨女人!緊接著又是『嗡嗡嗡』的聲音,她不可否認,自從認識他之後,他真的幫了她許多事。更不可否認,和他在一起時,她心底的那份安心,是前世從來都沒有過的。也不可否認,方纔他抱她時,她真的心動了,隱隱的,那顆塵封的心已是蠢蠢欲動。

    她也想過,他那樣待她,是不是…是不是因為真的喜歡她?!可是她又不敢那樣想,前世的傷痛歷歷在目,她再也經不起一次那樣的痛楚,所以她寧願假裝什麼也不知道,就那樣帶著淡淡的曖昧和他相處。

    可是…現在,他如此直截了當的說了出來,當著她的面說了出來!那雙鳳眸中滿是柔情,直直撞進顧明樂的心裡,叫顧明樂的心暖意停了片刻,緊接著又快速的跳了起來,似乎要跳出胸口一樣,那張如玉的臉蛋泛上朝紅,愣愣的,只是不知所措的站著,就那樣看著鳳卿。

    鳳卿靜靜的看著她,等著她,等著她緩過神來。他知道,其實他不應該這樣著急的,而且,他還沒有處理好那些事,更不應該把她捲進來的。可是…他實在控制不住自己,一想起她要帶髮修行,一想起皇后和昀景的陰謀,一想起軒轅昀拓,還有蘇子煜、莫凌軒,楚皓天…那麼多人盯著她…他便心急如焚,什麼也按捺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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