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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82秋水共長天一色 兩個選擇 文 / 安凝

    這幾天,莫長天都是在夜半的時候,偷偷潛入臥室,只是為了看一看秋水而已。

    他不敢停留太久,就是怕被她發現。

    他一直讓項諫告訴秋水,他不在c市,有意的避開她,只是因為心裡隱隱有一種預感,如果他們再相見,一切就將要有一個了斷。

    從開始懷疑秋水是臥底的那天起,他就一直隱忍著,不斷的給她機會,正是因為他知道,一旦秋水的身份真的揭出來,他們之間對立的關係,將像碎裂的鏡子,再無法拼湊。

    他不能放任她離開他,所以即使親眼目睹她的背叛,即使她求他給個痛快,他也不可能真的做到。

    這世界上,只有一個馳秋水,讓他莫長天動了心、動了情,萌生了想要一輩子在一起的念頭,除了她,別人都不可以,所以他怎麼捨得?

    心中有恨,這被背叛的恨意無處可發,又害怕她遲早有一天會離開,他才會一次又一次狠狠的折磨她,傷害她的身子,以為這樣自己會好受,可折磨她越狠,看她越痛苦,他的心卻越空虛。

    直到,他們的孩子被他殺死……

    黑夜中,秋水看著莫長天快步的離去,緩緩的轉過頭,望著頭頂的天花板,眼神有些虛無恍惚。

    再沒有了睡意,她索性起身,下了*,來到落地窗前,拉開窗子,走到露台上,讓自己沉浸在夜色中。

    從她的角度看出去,正好能看到別墅門口停著一輛車,是莫長天的車,她看不見車內的他,但是她猜,也許這一刻,他正隔著車窗玻璃,看向露台,正看著她。

    他們隔著遙遙的距離,看著彼此,就好像是他們之間本就存在的身份上的距離一樣,饒是他們再努力的想靠近彼此,都沒辦法將桎梏著各自身份的框框打碎,所以,他們之間,一開始就注定了結局!

    第二天,秋水下了樓。

    幾天來,她幾乎沒下過樓,王媽都是讓人把一日三餐送來臥室,還偶爾過來陪她說說話,但是秋水話很少很少,王媽也是知道,剛剛沒了孩子的秋水,心裡的坎沒那麼容易過得去,所以她都是和秋水聊一些開心的話題,一把年紀的王媽,還特意去找了好笑的段子看,講給秋水聽。

    秋水怎麼會看不出王媽的苦心,只是,給了她媽媽般溫暖的王媽,根本不值得為她這種人付出!

    看到秋水主動下樓來,王媽先是驚訝,然後是驚喜,因為只要秋水肯走出房間,也許就意味著,她已經從那令她悲傷的情緒中,走出來了。

    秋水來到王媽的身前,抱住她,輕輕的對王媽說謝謝,謝謝她這些日子以來的照顧,謝謝她從她來別墅的第一天開始,就待她好像女兒一般。

    王媽被秋水這動情的話,弄的有些無措,心裡隱隱有不安,可是又不知道該怎麼辦,想勸勸秋水,不要胡思亂想或者做出什麼不該做的事情,但是又不知道該怎麼開這麼口。

    正當王媽躑躅不安時,秋水卻已經收起了動情,說要去廚房給王媽煮幾道菜,回報她這些天的照顧。

    王媽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著在廚房中忙碌著的秋水,手中就攥著手機,一時拿不定主意,要不要把水水這不太正常的舉動,告訴給少爺。

    王媽還在糾結,秋水已經將做好的三菜一湯端上了餐桌,招呼王媽過來吃午餐。

    王媽只好暫時放下手機,過去餐桌和秋水一起用餐。

    吃飯的時候,秋水告訴王媽,她下午要去莫門一趟,好些日子都沒見到莫長天了,她想要見見他。

    王媽年紀大了,莫長天自然不可能把這些日子發生的一切都告訴給王媽,就是怕她會承受不住,所以王媽除了知道秋水流產的事情之外,其他的一概不知。

    她以為,水水和少爺經過這次流產,應該已經算是和好了,畢竟水水已經住回了別墅,所以她並沒有多想什麼,還慈藹的勸秋水,好好和少爺相處,以後好好過日子,孩子很快還會再有的。

    吃過午餐,秋水就離開了,王媽特意讓別墅的司機送她去莫門。

    只是,秋水走了約莫半個多小時後,傭人整理廚房的時候,突然發現廚房的整套刀具少了其中那把,最鋒利的水果刀。

    王媽頓時大驚失色,聯想到水水今天的不同尋常,有些後怕水果刀會不會是被水水拿走了,她突然帶走了水果刀,莫不是想做什麼傻事?

    於是,王媽立刻讓傭人去廚房好好的再找找,別是不小心把刀丟在哪兒了,自己嚇自己,然後她則立刻拿起手機,打給少爺,跟他說一下這件事,看看要怎麼辦才好?

    可是,打給少爺的電話,始終是未能接通,王媽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沒辦法只好打給項諫,但項諫的電話,也沒人接。

    王媽聯繫不上莫長天和項諫,是因為莫長天扯著項諫,陪他在練自由搏擊。

    莫門裡身手稍微好的兄弟,這幾天已經被莫少練的怕了,都不敢再陪莫少練,他們瞧得出,莫少心情不好,而莫少心情一不好,出手就會特別狠,他們一個個根本就不是陪練,而是不得不當沙包,讓莫少揍。

    所以,今天,莫長天找不到肯陪他練武的人了,大家一聽說莫少要練武,都主動的退避三舍,莫長天只好找項諫。

    因為,項諫是無論如何,不會拒絕莫長天的。

    莫長天說是在自由搏擊,更多就是在發洩,他心中有痛,沒有辦法排解,只能靠著這個方法去釋放。

    項諫的身手不弱,但是也不是莫少的對手,一開始還能旗鼓相當,但是漸漸地,就落了下風,有些吃不住勁,體力不支了。

    「長天,我能和你談談嗎?」莫長天狠狠的一腳,幾乎要踹上項諫時,他忽然聽到了秋水的聲音。

    猛的收住腿,生生的讓自己後退了數步,才停住,他轉頭看去,果然,站在場邊的人,是秋水。

    可是,如果他沒有聽錯的話,她剛剛喚他作「長天」,這麼親暱的稱呼,他幾乎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聽到了。

    心上,狠狠的一痛。

    垂在身側的大手,緩緩的攥成了拳。

    他不想跟秋水談,因此才不遺餘力的避著她,可是昨夜,被她發現他會在夜半時出現在臥室,他就知道,他不能再避了。

    秋水就用淡淡的眼神,望著莫長天,等著他給她回應,終於,莫長天點點頭,「走吧,我們去辦公室!」

    兩個人,一前一後,走向辦公室,莫長天走在前面,赤著上半身,麥色的脊背上還有滾落的汗珠。

    秋水跟在後面,看著他寬廣的肩膀和精壯的腰身,就會想起那些,他緊緊的抱著她的畫面,心揪著疼,她動了動手臂,讓自己感受到藏在袖口中的那把水果刀,提醒著自己,馳秋水,你不能再*了……你只能清醒!

    走進辦公室,莫長天將門關上,看著秋水,他極力的想讓自己冷靜,但是眸光中仍然透著貪求的思念……

    莫長天一直沒有先開口,秋水用盈盈的水眸和他對視的片刻,偏開了眸光,輕輕開口,「我今天來,是想將我們之間的事情,做一個了結!」

    莫長天張口,剛想說,他不需要了結,他也不想和她了結,如果她非要離開他的世界,那麼他寧可和她繼續糾纏到死,也不罷休!

    可是,他想說的話,還不等說出口,秋水已經從袖口中拿出了那把十幾厘米長的水果刀,攥在手中。

    莫長天看到這一幕,倏然蹙起了眉頭,冷聲厲喝:「馳秋水,你想做什麼?」

    秋水釋然的彎了彎唇,「你不要擔心,我不是想用它傷害你……」

    廢話,他當然知道,她不是想傷害他,他是怕她被那刀刃鋒利的水果刀傷到!

    「馳秋水,你要說什麼就說,把刀給我放下!立刻!」莫長天額上的青筋,迸著。

    搖搖頭,秋水說道:「長天,我知道,我欠你、欠莫門,你們大家真心待我,我卻一心想著背叛,可是那是我的任務,我的信仰,我不可能輕易的就為了愛情,捨棄它!如果,我連我的信仰都捨棄了,那麼我將唾棄我自己!」

    莫長天深邃的瞳眸凝著秋水,並不出聲。

    「我們的孩子,失去他,並不所有都是你的錯,也有我的罪孽,是我們本就不該有的糾纏,造成了今天的局面,一切都已經發生,不能挽回了,所以長天,我今天來,是想給你兩個選擇,如果你不能釋懷我對你的背叛,你心中的恨,一直無法磨滅,那麼,這把刀給你,用它捅在我的心上,殺了我吧,讓我用命來抵你的憎恨;如果,你可以釋懷,我請求你,放我離開吧!」

    說完,秋水雙手,將刀捧在手心,遞到莫長天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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