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 白衣老道 文 / 奔向原野
前面越來越黑了，氣壓也越來越強，就好像隨時都會出現一堵牆擋住去路一樣，顏汐只好摸索著往前飛。
儘管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中她也沒有退縮之意。
「汐汐，你害怕嗎？」途中東方問她。
「不怕，有時候也許會有點害怕，但我還有你，所以還是能勇敢往前衝的。」
「雲團越來越厚重了，空氣似乎也越來越稀薄了，你真的能扛得住嗎？」東方有點擔心。
在這之前，是它一直鼓勵她往前衝。而今，看見她如此無懼無畏，它反而有點擔心她的安危了。
「抗不扛得住也得親身經歷過了才知道不是嗎？」顏汐笑著說。
「好吧，加油！」
周圍漸漸地一片漆黑，但依然能感受得到雲團的湧動。一身白衣的顏汐在這黑漆漆的地方尤顯醒目。
但她也同時發覺四周好像有無數肉眼看不見的眼睛在看著她一樣。
這種感覺令她不寒而慄。
但是，當然不能半路退縮，否則前面的風景就看不到了。
就算是最凶險的境地也會有最令人難忘的風景不是嗎？
所以，她不能退縮，把心一橫，狀著膽子繼續往前飛。
就這麼一抹黑地往前飛，與其說是往前飛，到了後來簡直就是往前鑽了。
這種地方再走下去會是個什麼情況？
顏汐終於忍不住生了點退意。
可是，連修仙中那麼多生死關頭的考驗都挺過去了。如今卻會害怕這黑壓壓的雲，這實在是膽識退步的表現啊。
如此一想，她又打起精神繼續前進。
足足飛行了一天之後。忽地，顏汐感覺前面有了光。
那是一抹淡淡的光。
人對光有著本能的嚮往，因此她心裡一喜，終於又看見光了！
從黑暗中走出來的她一時間還無法適應，便用手略略地掩住了眼睛。等到適應了才將手拿開，繼續往前飛。
光亮越來越強了，眼前的世界白茫茫的一片。
四周漂浮著的雲朵全都是白色的了。隱約還可可見遠處淡淡的彩虹。
這難道是到了天宮嗎？顏汐望著眼前的景色不禁懷疑。
然而，這裡沒有亭台樓閣，也沒有花鳥蟲魚。這是一個除了白雲之外什麼都沒有的地方。
她已經數不清自己到底飛出了多遠，幾千里？幾萬里？也許更遠了。
她又一次被自己而感動。
她在這白茫茫的地方緩緩地飛著，一邊仔細地看。
如此飛了大半天，所看到的除了白雲之外並無其它。
還是自己生活的那個地方好啊！有山有樹有人。這般想著。她第一次開始懷念起在雲繞山的日子來。
她仔細地算了算，發現自己出來已經三個月了，還有九個月的時間可以到處遊走。
可是，此時的她便有了歸意。
這麼漫長的日子可怎麼打發才好？
不過，既然天尊給她的是一年的假期，那麼就肯定有在外面行走一年的必要。
看來，還有許多地方等著她去見識呢。
於是，她服下了兩顆丹藥。又繼續向前。
十天後，她來到了一處高高的斜坡。往前面看發現再一次沒有了路。
而且，前面傳來一股強大的推力，讓她使了內功也無法再前行半步。
那麼，這又是世界另一端的盡頭處吧？
她開始往側邊飛行。
到現在為止，她已經到了兩個方向的邊緣地帶，也飛到過一片黑的混沌空間，如果地球以四個方向來算的話，她已經到達過了其中的兩個方向，緊接著是應該再去另外的兩個方向看看了。
她的思路越來越清晰，行走的路向也越來越精準了。
一個月後，她到達了第三個地球最邊緣端。
那裡全是汪洋大海，在海的上空，龍捲風隨處可見，也常常有閃電劃破長空。
海面一望無際，海浪極高，拍打著海邊的岩石。
到了傍晚，海中央便會傳來美妙的歌聲，黑沉沉的海面上也會有海鷗輕輕盤旋。
這裡依然沒有樹木，沒有動物，也沒有人。
顏汐在這裡逗留了一天，開始往此行的最後一個方向進發。
這個方向依然是數千里也不見人煙。
但是她卻漸漸地看見了連綿起伏的山脈。
它們像一條條長龍盤踞在地面上。
慢慢地，原野、河流開始出現在她的眼前。
那麼，民居、炊煙和人也將要出現了吧？
顏汐的精神開始振奮。
忽地，她感覺身體被一層無形的網給罩住了。
她大驚，立即用神識掃視，發現是一層用法術結的網。
她再仔細看，這層網沿著前面的三座高山而結，將這幾座山團團地護住。
那麼，很有可能這三座山裡面住著法力高強的人。
已經好幾個月沒和人打交道了，怎可錯過機會？顏汐立即凝神運功，只聽砰砰砰的數聲，網狀結界便被她用法力打開了一個洞，她立即縱身而入。
然而才剛飛行沒多遠，又一陣強大的推力將她撞出數丈遠。
原來是無形牆！
顏汐雙掌朝前一推，一股藍色的火焰便從掌心發出，噗噗噗的幾聲便將無形牆給打穿了，她隨之一躍而入。
此時，她忽地發現在前面一座刀削般的山頂上站立著一個人。
遠遠看去但見他一襲白衣，且留著長長的鬍子。
他負手而立，並不看她。卻又彷彿是在等她的到來。
顏汐輕輕地往那裡飛去。
越接近時越發覺得那人氣質超然，仙風道骨。
「晚輩顏汐見過前輩！」顏汐在離他數尺遠的地方停下，朝他雙掌合十低頭行禮。
「何方來人？竟然能穿越重重布障來到這裡。」白衣老者轉過身來一臉不悅地望著她問。
「晚輩來自雲繞山。最近在各地行修，經過這裡時發現這裡面的三座山形狀奇特，故狀著膽子進來看看，如有冒犯還望前輩多多見諒！您的結界我待會會幫您補回來的。」
看見顏汐的態度誠懇，老者的臉色才略有和緩。
他看了她兩眼，發現她已經過了元嬰期，當即大驚。
「你幾歲了？」他問。要知道。他已經兩百多歲了，也才剛過了元嬰期，而眼前這個女子即使是在築基期定了容貌。但實際年齡也肯定不會很大。
「回前輩，二十八了。」顏汐想了想才回答。她不知他這樣問的用意，所以保留了幾分警惕。
什麼？才二十八歲就已經通過了元嬰期，這可是前所未聞的事。
據他所知。進階最快的修真者也要一百歲才會修煉到元嬰期。眼前這女子究竟有何妙方？
想到這裡他既妒忌又好奇。
用神識再一測，他發現她是水木靈根，而且是天陰之體。
這就難怪她修煉進階快了，天陰之體那可是萬種無一的、尤其適合修仙的稀有體質啊。想當年，他的妻子也是這樣的體質，所以他和她結婚之後進階的速度比之前一個人時快了起碼兩倍，只是後來他的妻子在衝擊四九天劫時沒有扛住，被天雷震得魂飛魄散了。
自那之後。他足足花了五十年時間才從金丹期進入元嬰期。
如此慢的速度，一方面是因為他失去了愛妻心神不定。二來是沒有愛妻作為他修煉進階的爐鼎。
他四處尋找靈丹妙藥來輔助，但效果都沒有和妻子雙修時好。
為了能加快進階速度，他也曾找過幾個女子雙修，無奈對方並非天陰之體，所以效果並不明顯，於是，他將她們都送走了，在這三座山的外圍築起重重的法陣，一個人在裡面專心地修煉。
如今，竟然有一個天陰之體的女子自動送上門來，怎不令他大喜過望？
但他也並非不知廉恥、沒有道德的人，況且對方的修為與自己一樣高，肯定是不能強來的，因此他決定還是先徵詢一下對方的意見。
「你剛才說你是從哪裡來的？」老者笑容滿面地問她。
見對方忽然換上了笑臉，顏汐的警惕性立即提高。
「雲繞山。」她答。
「雲繞山？那不是煥靈宗的所在地嗎？你是玄天天尊的弟子？」老者的眼裡露出幾分驚羨。
「是的。」
「怪不得你的進階速度如此之快，原來是出自他的門下，老夫姓郭名宏志，很高興認識顏姑娘！」
「額，郭前輩客氣啦，希望我沒有打擾到您修煉吧？」
「沒有沒有，既然顏姑娘途經此處，證明我們頗有緣分，請到寒舍喝杯茶吧。」郭老道笑著指了指另一座山頭上的小亭。
在這般陡峭險峻的山上竟然建著這麼一座古樸雅致的小亭倒是讓顏汐的雙眼亮了亮。
但她對於陌生人的好意向來警惕，便婉拒了。
「趕路也得偶爾歇歇腳的嘛，你就這麼走了就是不肯給老夫面子咯。」郭老道堅持。
「好吧，那就多謝郭前輩的盛意了！」顏汐沒有再推搪，跟著他飛往那座小亭。
小亭裡面擺著一張石桌和兩張石凳。
郭老道從旁邊的石板上拿過茶具，一邊泡茶一邊尋思著怎麼說服她與他雙修。
他看得出來她不是那麼容易被甜言蜜語哄騙的人，所以慣常用的那一套用在她身上肯定無效。她也不是能用逼迫就範的人，不僅是因為她修為高，也是因為她的神情間始終露著一種叫做「意志」的東西。
那麼，就只能用循循勸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