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一十五章 小靈山及蠻荒地帶 文 / 奔向原野
如此一直一直地往前飛，足足飛了三十天後，顏汐到達了一處懸崖峭壁，發現前面再無路可走。
她極目四望，天與地在此沒有了界限，都是一片令人心生安靜的藍。
這裡氣候很冷，積雪很厚，沒有白晝與夜晚之分。
星辰與大海連成一片，滿眼皆是震撼心神的美。
沒有人煙，也沒有植物和動物，只有一閃一閃的星星、奔騰不息的海浪，還有忽然出現在夜空的極光。
顏汐站在懸崖邊，就好像浩瀚世界中微小的一個點。
這裡，或許就是世界的盡頭了。
作為半個仙，她終於突破了凡人的身體局限，來到了這裡，看到了平日裡絕對看不到也想像不到的景象。
天尊是對的，他希望她能到更遠的地方去看看，以擴寬她心靈的疆界，只有這樣，她的修為境界才會變得更加強大。
在這世界的盡頭，顏汐只想放聲高歌，讚頌萬物的美好。
於是她取出降魔琴，在懸崖上坐下來。
纖長的手指輕輕一撥，醉人的聲音便傾瀉而出。
彷彿得了神啟般，她這個從來沒有彈過琴的女子很快便能熟練地操作這把琴了。
半盞茶的功夫後，她已經能一口氣地將《高山流水》給彈出來。
狂風、熱浪、星星、極光，伴著她如夢似幻的琴聲和悠揚的歌聲，在這世界的盡頭形成了一副絕美的風景。
她越彈越歡。指速開始變快，長長的衣袖、寬寬的裙擺皆隨風飄揚，好一副飄飄如仙的樣子！
「汐汐。你應該到前面那未知的地方去看看。」東方建議。
「是的，我應該去看看，但是我又擔心我再也回不來了。」畢竟，在她生活著的這個地球裡有她最愛的人，他還在等著她回去。
因為這份以心靈來交換的約定，她確實不敢太輕舉妄動了。
「放心吧，天尊不是說過一旦遇到危險便可以呼喚他的嗎？假如真的有意外。他一定會來救你的。」
「嗯，是的，等我在這裡好好地欣賞幾天。然後我便會去那未知的遠方看看。」
「好的！汐汐，能和你一同看到這般絕美的景色我感到無比的幸福！」
「我也一樣，東方，我們要做一輩子的好朋友！」
「嗯嗯。」
顏汐收起了降魔琴。沿著懸崖邊一直往前飛。
奇特的山脈。人型的石雕，曠遠的轟鳴聲，一切都像夢境般的不真實。
她飛過無數的雲海和峰巒，看到了前方在烏雲密佈背後隱現的白光，那裡看起來是如此的神秘莫測，又充滿了誘惑力——那裡又會是什麼樣的世界？
顏汐定定地看著，始終不敢朝著它飛身而去。
「去吧，汐汐。要想看到更多的風景終歸是要放膽一試的。」東方鼓勵她。
「好！」顏汐一咬牙，朝著那隱現白光的地方飛去。
不一會兒。顏汐只覺得渾身像是被什麼用力地擠壓了一下，整個人便直直地鑽入到了那束光亮之中。
空氣似乎變稀薄了，顏汐聞到的是一股不再熟悉的氣息。
但是那股氣息並不難聞，只是令人有點頭暈腦脹而已。
她覺得她的身體變輕了，如今幾乎不怎麼用內力便可以飛得又高又快。
然而，她發現所到之處全是灰乎乎的一片。
沒有山、沒有海、更沒有任何生物，只是一片混沌的空間，一個散發著遠古氣息的蠻荒地帶。
她掠過一團團的雲，一道道的閃電，終於在飛了不知多少萬里之後看到了一座小小的、棕紅色的山頭。
她大喜，立即朝它飛過去。
一踏足那座小山，她頓覺渾身有了重量，而且原先因長久地飛行耗去的體力也很快便得到了補充。
看來，這座山有靈氣！
顏汐低頭看著那些小小的山石，發現它們都晶亮透光，彷彿鑽石一般。
她拿起一些來仔細地看，發現竟然和正院管事發給大家的靈石非常相像。
「東方，這會是靈石嗎？」
「正是，而且靈力遠勝過我們正院裡的。」
「哇，太好了，那我帶上一些回去。」
「嗯嗯，注意別貪多。」
「這個我知道。」
於是顏汐只裝了一小袋。
她又繼續沿著這座小山走。
很快便發現山頂上佇立著一塊石碑，上面寫著「小靈山」三個字。
然後，顏汐在那石碑的旁邊看見了一塊大約五丈長的石板，在那上面，玄天天尊，一恆天尊、曙山仙尊等等的名字赫然出現。
顏汐再細看那筆跡，發現每個人的皆不同，而且她認出了玄天天尊的筆跡。
看來，這些修真界的前輩們都曾來過這裡。
她再一個個名字看下去，東方黎明、梅雪晴、柳程意
一共足足有四百二十八個名字。
「東方，我看到有東方家族的名字出現，你認識他們嗎？」
「嗯。」
「東方黎明是個什麼人？」
「曙光宗的宗主。」
「曙光宗？怎麼沒聽說過。」
「那是幾千年前的一個宗派了，後來與另外一個宗派合併成了一個新的宗派。」
「哦，新的宗派叫什麼名字？」
「煥靈宗。」
「煥靈宗？那豈不是我們現在所在的這個宗派？」
「正是。」
「這麼說來這位東方宗主還是我們的宗主呢。後來呢？」
「後來發生了很多事，東方黎明也犧牲了。」
「犧牲了？什麼原因？」
「東方黎明是在與驚山魔的格鬥中犧牲的。他的妻子梅雪晴也是。」
「哦，我剛才也看到了梅雪晴的名字。她估計也是一個很厲害的人物吧？」
「是的，她和東方黎明都是在與驚山魔的格鬥中招來了天劫而不幸身亡的。和紫羅的死一樣，他們什麼都沒有留下，因為情況緊急，甚至連一滴鮮血也沒有留下。」
「哦，但是這些你是怎麼知道的？你不是說你只看得到一千年以內的事情麼？而他們的事是發生在幾千年前了。」
「這裡面涉及了一個秘密，現在還不能說出來。」
「難道你是他們宗派的弟子？」
「暫時不能說，汐汐請原諒。」
「好吧。」
顏汐沒有再追問。但是對東方的身世的興趣又增加了幾分。
撫摸著那些名字，想像著他們來到這裡寫下它們時的心情，顏汐的心裡頓生一股敬意。
幾千年。甚至幾萬年來，修真者代代不息，這是多麼源遠流長又榮耀的一種存在啊。
而今，在天上生活著的仙們。曾經也是像她一樣從凡俗的人世間一步步地走過來的。
想到這裡。她也很想將自己的名字寫上去，但是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具備這樣的資格，於是她問東方：「東方，需要到什麼級別的修真者才可以將自己的名字寫在這上面？」
「只要能來到這裡的修真者都可以將自己的名字寫上去。」
「那我也可以咯。」顏汐大喜。
「是的，當修真者將自己的名字寫在這上面，便會得到額外的加持，進階速度會比現在更快！」
「好的。」顏汐立即運用神力將自己的名字寫在了石板上面。
看著自己的名字，想像著幾千年或者幾萬年後的後來人都將會看到它。也許還會有人問起她的身世來，這感覺真是難以言喻！
顏汐朝著這塊大石板恭敬地行了一個叩拜禮。這才飛身離去。
步履不停，風景不停，前面還會更多值得驚歎的風景吧？
顏汐在黑漆漆的混沌空間裡緩緩的朝前飛。
四周沒有任何標識物可分辨方向，她只好憑著感覺不斷地往前飛。
如此飛了整整三天三夜，她的眼前赫然出現一條銀色的河。
河水淙淙，涓涓細流，看不見來源也看不到盡頭。
顏汐朝它走過去。
河床不深，水質清透。
她半蹲下去，捧起一捧水來洗了把臉。
但覺一陣清涼傳遍全身。
她又捧起一捧放進嘴裡，清甜可口，且伴隨著淡淡的澀味。
顏汐又給自己隨身帶的水壺灌滿了一壺，這才站起身來，溯流而上，想看看河的源頭在哪裡。
如此又飛了三天三夜，顏汐終於到達了它的源頭。
那是一個一丈寬的泉眼，銀色的泉水就從這裡湧出。
顏汐看了看四周，還是一望無際的灰色土地，而且沒有任何生物。
四處透著蠻荒地帶的靜寂之美。
在這裡，依然沒有白天和夜晚之分，時不時有流星劃過，也時不時有陽光透過厚厚的雲層投射下縷縷的光斑。
有時，四周的雲團會像火焰般將四周照亮，天空的星星也會擺出各種各樣的美麗圖案來。
有時，風雷電火同時出現，它們以摧毀一切的強大力量洶湧而來，響聲震徹雲霄。
它們來得快去得也快，假如沒有強大的心理承受力，在這裡呆著恐怕是會精神錯亂的，因為這些自然的景象看起來是那麼的恢弘壯觀，而且變幻莫測。
但是，只要看過它們，想必任何人都會暗自慶幸不枉此行。
見識過這般風景之後，顏汐滿意地繼續往前飛行。
現在，距離她離開雲繞山的日子已經過去了兩個多月。她還有將近十個月的時間到處行走。
因此，她謹遵天尊的吩咐，往盡可能遠的地方去，看看自己能去到多遠，能看到多少不同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