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 文 / 天若詩

    焦總一雙色瞇瞇的眼睛，終於依依不捨地從我臉上挪開了，緊抓著我的手，也自然而然地一起鬆開了。

    「焦總，您坐這邊！」陸經理慇勤地拉開一張椅子，等焦總坐上去後，又回頭對我招呼：「小熙啊，你就坐焦總旁邊好了。焦總可是咱們公司的貴賓，等一下，你可得替我多敬焦總幾杯啊！」

    舉止端莊優雅的女服務員，不時將一盤盤活色生香，同時肯定也是價格不菲的美味佳餚端上轉盤，肚子裡一陣飢餓的狂吼，嘴角的口水也早就流乾了，可我眼巴巴盼來的，卻不是焦總的一聲「開吃」，而是那可惡異常的陸經理，正端起他面前高腳杯裡的紅酒，繞過椅背，向焦總身旁徐徐走來。

    陸經理常規性地向焦總連敬兩杯，而焦總口中直說：「客氣，客氣！」但在喝酒的時候，卻是一點也不客氣，擺著高端客戶的高傲的姿態，臉上似笑非笑，每次都是輕抿一口了事。

    到第三杯酒添好後，陸經理卻突然將目光移到我的身上，「這第三杯酒，我和小熙一起敬您，這一次，您說什麼都得見底了不是？」

    「那是，酒不過三嘛！」

    酒不過三？原本是這個意思嗎？焦總在他牽強的說辭下緩緩起身，照例舉杯高過陸經理的杯口，若無其事地受了那恭敬的第三敬，之後轉身到我這邊，卻是將杯口壓低，主動與我手中的酒杯口，來了個親密接觸。「小熙，你隨意吧！」

    我雖不擅長交際，不擅長敬酒之道，但那以杯口互碰的含義，我又怎會不明白？

    焦總此舉，已經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面對我的姿態，怕不再是對著一個普通的業務人員，而是一個可以陪他喝酒聊天，供他開心的陪酒女吧？

    喝完酒重新坐回椅上，我的心裡很是複雜，也顧不上腹中飢餓難耐，思前想後，考慮最多的便是如何從這種尷尬的飯局中，安然抽身。

    陸經理又給劉助理敬了一杯，再拉著大家一起碰了一杯，這才招呼大家開吃。

    「焦總，您先嘗嘗這鮑魚，這家餐廳的作法，那真叫一個絕，鮮而不腥，滑而不膩……」陸經理的話滔滔不絕，我真懷疑，他來之前是不是已經在別的地方提前吃過了。

    我隨便夾了幾筷子菜塞到嘴裡，那些我以前從來沒機會品嚐的珍饈美味，此時吃到嘴中，卻如同嚼臘一般，沒有任何滋味。

    一隻可愛的小鮑魚，被另一雙筷子，夾到了我的碗中。

    我驚恐地抬頭，朝那筷子的主人看去，只見焦總，以一副無比慈祥的長者姿態，對我說：「鮑魚養顏，像你這樣的年輕小姑娘，更應該多吃一點。」

    「謝謝焦總」，我剛剛說完，卻聽到陸經理又在桌子對面提醒我：「小熙啊，你看焦總多照顧你，別光顧著吃菜了，趕快給焦總敬上一杯。」

    我不敢怠慢，匆忙起身端酒敬向焦總，「焦總，謝謝您的關照，這杯我敬您，您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