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章 文 / 天若詩

    在陸經理滔滔不絕的讚美中，以及他那三寸不爛金舌高超的忽悠技巧下，我險些以為，自己真的就有他說的那麼搶手，是人才市場裡那種缺我不可的超級人才。

    便是再嫌惡，再不耐煩，我的臉上，始終都掛著淡淡的微笑，看陸經理賣力的遊說，口沫橫飛後落下的口乾舌燥，實在有些於心不忍，只好就此打斷他的長篇大論，「陸經理，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我還是覺得，內勤這樣的幕後職位，會比較適合我一些。」

    陸經理一聲聲惋惜，左一個「簡直不思進取」，右一個「浪費，實在是浪費啊！」包廂的門，又一次被服務員推開了。

    一個身材臃腫，但西裝革履，看上去五十多歲，氣勢威嚴的老男人，領著一個三十來歲，同樣一身西革履，但明顯比他精幹許多的年輕男人，就這樣出現在包廂門前，出現在我和陸經理的面前。

    我慌忙起身去迎接他們，卻見到陸經理已經搶先伸出了自己的右手，露出滿臉恭維的笑容：「焦總您好，我是拓野廣告的的陸長傑，之前一直與您有過聯繫的。」

    那一刻，我看到焦總淡笑著，禮貌性地伸出右手，與陸經理的手緊緊握在了一起。而他的眼神，卻只是象徵性地在陸經理身上輕輕掃過，便看似隨意地，落到了我的身上。

    作為一個較為敏感的女性，我明顯感覺到，焦總看我時的眼神，隱隱帶著一絲驚訝，幾絲興奮。

    和焦總握完手，陸經理側過身，抓著我的手臂，強行把我拉到他的身旁，又介紹說：「這是我的助理宋宸熙，焦總您叫她小熙就好了。」

    感覺到自己，像是陸經理正在向焦總推銷的一件商品，心裡雖然不舒服，但仍是強擠出一絲明睸的笑容，「焦總您好！」同時，我的右手也一併伸了出去。

    「不錯不錯，小陸啊，你們公司還真是人才濟濟呀！」焦總伸出他那皮膚微微鬆弛的肥胖右手，與我纖長白嫩的小手輕輕握在一起，顯得極不搭調。

    人才濟濟？這個詞用在我的身上，聽上去怎麼就這麼彆扭呢？如果像我這樣一個，工作了不到三年的公司小內勤，都可以被稱作「人才濟濟」的話，那掃大街的環衛工人，不是也可以被稱作人才了嗎？

    很快，我便知道了被人誇讚「人才濟濟」，所需要付出的代價。

    焦總看似禮貌地只握住了我的手指，但數秒過去後，我臉上招牌式的笑容，都快僵硬了，而他，似乎並沒有要鬆開的意思。

    在見到焦總的第一眼，我以為他會是那種不苟言笑、雷厲風行的領導作風，而眼下他給我的感覺，全都寫在了他的臉上，只能用一個字來形容——色！

    正當我不知該如何挽救我可憐的右手時，「咳咳」幾聲微咳，卻聽到陸經理熱情的聲音：「焦總，劉助理，我們別光顧著在這說話，先入座吧，大家邊吃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