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59章 09 虎毒亦食子！ 文 / 夜已深沉
小雪斜睨了身旁的人一眼，來的真是時候，他不來，那一巴掌也打不到自己。不過他來了也好，免得自己出手教訓這種女人還嫌髒了手！
若蘭身後的一眾女子見到那隻手的主人，全部驚的變了臉色，跪倒在地：「大王！」
若蘭抬眼望去，一張俊美的容顏映入眼簾，只是此刻臉上冷得令人發顫，漆黑的眸中躍動著兩團怒焰。
她雙膝一軟，癱倒在地，牙齒不住的打顫，吐出來的字語不成調：「大……大……王………」手腕上的劇痛令她的理智回籠了，想到自己剛才說的那些話和企圖打人的舉動，她再蠢，也知道闖了大禍！
耶律休哥掃了小雪一眼，居然有些許的心虛，可是看到她平靜的神色時，一陣怒火上衝，她聽到這女人的話，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沒有不滿，沒有嫉妒，完全和他想像的不一樣，他怒不可遏，卻又不能把怒火發洩在小雪身上。只好轉移目標，這個叫若蘭的女人也就注定要倒霉了！所謂『禍從口出』，就是這樣子！
「你好像很想生本王的孩子？」耶律休哥目光又轉回若蘭身上，臉上帶著笑，吐出來的字卻令人遍體生寒，「那麼本王便成全你。來人，去讓藥房的人煮碗『紅花』，好好的犒勞蘭夫人昨晚的『功勞』！」他刻意強調了『功勞』這個詞。
「是！」他身旁的人立刻領命而去。
若蘭一聽到『紅花』兩個字，頓時身子劇烈的顫抖起來，即使沒有醫藥知識的人也知道『紅花』乃女子的大忌，有孕之人吃了，便會小產，女子若是喝多了，則會導致終生不孕，這等於變相的剝奪了她作為女人的權利！
「大王，饒命啊，婢妾再也不敢了！」她拚命的向眼前的男人磕頭，淚流滿面，使得那如花似玉的容貌更增添了幾分楚楚可憐，讓人心生猶憐。
眼前的男人卻絲毫不為所動，一腳將若蘭踢開，目光在她身後女子面上掃了一圈，在什麼地方頓了下：「你們給本王聽好了，誰要再敢找這位姑娘的麻煩，」他冷冷地掃了地上的女人一眼，「她的今天就是你們的明天！」正說著，下人端著一碗藥過來，這府中早就有已經熬好的『紅花』預備著，這是之前蕭中弄得，就是為了防止耶律休哥的姬妾懷孕！當然，也是他默許的！
那些女子只嚇得渾身發抖，低著頭，誰也不敢吭一聲，更別說替若蘭求情了。
小雪卻皺了一下眉，她一聞那碗中散發的藥味，就知道裡面的『紅花』份量足可令一個女人永遠失去作母親的資格！這會不會太殘酷了！這女人就是蠢了點，也沒犯什麼大錯，沒必要如此懲罰她吧？再說了，這要是懲罰了她，這女人不會恨耶律休哥，倒可能會把怒氣轉移到自己身上，認為是自己害她如此下場的！
不過『適者生存』，她這樣的頭腦，遲早也會落得如此下場的！而她也根本不怕她會來尋仇，當然，前提是她有命來。
懶得繼續在這裡呆下去，她轉向耶律休哥：「我要出府去轉轉，中午之前回來。」她聲音淡淡的，好像面前發生的一切和她無關。話說本來就和她無關，是這女人自己撞到槍口上，關她什麼事？耶律休哥沉吟片刻，她不在府中也好，省得他處置的事讓她知道。「你小心一些，早些回來。」語氣溫柔得要滴出水來，和剛才那冷若冰山的男人簡直猶如雲泥之別。
小雪點頭，不再多說，轉身離去。
***
「大王，求您饒了婢妾吧，我真的再也不敢了！」若蘭痛哭著，額頭因為不斷磕在冰冷的地上，已經磕出了血！染在地面上，觸目驚心！
耶律休哥一直注視著那抹倩影，直到對方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良久，他才將目光收回來，轉到眼前痛哭流涕的女人身上。昨晚不過一時煩悶，才找了她，誰曾想，她竟會跑到小雪面前耀武揚威，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把藥給她灌下去，然後送回『綺園』！」他冷冷地甩下這幾句話，轉身準備離開，走了幾步，好似想到什麼，轉頭望向那群仍跪在原地的女子，「來人，把其她人送回『綺園』去。」頓了下，又說，「翊姬，跟本王來！」同時向身旁的蕭寒使個眼色，他不動聲色的點頭，轉身離去。
跪在人群最後穿淡藍色紗裙的女子聽到耶律休哥喊她名字，渾身忽然劇烈的顫抖了起來，跪在她身旁的丫鬟連忙在她耳旁說了幾句話，她這才鎮定下來，從地上爬起，跟著耶律休哥離開。
身後傳來若蘭淒厲的求饒：「大王，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接著聲音悶住了，顯然是被人掐住了嘴，讓她喊不出來。
***
翊姬跟在耶律休哥身後，心中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剛才他處置若蘭時的冷硬手段讓她心驚。不知他叫自己去有什麼事，難道他發現了什麼？不可能，自己隱藏的很好啊！轉念想到丫鬟的話，又稍稍鎮定了一點。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綺園』翊姬的房間，一進去，就看到房裡有好幾個人，其中一個便是王府裡專用的御醫。心下一驚，他果然是知道了什麼？到底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給她把脈！」耶律休哥扔下四個字，直接走到上位上坐下。
「是！」御醫應了一聲，走到若蘭面前，她剛想掙扎，就被兩個侍衛按住了，強行將她右手手腕伸到御醫面前。
片刻後，御醫收回手，轉向耶律休哥：「大王，翊姬夫人有喜了！」他並沒有說，恭喜之類的話。
「多久了？耶律休哥聽到答案，面上波瀾不驚，似是早在預料之中。
「回大王，剛滿三月！」
「下去領賞吧！」耶律休哥沒有看御醫，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翊姬，直盯的她渾身冷汗直冒。
「是！」御醫立刻退了出去。
「其它人也出去，沒有本王的命令，誰也不許進來。」
屋裡的人依命退了出去，並將門關上，房內便只剩下耶律休哥和翊姬兩個人。
***
過了許久，耶律休哥才冷冷開口：「你還打算瞞本王多久？」他剛才聽了大夫所說的月份，便知道翊姬的孩子是在他去宋國之前有的。若不是剛才他讓人去煮『紅花』給若蘭喝，無意中瞥到翊姬下意識的摀住小腹，他也不會心生懷疑。
該死的，這府內的御醫是怎麼做的？他明明下過命令，每次寵幸後，都會讓這些女人喝下避孕的湯藥，即使有偶爾逃過的，也會被蕭中處置掉，他並不擔心會有姬妾懷上他的孩子。
想必是這次回來，蕭中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了對付小雪上，自然忽略了對付翊姬，以至讓她懷孕的事被瞞了下來。若再晚一段時間發現，豈不是要讓這孽種出生了嗎？他絲毫沒想到這孩子和他的關係，只想著不能讓他出生，他絕對不會讓他不愛的女人生下孩子，也不會讓孩子重蹈他和耶律翔羽的覆轍，他要把所有的可能性都掐死在搖籃中。
「並非婢妾不肯告知，而是大王回來後忙於照顧那位姑娘，婢妾怕耽誤要事，因此沒告知此事，還請大王恕罪！」翊姬抬頭望向耶律休哥，一雙水汪汪的眼睛望著他，柔情似水，語氣輕柔的回答，話中絲毫不顯妒忌。
耶律休哥瞇起眼，端量著她。在他所有姬妾中，這女子最像小雪，尤其是眼睛，因而所有人中除了若蘭之外便數她最受寵。不過這女人的心機可不是若蘭那種胸大無腦的女子能比的。別看她此刻說話看似輕柔，不帶對小雪和其她人的嫉妒。其實心裡把她們恨的要死！只不過相當懂得收斂。
什麼怕耽誤了他的事？如果說小雪昏迷那段時間，她看他照顧小雪沒告訴他還說的過去。那麼小雪甦醒後這段日子，她也沒告訴他，又是為什麼？分明是想等孩子即將出生或出生後再告知自己。生米煮成熟飯，那時他縱使再恨也無可奈何，甚至無法動那孩子一根毫毛，否則就會被冠以『弒子』的名聲，一世英明毀於一旦。
哼，好深的算計！
「翊姬，說吧，你懷了本王的骨肉，要本王如何獎賞你？」耶律休哥端起桌上的茶杯，輕輕吹了幾口氣。
一聽這話，翊姬頓時大喜，這是不是說明他想要這孩子呢？
她臉上一陣嬌羞：「妾不奢求其它，只盼能為大王生下一子半女，於願足矣！」
耶律休哥冷笑，『不奢求其它？』她若生下孩子，於情於理他都得提升她身份，至少得給她個側妃的份位。她分明是想『母憑子貴』，還恬不知恥的說，『不奢求其它。』想起之前小雪看這群女子時的眼神，分明是說『他耶律休哥挑女人的眼光實在太遜』。
翊姬跪在地上，半晌也未聽到耶律休哥回答，剛想抬頭去看。『啪』的一聲脆響，一個茶杯被擲到了她面前，茶杯裡滾燙的茶水登時濺在了她手背上。
「翊姬，你聽清楚，本王要的只是一個姬妾！為本王生孩子你還不配！」
這冰冷殘酷的話語在翊姬頭頂轟然炸開，讓她幾乎暈厥過去。
「本王不要孩子，聽清楚了？」耶律休哥走到她面前，捏住她下巴，迫使她抬頭望向他，他目光中除了狠厲便是無情！吐出來的字更是字字殘酷，「只有本王明媒正娶的王妃才有資格孕育我的孩子，你認清身份。」他揚聲喊，「端進來！」
房門打開，丫鬟端著一碗藥走進來，熟悉的藥味衝進了翊姬的鼻子。
「把藥給她！」耶律休哥甩開手，走回椅子上坐下。
丫鬟把托盤送到翊姬的面前。
「翊姬，這是本王的規矩!你侍奉本王最好清清楚楚記住這些規矩！現在，把藥喝掉！」
「不……」翊姬盯著那碗黑糊糊的藥，一揮手，將那碗藥打翻在地，她身子往後移去，瘋狂的搖著頭，「大王，求您了，這是您的骨肉啊，您發發慈悲，給他一條生路吧！」說著，她跳起來，衝出門去。
耶律休哥皺眉：「攔住她！」立刻有侍衛上前將翊姬制住。他負手緩緩地走到翊姬面前，陰沉地盯著她：「本王再給你一次機會，把藥喝了！」
「不，我不要！我不要！耶律休哥，你怎麼可以這麼狠心？『虎毒尚且不食子』？你怎能下得了如此狠手？」翊姬拚命掙扎，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叫，「你不過是為了那女人，才下毒手，可她心中根本就沒有你啊！」她雖不太清楚他和那女人之間的糾葛。但她也是女人，之前那女人臉上淡漠的神情，和她對耶律休哥說話時的語氣，她就聽出來了，她根本就不喜歡大王，他何苦如此執著？甚至不惜為了討好她而殘殺自己的骨肉？
這些話把耶律休哥激怒了，眼中驀然泛起血紅，嘴邊揚起殘酷的笑：「『虎毒不食子』？本王今日就告訴你，老虎毒了亦會食子！」話落，他將翊姬踹倒，「這是你自找的，休怪本王無情！」說完，抬起腳，一腳狠狠地踩在她的小腹上！
「啊！」淒厲的尖叫響徹了整片天空，翊姬捂著小腹在地上翻滾，一股鮮紅色從她下身流出來，很快便在地上聚成了一灘！
「把她扔進『冷凝院』，再把這弄乾淨，晦氣！」耶律休哥好似沒看到這血腥的一幕。冰冷的下了命令，毫不留情的轉身離開，甚至沒讓人去請御醫，而是直接下令將她關入『冷凝院』，那就等於讓她自生自滅。
『冷凝院』位於北院王府最偏僻的角落，相當於王府中的『冷宮』！進去的人這輩子也就完了，再無翻身的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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