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五十一章 以牙還牙 文 / 山月語
「良方當然是有，不過」葉玖沒打算跟他繞彎，直說就好了，她的目的本來就是讓這位知府大人兌現承諾而已。
一向都是他對別人這樣說，這回輪到別人對他說了，不過能夠治好這個病，他覺得有種被驚喜砸到的感覺，那個綢緞莊雖然值錢不過比起這個已經算不了什麼了。
沒有過多思考的就說道：「葉大夫放心，只要能治好，報酬不是問題，明日我就將綢緞莊過戶到你的名下。」
綢緞莊葉玖自然不會過戶到她自己的名下，過戶到沈沖名下是肯定的，不過這都是小事，眼前的這位大人只要能治好他的病，過戶給誰他可不管。
「咕嚕，咕嚕，咕嚕」袁大人皺眉，他這肚子是怎麼了，怎麼有翻江倒海的感覺？
「大人，茅廁屋後便是。」葉玖善解人意的說了句。
袁大人也顧不得形象了，捂著肚子就衝了出去。
沈沖走進來，臉色難看。
「姓趙的太陰險了。」把事情對葉玖說了一番。
沈寒幾句話就套出了原由。
只是他可不會相信那包茶葉只是單純的碧螺春。
見到袁大人蹲茅廁，就是不懂醫術的人都知道那茶葉裡加了什麼了。
二麻子就是一個夥計，他沒有必要害他們，而他誰的夥計啊，自然就清楚了。
葉玖給袁大人把過脈，確定他卻是是中了瀉藥。而且是份量十足的猛瀉藥。
「小玖，這怎麼辦？能給袁大人止瀉嗎？」沈沖也不是一點都不懂，這吃了瀉藥不拉的虛脫了。恐怕很難止住啊。
「辦法自然是有的，不過趙大夫送了這麼份大禮，我不得回贈他一份。」
葉玖那算計人的表情讓沈沖抖了抖，他有點同情趙大夫了。
趙大夫並不知道袁大人是找葉玖來看病的。
袁大人醒來後，袁夫人把趙大夫狠狠貶低了一番，要不後面袁大人也沒找他。
趙大夫想著等袁大人在葉玖這裡喝了茶回去洩的不止，就是找了大夫也晚了。袁大人肯定是要找葉玖麻煩的，沒想到的是，葉玖已經給袁大人把過脈了。如果是別的大夫或許就算知道袁大人中了瀉藥也沒辦法這麼快止瀉，可是葉玖是誰，這下子趙大夫恐怕要搬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李柱子，這是啥。好香啊！」二麻子攔住鬼鬼祟祟的李柱子。
他是來打探消息的。按說這會兒葉氏醫館應該有消息傳出來了，可是卻見到李柱子鬼鬼祟祟的從醫館出來，手裡還抱著一個小罈子。
深吸了口氣，這絕對是陳釀。
「沒，沒啥，哪裡有啥。」李柱子眼神閃了閃，把罈子往懷裡緊了緊。
二麻子眼珠子轉了轉，「柱子。你偷的吧？」
「誰偷的，你別胡說。」李柱子像是被踩了毛的貓。如果不是抱著一罈子酒，估計得跳起來。
「噓噓噓，你這是想所有人都知道你偷了你們東家的酒？」二麻子認定這酒是李柱子偷的，把李柱子拉到一邊，又是一副哥倆好的模樣：「兄弟，這酒你賣給我吧，二兩銀子怎麼樣？」
二麻子說著，就從懷裡把之前剋扣下來的二兩銀子拿出來，攤在手上。
「不行，這酒我是回去孝敬我爹的。」李柱子搖頭。
二麻子咬牙，再次聞了聞這香醇的陳釀，一狠心，又自己掏腰包加了一兩。
趙大夫最大的愛好是什麼，那就是酒啊，這抓藥的老掌櫃馬上就要回家養老了，這位置好幾個人盯著呢，還不是東家一句話，投其所好比啥都管用。
就算三兩銀子他也佔大便宜了，這在酒館比這差多了的沒個五六兩也根本拿不下啊，何況他這有二兩本來就是白得的，要是當上掌櫃，這都得回來。
這樣想著臉上割肉的表情就鬆緩多了。
李柱子想了想接過三兩銀子，「這事你不能告訴別人。」
「肯定不會，放心吧。」二麻子樂顛顛的把酒罈子抱到懷裡，然後才想起了正事：「對了，袁大人還沒走嗎？可提到了送茶的人？」
「沒有。」
「是沒有走還是沒有提啊？」
「都沒有，袁大人這會兒還在茅廁呢。」
二麻子心裡樂開了花，這件事幫東家辦好了，又給他增添了砝碼。
他問有沒有提送茶的，其實是不想袁大人提，這比賬讓袁大人算在葉氏醫館頭上，就算李柱子說出他，到時候來個不認賬，誰會信李柱子的話。
現在這樣袁大人不提最好。
二麻子就這樣抱著酒罈子想著美事走了。
「呸，想害老子，讓你喝酒拉死！」李柱子罵完哼著小調進了葉氏醫館。
「老爺，要不要去找大夫啊？」
「蠢貨，你老爺我自己就是個大夫，還找什麼大夫，肯定是喝的那罈子酒出問題了，只是這藥喝下去怎麼不管用啊。唉喲，不行，我又得去了。」
晚上，趙家是一夜亮燈到天亮，為嘛？當然是趙大夫一直拉到天亮唄。
等李柱子再「偶遇」二麻子的時候，就見他一瘸一拐的，別提李柱子心裡多樂和了。
「東家，以後俺李柱子就跟著您干了。」李柱子心裡其實是感激葉玖的，如果這事追究起來，知府大人要治他的罪，他真是得冤死，雖然他有點傻，可也不是真的一點都不知道好賴人。
「嗯，以後好好幹活。」
「哎，對了，東家，這五兩銀子都是二麻子給我的，我一文錢都沒動，都給您。」對於葉玖還能讓留下來，他開心極了，二麻子給的銀子，他沒打算自己留著。
「不用了，就當是給你的獎賞。」
「謝謝，謝謝東家。」
袁大人這次還是非常守信用的，第二天真的就辦了過戶手續，不過葉玖要求過到沈沖名下，袁大人自然不會有異議。
在袁大人看來，沒有什麼比他的病能好更重要，再說，他是誰，他想葉玖就是天大的膽子也不敢騙他不是，別說過了戶，就算是他沈家的綢緞莊，他都有辦法弄過來，只是如果真的治好他了，他自然也不會去做那丟人的事去把綢緞莊又要回來不是。
既然袁大人信守承諾，葉玖自然也不會食言，很快袁大人和他的嬌妻美妾們又恢復了原來的生活，喜的袁大人和袁夫人把綢緞莊送出去一點不覺得虧。
辟里啪啦，一陣鞭炮過後，在這寒冬臘月裡，沈家的綢緞莊開業了。
綢緞莊和醫館只隔了一條街，這不，葉玖祝賀完她大舅後，沒一會兒工夫就回到了醫館。
自從有了那塊妙手回春的牌匾，還有那些不知道是怎麼傳出去的傳言，葉玖醫館的生意也慢慢好起來，就走了這麼會兒工夫，已經有病人在等候了。
話說不知道是不是趙大夫知道了上次的始作俑者是葉玖，總之這段時間比較消停，並沒有再整出什麼ど蛾子。
「哎喲，哎喲」一個穿著藍襖的中年男人躺在擔架上不停的叫喚。
「東家，他的腿斷了。」夥計上前來把情況說了下。
「抬到隔壁張家跌打館去吧。」
「啊？可是」夥計以為自己聽錯了，這東家沒出毛病吧，上門的生意都不做？如果是之前他肯定以為是葉玖治不了這樣的病人，可是昨天才幫一個斷了手臂的男人接上去，而且手法純熟的很，這今天換成腿了，就接不了了？
葉玖自然知道夥計怎麼想，等人被抬走後，她笑笑道：「昨天那是張家跌打館關門早，那個病人等不了，所以我才治的，以後像跌打損傷的，牙疼的，都介紹到隔壁的張家和余家。」
「東家，我明白了，這是生意大家做啊。」
葉玖笑笑沒再說什麼。
現在生意越發的不好做了，各地的流民也有不少湧到江城來了，比起其他地方，江城算是安穩的。
她的醫館還好點，像隔壁余家的牙醫館生意清減了很多，飯都快吃不上了，誰還去看牙啊，不行就用土辦法拔了唄。
難道真的跟齊玉堂那本書上說的，大成朝真的就只有不到一年了？
可惜那本齊玉堂留下的書不知道到底在哪裡。
「葉大夫，這是內子煮的牛肉，味道不錯，你嘗嘗吧。」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隔壁張家跌打館的張稀。
張稀靠著祖傳的跌打技術，在江城也算小有名氣，雖然張家跌打館不缺那一個病人，可是葉玖的這份情他還是領了，這不中午飯，他夫人給他送了牛肉，他便送了一半過來給葉玖嘗嘗。
這時局，誰都不是瞎子，自然明白葉玖的做法。
在張稀的眼裡，沒有孩子不孩子的，醫術說明一切，他自小跟著他爹學跌打，早就明白這個道理，所以言語間也不會把葉玖當孩子，只是之前沒有過交集，天天見面也只是點頭笑笑，如果不是葉玖的這番主動作為，他或許也不會這樣就來拜訪了。
「是張叔啊，好香，那我就不客氣了。」葉玖的這孩童的笑容，看在張稀眼裡那是歡喜的很。
他的孩子也和葉玖一般大，對於葉玖喊他張叔並未覺得什麼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