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五十章 來意 文 / 山月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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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高人,快請起。」袁知府扶起葉玖,習慣了袁夫人的稱呼,這不,也就對葉玖「高人」起來了。
葉玖當然知道這周扒皮的袁大人能親自登門所謂何事,只是面上卻是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大人,怎敢擔當您這高人的稱呼啊。」
袁大人對葉玖的表情很受用,心道,孺子可教,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多了。
這要是遇到一個只空有醫術,不曉得人情世故的,那他寧可不治了,也不要丟那個人啊,誰知道她會不會把他的事情宣揚出去,他之前找的那些可都是守口如瓶,哪個敢把他的事情往外傳,如果是個不懂人情世故的孩子傳出去了,他的臉更不要了。
這下讓他懸著的心放下不少,看這孩子的樣,應該是個識時務的,總算沒白來。
現在的袁知府,完全不知道,他要大出血嘍,誰讓他跟他夫人犯一樣的毛病,葉玖的討債可不是光給了本金就算了的。
兩個衙役把那塊蒙著紅布的牌匾抬過來,醫館外的眾人,還有那兩個夥計,都伸長了脖子想看這牌匾上寫的什麼,當然,對面趙家醫館的,也想伸長脖子看,可惜脖子沒那麼長,只能看到一眾的腦袋,和牌匾蒙著布的樣子,什麼字?別開玩笑了,他們要是這都能知道,那還當什麼夥計啊。
袁大人一直在注意著葉玖的表情,而旁邊站著的沈大舅早就被他忽略到不計了。
沈沖也不在意,他就當一旁佈景好了,沈沖都當了佈景。沈寒自然更是佈景的佈景了,一言不發低眉順目的站在沈沖身後。
自從吳大富那件事後,他可是成熟內斂了許多。
妙手回春四個鎏金大字赫然出現在眾人面前。
「多謝大人!」葉玖跪下道謝,絕口不提這牌匾是她當日自己要求的。
這下子外面炸開了鍋。
這些人可不知道知府大人有過那段昏迷的日子,這好好咋就送了塊牌匾給這孩子呢?難道江城果真又出了個小神醫?
話說就是當年的衛玖。在這個年紀也只是有個天才的名聲,還沒有單獨行醫開醫館的本事啊。
這是打哪冒出來的孩子?沈家又要發達了?
就這一塊牌匾,就讓這些圍觀的人想了許多。
袁大人滿意的點頭,自然也沒有什麼義務去給圍觀的人解釋,只是手底下一個很不起眼的衙役早就悄悄離開了醫館。
而第二天,一個很生動的葉玖治病救人的故事就流傳開來了。當然這是後話,現在還是袁大人想要解決他的難題。
袁大人不開口了,也不準備離開,葉玖當然「會意」的把他請進了內堂。
一眾衙役都在外面等著,兩個夥計面面相覷。他們這是要跳槽呢還是要跳槽呢?
看這樣,或許這位東家有前途?那就再等等。
兩個夥計的心聲在無形中碰撞,心照不宣的開始做事,其實哪裡有事可做,兩人是沒事找事做而已,就像現在,一個拿著掃把掃那根本沒有灰的地,另一個拿著布抹那根本就光亮的不能再光亮的桌子。
這時候。一個穿著粗布衣裳的男人沖其中一個夥計使眼色。
他丟下抹布,就出去了。
「二麻子啥事?」李柱子問道,口氣頗有不耐。心裡卻爽的很,平日就見這二麻子得意了,誰讓人家在趙家醫館打雜呢,打雜也分在哪打不是。
二麻子像是沒看出李柱子的小心思,一副哥倆好的模樣:「柱子,出息了。都見到知府老爺了。」
這平時他們哪能這麼近的見到知府啊,除非到公堂。可是他們可不想到公堂去見知府,去公堂那還有個好。
「那是。看見我這手沒有,就是被知府老爺踩的。」李柱子完全忘了是誰之前心裡還抱怨來著。
這柱子還真是缺心眼,被踩成這樣了,還一副得意,真不知道他娘生他的時候吃了啥,能讓他這麼蠢,二麻子心裡那叫一個鄙視,可是臉上卻是一副羨慕的模樣,「這我要是能被知府老爺踩一腳,就是這手殘了我也願意啊。」
「你有那個福氣嗎,瞧見沒,知府老爺可是特意來賜牌匾給我們東家的。」李柱子好像是牌匾是賜給他的一樣,那叫一個得瑟。
閒話扯完,言歸正傳,二麻子拿出一包東西遞給李柱子:「兄弟,幫哥哥個忙唄。」
「這啥玩意?」
「這是我們東家之前賞我的上等碧螺春,我一直沒捨得喝,你拿進去沖泡給知府大人喝,要是大人喝的高興了,見了你,你順道就提下我唄,讓我也有幸見見知府大人。」
「不行,不行,幫你,我有什麼好處。」
「這個給你。」二麻子拿出二兩銀子塞到李柱子手裡,一臉割肉表情。
「這個太少了吧?」
二麻子暗罵,真是傻進不傻出,還知道討價還價。
「兄弟,不少了,這可是我半月的工錢了。」見李柱子還是一副不太樂意的模樣,二麻子伸手就要拿回那二兩銀子:「不行就算了。」
「哎,行行行。」李柱子趕緊縮回手。
李柱子天生缺根弦,被平日不太搭理他的二麻子兩句話一說,還有二兩銀子得,就同意了,根本沒有覺得這事有什麼不妥。
「事情辦得怎麼樣?」趙大夫早就等著二麻子了。
「東家,成了。」
「成了?」趙大人顯然沒想到事情這麼容易就成了。
「那小子我太瞭解了,天生的蠢貨,根本沒細問,就把茶葉拿進去了。」
「好小子,去吧,從下個月開始工錢加一兩。」趙大夫一樂就給二麻子加了工錢,樂的二麻子點頭哈腰。
出了門的二麻子從懷裡掏出二兩銀子,在手裡拋了拋,原來剛剛趙大夫給了他四兩銀子讓他辦這事,他只給了李柱子二兩,剩下這二兩自然就進了他自己口袋。
「沈相公,茶讓我端進去給知府老爺吧。」正要去端茶的沈沖被李柱子攔住,沈沖一想,這小子估計是想見知府,也就隨他了,只是囑咐他快點。
「好茶啊,這是上等的碧螺春吧,沒想到葉大夫這裡還有如此好茶。」袁大人還沒好意思開口,藉著喝茶想緩緩,沒想到這茶真是不錯,讚美完了,又湊嘴邊喝了口。
葉玖和沈沖都是一臉茫然,碧螺春?他們什麼時候有了碧螺春了?有碧螺春也自己喝啊,怎麼會給這個貪官?
頓時覺得事情不對。
沈沖看向李柱子,見到李柱子那副表情就知道問題出在這小子身上。
只是他一個窮夥計哪裡來的碧螺春?
葉玖衝著沈寒眨眨眼,沈寒會意的拉著李柱子出去了。
李柱子正要說著碧螺春是他泡的,就被沈寒拉出去了,當然是一臉的不情願,不過他情不情願袁大人都不會多給他一個餘光的。
茶也喝了,可是卻沒有提綢緞莊的事,但是他自己的正事該說了,「沈相公,我與葉大夫有話說,你」
這個「你」還沒說完,沈沖就配合的說道:「大人,我想起家中還有事就不能在這伺候您了,還望大人恕罪。」
「快去吧,家中事情要緊。」嘴上臉上心裡都是樂呵呵的,這個沈沖也不是傳聞中的迂腐嘛。
沈沖當然不迂腐,這時候迂腐不是跟銀子過不去嗎。
這下子內堂就只剩下葉玖和袁大人了。
「葉大夫,你幫我瞧瞧,我這些日子身子有些不適啊。」
袁大人不打算自己說出自己的毛病,他讓葉玖看,若是葉玖說出他的病那自然是好,如果說不出,他也就不打算開這個口了。
「大人客氣了,請大人把手給我。」望聞問切,葉玖直接跳過之前的步驟,就給袁大人把上了脈,不用把脈葉玖也知道他是啥毛病啊,這毛病就是她弄出來的,她不知道就是怪了,不過表面功夫還是要做的。
將三根手指搭上袁大人的手腕,原本神色正常的葉玖眼裡閃過一絲惱怒,不過面上卻看不出什麼,連一直注意著葉玖神色,生怕錯過一點的袁大人都沒發現異常。
這時候不免有些失望了,如果葉玖真的看出他的病症,不該是這副表情啊。
「葉大夫,如何了?」心裡覺得葉玖沒看出他的毛病,也就對她不報希望了,自然語氣也就沒有之前的客氣。
這也就是他有求於人,要不擱平常,他一個知府老爺怎麼會把這樣一個丫頭放眼裡,還親自登門,現在這副樣子自然是離「原形畢露」不遠了。
葉玖現在沒心思去管袁大人怎麼想,不過原來的計劃還是要繼續的,只是多了件事要做。
「大人,恕我直言。」雖然屋裡已經沒有其他人了,葉玖還是湊到袁大人耳邊,因為葉玖只是一個十歲的孩子,就是站著也沒有坐著的袁大人高,湊到他耳邊時還墊了墊腳。
聽完葉玖的話,袁大人一臉驚詫,這可真是非同小可的驚詫,要知道,這一個多月不是葉玖一個人給他把過脈,那些他秘密請到府上的大夫都診斷他並無病處,若不是他自己告知,他們定是不會知道的,只是知道了也還是沒有方法治癒他,可是葉玖竟然第一次把脈就能說出來他的苦惱,真真是神醫啊。
心裡激動莫名,「葉大夫所言極是極是啊,不知可有良方能治癒此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