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四十二章 計策 文 / 山月語
葉玖和何氏回來後，余氏臉上明顯笑容都多了，小院裡時不時的也會有笑聲，除了那日徐二來要債之後，卻沒有再有其他人，這當然是葉玖做的手腳，她吩咐青竹在聊天的時候從張媽媽嘴裡把所欠的債務都弄清楚了，然後零零碎碎的全部都還了，其實也不多，不過二十幾兩而已。
吳大富那日回去後也沒了動靜，這讓葉玖深切以為是自己多慮了。
「啪啪啪」
急驟的拍門聲響起，「沈家娘子，沈家娘子……」
院門打開，一個少年急切地說道：「沈家娘子，沈寒他被官府抓了，先生也跟著去了府衙，是吳大富帶人去抓的，說是沈寒打了他兒子。」
藍氏眼前一黑，扶了身邊的何氏的一下才站穩了。
來不及說什麼，就往外走去。
「師父，按照我們之前商量的辦吧。」葉玖悄悄對邵志湧說道。
邵志湧點頭，就離開了。
葉玖和青竹跟著藍氏去了府衙，何氏在家裡照顧余氏，剛剛那麼大的動靜，想要瞞住余氏是不能了。
藍氏現在的樣子還真是讓人擔心，只是走了一小段路，竟然幾次差點摔倒。
「舅母，不要擔心，表哥和大舅不會有事的。」葉玖安慰道。
「都怪我，圖一時的痛快，卻得罪了人。」藍氏眼淚掉了下來，她實在是後悔那日不該再去惹吳大富。
葉玖知道她舅母也想到了是吳大富報復，沒打算再說什麼，藍氏現在這樣，再說什麼只會讓她更加自責。
「站住！」到了府衙門口被衙役擋住。
來到府衙已經有很多看熱鬧的百姓在那裡了，藍氏三人就在外面看著並沒有到堂上去。
在外面以清楚看到府衙內的情形，上面坐著的當然是知府老爺，袁伍仁。
堂下是吳大富和他的兒子，另一邊是沈大舅和沈寒，沈大舅有功名在身自然是不用跪的。他們都是背對著大門，看不清表情。
不過吳大富的兒子不是站著的，也不是跪著的，更不是坐著的。而是躺著的。
要告別人毆打，自然功夫是要做的，他的那副裝扮很明顯就是被打慘了的模樣。
袁伍仁一直在那打哈欠，表情甚是不耐，對沈大舅的辯解沒有一點興趣，不但沒有任何要調查的意思，臉上的不耐更甚。
「啪」的一聲，驚堂木一響，袁伍仁大喝一聲，驚得堂下的人都是一顫。
隨後就聽到袁伍仁說什麼打人證據確鑿。讓沈寒畫押，打二十大板，賠償吳大富的兒子醫藥費一百兩。
這樣的結果不用說是和吳大富商量好的，什麼傷值一百兩醫藥費，簡直是搶錢啊。
藍氏一聽這結果。當場暈了過去，是葉玖在外人不注意的地方給藍氏紮了一針她才醒過來，但眼神悲切，讓人看了心生不忍。
「唉，這世道，真是越來越沒法活了。」底下看熱鬧的有人認出了藍氏，對沈家的遭遇甚是同情。
「小聲點。你也想蹲大牢？」另一人提醒道。
眾人搖搖頭不再說什麼，挑起擔子，該幹什麼幹什麼去了。
堂上沈寒還在掙扎，沈大舅更是氣的青筋直冒，是衙役們壓著他們，他們也是無奈何。
「跟我兒子無關。人是我打的，我來畫押。」沈大舅大聲喊道。
他心裡清楚的很，這一切都是吳大富搞出來的，其實那日他聽到藍氏說吳大富上門後的情形，他就知道吳大富能會報復。只是一直沒有很好的對策，更沒想到會這麼快。
「不，不關我爹的事，是我打的，但是他根本沒有傷得有多重。」沈寒咬牙切齒，但是更加後悔，當日不該那麼衝動，不但父親差點被打死，現在還惹上了官司。
葉玖在底下歎息，她這個表哥果然是個實誠的，很明顯這事就是人家賴他，他還告訴別人他有打過人，這不是往人家圈子裡鑽嗎，不過心裡也是對吳大富這種人恨得直咬牙，這件事的起因本就是他們不對，差點還打死了人，現在反而倒打一耙，要別人賠償，真是不要臉。
「大人，您聽到了吧，沈寒承認了，他打了我兒子。」吳大富面上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心裡卻早就開了花，心道，果然銀子沒白花，不但報復了沈家，還能撈回來一筆，真是爽了。
「哎呦，是啊，大人，您要給我做主啊。」躺在那裡的吳大富的兒子哼哼唧唧的說著。
就在沈寒極力反抗不肯畫押的時候，袁伍仁突然暈了過去，這一變故讓所有人都愣住了，只有外面看熱鬧的葉玖嘴角翹了起來。
「大人，大人，您怎麼了？」師爺慌忙去掐袁伍仁人中，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快把大人抬後院去。」師爺吩咐道，毫不理會底下吳大富的喊聲。
衙役們手忙腳亂，根本沒人理會堂下的幾人。
沈家父子面面相覷，這是怎麼回事？
他們這是有罪啊，還是無罪啊？
葉玖三人趕緊趁亂來到沈家父子身邊，拉著他們離開了府衙。
回到家中的沈家三口像是做夢一樣，這件事怎麼會是這樣的？
他們到底有沒有事情？
余氏和何氏見到都安然回來了，這才放下心來，是聽到沈家大舅說了情況，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這根本就沒有徹底安全啊，等袁大人好了，豈不是還要再判。
「外祖母，你們不用擔心，這袁大人的病一時半會好不了。」
「小玖，你怎麼知道？不會就是在那慌亂的時候看了一眼袁伍仁，就知道了吧？」藍氏一臉驚訝。
「是啊，不過他的病在江城除了我師父，就我能治，只是我現在不會去給他治。」葉玖一臉壞笑，還偷偷看了眼旁邊的邵志湧。
眾人都是一愣，隨即沈家大舅笑了起來：「這回咱們又得謝謝小玖了，小玖的師父根本不在江城，別人如果都治不好袁伍仁的病，只有小玖治好了，那寒哥兒還會有事情嗎？恐怕有事的是吳大富吧，到那時我肯定要讓吳大富沒事也變成有事，老賬新賬一起算。」沈家大舅眼裡一抹憤怒一閃而過。
他們當然不會知道邵志湧就是身邊這個帶著面具的召忘，不過就算知道，也以肯定邵志湧不會幫吳大富那邊就對了。
沈家緊張的氣氛終於好了很多，當然他們是不能知道袁大人那病的始作俑者就是葉玖。
話說袁大人的內宅是亂了，無論怎麼弄，這袁大人都一點反應都無，呼吸也是微弱的很，袁夫人還算鎮定，那些小妾們是哭爹喊娘，最後被袁夫人一頓斥罵，這才作罷。
袁夫人張羅著請江城最好的大夫，之前給沈家大舅看病的趙大夫和徐二也赫然在列。
「怎麼樣了，各位大夫，你們都是江城的名醫啊，我家老爺這到底是什麼病啊？」袁夫人將所有大夫都請到了花廳。
各個大夫都是搖頭，一臉苦色。
「趙大夫，你是江城最好的大夫，難道你也沒辦法？」袁夫人見這些人一個個都是束手無策的模樣，急了，好言問道，平時再擺官太太的架子，這時候都擺不得，她家老爺要是出了事，她這個官太太也就沒了，還拿什麼去擺架子。
這奉承的話讓趙大夫很受用，是他心裡清楚的很，袁大人這病他治不了。
「這，恐怕袁大夫是操勞過度，傷了身子才會如此，或許等明日會醒也說不定。」趙大夫躊躇良久，終於開口說道。
其他大夫雖然臉上一副贊同的模樣，心裡卻是鄙視的很，他們診不出來，好歹不出聲，他倒好，還或許，這是一個大夫該說的話嗎。
是面對眾多大夫眼裡的鄙夷，趙大夫一點不以為意，回敬給他們的眼神似乎在說，你們有更好的解釋？
眾人只得不語，任由趙大夫去胡扯。
其實他們剛剛都給袁大人把過脈，除了微弱一些，一點異樣都沒有，至於為什麼就這樣昏迷著，實在是不知道，若是換了別的人家，他們肯定就這樣告辭了，是袁夫人讓他們留下，他們也不能走啊，若是真像趙大夫說的，明日袁大人醒了，知道他們不治他就走了，那還不得讓他們喝一壺的。
趙大夫這話差點沒讓袁夫人當場氣暈過去，沒本事就說沒本事，還或許，這怎麼辦啊？掃了一圈眾位大夫，都是一臉無計施的表情，這讓袁夫人有些絕望，但表面上，袁夫人還是一臉懇求的模樣，實在這裡已經是江城排的上號的大夫了，如果他們都沒辦法，那她家老爺就真的沒辦法了。
「趙大夫，就沒有別的辦法讓我家老爺今天就醒過來嗎？」袁夫人現在不敢得罪他，雖然知道趙大夫只是敷衍她，但還是順著他的話說下去了。
心裡卻想著，如果衛家沒有被抄家該有多好，不要說邵志湧，就是衛家的千金衛玖，那肯定也會有辦法的。這幫庸醫，自己沒本事倒還是其次，把她家老爺耽誤了那就事大了，衛玖雖然死了，如果能找到邵志湧，是不是就有辦法了？袁夫人心裡燃起了希望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