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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最後的比試 文 / 山月語

    薛亦竹坐在椅子上悠閒的喝著茶,葉玖同樣沒什麼特別神色。倒是讓旁觀的人為他們捏了把汗,這個世上不治之症太多了,他們真的可以治?

    「快讓開,快讓開。」幾個大漢抬著一個門板,上面一個大鬍子壯漢,卻不省人事。

    人還沒被放下,又有吆喝讓開的聲音,只是這次比較有氣勢,是乘著馬車來的。

    車伕停下馬車,深深為自己捏了把汗,實在是在這麼多人當中以最快的速度衝過來,還不能傷著人真是高難度技術活。

    馬車上抬下來一個穿著錦緞衣裳的老人,已經人事不省了。

    再看馬車上的標記,有一個大大的趙字。

    人們的猜測開了,都猜這是哪個趙家,很快就有人認出了那位老人,就是趙記糕點鋪的趙老太爺。

    議論聲那麼大,葉玖當然聽到了,挑挑眉,原來這位就是那個糕點貴死人的趙記糕點鋪的老太爺啊。

    抬著大漢的幾人面面相覷,同時露出一抹焦急,這樣的兩個人擺在這裡,想想就知道大夫會救誰了?

    默默歎了口氣。

    「大夫,求你們救救他吧,他家中老的老小的小,可都指著他呢。」這時候抬著大漢來的另一個大漢猶豫著開口。

    「大夫,救救我家老太爺吧,我家老爺定有厚禮相謝,而且你看他動都不動了,恐怕已經死了吧。」趙家一個管家打扮的人說著還去探了探床板上男人的鼻息,嚇得一個哆嗦,跌坐到地上。

    真被他說中了,男人已經沒有氣了。

    抬男人來的幾個大漢見到趙家管家嚇得那樣,都有了不好的預感,之前的說話的那位也去探了探男人的鼻息,歎了口氣,搖頭道:「抬回去吧,已經走了。」

    這時候人群裡有婦人孩子的哭嚎聲傳來。見到床板上躺著的男人就撲了上去,一個勁說著自己命苦,丟下孩子和雙親給她如何是好。

    這一幕似乎那些大夫都是司空見慣的,除了有些暗自歎息外。也沒有什麼特別動容的神色,倒是一旁看的人,有不少在抹眼淚,特別是陳嬌嬌,癟著嘴,抹著淚,看的陳正邦心都碎了。

    而這時候底下也議論開了,原來是在議論趙老太爺的。

    這個老頭脾氣古怪,有了病從不肯找大夫,就是典型的諱疾忌醫。這不拖到病入膏肓了,也就只有在家等死了,只是都到這地步了還抬來作甚?

    這樣兩個人還有什麼可治,一個死了,一個馬上要死了。眾人搖頭,還是等抬個能治的過來再說吧。

    葉玖正要往被門板抬來的,被確定已經死了的男人身邊走去,卻被薛亦竹搶先一步,「你來治他。」

    眾人以為薛亦竹在說胡話,特別是藥鋪聯盟,這人腦子壞掉了吧?這人都死了。還治個球啊!

    「薛亦竹,你瘋了,死人如何治?」和濟堂的東家怒吼道,額上青筋直冒,其他東家掌櫃臉色同樣難看。

    薛亦竹根本不理他們,自顧自往男人那走。

    葉玖嘴角抽啊抽。她深切懷疑這人根本就不是為了替藥鋪聯盟出頭的,是專門來給這些個東家掌櫃調節情緒的,瞧這一個個氣的吹鬍子瞪眼的。

    鄭澤忠則是鬆了口氣,剛剛葉玖踏出的那一步,險些把他的心給踏到了谷底。

    這人本來就死了。這要是葉玖跑去插上一腳,那還不得變成葉玖給治死的啊,現在這樣最好,讓那傢伙逞能去治好了,他們只要在一旁看著,他們就輸了,他算看出來了,這個薛亦竹壓根就是給他們添亂的,害他還擔心了兩天,怕他今天會耍什麼陰招。

    「你不覺得你佔便宜了嗎?」葉玖淡淡道。

    「誰讓我先說的,誰先說誰就先選。」薛亦竹眼裡有笑意,果然不愧是邵志湧的徒弟,如果葉玖也和其他人一樣,覺得這個男人已經死了,那這場比試也就沒有再繼續下去的必要了。

    看了眼躺在那裡的趙老太爺,眼裡的期待不言而喻。

    就讓我看看你的本事吧!葉玖,呵呵,邵志湧的徒弟怎麼都叫什麼玖?有意思。

    葉玖聳聳肩表示無所謂,「這比試要怎麼算結果?」

    「當然是誰能把他們徹底治好就誰算贏。」

    眾人風中凌亂了,這兩位不會是被刺激的腦袋都出問題了吧?他們在說什麼,他們要給這兩個人治療?

    兩人沒有理會其他人怎麼看,而是各佔一塊,就這樣開始了。

    葉玖需要一個打下手的,本來陳嬌嬌就要不顧她爹的反對跑過去的,但是陳康達先了一步,她只得作罷,但是小眼睛裡的滿是崇拜。她一點不覺得葉玖會亂說,她說能治就是能治,她臉上的痘痘那些個大夫還不是說不能治,結果呢。

    陳正邦原本只是來看看熱鬧的,但是現在他不這樣想了,他有了自己的打算,眼裡閃著興奮的光,還有一絲陰霾一閃而逝。

    陳康達拿來葉玖需要的一切,就在旁邊蹲著,隨時等候葉玖的吩咐,只見葉玖取出銀針在火上消完毒,然後素手翻飛,很快趙老太爺的身上就扎滿了銀針。

    離得遠的眾人都看的目瞪口呆,更何況近處的陳康達和趙家的那些人。

    陳康達的眼神閃了又閃,他一直知道葉玖的醫術很高,沒想到高到這種程度,這施針的純熟精準程度連京城的太醫都無法做到,她是如何做到的?

    越是接觸越覺得葉玖就跟個謎一樣。

    他已從母親妹妹們口中得知,他的命就是葉玖救回來的,而且他家竟然和葉玖家還有那樣親密的關係。

    不知為何聽到她娘的話,他的心裡竟隱隱有些高興。

    「把他的頭抬起來。」葉玖掃了一圈,卻沒有見到一個趙家的人要動手的意思,然後看向陳康達,只見他目光游離,明顯走神了,只是那眉眼間藏不住的喜悅是什麼意思?難道在想哪家姑娘?可是現在她必須要一個人幫忙啊,沒辦法只有暫時打斷陳大哥的思緒了。

    「陳大哥,把他的頭抬起來。」

    正愣神的陳康達被葉玖的吩咐聲喚回,抬起頭,就對上葉玖有些抱歉的眼神,有些摸不著頭腦,答應了聲,只是這腳……

    陳康達忍著小腿針扎似的痛,一瘸一拐就走到趙老太爺頭部的那一側,小心的抬起來。

    那些站著的趙家的人倒是想動手,可是誰敢啊,這老太爺誰都看的出來是不行了,這要是誰動了他,到時候一個不甚,他死了,老爺怪到他們身上可怎麼好?

    再說這老爺也是,自己不來,還跑到那什麼芬香院去了,就讓他們幾個抬著老太爺來,還說什麼讓別人看看他多孝順,這老太爺不行了,他還想著給他治。

    針入三分,把最後一根銀針扎進趙老太爺的腦戶一穴,葉玖終於長吐了口氣,真是個體力活啊,不過別起前兩次要好多了。這還多虧了她的刀疤師父,刀疤交給她一套調息的口訣,讓她每日按照這個口訣打坐,效果真是神奇,這才沒幾日,明顯氣血足了很多。

    葉玖想,陳康達都是御史大夫的兒子了,那她刀疤師父這麼厲害不會是個將軍之類的吧?怎麼著也不指這點好東西在肚子裡,一定要慢慢給他全套出來。

    雖然人很多,可是沒有一個敢大聲說話的,這邊趙老太爺滿身針,那邊那位就區別大了點,這麼長時間愣是一根針還沒扎進身體裡,薛亦竹還在拿著手裡的那根銀針在比劃。

    葉玖嘴角又抽了抽,實在不是她想抽,而是這位動作太慢了有木有,就一針的事,至於這麼長時間嗎?

    「再不下針,你是真想他死啊?」葉玖翻白眼。

    「管好你自己的手裡的。」薛亦竹沒好氣地瞪了葉玖一眼,不過沒有再耽擱,而是讓一個大漢掰開男人的嘴,然後拽出他的舌頭。

    大家對趙老太爺倒還抱了點希望,對旁邊那個根本就是一點心思都沒了,這人都沒氣了,還治什麼治。

    那個掰開男人嘴的大漢,手有些哆嗦,被薛亦竹瞪了一眼。

    之前哭嚎的女人孩子也都不哭了,就愣愣地看著薛亦竹的手,眼珠子也隨著他的手擺動而動。

    薛亦竹用銀針在男人的舌頭上左邊比劃比劃,然後搖搖頭,又右邊比劃比劃又搖搖頭,最後終於選中一個點,將銀針紮了進去。

    而這個時候,葉玖已經收回趙老太爺身上的最後一根銀針了。

    圍觀的人不由自主往前張望,如果不是事先派人攔著,恐怕葉玖他們早被圍住了。

    陳嬌嬌不也不管他爹的阻攔了,拎起裙擺就衝著葉玖跑去。

    見到是這位,都很自覺的讓路,開玩笑,誰敢攔啊。

    陳正邦其實也很想去的說,但是見陳嬌嬌已經跑到葉玖身邊,嘴角還是勾起了一抹弧度,他沒有阻攔其實還有一個目的,就是讓陳嬌嬌看的清楚,好回來跟他說不是。

    那些藥鋪的東家掌櫃們也像貓抓心一樣想到近前一看究竟,只是陳正邦都穩穩坐在那裡,他們怎麼能不顧形象跑去圍觀呢,絕對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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