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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18 真相(二) 文 / 白茅

    雲千暮不知,原來還有這樣的一段故事,才讓雲中承做出這樣的決定。

    某日國師夜觀星象,驚見紫微星突現,側伴身宮星象時顯時隱。此種星象變幻還是第一次遇見,國師掐指一算,心中大驚。

    二十四史的成王敗寇裡,紫微坐命的不是帝王便是大大的反賊。御國皇上好好的坐主帝宮呢,這天象預示這什麼?

    這一切原本也與雲家並無干係,但無奈國師這一算,算到個命格不定的雲家二女。

    雲家二女命相奇特,怎麼都算不出她的所有。其星宿伴於紫微星之側,紫薇主宮命盤一轉露至高無上的權威!

    「這與我何關?國師亦非神人,難不成我還能成那惑國紅顏!」雲千暮聽聞父親說出當年事情,對此番言論不屑一顧。

    雲中承嘴唇微吸,臉色沉痛:「晚晚你說的不錯,國師算出……你就是那紅顏禍水。」

    狗屁!雲千暮心中唾罵,輸不起才將理由強行按在女子身上:「然後呢,這和孩子有什麼關係?」

    「國師說暮兒你不可留,父親不信,強行將你護住。」雲中承無奈深沉歎氣:「直到後來國師說你將懷上身孕,孩子與紫薇星宿之人有莫大羈絆。孩子……也不能留。」

    「那人將讓天下百姓陷於水深火熱之中,你若無法將他勸服,便是助紂為虐。留著你,利弊難料。」

    雲千嵐也是第一次聽父親說起這樣的事情,她終於明白當初父親為何會捨得狠下心來。

    「父親好說歹說,說必定將你好好教導,又讓國師重算一卦。國師不是那冷血無情之人,於是便給了父親機會,但卻有個條件……」雲中承看向雲千暮,眼色鈍痛:「你與腹中孩子,只能留下一個。」

    後來國師早早遇害,此事來不及稟告皇上,所以他雲府才能平靜過著。

    腹中胎兒來歷不明有損清譽,再加上當初答應原配好好護著女兒,所以才有了後面的事情。

    國師預言,腹中孩子禍亂之人的救贖,留著是禍端。

    雲千暮聽不明白這樣的話,她沒見過國師,更相信那只是牛鼻子在故弄玄虛。

    雲千嵐也接著說了:「孩子出世,父親讓我不假人手親自處理了。但姐姐怕,怕有一天晚晚你想起來時會怨恨姐姐,所以我行了數千里將孩子送到撫州平常人家。」

    「正巧那人家孩子難產而死,我便李代桃僵。」

    「不料那人輾轉到了京城被我遇見?」雲千暮插話,她審視般地觀察眼前兩人,不像說謊模樣。

    難道原委就是這般?那她只想說,封拓害了國師,真是給她出了一口氣!

    什麼預言,儘是瞎扯!一個孩子能做什麼?她一介婦孺又能成什麼禍害!

    但事到如今有能怨誰?只能怨她自己昏昏沉沉什麼事情都不知道!

    「孩子是誰的?」雲千暮沉聲道。

    雲中承用稍顯怪異的眼神看著她:「父親怎麼知道,這事還要問你呢。」

    雲千暮一噎,問她?她什麼都想不起來了怎麼知道。

    「不過你也不必懊惱,你前塵盡忘父親知道。既然忘了就不要去想了,好好過日子。」

    「這也是國師預言過的?」雲千暮見他點頭,胸腔裡湧起一股叫鬱悶的情緒,果然是人人欽敬的大國師,人人都將你的話當聖旨!

    也怪不得兩人一點不奇怪自己忘事的毛病。

    雲千暮不知兩人是否已將事情全都交代,但這樣的結果已經足夠了。她站立良久,下定了決心道:「既然如此,我去將孩子接回來。」

    「不許去!」出來攔阻的依舊是雲千嵐,她張開雙手將雲千暮擋住,眸子被淚水微微潤濕:「你怎麼就確定你見到的就是你的孩子,以後你帶著個孩子還怎麼嫁人!」

    雲千暮嗤嗤笑了,她將手放在雲千嵐額上,扯扯嘴角:「姐姐莫不是病了?生過孩子的還能嫁人?」

    她眼中露出憂傷,似乎在回想著:「大姐你不知道,妹妹自病癒醒來每夜都做著相同的夢。夢裡一個小男孩可憐兮兮地站著看我,等我仔細去瞧了又看不清身影。大姐,你說我每每見著是什麼感受?」

    雲千暮的話讓兩人語噤,難道真的應了那句母子連心?

    「嵐兒,都別再攔著了。」雲中承頹唐地坐回雕花椅,眼角的皺眉顯出歲月的滄桑:「暮兒,是父親的錯,你將孩子帶回來,父親自有辦法驗定。」

    「父親!」雲千嵐沒想到父親突然變了陣營。

    她不知道父親為什麼不再陪她瞞著,也不知道父親為什麼同意接孩子回來。這事傳了出去雲府就別再想有半分顏面,這些年的努力怎麼能說不要就不要了!

    雲千暮弄清始末,迫不及待地想出門再去一趟西胡同。把門的錦葵隱約聽到裡面對話,早就驚得繃住了臉。

    她怎麼都猜想不到,年紀輕輕的小姐居然還有個孩子?哦不,小姐也十七了呢,不少人家十二三歲都有了孩子。

    如此想想也正常,可是,孩子的父親是誰呢……

    雲中承的長隨青墨此刻過來了,他疑惑地看了眼錦葵,想不通怎麼是這丫環看門的。不過事情緊急他也沒法多問,匆匆擦拭額角汗珠直接喊話:「老爺,宮中來人了,說出了急事。」

    「進來。」裡面之人說道。

    青墨疾步進去,神色微凜,看見在場的兩位小姐不知該不該直接稟告。

    見主子示意他說下去,青墨方開口道:「老爺,不好了,告御狀之人在府衙門前懸樑自盡了!」

    「什麼!」雲中承驚得猛地站起身子,臉色大變。他按捺下焦慮的情緒,緩緩神鎮定道:「怎麼回事,獄中犯人如何?」

    「並無其他不妥。」

    雲千暮看著兩人對話,原來是雲中承宮裡交代下來的差事出了差錯。聽聞都察院查出天牢冤案,讓刑部複審呢,雲中承這些時日一直忙活的也是此事。

    衙門口,朝南開,有理沒錢莫進來。告御狀?雲千暮佩服此人膽量。雲中承審案一向細心不偏袒,兩袖清風怎麼就出了冤案?

    不過此事也不是她能多問的,自己還不如趕緊到西胡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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