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二章 逃難人群 文 / 雪晨聽海
「我們不用再拿肉換武器了嗎？」全桑紫眼亮晶晶，希冀的問霸博。
霸博叉腰：「就算有了礦石，怎麼提煉出鐵，怎麼鍛造成武器。你們懂嗎？」抓抓頭皮，全桑老老實實的回答：「不懂！」
「霸博！這個，應該是大人考慮的問題。」貝貝對霸博搖頭，族長他們的心胸絕對不會如此狹隘。
不出貝貝所料，當知道北面的五指山下有鐵礦，族長和巫醫毫不猶豫的表示，願意無償教會友鄰們製作武器，各部落首領的回報是：八個部落結成兄弟聯盟，一方有難，七方支援，絕對無二話！
哈曼星人首重承諾，如果說了卻又辦不到，會被所有的人唾棄、看不起不說，膜拜神靈的他們，同樣相信失信之人會不得善終，會被神靈懲罰。經此一事，大山看待事情的眼光再上一層，放棄了一些小利益，得到的，遠比放棄的更多、更驚喜！
一個月的時間，足夠在山洞堆出一個鐵礦砂的小山出來了，這個冰冬，唯一的運動將是打鐵！
常勝的美少年全桑，指路之後沒有跟他的族長阿爸回去，留在了天神部落當學徒，每天跟著貝貝幾人，學著認作物，種植，辨別金屬原礦等等，玩得開心的同時，學到了不少的知識。
男孩子之間的友誼，進展得特別快，剛隆、霸博和珀巴，對乖巧聽話的全桑，很是照顧不說，教得也特別用心，個個都體會了把為人師表的爽感。
在冰冬到來的前幾天，北面的豐裕關被一群特殊的人扣響了。
這一群七十多個人中，沒有青壯男人，沒有老人，沒有嬰幼，只有年輕女人和半大的孩子！個個灰頭土臉、骨瘦如柴還帶傷，有幾個孩子身上的野獸抓傷特別多，傷口化膿發著高燒抽搐著，奄奄一息性命危在旦夕。
惻隱之心大發的艾瑪佳，遣人回報族長之後，開了大門先讓他們進來吃些東西。
「姆瑪，吃飽後讓他們清洗乾淨，晚上住在這邊，暫時還是不要帶到部落裡去的好。」見了這些人的慘樣，貝貝不是不同情，怕就怕是帶著病毒、瘟疫來的，那不是開門迎死神嗎？
低頭考量之後，艾瑪佳也覺得自己莽撞了，萬一將邪魔帶進了部落，那……想到這裡，她為難了，放都放進大門了，趕出去？開不了那個口，下不了那個手。
「等巫醫看了後再說吧。」珀巴今天沒運鐵礦，休息時間來巡邏。
等洗得乾乾淨淨了，發現人群裡的女人還真是年輕，最顯老的一個，也就二十來歲的樣子，孩子裡最大的才十二歲左右，小的，和曼珠差不多大。
「謝謝好心人的收留。天神保佑各位長命百歲！」一群人在城牆上行了哈曼星的最高禮節，五體投地！
孩子們有些紅了臉很羞赧，女人們倒是大喇喇的受了大禮，救命之恩，當然受得！
「你們，怎麼弄成這樣的？原來是哪個部落的人？」
聽到艾瑪佳問話，年紀最大的栗發碧眼女人，感激答話：「我們是北方鐵默部落的人，離這裡有23天路程。一個月前的晚上，部落突然被大群的野獸圍攻，千五百族人，被罕注、卡薩、渣庫等毒蟲野獸，毒死、吃掉，最後……最後只剩下四百人逃出來，族長、巫醫、青壯都戰死了！」
這話引來一片抽氣聲。
說到悲慘處，女人再也控制不住傷心難過，眼淚長流：「沒有武器，沒有草藥，沒有吃的，我們一路往南逃，見到有部落就求救，可是－－－－」女人眼露苦澀、淒然，「這一路上，有的餓死了，有的被邪魔帶走了，有的被野獸吃掉了，只剩下了這麼點人。」
「你們一路曾遇到過幾個部落？」貝貝如墜冰窟，不收留可以理解，但是，至少該施捨點點吃的和藥物、武器吧？在生存面前，遠古人冷血得可怕！
一個銀髮少年低低道：「7個。」
大家聽了再抽一口氣。
貝貝閉氣查看發燒的孩子，確實是傷口化膿感染引起的，沒有人的皮膚、指甲、唇色異常，也沒有人流鼻涕、打噴嚏，或者是咳嗽不止，眼白、瞳仁等都是正常的，微微鬆了口氣，就她所知道的傳染病症狀，沒有發現攜帶者。
不過，還是要等巫醫看過，隔離十天之後，才敢讓這群可憐人進部落，謹慎行事，才是對千多人的性命負責。
巫醫帶著五個徒弟急匆匆地的來了，他們的背桶裡全是藥，很衝鼻子的味道。
「圍著幹嗎？散開，散開！不怕死的貨！」一見自己人全都圍攏，跟病人靠得這麼近，巫醫很是火大。
「胡啦」一聲，大家如鳥雀散，貝貝更是跑開離他遠一點，巫醫脾氣雖然不好，但是醫術絕對槓槓的。
交班的巡邏人員來了，遠遠望了眼在城牆上打地鋪的人，貝貝歎了口氣，這，就是現實，當初崗卡的兩次偷襲，哪怕只成功了一次，現在的天神部落還存在嗎？心情沉重的拖著雙腿，跟在大家身後往家裡走。
「姐姐，為什麼其他部落的人，心那麼硬？」霸博自生下來，沒挨過餓，沒遭過什麼罪，自然天真不識人心。他不懂人性的捉摸不定多變性，不懂那些飢餓線上掙扎的人，沒有什麼是幹不出來的，僅僅只是見死不救而已，實在不算得什麼。
剛隆悶悶的出聲：「他們怕：怕被邪魔纏上，怕挨餓，怕被凍死。」
「每年冰冬都有餓死的，如果救了這群人，糧食不足，分配到人頭上就更少了，自己的族人就要挨餓了！」全桑想到自己的部落，年年的糧食都不夠吃，一個冰冬下來，餓死、被邪魔抓走的不少。
霸博更是迷糊了：「那就拚命找死的啊，學我們一樣，種糧食，一年兩次收穫，能裝好多個儲藏洞呢。」
瞥了霸博一眼，珀巴搖頭失笑：「傻帽，自己想，都別告訴他！」
還是剛隆心軟，見不得霸博渴望、求知眼神：「你問全桑，他們部落裡有沒有種糧食？吃的種類有幾種？」霸博和全桑到一邊嘀咕了半天，終於明白了。
「姐姐，我以後再也不浪費糧食了！」霸博很認真的對貝貝保證。
貝貝微笑著點頭，但願他能做到！
睡覺前，貝貝拉了塔猛到她屋裡說話：「盧帕，可以不可以，跟族長和巫醫提一提，明年，我們教周圍的部落種地，辨認可以吃的物種。」
頓了一下，她猶豫著說：「防禦牆怎麼造，也可以考慮教會他們，至於武器－－－－」
見塔猛一直不開口，她心裡有些拿不準，在大人的眼裡，她年紀小見識少，會不會同意她的提議呢？
「其實，我早想過這個問題，估計族長和巫醫也都有這個打算，只是一直忙著先強大自己，才沒顧得上。現在部落裡吃不完的糧食，武器精良，防具足夠，連生活用品、住宿條件都在變樣，比以前的日子，簡直天上地下的區別。」
揉著貝貝的紅色短髮，塔猛笑得很開心：「我相信族人都會同意的。」
「我們的敵人始終是野獸，從來都不是同類。只有野心勃勃又陰險的崗卡，才會幹窩裡鬥的把戲，估計沒人同意遠山部落來學習的。」
遠山部落確實是個毒瘤，也不能說他們全都是壞人，可惜首領是個爛肚腸的小人，他這一顆老鼠屎，壞了遠山的那一鍋湯，遠山，算是成了附近部落的公敵，自然被眾部落排斥在外。
安了心的貝貝笑起來，種植術、鍛造術、建築術的推廣，是不是該她得到的功德會更多？那，地球上的親人，也會跟著受益麼？內裡對滿天的神佛拜了又拜。
因為快要下雪的緣故，不能將逃難來的人繼續放在豐裕關上，那絕對要活活被凍死，不得已，在過冬山洞的最深處鑿出一個大屋子，砌了火牆和火炕，安頓下了七十多人。
「好舒服！！」睡在軟軟的、暖和的炕上，全桑整個人都在冒著幸福的泡泡。
霸博看他滿足、陶醉的模樣，覺得他太誇張了，習慣了享受這些便利的他，絲毫不覺得火炕和火牆有什麼可稀罕的。
一夜之間，氣溫驟然下降了幾十度，第二日的鵝毛大雪正式宣告：冰冬來臨！
吃了早飯後的大山洞，熱鬧得跟趕集似的，因為，開煉爐打鐵了！那些好奇心重的，個個要求上去揮舞鐵錘親身體驗。小曼珠嚷得厲害要試手，提著二十多斤的大鐵錘，掄了兩下，臉憋得通紅那鐵錘都砸不下去，知道厲害了悻悻的再不吵鬧了。
「哈哈哈，讓你逞能！大渣庫！」霸博看了曼珠的大笑話，他都沒資格去當打鐵匠，那可不是跟夥伴玩遊戲。
「妹妹，去看新來的小孩被邪魔帶走沒！」路查意見曼珠要跟霸博吵，拉開那個小炮仗。
貝貝阻止他倆：「別去！等巫醫宣佈確實不傳染，才和他們接觸！只有兩天時間了，有點耐心！」曾經的娃娃臉，而今瘦成了錐子臉，沉了臉色低了嗓音，做出威嚴的樣子還是很唬人的，被鎮住的曼珠乖乖的點頭。
望著那道被厚草簾子隔開的大屋子，貝貝抿緊了嘴大眼明滅不定，等危險警報解除了，她一定要詳詳細細的問清楚，心中對於鐵默部落的遭遇所存在的疑問，得不到解答她會食不下嚥寢不安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