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六章 ：殺人鬧市中 文 / 東臨九州
轟隆隆！
一聲驚天巨響震動整個妖血城，千里城池無數修者被齊齊驚醒，而原本戰魂殿所在的街道則是轟然炸開，無數修者四散奔逃。
姬長空與五人聯手硬撼一記，整個人倒飛而出，砸碎門框，落在大街上，這戰魂殿大門也只是後來加上的，並非原本妖血城的建築，否則的話姬長空也不可能將之撞碎。
五道身影自小院內衝出，四大踏虛強者高空虛立，而林破天則是一步步踏進，威逼姬長空。
「真是不自量力，區區天門四重就敢來找死，就算你是體修，最多也就踏虛三重的修為，我真不知道是該說你狂妄呢還是說你傻，」林破天氣勢如虹一步步逼近。
「不過如此，殺！」
他一把抹去嘴角的鮮血，大喝一聲，整個人一衝而出。
龍戰於野，其血玄黃，剎那間，他週身戰力暴漲一倍，甚至堪比踏虛四重天的程度，他一拳搗出，風雲變幻，林破天面色一變整個人被打飛數十米。
不過，這樣的攻勢顯然傷不了他。
「你以為本座沒有準備嗎，卑賤的螻蟻，我該怎樣敘說你的無力，」林破天週身氣息更加浩瀚了，恐怖無邊，他嘴角噙著笑意，就像是將要出手的獵人。
信心滿滿，氣勢滔天，帶著與生俱來的傲氣。
虛空中的四人也像是放任兩人對決，只是封住了四周，並沒有出手的意思。
「手下敗將而已，還敢大言不慚，」姬長空憐憫的搖頭。
「既然如此，本座讓你見識見識，接我戰神八式第一式，戰神破天，」林破天大吼，身後黑髮狂舞。
轟！
天地風雲動，戰神凌九霄，林破天原本渺小的拳頭在這一刻似乎變得無比浩大，比山嶽更高，比大地更寬，一瞬間充斥了姬長空的全部心神。
砰砰砰！
他連續打出三拳，每一拳都能夷平一座小山，然而，這力量卻如泥牛入海，無影無蹤。
噗！
姬長空倒飛而出，口吐鮮血。
「我說過了螻蟻，你不行，」林破天獰笑再次撲上。
「未必！」
姬長空淡淡開口，他神色不動，眼中忽然有兩道神光衝出，足有數尺。
轟！
下一刻，氣勢無限提升，戰意無限爆發，攪動十方風雲，整個妖血城無數修者似乎都感應到了。
咚！
又是一拳，林破天面現驚駭之色，因為姬長空這一拳像是昇華一般，精氣神熔煉為一體，毫無缺憾，至強的力量直接打出，凝聚在一點。
卡嚓！
右臂再次斷折，和上次在天池山一模一樣，同一位置，同樣的恥辱。
「不可能，螻蟻，戰神之威不可阻擋，你怎麼可能當得了，我不信，」林破天披頭散髮滿臉不可置信。
打碎你的驕傲、打破你的自豪、打醒你的狂妄……
姬長空像是蠻龍現世，每一拳落下都打的林破天更加狼狽一分，每一擊都會讓他的信念動搖，傷害未必有多少，但是內心的差距與恥辱卻是讓他瘋狂。
「我不信！」
他奮起反抗，要不顧一切，然而，姬長空大手壓下，恍若上古神王凜然不可侵犯，他的反抗只不過掀起小小的浪花就消失無蹤。
「還不出手，」終於，林破天出聲求援，他不願意再被這樣壓制下去了！
這是他的恥辱，繼續下去，他的驕傲，他的自尊一切都會沒有，甚至道心也可能破碎，那是他所不能忍受的。
嗡！
早已等待的四位踏虛強者齊齊出手，風雨雷電四大強者聯手祭出一幅浩瀚的圖卷，其中煙雨朦朧，浩蕩無邊。
這圖卷浩瀚，如一方大勢鎮壓而下，其上無數道紋閃爍化成一張大網向著姬長空壓了下來。
風雨雷天，四人同為一體，雖不是親兄弟但卻從小就生活在一起，他們合練一種法訣，同時祭煉一套秘寶，心意相通，這風雨雷電圖就是他們最大的殺招。
轟！
姬長空仰天打出一拳，恐怖的力量化成浩瀚波紋，然而，大網紋絲不動，那浩瀚的力量落在其上只是讓其微微動搖了一下。
刺啦、刺啦、轟隆隆……
一道道雷電化成雷蛇直衝姬長空，無數風刃鋪天蓋地而來，還有那無中生有的雨滴，每一滴都帶著恐怖的力量，大網下，姬長空幾乎被這恐怖的攻擊給淹沒了。
「別指望了，四位叔伯聯手連踏虛六重都未必能破，你算什麼，賤民，」林破天有種歇斯底里的感覺。
他需要借此來重拾信心，重修信念，只可惜，姬長空不給他機會。
「吼，給我起！」
雷光中，一聲大吼通天徹地，可怕的力量法力像是肆虐的洪水波及開來。
雷蛇碎，風刃斷，傾盆大雨化虛無！
這一刻，姬長空恍若戰神下凡，他週身衣物已經破碎了一半兒，**的上半身呈現銅澆鐵鑄一般的古銅色，孔武有力。
咚咚咚咚！
他一拳接一拳打出，每一拳都是蠻王拳第一式，雷蛇風刃完全破碎，而雨滴落在他身上更是只能發出擂鼓一般的轟鳴聲，如此肉身，震驚所有人，簡直如同人形蠻龍。
風雨雷電四人震驚，林破天也滿臉震撼與絕望，這姬長空實在是太恐怖了，這樣的情況下他居然還不落下風，硬撼秘寶氣勢如虹，和他們之前想的完全不同。
「怎麼可能，他怎麼會有這樣的戰力，」林破天失神落魄。
他自認為天資無雙，就算上次一戰他也只認為那是姬長空取巧，但今日一見，一種挫敗感油然而生。
「不行，我要殺了他，否則的話，我這一輩子就完了，」林破天忽然咬牙，毅然決然的殺入戰場，瘋狂出手。
轟隆隆、轟隆隆……
兩方大戰，氣勢如虹，恐怖的力量肆虐八方。
六人從地上打到天上，又從天上打到地上，大戰範圍早就不僅僅止於這條街道了。
一路橫跨數十條大街，引得無數人爭相觀看，一個個雖沒有參戰卻緊隨其後看熱鬧。
「那不是姬長空嗎，好大的膽子，他居然打回來了，而且還敢在妖血城出手，只不過還是太稚嫩了一些，戰魂殿在這裡的力量雖然弱，但也不是他能輕易挑釁的，」一位不看好他的修者冷笑。
「不知天高地厚，死了活該，我等甚至可以直接出手賣戰魂殿一個人情，」另一人搖頭。
「誰說不是呢，自己找死，能怪得了別人，倒是勇氣可嘉，」第三人歎息。
……
眾多修者議論紛紛，其中不乏遠超踏虛境界的強者，但絕大多數，甚至是九成九的人都不認為姬長空又機會。
轟！
又是一擊，姬長空終於敗退，嘴角滲血，不過林破天也未必輕鬆，剛才的大戰姬長空像是認準了他一樣死不放鬆，不顧一切瘋狂的攻擊他，讓他承受了莫大的壓力。
此時已經是鬧市區，無數尋歡作樂的獵人正在都圍了過來，他們一個個雖然震驚於居然有人敢在妖血城動手，但能做獵人的那個不是天不怕地不怕，此時不但不制止反而不停的起哄。
甚至個別聰明的已經看出了這是四大家族有意放縱，否則的話，早有人過來制止了。
「姬長空，好，很好，你不是要用長矛將本座釘死在這裡嗎，來啊，實話告訴你，我戰魂殿又一位巨頭就在距離妖血城不遠的地方，頂多再過半個時辰就能趕到，到時候……」
「你等不到了，」驟然間，姬長空週身燃起沖天火焰，無數氣血化成火焰燃燒。
轟！
他直衝而上，整個人氣息暴漲數倍，這便是燃血，禁忌秘術，雖然只能支持不到三十息的時間，但那已經足夠了！
原本他還不確定是否要用這一招，但現在，他卻不得不這麼做，就這樣打下去，就算一直到天亮都未必能分出勝負，這對他很不利，必須速戰速決。
原本他的戰力就堪比踏虛三重境界，而後修行蠻王拳和燃血秘法讓他戰力更勝一層，甚至無懼踏虛五重修者。
不過，對方五人都不是弱者，聯手之下，自己甚至還微微落在下風。
可燃血之後，情勢卻是完全顛倒！
一息，姬長空展動蠻王拳，浩蕩的力量直接崩碎上方四色寶圖。
兩息，他身化流光，整個人化成幻影直衝林雷，林雷慌忙應戰，其他四人也紛紛來救，只是電光火石間他卻忽然在虛空中一扭身整個人向著林風而去。
轟！
猝不及防之下，林風整個人倒飛而出，半條手臂都被打碎了。
三息、四息，他以肉身硬撼剩下幾人合擊，雖然鮮血淋淋，但卻沒受什麼重傷。
五息、六息、七息，他動用星辰隕落重創林雨，碩大的拳頭落在林雨胸前，讓他的胸膛都差點兒炸開，其中肋骨都不知道斷了多少根，一擊之下，他已經沒有再戰之力。
姬長空全力施展染血秘法，整個人氣血以一種超乎想像的速度在消失，眨眼間他原本雖不算壯碩但卻旺盛以極的氣血就消失了一半。
氣血是肉身之本，他的面容皮膚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蒼老，褶皺。
轟轟轟！
他不管不顧，全力出手，每一擊都有一人倒飛出去，淒慘無比。
「融兵煉體！」
終於，林雷忍受不住了，他一聲大喝，身後一道蜿蜒盤旋的雷霆轟然破碎然後融入他的體內，一眨眼間，他的氣息便暴漲到了踏虛六重天巔峰。
這是戰魂殿秘法，當初林尊天用過，是拚命的手段。
「六重天也要死，」姬長空已經瘋了。
他披頭散髮，滿身是血，整個人恍若從地獄中衝出的惡鬼。
轟！
又是一聲巨響，他不閃不避硬以胸膛受了林雷一擊，但是他的拳頭也狠狠砸在林雷頭上。
以傷換傷，兩敗俱傷，但是他肉身更加強悍，戰意更加浩大，意志更加堅定，所以他勝了，而林雷已經嚇破了膽子，所以他注定會失敗。
彭彭彭、彭彭彭……
拳頭落在**上的聲音接連不斷，恐怖的力量每一擊都帶起無數漣漪，林雷全無反抗之力，在虛空中如同沙包一般被暴打連連。
「抓我親人、殺我恩人、害我性命、誣我名聲……，這一切的一切就用你們的性命來償還吧。」
「去死吧！」
終於，姬長空發出一聲暢快的怒吼，他一拳將林雷轟飛數十米，而後抬手取出一柄長矛用力向前擲出。
噗！
長矛化成一道冰冷的寒光追上還在倒飛的林雷，鋒利的長矛輕鬆洞穿他的胸膛，然後那恐怖的力量並未消散反而帶著林雷繼續向後倒飛，最終，長矛噗的一聲插入身後一堵牆上，深入半截。
「呵呵、呵呵……」
林雷無力的掙扎，喉嚨中發出呵呵聲，他雙手用力想要拔下洞穿胸膛的長矛卻無能為力，只能不停地顫抖掙扎。
「怎麼會這樣？」那之前開口的一些修者一個個無地自容，之前他們信心滿滿說姬長空不堪一擊，卻沒想到五人圍攻一個卻被人輕鬆反殺，這是赤果果的打臉。
甚至很多之前說過這話的人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來避開周圍人哂笑的目光，實在是太丟人了，無臉見人了啊。
或許姬長空的修為在他們很多人看來不堪一擊，或許姬長空拚命地理由不值一提，或許這樣的瘋狂舉動在他們眼中就像傻子，但這一刻的姬長空無疑會讓很多人牢記。
他做到了，林雷必死無疑，哪怕現在被救下來也必死無疑，因為姬長空一擊已經震散了他所有的生機，現在不死，也只是因為踏虛強者生命力頑強罷了。
「我說過，我會用這柄長矛將你釘死在牆上為老村長，為所有村人報仇，」姬長空嘶啞著嗓音大喝，他目光所過之處，眾多修者齊齊低頭，不是修為不如，而是被他的瘋狂和勇氣所震懾！
「該死，該死，你居然殺了林雷，」剩下四人已經瘋了。
誰也沒想到，一個螻蟻，一個賤民居然有這樣的膽子，有這樣的魄力和戰力，堂堂踏虛五重天，融兵煉體之後堪比踏虛六重天的修者居然就這麼容易的死了！
他憑什麼這麼大膽，他怎麼敢，林破天等人在顫抖。
只是除了害怕之外，更多的是憤怒，一個賤民居然殺了他戰魂殿一位分殿長老，這是無法言喻的侮辱，比之林尊天戰死還要讓他們難以接受。
然後，姬長空可不會給他們憤怒的時間。
此時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半，姬長空的身體已經乾癟了，頭髮完全變成灰白，臉上褶皺四起。
這就是代價，染血秘術很恐怖，姬長空全力施展可以讓他的戰力在短時間內暴漲到六重天巔峰，甚至是七重天，但是這代價卻也不是什麼人都能承受的。
卡嚓！
一聲輕響，林風戰死當場，姬長空一拳洞穿了他的胸膛然後又扭斷了他的脖子。
噗！
林雨背後挨了一拳，脊柱都被打斷了，就算不死，也是廢了。
「快走，」林電護住林破天後退，他們已經嚇破了膽子，此時姬長空的戰力實在是太恐怖了，無論是力量還是速度都遠遠不如。
尤其是，他們身上雖然有恐怖的法器存在，但他們卻不敢施展，因為他們能夠感覺到，虛空中一股莫大的力量籠罩在城池上，一旦動用這些恐怖法器，那浩瀚的力量就會在瞬間將他們撕成碎片。
到時候就算戰魂殿也說不出什麼，誰讓你在妖血城動用秘寶的？
這種憋屈的感覺難以言喻，往常時候，哪怕修為不如人，但只要秘寶一出，就算是比他們強的人也要死，哪裡像現在需要真刀真槍拳拳到肉的廝殺。
這當然是四大家族做的，反正人都殺了，再怎麼過分也沒什麼，就像戰魂殿算計妖血城年輕代一樣，只要沒被當場抓住證據，事後怎麼狡辯都成。
林電退得快，但姬長空速度更快，他一步踏出，橫移數十上百米，蠻王拳打出，林電當場四分五裂。
他的修為最弱，只有踏虛四重，在此時的姬長空眼裡就如同螻蟻。
「林破天，受死！」
眼前只剩下了林破天，姬長空眼中殺意浩瀚如海，碩大的拳頭像是穿越虛空直接落到他身上，恐怖的力量頃刻爆發。
轟！
林破天整個人像是迸射的巨石，整個人刷的一聲飛了出去，砸倒了一整棟建築。
一拳之下，林破天週身筋骨盡斷，內臟都破碎了，事實上，若非危機時刻他身上一道光芒微微護持了一下，他現在早就化成一灘肉泥了。
林破天敗了，不僅僅是修為上敗了，更主要的是信心，他的意志被摧毀，臨了前想要殺死姬長空的最後希望也沒了，這一刻，他完完全全的敗了。
敗在他所瞧不起的賤民手中，敗在他眼中的螻蟻手中，敗在他不屑一顧的復仇意志之下。
燈紅酒綠的街道上，姬長空傲然挺立，恍若亙古不倒的太古神山，讓人仰視。
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人都心緒複雜，無論他們之前對於姬長空的行為是鼓勵還是不屑，但現在他們都只有一個感慨，以弱勝強，以小博大，以低賤壓服高貴，此情此景，足以銘記一生。
「快走，那老傢伙來了！」
眼見姬長空又要繼續出手，徹底殺死林破天，耳邊忽然傳來一聲輕喝。
「哼，算你走運，」姬長空週身血色火焰熄滅，他頭也不回的向著林破天所在的地方虛空打出一拳，整個人飛速向著城外奔馳而去，至於林破天會不會死，那就不是他關係的了。
姬長空離開了，但所有人卻都沒有回過神來，眼前的壯舉讓他們熱血沸騰。
從來沒有人敢如此張揚，從來沒見過有人敢這麼瘋狂，哪怕殺的血流成河，哪怕殺的油盡燈枯也不後悔，這樣的人物如果不死，那就注定要翱翔在高天之上俯瞰眾生。
笑飲一杯酒，殺人鬧市中。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