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五章 ：唯殺而已 文 / 東臨九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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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死一般的寂靜！
原本前方已經匯聚了不下百人，嘈雜無比，但是那一聲『姬長空前來殺人』之後，落針可聞，萬籟俱寂，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一個個呆了、傻了、懵了！
轟，下一刻，喧然大嘩，無數吼聲甚囂塵上。
囂張、霸道、狂妄、肆無忌憚……，沒有幾個詞能形容姬長空此時的所作所為。
一般人，即便是敢打上門來那個不是心驚膽戰小心翼翼，在別人反應過來之前先大殺一通，哪有他這樣的，生怕別人不知道他來了，如此高調。
「這小子，真是膽大包天吶，」與此同時，距離此地不過百里的一處高塔上數道蒼老的身影靜靜的立在原地，為首之人見到這一幕先是一愣，而後不由自主的歎息，但眼中他的眼中卻分明含著笑意。
「這麼多年，誰敢在妖血城動手，他算是開了先河了，還要我們這些守護者幫著遮掩，這小子還真是……」，另一道身影好笑道。
「說的也對，老子都沒想到這小子這麼有種，幹得好，」如果姬長空在的話，就會發現這開口之人正是和他有一面之緣的柳鐵長老，也就是妖血城的執法長老。
沒錯，姬長空之所以敢如此張揚，如此霸氣的殺入妖血城的確是有妖血城四大家族的幫助。
沒有他們的幫助，他連進城都很難，沒有他們的默許，現在他就已經被執法隊抓住了，沒有他們的幫助，他甚至不知道戰魂殿分殿中的人何時在，何時不在。
不得不說，此時姬長空的確是開了先河，敢在妖血城大打出手而且還有妖血城四大守護家族保駕護航，這樣的壯舉雖未必後無來者但卻絕對是前無古人。
不得不說，即便是在妖血城被打壓的厲害，戰魂殿也無愧於不朽勢力之稱。
這處分殿中雖然其中強者不多，但佔地面積卻不小，富麗堂皇，整條街道一大半兒都屬於他們，自然而然的，其中駐守的修者也不在少數。
「你就是姬長空，很好，本座的功勞到了，早就想出手抓了你請功，卻沒想到你自己送上門來，」一道身著盔甲但身材極端矮小的身影在短暫的沉寂之後越眾而出大笑道。
「你是誰，」姬長空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頭。
「本座叫艾神通，記好了，抓你的人是我，」那人囂張無比，他一躍而起，手中柄比他還高的大戟壓下，呼呼作響。
「好，」不少人見到這一幕亂哄哄的叫好。
刷！
姬長空身形一動，避過一擊，大戟落空砸在地上鏗鏘作響，這樣的人不配讓他出手。
「好小子，居然能躲過我一擊，也算是有些本事，看你區區天門四重倒也配給我做個奴隸，投降吧，」艾神通傲然一笑。
姬長空搖頭，根本沒看他一眼。
「怎麼回事兒，發生了生麼，你們都在幹什麼，就在此時，又一道頤指氣使的聲音自院內傳來，」然後一位身著睡衣的男子在一眾七八個人的簇擁下走了過來。
「哎，是林主事啊，您來的正好，」艾神通一見來人頓時屁顛屁顛兒的迎了過去。
「是你小子啊，發生什麼了，搞這麼大動靜，驚醒了長老和公子怎麼辦，你付得起責任嗎，媽的，吃飽了撐著是吧，還不滾蛋，」林主事眼皮子一番不悅道。
「您聽我說，大功勞來了，」艾神通不敢強嘴，只能用獻媚的語氣對那林主事道。
「大功，大半夜的，哪兒他媽有大功，林主事破口大罵。」
「您看，他就是大功，」艾神通賣了個關子指向姬長空。
「他，哪兒來的，新招的衛士嗎，算什麼大功，咦，不對，好像有點兒印象，」林主事皺了皺眉頭。
「您啊沒想到吧，他可是姬長空啊，待到小人抓了他，這不都是在您的英明指導下嘛，」艾神通倒也聰明，不大不小的拍了個馬屁，無比得意。
姬長空！
一瞬間，林主事只感覺自己半邊身體都涼透了，背後汗毛倒豎，連舌頭都在打結。
「這、這事兒交、交給你了，我先回去了，」林主事結巴著交代了一句拔腿就跑。
「天吶，怎麼是這個煞神，他可是連二公子都殺了的狠人，聽說連大公子都差點兒被打死了，這該死的艾神通還說什麼好事兒，幸虧我機智躲得快，」林主事一邊跑一邊在心裡打鼓。
「不行，還是先跑吧，離開這兒再說，萬一那個殺神大開殺戒我可就慘了……」林主事一邊自言自語一邊勉強拖著半軟的身體往外跑。
「姬長空是吧，遇上我，算你倒霉，束手就擒吧，大家都聽到沒，林主事說了，都聽我的，」艾神通沒有覺察到林主事的異常，聽了他的話，他洋洋得意的抬頭看向四周，活像個小丑。
「神通老大威武，姬長空算什麼，您老人家一出手他就趴下了，以後您老人家高昇了可要記著提攜小弟啊，小弟定當當牛做馬……」
「不錯，我看那姬長空也只不過是浪得虛名，當時還聽說他連那什麼山都打塌了，我看也不過如此嘛……」
「就是就是，我覺得不用神通老大出手，我就能搞定他……」
……
亂糟糟的上百人互相應和，好不得意，彷彿姬長空對他們來說就是手到擒來的的垃圾，隨意一個人都能把他打趴下。
「受死，」被人吹捧的飄飄欲仙，享受夠了之後，艾神通終於想起了姬長空。
一隻大戟當頭落下，艾神通得意洋洋的神色隱約可見，然後，姬長空面無表情的豎起中指，平平戳出。
噗！
大戟破碎，艾神通得意的表情還沒消失，整個人就轟然爆碎化成一灘爛肉。
叫囂聲戛然而止，只剩下眾多修者吞口水的聲音。
艾神通天門七重，在這裡眾人中修為最高，連他都被一根指頭碾死，那他們算什麼……
「幹什麼，你們幹什麼，怕什麼，草，給老子殺上去，姬長空算個毛，在老子眼裡什麼都不是，」就在不少人週身顫抖準備逃離的時候，一道狂妄的聲音適時傳來。
「是林小公子，太好了，小公子來了，」一陣陣歡呼沖天而起，原本已經嚇傻了的眾多修者重新恢復了勇氣，就像遇到了救星。
艾神通只不過是他們招攬的打手，而這林小少爺可是真正的林家嫡系，地位極高，而且本身修為也不弱，比那什麼管事打手靠譜多了，兩者完全不能相比。
「你就是姬長空，也不怎麼樣嘛，依我看，還不如我養的狗，」來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不屑道。
嗯，姬長空目光一凝，一道恐怖的殺氣直衝來人。
「哎呀，」來人被嚇了一跳，而後回過神來，臉色一紅之頓時惱羞成怒，「怎麼，不服氣，不服氣來殺我啊，草，不敢來你就是我的狗。」
「媽的，嚇老子一跳，不敢來是吧，也不看看你自己，老子身邊有一百多忠心耿耿的兄弟保護，你他媽算個毛啊，」這林小少爺看到姬長空沒動不由得更加囂張。
「林小少爺威武，」那上百人有了主子，這就又忘卻了姬長空的恐怖抖起來了。
「蠻王拳，第一式！」就在他叫囂間，姬長空動了。
轟隆隆！
風雲變色，一拳出，天塌地陷，四周數十米虛空被那浩瀚的力量壓迫，恐怖的呼嘯聲也隨之而出，這是力量達到極致的結果。
噗！
整齊劃一的輕響，足足數十人被這一拳打成碎肉，殘肢斷臂和內臟四處亂飛，好不淒慘。
不少還在叫囂的修者剛一張嘴，就發現一股溫熱的液體直衝口鼻，還有些碎肉也夾雜其中，血腥氣撲鼻而來。
嘔，不少人當場就吐了出來，想想自己嘴裡的東西之前還長在自己同伴的身上，甚至其上的溫熱感都還在，不少人頓時翻江倒海，恨不得把腸子都吐出來。
轟！
姬長空踏前一步，大地震動，又是十餘人癱軟在地化成肉泥。
這一下，所有人都嚇破膽了，一個個面色蒼白，雖然沒動，但不少人已經是兩股戰戰幾欲先走。
「草，真沒用，」林小公子啐了一口，然後一伸手拿出一道卷軸撕碎。
嗡！
一道圓形的廣弧將所有人擋在其中，姬長空向前打出一拳，沛然大力落在光弧上居然只是微微激起幾個小小的漣漪就消散無蹤。
見到這一幕，眾多臉色蒼白的修者這才鬆了口氣。
「來啊，你不是要殺人的嘛，你不是喊得那麼囂張嗎，來殺我啊，來來來，本少爺不反抗，殺了我呀，」林小少爺不停的叫囂，躲在人群中肆意大罵。
姬長空接連三次出手，可這光幕卻巋然不動，根本沒有破碎的跡象。
這一下，眾多修者更加得意了。
「媽的，一個土著，居然敢這麼囂張，真是找死，」林小公子不屑的啐了一口。
「是啊，不自量力，還敢說來殺人，我看是來找死吧，」一人大笑。
「誰說不是呢，也就比艾神通強點兒罷了，說真的，那艾神通真是廢物，」另一人大搖其頭。
「還是林小公子厲害，一出手，這姬長空就無可奈何，你看他，多可笑啊，跟耍猴一樣，」第三人站在光幕中一邊大拍馬屁，一邊指著姬長空叫囂。
事實上，在這些人眼裡，姬長空始終都不算什麼，因為他們的主子無比強大，是不朽勢力。
「就這樣嗎，」姬長空以嗜血的目光掃向四周。
轟！
他再次動了，拳頭上一道浩蕩的光芒閃爍，像是一個小小的太陽。
「媽的，以為聲勢大點兒就能行了嗎，實話告訴你，這卷軸光幕沒有踏虛五重以上的戰力就別想攻破，不自量力，」林小公子掃了姬長空一眼無比自信。
卡嚓！
下一刻，拳頭落在光幕上，一聲清脆的破裂聲讓所有人的叫囂聲戛然而止。
轟！
光幕徹底破碎，姬長空驟然加速，他雙手負於身後，只以肉身瘋狂的撞向前方的人群。
彭彭彭！
所有擋在他身前的修者全都被生生撞碎，他以強悍的肉身開道，眾多修者骨斷筋折，一個個血肉橫飛，凡是被他撞上的人，全都化成了碎塊兒。
刷！
最終，姬長空落在林小公子身前。
他一把扼住林小公子的喉嚨將之整個提了起來，面孔湊近自己，甚至能看清楚此時林小公子臉上不停滲出的汗水。
「你說，我殺不了你嗎？」姬長空冷冷的一笑。
「不不不，不是，我……，」林小公子語無倫次，他也只是仗著人多和卷軸罷了，事實上，他修為雖不弱卻連血都沒見過幾次，此時見到姬長空這麼凶殘已經完全嚇瘋了。
卡嚓，姬長空右手微微用力捏碎了他的喉嚨，而後一道法力轟出將屍體轟然炸碎。
天空中恰似下了一場血雨，當然，其中還包含著內臟與碎肉。
所有人都嚇懵了，屎尿橫流，再無人敢叫囂紛紛轉頭就跑，他們只不過是戰魂殿為了充臉面在妖血城招募的一些獵人罷了，哪裡有為戰魂殿賣命的心思。
「你們，都要死，」姬長空掃視四方一字一頓道。
刷！
他身形一動化作流星追殺而至，整個人像是分出無數分身影子，所過之處噗嗤之聲不絕於耳，凡是被追上，唯一的下場就是被他一拳打爆，血腥而殘酷。
數百人的隊伍，在短短半盞茶的功夫死傷殆盡，整個院子中牆壁上，花草上到處都是碎肉，沾染的到處一片血紅。
姬長空大開殺戒，殺的血流成河，哀嚎遍野。
「畜生，住手！」
就在最後一位天門五重天的修者格殺當場之際，一聲怒吼終於姍姍來遲，而後四道身影沖天而至將他圍在中央。
見到眼前淒慘的一幕，尤其是滿牆壁的粉紅碎肉，還有林小公子殘留的氣息，來人當場眼睛就紅了，他們也沒想到姬長空居然凶殘若斯，只是耽誤了片刻，這裡的人居然就死絕了。
「畜生？你們殺了那麼多平民，連孩子和婦孺都不放過，如果我是畜生那你們是什麼，畜生不如嗎？」姬長空緩緩轉身紅著雙眼冷笑，他週身衣衫已經完全被血染紅了，身上還沾著碎肉，咧嘴一笑，宛如煉獄修羅。
「你……，」四人被嚇了一跳，但好歹是踏虛境界的人物馬上就鎮定了下來。
「不錯，是本座殺的，我風雨雷電便是為了剪除你這樣的叛逆，當時沒殺了你，現在殺也不遲，本座真是沒想到啊，你居然就真的天真的送上門來，」為首老者，也就是林風哈哈大笑。
「就算我該死，那滿村兩百婦孺何其無辜，你們為何要對他們出手，」姬長空強忍著怒氣咬牙道。
「婦孺，什麼婦孺，和你在一起，他們都叛逆，叛逆你知道嗎，哦，忘了告訴你，你一個動手的是本座，還有那個老傢伙也是被本座一矛釘在牆上的，怎麼樣，憤怒嗎，」林雷冷酷的一笑。
「老畜生，你該死，姬長空咬碎銀牙，」眼睛徹底紅了，額頭的青筋都在顫抖，要不是還有些事情想要弄清楚，他早就出手了。
「不，該死的是你，可憐那老傢伙和那些賤民居然嘴硬的要死，始終不肯說出你的下落，所以本座只有殺了他，這都是因為你啊，若不是你，他們怎麼會死，你才是罪人，」林雷殘忍的開口。
如果是在之前，姬長空或許真的會被他這句話蒙蔽，從而內疚，但是經過老村長一番話之後，他早已看透了。
「好好好，待會兒我以此矛殺你，」姬長空揮手拿出一根長矛，正是林雷用來擊殺老村長的哪一根。
「不知天高地厚，」林雷嗤笑，在他看來就算姬長空是和林破天一樣的天子級天才，但最多戰力也就堪比踏虛三重天，而他自己已經是踏虛五重的存在，一個姬長空算得了什麼。
「我來了，我妹妹呢，」姬長空不再糾結於這個話題，多說無益，唯殺而已。
「真沒想到啊，你一個小世界出來的土著居然有這樣的機緣，還真是小瞧了你，」就在此時，另一道熟悉的聲音自他身後傳來。
「林破天，小世界的事情原來是你們做的，」姬長空忽然恢復了平靜，古今無波，無悲無喜，但是頭頂上那滔天殺機卻是越發恐怖，越發驚人了，像是要絞碎蒼穹。
「呵呵，找你妹妹現在是不可能了，他不在這個世界，如果你將來有機會去其他大世界的話，或許……算了，不可能了，你今天必死無疑，」林破天淡淡的搖了搖頭。
「如此，那便來吧，今日誰生誰死還未可知，」姬長空心結已了，放下一切擔憂，唯有竭盡全力一戰。
「實在是不願意殺你，你若歸降，饒你一命，」林破天惋惜道，依然是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態。
「不可能，從你殺我小世界修者開始、從你誣陷我開始、從你屠殺岩石村村民開始，我們之間便不死不休，」姬長空雙眼驟然迸發出無量神光，浩瀚的殺意也隨之擴散開來。
這一刻，方圓數十里盡皆死寂，落針可聞，殺意籠罩了所有人！
「就為這些，你還真是愚昧，本座真想不到，區區賤民而已，殺了就殺了，和我們不在一個層面上，死多少都無所謂，何必為了他們傷神，至於誣陷你，呵呵，那也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林破天滿臉驚訝的笑了。
在他看來，凡人都是賤民，死了就死了，完全沒有罪惡感，就像是殺了幾隻小螞蟻。
你會因為有意無意中踩死幾隻螞蟻而內疚嗎，所以在他看來，姬長空這些理由都是笑話，讓他感到好笑而訝然，就像是有人因為你在路邊踩死了幾隻螞蟻而找你報仇一樣。
「罷了，終究是土著，目光狹隘，本座可以告訴你，只要你願意歸順，你可以得到足夠的補償，我戰魂殿可以為你正名，而且只要你功績足夠，就算是贖回你妹妹也可以，」林破天收起臉上的嘲笑鄭重道。
「那些死去的平民呢，」姬長空抬頭。
「他們，呵呵，你們不是一個層次上的，他們死了也是他們的榮幸，誰讓他們的存在束縛了你這樣的天才呢，」林破天憐憫的搖了搖頭。
姬長空內心歎息，無比悲哀，這種高貴他不懂，也不想懂，兩人的分歧根本無法彌補。
「戰吧，」他痛苦的搖了搖頭。
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唯戰而已，有何懼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