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五章 最後的菉文 文 / 茶煙
期間顧忌或搖頭歎息，或血脈賁張。這樣的傳奇，千百年來少有。
聽完講述，顧忌道：「顧忌以為，厲真君還是要盡快煉化『行』字菉文。青鸞做法，似乎也是為讓你煉化鳳憐遺。」
「只能如此。」厲無芒歎口氣。
起身領著顧忌四下看看，那把帶鞘短劍，放在石龕上，讓顧忌眼睛一亮。「這就是滅殺易福安的巫咒印短劍？」
「是。」厲無芒取下劍，遞給顧忌。「真人看看，這可是陰毒無比的劍器。」
「上品法寶。棄置可惜，厲真君不用，就送給顧忌吧。」顧忌把玩一刻，愛不釋手。
「上品仙器不難，出謳歌後……」
顧忌搖搖頭道：「不。顧忌打算現在離開謳歌，再者就是因為這劍器有巫咒印，顧忌才向厲真君討要。」
「既然如此，真人小心。」厲無芒只能答應。
「無妨，蓋真君要殺顧忌，也不用費氣力。」顧忌哈哈一笑，就要離開。因為途中有符菉護衛，厲無芒將他送下楓山。
「真人修為壓制在練氣九層，季巨的儲物袋打不開，送與真人。」厲無芒把儲物袋遞給顧忌。
「不可。人不能貪得無厭。」顧忌不受。
「毀去真人肉身，罪莫大焉，就當為無芒滅去若有若無的心魔，請真人收下。」厲無芒再次遞到顧忌面前。
「既然如此，顧忌愧受。」
……
看看鋪上的季巨，厲無芒連連搖頭。顧忌給他留下個累贅，一走了之，這師傅當得真夠灑脫。
雖然是合體期肉身，封印一百零八處穴道後。修煉只能從頭開始。《窺道決》是入門功法，厲無芒在地上盤膝趺坐，進入空靈境界，從練氣一層開始修煉。
靈氣自五心入體，由於封印了穴道，入體靈氣無法循環周天。只能進入丹田，卻不能蓄積。厲無芒沒有想到這一層，不由的灰心喪氣。
要破開青鸞封印的穴道，放眼鳳離大陸，也只有鹿邑謀幾個巨擘能做到。「《窺道決》也無法修煉，青鸞打的什麼主意？」厲無芒站起身，打算離開謳歌，從萬妖海域出海，有嘯海猿在。回到鳳離大陸不難。
「青鸞不會無的放矢。」厲無芒冷靜下來，妖尊境界，高深莫測。「要是有丹藥，或許能煉化鳳憐遺。」
想起青石乳，厲無芒走到那間石室。走了許多年，石臼中果然有一滴黑色乳液。用手指蘸著食用畢，厲無芒就地盤坐，入空靈境界。
只是得了這一絲助力。入體靈氣得以蓄積。鳳憐遺悠悠旋轉，吸納入體靈氣。一個呼吸後。明黃色的細絲密集到巔峰，入體靈氣黃光閃閃。謳歌子民祈願之力強大到極致。
鳳憐遺上第十個菉文，在吸取大量祈願之力後，轉為黃色，一個時辰之後，明黃色的「行」字菉文脫離血滴。九個菉文就此全部煉化！
……
在大莽山青鸞別院，那間懸掛萬物乾坤圖卷的屋子，青鸞再次點燃了三炷香，請出紋章鳳凰分神。
「自謳歌傳出的氣息看，厲無芒煉化了第九個菉文。」跪在地上的青鸞。說出來紋章鳳凰最想聽的話。
「好。」分神所化女子點點頭。「終於煉化了，羽族妖仙揚眉吐氣，琳琅界將出真正的神祇！」
見青鸞欲言又止，女子道：「你心中疑惑，是不知其中奧妙。厲無芒是人修，第九個菉文煉化後，必然煉化鳳凰精血。我妖族上古傳承將被人修奪取！情何以堪。」
青鸞忍不住問道：「青鸞愚昧，封印他的穴道，怎麼還能煉化菉文？」
女子淡然道：「煉化菉文與修為無關，只是厲無芒也不明白其中道理。只要祈願之力強大，就能煉化。厲無芒之所以隨著修為提升，逐一煉化八個菉文，其實是謳歌百姓豐衣足食，祈願之力越來越強大而已。」
青鸞怯聲道：「菉文能為仙尊所用？」
女子「哼」一聲。道：「不能，誰能煉化就歸誰。但那滴鳳凰精血，就不能讓人修佔據，本尊煉化才契合天道。」
「仙尊鳳凰本體，本該收回此物。」青鸞有些言不由衷。
女子心細如髮，道：「不要有非分之想，青鸞如欺本尊分神柔弱，妄想奪取鳳凰精血，飛昇琳琅之日，就是你隕落之時！」
「青鸞不敢。」青鸞嚇的低下頭去。
「本尊算厲無芒該出謳歌，到別院討要寶物，求你解除封印。到時候由不得他不交出血滴。」女子微微一笑，化身白鳳飛回圖卷。
……
九個菉文煉化，鳳憐遺膨脹開，將丹田充盈的滿滿當當。不能修煉，自然無從煉化。厲無芒十分遺憾。修煉這些年，十分清楚，這滴鳳凰血如能煉化，定會驚天動地。
突然，一個念頭出現在厲無芒腦海中，青鸞封印自己的穴道，就是為阻止自己煉化鳳憐遺！
按這個思路，一切都能解釋清楚：青鸞一直維護自己，是為了讓自己煉化九個菉文。封印穴道，是為了讓自己無法煉化鳳凰血。奪取焚天火、仙器等等，是為了讓自己主動找上門去！
「三百年無人煉化鳳憐遺，青鸞想撿現成便宜。我若是去到青鸞別院，菉文、鳳凰血，甚至於性命都交給她了！」厲無芒心智極高，紋章鳳凰籌劃許久，沒想到最後被他看破。
……
要逃出青鸞魔爪又是另外一回事，按厲無芒預估，青鸞對自己煉化菉文或許已經察覺。如不能往大莽山去，就算遁走萬妖海，也必然被擒拿。
妖修沒有宗門，以強者馬首是瞻。萬妖海鱗族妖修，都奉青鸞為首，就算嘯海猿，也不敢違背青鸞意志。
「只有無生府才能做到。」想到劉珂，厲無芒釋然。無生府已經在劉珂手中運用自如，將自己解救出謳歌，應該不難。
季巨是個問題，厲無芒將其提下山。找到黑太歲，咋見皇帝，黑太歲喜出望外。厲無芒讓他不要聲張，備下一輛帶蓬的馬車。
把季巨帶上馬車，厲無芒趕著車往大莽山去。用黑太歲給的銀子買些草料，走走停停，十多日後抵達大莽山邊緣。
尋僻靜的路徑，手提季巨，一把長刀披荊斬棘，往大莽山深處走去。到了一塊赤石旁，這裡是大陣的界限。厲無芒心提了起來。
不管是孔雀還是青鸞，應該馬上就會露面。強大威壓出現，遠處青鸞振翅飛來。紋章鳳凰分神叮囑的事情，青鸞不敢大意，怕有閃失，親自到了。
「隆隆」聲半空傳來，無生府顯形！距厲無芒三十丈。府門開啟，劉珂一步跨出，抓住厲無芒胳膊，飛身退回！
青鸞已經覺察到無生府出現，一聲厲鳴！轉眼到了面前。可府門剛剛關閉。青鸞黑羽扇上無生府，將偌大的府邸打的飛滾，將許多參天大樹撞斷。
青鸞雙翼收起，探出利爪，想抓取無生府！就在利爪觸及府邸的時候，無生府倏忽間失去蹤影。
青鸞連連厲鳴，雙翼摧折巨樹無數，最後只能憤憤然回別院去。
……
「破屋子，不是本尊肉身強橫，豈不是要隕落？劉真君這是謀財害命？」被青鸞擊打無生府，厲無芒在府內跌倒無數次，摔倒頭暈眼花。
「一顆靈石都沒有的窮漢，圖財害命？有便宜撿還呼朋引伴，季巨差點沒有撞死本真君。」劉珂揉著額頭，氣的七竅生煙。
無生府被重擊，劉珂腳下生根，巋然不動。全神貫注以神念控住府邸。但厲無芒與季巨，就在府邸大廳翻滾衝撞，季巨的腦袋撞上劉珂額頭。季巨雖然被鎮壓魂魄，合體期肉身如鐵，劉珂也吃痛不過。
「巨頭、仙器。如此狼狽，劉珂你還好意思叫苦？」
「青鸞是合體期巨擘，不是劉真君修為高深，無生府堅固，無芒你還想活命？」劉珂直翻白眼。
「言之有理。」逃出青鸞魔爪，厲無芒心情大好。「本尊如今一文不名，封印了週身穴道，劉真君說怎麼辦吧。」
劉珂哼一聲道：「養在天歌山，禍害度劫宮百萬門人，無芒以為如何？」
「青鸞必上天歌山尋本尊，度劫宮回不去。這用不著劉真君提醒。」厲無芒愁眉苦臉。
劉珂笑的合不攏嘴，道：「厲真君，你到何處都將荼毒一方，青鸞妖尊實力鳳離第一，天涯海角也會尋你。就在無生府頤養天年吧。」
「本尊仙途寬闊，不是劉真君能夠揣度的。」厲無芒嘴上毫不示弱，內心卻對劉珂的話深信不疑。
「好、好、好，仙途寬闊。季巨如何處置。」劉珂笑著一指地上季巨。
厲無芒道：「季巨是我師傅求情，我才將他帶出謳歌。此人在枯骨白地，被柳思誠擒獲，定是受了血印之法，才苟活至今。」
「柳思誠爪牙？留著何用？」劉珂目露凶光。「此時出現在謳歌，必然是受柳思誠指派，殺了就是！」
厲無芒搖搖頭道：「顧忌師傅說留其性命，自然殺不得。問問柳思誠圖謀，卻是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