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四章 顧忌出困 文 / 茶煙
厲無芒轉身出石室，化身英俊男子的孔雀在門外等候。見厲無芒出來，再忍不住，關切之情表露無遺。「公子……」
「孔雀妖君。」厲無芒想到枯寂山，孔雀、玉蠹蟲不准自己進枯骨白地煉丹，兩個妖修都是勢利嘴臉。對現在孔雀的表情有些驚訝。
「公子怎麼落得如此境地？當初在枯骨白地……」孔雀話沒說完，青鸞冷峻的聲音傳來「孔雀！」
孔雀嚇了一跳，連忙閉嘴。厲無芒搖搖頭，隨孔雀回到青鸞所在石室。
「背負厲無芒至大陣界外，再多嘴定斬不饒。」青鸞面罩含霜，盯著孔雀。
「是。」孔雀躬身應答。
……
出別院，孔雀現出兩丈高的本體，左翅一抬，把厲無芒送上脊背。青鸞的呵斥，讓孔雀不敢再出聲，飛到大赤石旁，將厲無芒放下，折身飛回。
厲無芒兩手空空，憑力氣折一根樹棍，提在手裡，鑽進樹叢。沒有刀，不能砍出路徑。凡人要走出密林去十分艱難。
攀爬鑽行，好在沒有遇見妖獸。走了一個時辰，來到一個小山坡。
忽然聽見一聲嘶鳴，一頭獠驥竄出來！厲無芒嚇了一跳，接著獠驥越來越多，不下三十頭。
獠驥會吃牛馬，自然也會吃人，厲無芒手中握緊木棍，心想這回要死在大莽山了。
一聲低吼，一頭高大的獠驥出現，其餘獠驥紛紛避讓。高大獠驥盯著厲無芒看了一會，忽然一聲歡快的嘶鳴，向厲無芒跑來。
見厲無芒手持木棍，緩步後退。全神戒備的模樣，獠驥似乎明白了什麼，慢慢匍匐下來，用唇連連觸地。
一群獠驥見了，都跪伏在地，高大的獠驥應該是獠驥之王。
「是它？」厲無芒在謳歌馴服一頭獠驥。騎跨著大戰獨州，奠定獨國基業。這頭獠驥已經長成，不是白色幼獸，而是一身虎豹花紋,威猛高大的王。
「起來。」厲無芒不能確認，要試一試獠驥的反應。獠驥站起來，搖頭擺尾，看著厲無芒。
「我要騎你，你可願意？」這是厲無芒當年馴服獠驥時說過的話。
獠驥點點頭，慢慢走近。厲無芒撫摸著妖獸的頭。獠驥伸出舌頭舔舔厲無芒的手。
騎上妖獸。高大獠驥往前走去。那些跪伏的獠驥都站起來，這群妖獸把厲無芒馱出大莽山。
「回去吧。」揮手遣走獠驥，厲無芒在蠻荒草原舉目四望。遠處牛羊成群，牧笛悠揚。
或許是當年辭別獠驥給出丹藥，結下善緣，才有今日之助。厲無芒心中感慨，徒步向獨國前行。
……
封印修為，不能施展驚天動地的力量。但合同期肉身強橫。無須飲食。
厲無芒邊走邊想：青鸞如此作為，讓人摸不著頭腦。如要滅殺自己。不用費這許多手腳。如有益自己，封印修為，真是莫名其妙。
不想驚動慶豪、古柯等部族大王，走偏僻的草原、戈壁路徑，厲無芒要上楓山頂，去到浮光福地安心修煉。
浮光福地靈氣充裕。既然青鸞允許帶出鳳憐遺，厲無芒不想其他，只是一心要煉化第九個菉文。
步行三十餘日，距獨國都城高州不遠，觸景生情。想到師傅顧忌。顧忌金丹安置於乾坤胎穴地，據此十里。
在鳳離大陸，厲無芒偶爾會想到顧忌，雖然顧忌之死是咎由自取，但因由還在鳳憐遺。欺師滅祖的罪名，勉強能安在自己身上。
若有若無的心魔，讓厲無芒擔心，何況顧忌待自己不薄。本打算修煉至合體期，助師傅金丹奪舍。如今自己被封印修為，不知能不能過這個坎。
「或許莫名其妙就隕落了，到師傅墓前看看，也算了卻一番心願。」厲無芒走入岔道，往乾坤胎走去。
厲無芒神識不過百丈，且頗費精力，所以不曾放出。待走近乾坤胎墓穴，忽然看見一個人，站在墓前。
一個似曾相識的背影，厲無芒猛然想起，此人是拓雲宗季巨！
季巨，合體初期巨頭。與蓋功成、烏茗在枯骨白地，大戰厲無芒，逼迫柯無量「寶遁魂魄」，他此時卻出現在這裡！
「走得了嗎？」厲無芒止步想退，季巨緩緩轉過身，狸貓戲鼠的眼光，看著百丈外的厲無芒。
厲無芒冷冷的道：「季巨，本尊要走你也留不住。」
「色厲內荏。」季巨哈哈大笑。「只要你到了此地，仙途就此斷絕!」
「此話蹊蹺，季巨怎麼算定本尊會到這來？」厲無芒著實有些奇怪。
季巨十分得意，道：「師尊魯真君身前推衍出，本宗華五死在宜州，金丹安置在此。我今日想探個究竟，沒想到遇見你，冤家路窄，你還想活命？」
「魯鈍陰魂不散，一個推衍，將本尊送到你面前？」厲無芒冷笑一聲。
「納命來！」季巨不再多說，手持寶劍，飛奔兩步，向厲無芒撲來。這是練氣九層的速！季巨在破滅大陣壓制之下，也不敢使出自身合體期修為。
右手持棍，天屠三式第一式「天誅」出手，厲無芒力撼對手。合體期：肉身、元嬰煉化融合，故稱為合體。身體堅逾銅鐵，速、力量超越凡夫百倍。無有神通也不懼練氣五層修仙者。
而季巨肉身不輸厲無芒，要滅殺對方，便竭盡全力。修為壓制在練氣九層，顯然佔了上風。
但天屠三式威猛無鑄，不是季巨劍法能夠比擬的。棍頭擊打在劍脊，厲無芒舉手破去季巨殺招！
季巨大跨一步，反手大袖抽出，修為壓制突現。厲無芒只是練氣五層的速與力道，避讓不及，被凌空甩出……
在半空扭腰擰身，飄然立足在顧忌墓前。季巨如影隨形到了厲無芒身後，威壓釋出！
巨大的力量讓厲無芒雙膝一軟，跪倒在墓前。前額叩在地上。厲無芒腦海一片空白，看來是虧欠師傅顧忌了，否則在生死搏殺中，怎麼會出現如此巧合？
墓拱」卡嚓」聲響。白色霧氣蒸騰瀰漫。季巨目瞪口呆，他對乾坤胎的變化毫無準備。厲無芒抬起頭，看著霧氣，想到的是華五金丹奪舍。
厲無芒是謳歌之帝！比較千萬年謳歌諸位帝王，不僅治下百姓最多，且受萬民敬仰。依附其身的紫氣，濃郁到無以復加的程度。即使沒有帝王依仗加持，也能開啟乾坤胎的萬物生氣。
突發異象，季巨震驚，回過神來，二次舉起寶劍。先下手為強，殺厲無芒是頭等大事。一個白色的身影從裂開的墓拱飛出！
「聽月！」季巨、厲無芒都認出了這個人修。
聽月並不回答，手在袖中彈指，是凡人暗器手法。「嗤」！一根黑色細針飛射季巨！
變生肘腋！季巨沒有想到，門人聽月會對自己動手。心知黑針厲害，已經躲避不及！
手中長劍斜劃。只想擊落飛針，情急之下，運出的力量超越練氣九層，居然是合體初期全力施為！
「轟隆」一聲巨響，晴空霹靂！季巨的修為之力觸動禁制，四修菊花破滅大陣光影流動，一道閃電重重擊打在季巨後背！
飛針被劍擋出，而季巨被閃電打的匍匐在地。好在合體期修為，肉身堅固，並未受傷。
鳳憐遺銀光閃爍，突入季巨身體！厲無芒神識只有百丈，但季巨就在身旁，浴血死戰無數，這個機會不容錯過。
「鎮」字菉文迅疾鎮壓住季巨魂魄。厲無芒面對聽月，雙膝跪地叩頭「弟子拜見師尊，無芒愧對師尊！」
聽月的肉身，顧忌的金丹氣息。厲無芒明白，這是師傅金丹在墓中奪下聽月肉身。只是被萬物生氣羈絆，自己無心跪拜，讓師傅解脫。
顧忌雙手攙起厲無芒，道：「請起。一切是顧忌咎由自取。你肉身如此強悍，顯然已經合體，修仙一界，強者為尊，師傅一事，不能再提。」
「是。」厲無芒知道，這是修仙界千萬年的規矩，不能勉強。
以顧忌、厲無芒的見識，許多前因後果不需解釋。顧忌道：「機緣巧合，降住季巨。目下……」
顧忌一直在乾坤胎中，對諸多事情一無所知，看著地上季巨，不知如何處置。
厲無芒道：「謳歌大陣只能壓制元嬰期修仙者，季巨被閃電擊中，並無大礙。目下是被菉文鎮壓。殺與不殺，前輩做主。」
「前輩稱謂不妥，不如喚我顧真人。」顧忌想了個折中辦法。又道：「季巨是拓雲宗巨頭，殺之後患無窮，不如先羈押著。」
「是。」其實厲無芒並不在乎殺季巨，見顧忌害怕，只能答應。但要羈押季巨，確實有些麻煩。
「收了菉文，季巨翻臉，必然打殺顧忌與厲真君。這可如何是好？」顧忌也撓頭。
「背上楓山再做計較。」厲無芒只能如此，將季巨扛在肩上，與顧忌往楓山去。
這一帶偏僻，人跡罕至。兩人天黑後來到楓山腳下。厲無芒對楓山瞭如指掌，選條小路，避開楓山王府，與顧忌登頂，進到浮光福地。
把季巨放在原先馬葵的鋪上。師徒二人在廳裡坐下，厲無芒把自己的經歷，大概說與顧忌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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