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6章 一個陶罐（兩更） 文 / 葉東籬
何悔和裴智勇這一覺睡得特別久，等他們起床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多鐘了，這還是何悔被尿憋醒了，裴智勇更絕，中午起來吃了些東西之後躺床上就睡，後來問他他居然都不知道自己起床過，他說還以為自己是做夢呢。
「這是什麼味道，好香？」何悔上完廁所回來還想回到床上繼續睡覺，鼻子卻忽然間聞到了一股濃濃的香味，就拍了拍裴智勇的屁股問道。
「你煩不煩，別吵我睡覺……」裴智勇嘟囔著死活不願意起床，何悔也喊不起他，就獨自朝廚房走去。
「你倆小子可真能睡，連飯都不起床吃，餓壞了吧？」何悔進屋之後才看到陳老爺子正蹲在一口爐子旁邊抽著大煙袋，爐子上放著一個看上去有些年頭的陶罐，香味就是從裡面傳出來的，看到何悔來了才站起來笑道。
「不餓……」何悔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話剛說完肚子咕咕叫了起來，何悔臉一紅，自嘲道「被您鍋裡的香味把饞蟲都勾出來了，您燉的是什麼，真香！」
「餓了就餓了嘛，這有什麼，別客氣，把這當自己家就行，你去把小勇給喊起來，等下咱們一起喝飛龍湯！」老爺子把陶罐上面的蓋子掀開一個角朝裡面看了看，笑道，香味立馬從裡面飄了出來，何悔笑了笑，點頭朝臥室走去。
對於飛龍，何悔也瞭解一點，以前在大學的時候就經常聽裴智勇跟他們吹噓，飛龍湯如何如何，當時他們還單獨查了相關資料，飛龍鳥，產於黑龍江大興安嶺地區，長白山一帶也有零星分佈，屬於鳥綱松雞科，體形很像鴿子，體重在六兩到九兩之間，肉質潔白細嫩，前胸肌脯碩大豐滿。它的頸骨長而彎曲，猶如龍骨；腿短有羽毛，爪面有鱗，就像龍爪一般，故取名「飛龍鳥」。飛龍鳥多棲息於灌木叢或松樺樹混交林中，雌雄成雙成對，形影不離，有「林中鴛鴦」的美稱。「飛龍」常作為上等湯菜，肉雪白細嫩，味道鮮美異常，沁人心脾。
人向來對美味都沒什麼抵抗力，何悔也不例外，他爬上炕連拉帶扯好不容易才把裴智勇給折騰醒，可這貨就是不願起，直到聞到了廚房裡飄出來的香味，才像是被人澆了盆涼水似的，雙眼一睜從床上跳了下來。
老爺子這鍋裡熬得可不是一般的飛龍湯，聽老爺子說，鍋裡他還放了半支五十年以上的野參，這些可都是大補，那些有錢人就是花錢都吃不到這麼純天然的野味。
三人幾乎是沒費吹灰之力就解決了鍋裡的飛龍湯，至於飛龍肉老爺子也沒捨得吃，全留給了何悔和裴智勇，這兩貨也不客氣，最後差點把陶罐的底都給啃了，酒足飯飽後何悔和裴智勇還在揉著被撐得圓鼓鼓的肚子，回味飛龍的味道。
「老爺子，您這罐子不錯，有些年頭了吧？」吃完飯東西都沒收，三人就坐在炕上閒聊，何悔之前就覺得陳老爺子的這罐子賣相不錯，現在看了，上面佈滿裂紋看起來相當古樸，通過這半年來的培養和從小到大的耳濡目染，何悔幾乎敢斷定這陶罐來歷肯定不簡單。
其實何悔之前在吃飯的時候就在留心這個陶罐，敞口，平沿，方唇，短頸，廣肩，圓腹，小平底，通體灰白，腹下部飾不規則的橫豎繩紋，上部刻著麒麟猛獸，何悔推測這如果不是現代的仿製品，那從結構外形來看，這應該就是漢代時候的宮廷用品。1988年8月，山東省濟寧師範專科學校興建教學樓時發現的一個和這個類似的陶罐。
「你說這個啊，不值錢，前些年和幾個老朋友在大雪山上面撿到的，當時撿了好幾個，我看這個順眼就拿回來了……」陳老爺子絲毫沒留意到何悔臉色的變化，還在自顧自的說著。
「您說這陶罐是在大雪山撿到的，大雪山是長白山主峰嗎？」何悔一激動，還沒等老爺子把話說完，就問道。
「不是，就在旁邊和龍市那面龍城那面的甑峰上撿到的，你別告訴我這玩意是古董！」陳老爺子，有些不相信的看著何悔。
「姥爺，您不知道，何悔他老爸是有名的考古學家，何悔現在也在做古董生意，他要說您這玩意值錢，那估計您老就是真踩到狗屎了。」裴智勇見何悔一臉的認真相，跟陳老爺子說道，不過他的話起來酸溜溜的，其實這也難怪，大家都是學歷史這方面的，何悔畢業了還能幹自己喜歡做的事，而自己卻只能通過外公的關係在圖書館工作，這讓他很是羨慕，不過他看的也挺開，羨慕歸羨慕，可怎麼過不是活啊。
「我也不敢保證，不過從外形上看，這個罐子應該是有些年頭了，陳老爺子要是不介意我可以替您找這方面的人看看。」何悔又看了看，才小心翼翼的把陶罐放在桌子上，認真道。
「不用那麼麻煩，老頭子我還有些存款，夠平時喝酒的，這東西要是真的，我以後就不用它熬湯了，等我死了就留給小勇。」老爺子哈哈一笑，大眼睛滴溜溜的看著桌子上的罐子，滿臉的不相信。
「那老爺子您要是有時間能不能帶我去你們撿到罐子的地方看看？」何悔總覺得像是有種莫名的力量在牽引著自己似的，自覺告訴他，那甑峰上或許就有他想要的東西，可具體是什麼連他自己都說不清，於是不自覺的就開口道。
「這沒問題，本來我就打算過幾天去龍城會會老朋友，到時候你跟小勇一起跟我去吧！不過我可事先申明，這麼多年了，我可不能保證一定能找到地方，而且就算找到地方了，也不一定還能撿到寶。」老爺子無所謂的笑了笑，不過看向何悔的眼神卻多了層莫名的意味。
「陳爺爺您放心，到時候要是還是撿到寶歸您的，我就是想去看看。」何悔知道老爺子肯定是誤會了，連忙解釋道。
「姥爺，到時候你跟館長幫我請假啊。」裴智勇聽說要去龍城，眼睛一亮拉著老爺子的胳膊嚷嚷道。
「行，那你們出去走走，明天我帶你們去山裡看看！看能不能再逮只飛龍回來打打牙祭。」老爺子拍了裴智勇的腦袋瓜子一巴掌，大聲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