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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 方子意的怒火 文 / 三溪明蘭

    暖香塢這邊擺了好幾桌酒,燒的滾滾的野鴨鍋子,若干精美小菜,姑奶奶帶回來的柳林好酒,戲台上也叫了唱小曲兒的助興。

    老夫人打扮的雍容華貴,笑容滿面的坐在榻上,擺放了金絲楠木梅花小炕桌,齊氏撿了老夫人喜歡的甜軟之物放在上面,玉潭如今是姑奶奶了,就和祖母坐了首席,老夫人還想要慎哥兒也過來坐,奈何慎哥兒要陪著新姑爺,老夫人只得罷了,地下也擺了幾桌,首席空出上位,三太太、四太太坐在下首奉承老夫人取樂,齊氏只管在地上招呼著。

    依此幾桌就是姑娘們了,玉容、玉沁、三房的玉顏、玉淑,四房的玉蓮坐一桌,玉芳帶著十幾個庶女靠著牆角擺一桌,再那邊就是幾個小的,敏哥兒、謹哥兒只有四歲,也在女眷這邊坐著,六小姐、七小姐小著呢,八小姐更小,才剛剛會走路,各人的奶媽子跟在一旁照應著,九小姐還在吃奶,禁不得冷風吹,周姨娘就讓奶媽在家裡看著,她打扮著約了喬姨娘、紅姨娘三人一起過來,張姨娘領著十幾個姨娘在偏廳那邊吃酒。

    玉潭心裡老大不自在,從小見娘親忙慣了也沒覺得什麼,媳婦得服侍著婆婆,這也是天經地義的,三太太、四太太都分出去單過了,上他們家來是客,兩位老爺又不是老夫人親生的,倒是不必守著這個規矩,這麼多人在這裡吃酒,只有娘一個人忙著,祖母一會兒要湯一會兒要水的,也不要丫鬟們服侍,越是人多祖母越喜歡支使兒媳婦,眼見齊氏額角就見汗了。

    玉潭什麼也不能說,她太清楚祖母說一不二的脾氣了。

    三太太看玉潭嫁得好,滿口姑奶奶叫著,想讓玉潭領著妹妹們出外應酬,老夫人笑著替孫女答應了,「都是一家子的姐妹,潭兒還能不提攜妹妹了?」

    四太太也連忙奉承著,玉潭只看得見她一開一合的嘴,恍惚的笑了一下,藉著低頭夾菜掩飾了心裡的不舒服。

    李鳴唯帶著兩個兄弟在外間吃酒,姑爺是貴客,又身份尊貴,坐在李鳴唯的左手邊,三老爺、四老爺坐在侯爺的右手邊,慎哥兒坐在方子意下手,那邊李靖、李聯、李航幾個兄弟帶著幾個小的單設一桌。

    三老爺、四老爺身上沒有功名,只守著這些富貴過日子,這幾年家裡的花銷也大,又是捧戲子,又是添姨娘,忙著添丁進口、開枝散葉,眼看著家裡有些捉襟見肘,日子有點不好混了,仗著侯府的名聲開了鋪子做買賣,反倒虧了本錢,這時候見了尊貴的姑爺,也是滿口的奉承,心裡還指望著姑爺提拔一下。

    方子意不慣應酬,又打心眼兒看不慣兩位長輩,就只管和慎哥兒說話,連李鳴唯的話都不肯接,謹哥兒在屋裡聽著哥哥說話的聲音趴著門往外看,對他這麼大的小男孩來說,外面這桌更有吸引力。

    謹哥兒不敢過來,眼睫毛忽閃忽閃的,趴著門往這邊看,方子意就想起了自己小時候,忙走過去抱了謹哥兒。

    「謹哥兒就、就坐在這了。」

    謹哥兒高興的眼睛都亮了,忙喊了一聲姐夫,又小心的看了爹爹一眼,姑爺說了話,老丈人也得給姑爺面子,「賢婿這謹哥兒淘氣,你小心他弄髒了你的衣服。」

    謹哥兒高興壞了,又連忙喊著哥哥,慎哥兒笑著餵了他一口菜,小傢伙就高興得忘乎所以了,也不管什麼規矩,嘴裡大聲說著別人聽不懂的那些話,又說祖母養的那些小狗,李鳴唯氣得額頭上的青筋蹦蹦直跳,真想發作一下,可是姑爺在這裡呢。

    齊氏聽了謹哥兒說話連忙出來,多年的夫妻,齊氏一看就知道侯爺的忍耐到了極限,連忙走過來,「謹哥兒你還不進屋裡去,還只管在這裡混亂。」

    謹哥兒不服氣,連聲說道,「我也是爺們兒,我不在裡邊,我要跟著姐夫,跟著哥哥。」

    方子意聽了也忙說,「就、就讓謹哥兒跟、跟著我,我不、不說話,慎哥兒說話,不會過、過上結巴的。」

    姑爺這是多心了,齊氏連忙笑道,「姑爺誤會了,我可不敢有這個意思,只是侯爺哪裡禁得住這孩子吵鬧。」

    慎哥兒一聽就笑了,叫過一個小丫鬟吩咐著,「你們就會傻愣的站在那?還不去再擺一桌子酒呢,我和姐夫帶著謹哥兒單坐好了,我們也好親近的,離了父親我也多喝一杯酒。」

    李鳴唯瞪了慎哥兒一眼,「你就這麼多廢話。」

    侯爺實在受不了謹哥兒多嘴饒舌,他和姑爺也真說不來,分坐兩桌彼此倒還自在些,慎哥兒陪著姑爺好了,他們家也不算失禮的,「再給他們另設一桌,趁早離開我這裡呢。」

    姑爺肯對謹哥兒好,齊氏心裡巴不得的,忙看著小丫鬟又抬過來一具梅花套桌。

    屋裡老夫人就問外面怎麼這麼熱鬧,齊氏進去學了一回,老夫人一聽也笑了,看著玉潭說道,「可見姑爺是個好的,他肯提拔他兄弟呢,讓敏哥兒也出去挨著姐夫坐著。」

    敏哥兒小孩子,在他心裡哥哥渾身都會發光,祖母說起哥哥來眉開眼笑的,爹爹那般威嚴,每回和姨娘說起哥哥也是讚不絕口,姨娘疼他,可是那些好玩的姨娘只肯送給哥哥,只是逼著他唸書。

    敏哥兒巴不得出來呢,好和哥哥親近,慎哥兒看他也來了,就讓他在下手坐了。

    又吃了一回酒,戲台上的小戲子咿咿呀呀的唱著,敏哥兒見姐夫只抱著謹哥兒,往他的小嘴裡喂菜,看也沒看他一眼,慎哥兒又只管和方子意說話,又逗著謹哥兒說笑,對他也是淡淡的,敏哥兒一個小孩子,又被周姨娘養的尊貴,心裡就覺得委屈了,一開始只是眼淚汪汪的,也沒人看見,那眼淚就吧嗒吧嗒的掉下來。

    周姨娘注意著這邊呢,聽見老夫人也讓敏哥兒出來,禁不住心裡喜歡,特意和劉

    姨娘換了靠門的位置,不時的往外看一眼,敏哥兒的奶媽子給他餵飯,慎哥兒也不肯搭理弟弟,周姨娘恨得心裡疼的慌,她又看見敏哥兒哭了,心裡越發的像火燒一般,站起來就要出去,張姨娘連忙拉住她勸道,「周妹妹好歹的先坐一會兒,敏哥兒小孩子家,彆扭一會也就完了,奶娘哄著他呢,有什麼大不了呢,姑爺在這裡,我們不方便出去的。」

    周姨娘抬了眉毛鄙夷的笑了,「我們姑爺麵團一樣的性子,好說話的很,哪裡有那些講究了,張姨娘你除了會奉承夫人還會做什麼?就連自己生的女兒都照顧不周全,大小姐要是還活著,這會也該回娘家了呢。」

    張姨娘臉色蒼白,眼看周姨娘擰著腰出去了。

    周姨娘拉了一把椅子坐下了,把敏哥兒摟在懷裡,杏眼含悲看著慎哥兒,「大公子不把姨娘看在眼裡,姨娘心裡傷心也認了,誰讓你姨娘是個妾,阻礙了大公子的前程,敏哥兒是大公子嫡親的弟弟,敏哥兒都哭了半天,大公子也沒看見?」

    說著就拿帕子拭淚,敏哥兒更委屈了,哇的一聲哭出聲。

    李鳴唯都抬頭往這邊看了,周姨娘心裡暗暗得意,哭的更傷心了,慎哥兒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姨娘不過是個妾,我姐夫是新姑爺,姨娘難道不懂規矩嗎?敏哥兒哭不哭又與我和姐夫什麼相干?姨娘這是過來興師問罪的?這裡這麼多人看著,我們還打了他呢。」

    周姨娘哭道,「敏哥兒也是大公子嫡親的兄弟,大公子也不說照應他一下,看他哭了也不哄哄他。」

    裡屋老夫人早一疊聲的問是怎麼了,齊氏只得笑道,「是周姨娘有了點小委屈。」

    老夫人扶著丫鬟出來了,周姨娘忙站起來笑道,「都是妾身不好,驚動了老夫人,不過也沒什麼的,是妾看見敏哥兒哭了,就和慎哥兒說了幾句,都是親生的兒子,哪一個心裡不疼呢,要知道妾心裡更心疼慎哥兒,這孩子要強,也怨不得人疼他。」

    老夫人也以為方子意好脾氣,就笑道,「我就說有什麼大不了的呢,慎哥兒小孩子,一時不周道也是有的,慎哥兒你和祖母進屋,給祖母說說皇宮裡那些事,齊氏你這個嫡母是怎麼當的?敏哥兒也叫你一聲母親,敏哥兒哭了你也不知道,可見不是自己生的,就沒有那些慈心,還有二姑爺,敏哥兒也是你小舅子,也別忘了那個孩子,也陪著敏哥兒玩一會。」

    玉潭聽了臉上火辣辣的,齊氏也是滿臉尷尬。

    方子意這個人好脾氣,別人辱他罵他,他不在意也不屑在意,在李家可不一樣,在李家他是玉潭的臉面,他得給玉潭爭面子才對,他還是新姑爺呢,不是給李家哄孩子的。

    周姨娘強忍著一臉的得意,沒留神方子意走到她身邊,一把抓住她的頭髮,伸手把她拉起來,使勁一推,周姨娘就仰面摔在那了,「啊」的尖叫了一聲。

    屋子裡寂然無聲,真是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聽得見。

    方子意衝著李鳴唯抱了抱拳,「岳父,這、這女人是誰?她跑到我的桌上做什麼?」

    李鳴唯那張老臉都快掛不住了,紫脹了臉指著周姨娘罵道,「你還不給我滾出去!」又連忙笑道,「賢婿只管吃酒,別讓這婆娘害了賢婿的興致。」

    方子意索性一指嚇得大哭的敏哥兒,「我、我又沒打他,也沒欺負他,他哭、哭關我什麼呢,他又不是我、我小舅子,讓他上別、別處坐著吧,我、我岳母也該坐一會了,岳父家裡沒有丫鬟?還得我岳、岳母端茶倒水?」

    方子意身份在這兒,這番話說出來,李鳴唯老臉火辣辣的,他再沒想到姑爺一點情面也不留。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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