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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73 龍君威 文 / 微醺淺醉

    班若化身為光之聖女,雙手連揮,似在跳著曼妙的飛天之舞,掐好法訣後,十指微曲成鳥爪狀,從中間往外用力一撕:「裂!」

    一道白光閃過,龍君威身上的龍鱗甲突然從門襟處裂了開來。

    龍君威反應過來,連忙揮動手中的龍頭拐,奮力向高天一擲,幻化出一條巨龍,嘶吼著向班若衝去。

    「鳳凰浴火!」班若祭出了鳳劍,劍靈如浴火鳳凰,帶起一團火紅的烈焰,迎向巨龍。巨龍的身軀在烈焰中痛苦地掙扎了數下,掉頭逃跑。

    「汲水!」班若緊接著發出了第二道指令,伸手向龍君威胸前一指。失去龍鱗甲保護的龍君威,突然間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從半空中掉落了下去。

    尼堪及時地一劍斬下,龍君威拚命地在原地打了個滾,背後的龍鱗甲替他擋了一劍。

    而司徒震原等人也沒閒著,紛紛向地面其他人發動攻擊,以期抓住一兩個人質,以相要挾。

    「轟!」又是一聲巨響。

    法寶擊在地面上,炸出了一個大坑,塵土飛揚處,一片迷濛。

    一道白光似白色的綢帶,捲著地面上的數人,飛到高空。於電光火石之間,堪堪避過了他們的攻擊。

    「雪!」班若雙手似撒花狀,柔軟地在空中劃了半個圈。

    夜空中突然下起了潔白的鵝毛大雪,紛紛降落在所有敵人的身上。

    有了月神之力的加持,班若的御水之術得到極大的提升,雪的量和範圍都擴大了數倍。不一會兒,地面上的敵人身上都落滿了厚厚的積雪。

    他們都不明白班若是何用意,紛紛擁向龍君威,扶起他問長問短。

    龍君威恐懼在大吼一聲:「走!」

    但是,已經為時已晚。

    高天中的班若再次掐好法訣,發出了指令:「冰封!」

    饒是他們個個都穿著盔甲,但卻仍然露出臉和脖頸,還有手。

    如若是平常,冰封術最多只能令他們行動一滯,感到一瞬間的寒冷。

    但有了月神的加持,加上滿身的雪花,他們一個個瞬間就變成了冰雕,駐立在原地上,動彈不得。

    尼堪、神醫和納蘭等人瞅準機會,紛紛落下地面,用寶劍割草一般,割下了數顆人頭。

    「尼堪,留龍君威一命!」班若大聲叫道。

    尼堪不解地抬頭望著高天中的班若,大吼道:「為什麼?!他幾次三番要加害於你!」

    班若沒有回答,尼堪雙眼噴火,尋找著龍君威的身影,他被眾人圍在了中間,一時半會兒還沒砍到他那裡。

    班若的冰封術只能維持一時半會兒,待他們運轉體內的真氣,活動氣血,恢復過來。就將又是一場惡戰。

    尼堪和神醫等人拼盡全力,在人群中左衝右突,寶劍過處,肢飛顱斷,鮮血噴灑。

    捨予懸在空中,連念佛號:「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班若轉頭望向捨予:「留龍君威一命,是看在惑業爺爺的份上,他畢竟是爺爺的子孫。況且龍震宇近年來信奉佛教,積德行善,我不願做的太絕。

    但這些左膀右臂卻是留不得,他們雖然是受命行事,看似無辜,卻早晚為虎作悵,繼續作惡。物極必反,佛雖慈悲,卻亦不可縱惡。」

    捨予長歎一口氣,沒再說什麼,只是悲憫地俯視著那些失去抵抗力的人如稻草一般被分割崩析。

    眨眼間,數百人血流成河,染在白雪上。唯獨餘下了圈中間的龍君威,伏在地上無力地喘息。他痛苦地蜷縮成一團,喉嚨因乾裂而只能發出嘶啞的呻吟。

    尼堪殺紅了眼,揮起長劍就劈空斬下。

    「冰封!」班若向尼堪一指,尼堪也頓時變成了冰雕,長劍尖懸在龍君威的脖頸間。

    龍君威拚命地在地上打了個滾,避開劍鋒,使出全身的力氣,卻無力重新站起來。

    班若看向捨予:「你可以用金缽化去他的功力嗎?」

    捨予點點頭,將金缽放大,朗朗地念起了釋法咒。金缽發著道道金光,籠罩在龍君威身上。神醫等人連忙將尼堪搬移避開。

    對於修行之人來說,散去全身修為,等同於剝奪了他的生命。對龍君威而言,則意味著從此失去了繼承王位的資格,這比直接殺了他還要令他痛苦。

    今夜連施幾次超越本身極限的法術,班若感覺到了靈力透支的疲累。

    月已西移,罩在她身上的月華光束卻並沒有黯淡下去,反而有股強大的吸力,將她吸上更高的天空。

    刺目的光暈中,隱隱出現了一道朦朧的身影——從婀娜多姿的身形能看得出是個女人,卻始終看不清她的臉龐。

    「月神望舒?!」班若喃喃自語道,卻不料那光影中她竟微微頷首。

    竟然真的是月神娘娘!

    班若不禁回頭看向地面,地面在強光的下一片漆黑,看不清捨予他們的反應。他們應該只能看到一團強光吧。

    望舒並不說話,只伸出修長的手指向班若勾了一下,班若體內的五彩蛛絲便出現在了她的掌中。也不見她有任何編織動作,只是雙手一抖,一件五彩紗衣已然成形。她再手一揮,紗衣披在了班若的身上,竟然隱入了體內。

    班若扒開領口,往裡探望,只見皮膚表面有淡淡螢光,竟然像繪有發光的刺青。

    班若不解月神之意,心中湧起很多疑問,卻不知從何問起。

    月神娘娘轉身消失在強光之後,罩在班若身上的月華光束也隨之消散。

    班若感覺到一陣酥麻傳遍全身,她情不自禁地合上了沉重的眼皮。整個人如一片雲彩,從空中翩然墜落。

    青鸞在半空中托住了她,輕柔地停在地面。

    捨予等人圍了過來,尼堪和果果焦急地呼喚著慧兒,捨予沖眾人擺了擺手:「沒事,她只是太累了。接連兩天的靈力消耗過於巨大,她需要補充靈力。讓她先安靜地睡一覺吧。」

    神醫擔憂地看著地上大夏王朝部下的屍體,說道:「我們不能再在這裡久留了。恐怕還會有更多的人前來尋仇報復。不僅是大夏王朝,還有那些被惑業和鳳凰滅殺的大派門人。」

    眾人皆覺神醫言之有理,中土各地都樹有勁敵,當下唯一可藏身的地方,只有回到南方巫山地界去了。

    「大家都累了,我們先到九疊瀑下山洞內先歇息幾個時辰,等天一亮,就出發吧。」尼堪擔心巫咸,想要先把她救醒再說。

    九疊瀑遠看是由急流在山石上衝擊出的九個平台,但其實在瀑布後面,別有洞天。

    幾乎每個平台下面都有大大小小的山洞,是由遠古時期一些蟒精挖掘出來的洞穴。

    從前的鳳凰巢靈力充沛,是仙境一般的地方,適宜各類妖族在此修行。

    但如今,最後一對鳳凰都已逝去。那些蟒精更是早在惑業認識玉凰之前就離開了鳳凰巢。

    自上次蕁山被鍾靈派毀了之後,妃兒與松影娘便一直蟄居在這洞穴內。

    這兩天聽見外邊地動山搖的,一直沒敢出洞查看。直到果果領著捨予等人進洞,才知道外面已是一片廢墟,靈力盡散。

    「真是作孽呀!人類的**無止境,山川靈力早晚都將被耗盡,將來總有一天,天下再無修士。」松影娘感歎道。她見捨予扶起昏睡中的班若,掌心中金光閃動,源源不斷地輸真氣給班若,擺手阻止捨予道:「慧兒不是修真人士,你輸再多的真氣給她,都沒什麼幫助。我們修內丹的,只有靈石和精血,才能最為快速地補充消耗掉的靈力。」

    捨予聞言,收住了手,求助地看向眾人。

    大家都尷尬地攤開了手,表示自己也沒有多餘的靈石。

    松影娘與妃兒的靈石都給了果果,他設陣需要大量的靈石,十效陣已經用光了所有。

    捨予沉吟片刻,突然伸出左手,握成拳頭,右手掌豎為刀,金光閃過,左手腕上赫然出現一道傷口,鮮血蜿蜒過皮膚,滴落到班若蒼白的嘴唇中。

    而在另一個山洞中,尼堪則用真氣喚醒了巫咸,所幸尼堪打斷巫咸的巫術時,她才剛開始,所受的反噬還不算太大。巫咸吐出鮮血,也多半是氣尼堪居然這麼護著班若,心痛所致。

    巫咸一睜開眼睛,便一把推開了尼堪,看也不看他一眼,將頭轉向崖壁。

    「娘……你還在生我的氣嗎?」尼堪扳過巫咸的肩膀,巫咸一言不發地盯著他的臉,直看得尼堪心裡直發毛。

    尼堪避過巫咸的眼睛,輕聲地說道:「我沒有忘記我們的復仇大業,但是這跟慧兒沒關係,我不想讓她捲進來。從小,我就活在仇恨之中,我一直用放浪形骸來掩飾內心的痛苦。娘……有時,我寧願你不要告訴我這些。我羨慕慧兒,她有對善良的父母,雖然被妖王囚禁在妖島結界內,僅陪了慧兒幾年時間。但是慧兒一直謹記著父母的教導,他們沒有對她灌輸對妖王的仇恨,沒有要她向玄清山索要任何東西。慧兒有顆班若之心,純真、善良、美好……這些都是我從來沒有過的。」

    尼堪的聲音漸漸哽咽起來,淚滴在他眼眶內打轉,但他抬起頭,仰起脖子,硬是沒有讓它掉落下來。

    「看到慧兒,我就想起那個同胞妹妹,如果她還在,一定會跟慧兒一樣,那麼嬌俏可愛,那麼楚楚動人,讓我看著就會想要保護她。

    娘,我保護慧兒,其實是在保護我內心的嚮往。

    在這血雨腥風的修真世界,人人爾虞我詐,殘忍冷血。只有慧兒,她即使遭受欺騙,還能相信別人;即使受到壓迫,還能寬恕別人;即使受盡苦楚,還能笑對人生……

    她就像一顆無暇的珍珠,令人不忍污濁;就像一尊聖潔的神像,讓我仰望敬奉,不能容忍別人來打碎。

    這無關風月,不是愛情,愛情都是自私的,都配不上慧兒。娘,你能明白這種感覺嗎?」

    旁邊的神醫和納蘭敏銳都被尼堪的話給震驚了。在他們眼裡,尼堪一直是粗漢子,從來沒有在任何人面前流露過內心的柔軟。即使是對梁玉嬌,也一直是呼來喝去的,將「我尼堪的心裡,只有江山沒有美人」這句話掛在嘴邊。

    班若竟然能受到他如此的推崇,實在是令人匪夷所思,難以理解。

    什麼樣的感情能超越愛情?

    尼堪的一番話也掀起了巫咸心中的狂潮,少女時的她,也如慧兒一般純潔善良,在認識龍震天之前。被龍震天拋棄並遭到大夏王朝的追殺後,她的內心世界徹底被顛覆了,從此只有黑暗與冷酷。

    她一直教導尼堪不能相信任何人,只有踩著所有人的肩膀,一直往上爬,才能站在人生巔峰。

    她從來沒有想過,內心充滿著仇恨的尼堪,從來沒有真正快樂過。

    她從來沒有想過,對愛的渴望,對美的嚮往,是人的本性,自然也包括尼堪。

    一個母親,要如何對待自己的孩子,才算真正的愛?

    她從來沒有想過。

    山洞內一片死一般的沉寂。

    尼堪從懷裡掏出一叢碧綠的蘭草,遞給巫咸:「這是真正的絳珠草,你回去後練好還魂丹吧。以後再不要利用慧兒幫我們找寶貝了。也求你一如既往照顧好她的爹娘。我不求慧兒對我好,但我不想她恨我。」

    巫咸無言地收好絳珠草,點了點頭。

    如果班若存心要報復她,只需要在聯祈月神後動動手指,巫咸就灰飛煙滅了。

    她只是在警告自己,她才是月神娘娘的祭司,她才是女尊族的聖女。(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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