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恐怖靈異 > 修美仙緣

正文 152、觸電 文 / 微醺淺醉

    被尼堪那麼一鬧,眾人在果果的房間內突然覺得無趣。

    妃兒見氣氛有些僵,乖巧地拉過班若,將她帶往隔壁自己的家去:「走,慧兒,上我家去……你奔波勞累了,先睡一覺吧。」

    班若抬頭望天,外面果然天色已暗。

    松影娘正在整理床鋪,見妃兒回來,忙下床招呼班若。小小的木屋內,加上青鸞,四個人便站得滿滿當當,顯得有些侷促。

    「我們剛來這蕁山谷不久,所建木屋不多。只能委屈姑娘了。」

    「影娘太客氣了,是我們來叨擾你們,不好意思。」

    班若和青鸞在飯桌前矮凳坐下。妃兒挨著松影娘坐在床沿。四個人暫且說會兒話。

    班若見妃兒挽著松影娘的胳膊,將頭斜倚在娘的肩頭,一副嬌膩的樣,便取笑她道:「妃兒,你該嫁人了,還這麼嬌氣。」

    松影娘笑著轉頭看了妃兒一眼,輕輕打了她一下,聳了聳肩,妃兒的頭顛了幾下,還是粘在她肩膀上,不肯離開。

    妃兒嘟著嘴,撒嬌道:「娘……慧兒肯定是嫉妒我了!」

    「是呀,我好羨慕你,娘親還可以這樣陪著你。」班若不由想起自己那昏睡了幾年的雙親,心中不由一酸,連忙強顏苦笑,轉移話題:「妃兒,你什麼時候跟果果成親呀?嫁了人,你娘也能睡得寬鬆些了。」

    提到果果,妃兒的臉上飛起了紅霞,用手摀住一邊臉,將自己藏進了松影娘的懷裡。

    松影娘卻神情無奈,長歎了一口氣:「若李子果是鳳凰巢土生土長的,沒有尼堪和這些外來人的破壞。我們一家人能一直安安靜靜地呆在鳳凰巢修行……」

    松影娘沒有繼續說下去,那長長歎出的一口氣,包含了許多的無奈與心酸。

    班若不由想起了惑業(龍燁)與玉凰,鳳凰巢土著人是鳳族。他們世世代代在鳳凰巢,與世隔絕,安寧恬靜地生活,卻只因龍燁的到來,打破了那份寧靜。

    龍燁與玉凰的愛,堅貞不渝,卻最終生死相隔,令人扼腕歎息。

    然後又想起遠在巫山的阿孜雅,愛上志在四方的男子,注定是要受苦的。不是隨他顛沛流離,就是默默守候。

    每個人的愛情都不能那麼完美如願,各有各的苦,其中滋味各人嘗。

    「娘還在的一天,就守護你一天。將來若是娘不在了,那李子果修為低淺,在這弱肉強食的外界,唉……」松影娘憐愛地撫著妃兒的頭髮。

    妃兒的雙眼泛起了淚花,輕聲低喚:「娘……」

    班若看著她們娘倆,心裡沉甸甸的,壓了塊石頭般難過。她站起身來,對她們說道:「我出去走走,吹吹風。」

    青鸞緊隨其後,卻被班若攔在了門口:「你休息吧,我只想一個人靜一靜。」

    班若走出屋門,沿著開闢出來的小道,信步走著。

    山間涼風習習,有著不少的蟲兒在低鳴,那是它們的求偶曲。月亮剛升上樹梢,時而掠過片片雲朵,朦朧不清。

    突然,風中飄來一陣簫聲,低沉而悠長。

    班若循著簫聲,走到了溪邊。

    在一塊岩石上,一剪孤獨的黑影,一管長簫,沐浴在朦朧的月光下,拉著長長的影子。

    夜在簫聲中,顯得更寂寥了。

    班若望著那個熟悉的身影,聽著他幽幽的簫聲,不知不覺淚流滿面。

    簫聲裡有迷茫、有掙扎、有感傷、有緬懷……

    他的心事無人可訴,只有在這夜裡,借簫聲抒發一二。

    「捨予……」班若輕輕地喚了一聲。

    簫聲驀然停頓,捨予轉過頭,默默地望著她。黑夜裡看不清他的表情。班若卻能感受到他淡淡的哀傷。

    班若慢慢地走近,在捨予的身邊坐了下來。岩石面並不寬闊,捨予有些不安地往旁邊讓了一下,但終究還是沒有站起來逃掉。

    「捨予」

    「恩?」

    「你是不是在想——普祉大師讓你跟我下山,到底應該做些什麼?」

    「隨遇而安,順應自然。」捨予答得很平靜,接得也很快,似乎他早已想明白這個。

    「那你是不是在苦惱,該如何對待我?」

    捨予別過頭,望著潺潺的小溪,沒有回答。

    「捨予」

    「恩?」

    「你能不能告訴我,在夢貘的夢境中,你到底夢見了什麼?」

    捨予仍然沒有回答,他一伸腿,踢下了一顆小石子,骨碌碌滾了下去,發出一聲清脆的落水聲。

    「那……你能不能告訴我——在韋陀寺,我給你那個印章後,頂層圓塔外的腳印是不是你留下的?你是不是想要去找我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班若問這句話時,將下巴擱在弓起的雙膝間,雙手抱著兩腿,盯著自己的腳尖。她不敢回頭看捨予的反應,怕把他嚇跑了,又怕他會嘲笑自己自作多情。

    時間彷彿凝固住了。

    班若聽見自己的呼吸聲蓋過了山風,心跳聲響過於蟲鳴。

    而身邊的捨予,彷彿已經石化成了雕塑,始終一動不動,也不吭聲。

    班若的臉上漾起了笑意,她用雙手托起臉蛋,仰頭望著雲層後的明月。

    往昔與捨予相處的片段,像那天上的浮雲,一片一片地掠過眼前。

    他們就這麼一直靜靜地坐著,誰也沒再說話,也沒有動。

    空氣中飄浮著甜香的花蜜氣息,月兒朦朧,溪水叮咚,夜如此的靜美。

    如果可以,我願意就這麼一直坐到天亮,坐到永遠……

    「啊!……」突然,遠處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捨予霍然站起了身子,班若嚇得手一鬆,差點掉下岩石去。

    捨予本能地伸手拉住了她。

    四目相對,電光火石,有電流傳過,兩人均覺得全身一麻。

    捨予尷尬地鬆開了手,乾咳了一聲:「剛剛……是什麼聲音?」

    「好……好像是有人受到了極大的痛苦。」班若緩了下神,騰空飛了起來,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飛去。

    捨予緊跟在她身後,飛了過來。

    又有一聲慘叫傳來,彷彿撕破了喉嚨的淒厲,令人毛骨悚然。

    這回聽清了,聲音正是傳自於山腳下一個山洞。那裡還有點點火把的亮光。

    待他們接近亮光時,他們從空中落下,被數個陌生的修士擋住去處。

    「站住!外人不得靠近!」

    那些火把照見了捨予和班若的臉,他們都接到過通知,雖然第一次見他們,也知道他們就是下午剛進谷的客人。

    「阿彌陀佛……」捨予宣句佛號,問道:「小兄弟,這是什麼地方?為何有人慘叫連連?」

    「這是我們幫神醫的煉藥之所。不關你們的事,你們快回谷中歇息去吧。」守衛連連轟他們走。

    「可是,明明有人在受到極大的痛苦。你們就不能讓我們進去看看嗎?說不定我們能幫上點忙。」班若想著自己有天池水,還沒派上過真正的用場呢。

    「喂!說了不關你們的事!再不走,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啊!」那些修士不耐煩起來,大聲喝斥道。

    「是誰呀?在外面吵鬧?」洞裡傳出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隨著身影走進火把光範圍內,班若看清他是曾經在尼堪房裡見過的神醫。幫尼堪接過骨,療過傷。

    「哦……是你們啊。」神醫也認出了班若和捨予,他向守在洞外的修士擺擺手,吩咐道:「你們進去把屍首埋了。」

    「什麼?!已經死了?!」班若大吃一驚。

    神醫卻神情淡漠地掃了她一眼,似乎她的大驚小怪更為不正常。

    「那只是個試藥的人。我殺了他,是幫他解脫毒發時的痛苦。」神醫慢條斯理地捲起自己的寬袖,慢慢向木屋方向走去。

    「試藥?!你居然還用活人試藥?!」班若氣憤地趕上他,攔在他的面前。

    神醫深深地皺起了眉,瞪著她道:「他是鍾靈派的人,不拿他試藥怎麼能製出癢癢粉的解藥?」

    「什麼……什麼癢癢粉?!」

    「跟你說不著這些!讓開!」神醫伸手就去扒拉擋在面前的班若。班若還固執地站在那,捨予連忙搶步上前將她拉到一邊。

    他怕神醫手上沾有什麼毒藥粉,班若接觸到就麻煩了。

    看著神醫大踏步地走遠了,班若回到山洞前,拉過一個仍守在洞外的修士問道:「什麼是癢癢粉?」

    「這是神醫為了對付鍾靈派,用這漫山的蕁麻、漆樹汁等材料製出的一種藥粉。撒在人身上,會出奇地癢。癢到骨頭縫裡都彷彿有千百蟲螞蟻在爬……」那名修士一邊形容著,一邊自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班若聽得都起雞皮疙瘩。

    「可是……剛剛神醫說的是在制解藥?」

    「你想啊,我們自己人若是不小心沾到這種藥粉,豈不也遭殃了?當然要先製出解藥了啊。」

    「讓開,讓開……」

    這時,從洞內走出幾個人,用樹枝拖著一具屍體走了出來。

    拖屍的人都用衣袖裹住自己的手,另一隻手摀住自己的口鼻。

    火把下也看不清那屍體的面目,只見全身潰爛,剝皮見骨,慘不忍睹。

    班若摀住自己的嘴巴,跑出老遠,哇哇嘔吐。

    捨予等她吐完,體貼地遞過一塊手帕:「走吧,有事明天找尼堪說。」(。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