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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32、衍機老人 文 / 微醺淺醉

    天機崖,位於軼聞城北的一片原始森林中。即便有人手持地圖進入,能戰勝沿途的妖獸、迷障等凶險,找到天機崖,也根本見不著衍機老人。因為衍機老人既會神機妙算,定然會提前隱遁,非他本人所願見之人,是不可能找得到他的。

    唯一能見到衍機老人的機會,就是通過藺國師,他的國師府有直通天機崖的傳送陣。當傳送陣亮光閃起,衍機老人就知道是藺國師帶人來訪了。

    但凡是藺國師親自帶來的人,都是地位極為崇高或與藺家有深交之人。

    班若從傳送陣中走出,環顧四周,發現這是一處山谷。而對面一處陡峭的山崖,如刀削斧劈一般,險峻、高聳入雲、寸草不生。山崖中間有條蜿蜒的縫隙,將山崖一分為二。仿若一塊完整的豆腐,被直接從中間切了一刀。

    崖下立有石碑,上刻「天機崖」三個字。

    「傳說這中間的一線天,是雷電所劈,是真的嗎?」龍君逸仰頭立於崖下,驚歎於自然的鬼斧神工。

    「是,洩露天機,會遭天譴。這是上天給我天機門留下的永恆的警告。」藺國師神情肅穆,隱現悲慼。龍君逸不禁為自己提起對方的傷痛而感到不安。

    三人靜立於崖下許久,四週一片寂靜,只有山風刮過的呼呼聲。班若有種處於幻境的恍惚感。

    「墨痕,是你嗎?」一個蒼老卻宏亮的聲音從天而降,清晰入耳。

    「是,孫兒求見祖父。」原來藺國師的本名叫藺墨痕,透著一股書香氣。

    「上來吧。」隨著老人的聲音,在垂直的山崖壁上出現了一條粗大的籐條。

    看來,這天機崖上布有禁制,無法飛行直上。

    籐條一直垂到崖底,藺墨痕上前抓住籐條卻並不攀爬,只讓龍君逸和班若也上前抓住它。

    三人依次抓住了籐條,班若感覺到自己的身子騰空而起了。那籐條竟是拽著他們三人,在快速地上升。不一會兒,在灰白色的崖壁上出現了一個黑黝黝山洞。

    「進來吧。」

    三人走進了山洞,身後傳來轟然巨響,一塊巨石封住了洞口。洞內突然亮起了燈火,照亮了一條通道。

    通道很長,步行了許久,才來到一個寬敞的洞廳。洞廳中間有條泛著白光的小溪,將洞廳一分為二。溪水潺潺,習風陣陣,洞廳的角落裡竟然還長有一叢凰竹。凰竹旁邊修築了一個小亭子,亭子下端坐著一位鬚髮全白的老人。老人盤膝而坐,膝上放著一把瑤琴。亭子圍欄上,放著一盞香爐,冒著裊裊輕煙。

    世外桃源的一位雅士,班若對衍機老人頓生好感。一個多麼懂得享受生活、充滿情趣的老人啊!

    溪水這邊,放有長條石桌,藺墨痕示意班若二人坐下,與老人隔河相望。

    「是大夏王族的世子,王爺近來可好?」老人鶴髮童顏,精神矍鑠,輕言慢語,和藹可親。

    「君逸代父親龍震天,問衍機老人安好。」龍君逸站起身,禮貌地行了個禮,然後指著身邊的班若介紹道:「她是我的一位朋友,親如家人,名喚班若。打破您的規矩,還望見諒!」

    衍機老人呵呵笑道:「般若乃大境,能來我處,實屬有緣。不知世子所為何事。」

    「我大夏王族的護具均有龍血禁制,只有身懷龍血之人,才能穿上護甲。但班若和一位名叫尼堪的巫族少年卻能打破禁制,穿上我族的龍鱗甲和龍蛻衣,不知何因。特來請教。」龍君逸很恭敬地彎腰縮背,拱手問道。

    衍機老人連按手掌,示意龍君逸坐下:「世子不必拘禮。世子想要知道答案,可將二人生辰八字報上。」

    「這個……」龍君逸望向班若,示意她先說。

    班若突然感到一陣惶然,她想起尼堪說過,他其實也是大夏王族的子孫。而自己卻不知為何能穿得上龍鱗甲。難道自己的身世也有什麼特殊嗎?

    還是先聽聽這衍機老人怎麼說尼堪的,這世間還真有能神機妙算之人嗎?

    「我的能等會再報嗎?尼堪的生辰八字我雖然不知道,但我知道他親生女兒的,有用嗎?」

    「可以,雖然沒有他本人的準確,但也能推衍一二。」衍機老人放下了瑤琴,兩掌互擊數下。一群非常美麗的小鳥,銜來了一副呈長方形、通體發著烏黑精光的骨牌,放於老人面前,又撲扇著翅膀消失在洞廳深處。

    老人雙掌一揮,骨牌卡答作響,首尾相銜,排成一個非常圓滿的圓形。

    班若看得呆了,龍君逸在一旁提醒她道:「生辰八字呢?」

    「哦……」班若忙轉身掏出阿孜雅給她的包裹,找出紙條,報出了阿尼拉的生辰。

    老人用手指凌空指揮著骨牌,重新排列了順序。骨牌從圓形變成了正方形。上下分三路,每列均有骨牌,長短不一,意義不明。

    衍機老人看了看卦象,閉上了眼睛,手指互掐,仔細推衍了片刻。然後睜開眼睛,向龍君逸道:「報上你的生辰八字。」

    「我的?!」龍君逸大感意外。

    衍機老人很肯定地點了點頭,龍君逸報上自己的生辰八字,疑惑地看了藺墨痕一眼,藺墨痕微笑著點了點頭,對其祖父很有信心。

    衍機老人又將骨牌重洗了一遍,分成兩堆後又合到一起,掐著手指推衍了一會兒後,很奇怪地看了龍君逸一眼:「這女娃是你的親侄女!」

    「什麼?!」龍君逸大吃一驚,但班若覺得他並沒有太過於震驚和害怕。彷彿他心中早有所猜測,只不過衍機老人的話證實了那一點。

    龍君逸低下頭沉吟片刻,說道:「我父親年輕時,曾因與外族女人相戀,被貶到紅坡國任使節。沒想到竟然還留有血脈。」

    班若的心裡咯登一下。這衍機老人果然神算!這都能算得出來?!那我呢?我不會也是什麼王族血脈吧,可我的爹爹分明是玄清山的啊!連惑業爺爺都說龍血血脈,筋絡粗大,是至陽體質,不可能會有至陰體質的後人。

    這尼堪竟然是龍君逸的親兄弟!他在鳳凰巢組建幫派,離得最近的就是紅坡國,將來……

    班若心潮起伏,頓時亂成了一團麻。

    「慧兒,你的生辰八字呢?」龍君逸比班若還要冷靜些,問她道。

    班若慌亂了看了眾人一眼,突然有種想要奪門而逃的衝動。

    「此處沒有旁人,不管姑娘是何身世,我等都會為你保密的。」藺墨痕鼓勵她道:「外界對你的猜測頗多,難道你自己不想證明嗎?」

    是呀,有人說我是妖孽,有人說我冒充這個,冒充那個。如今,我就當著大夏王朝世子與舒國國師的面,算上一算,我相信我的出身絕對是清白的!

    班若做了幾個深呼吸,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報出了自己的生辰八字。那是個陰年陰月陰時的全陰時辰,連天上的月亮都被天狗吃掉了的時刻。

    「太陰體!」衍機老人神情一滯,沒有把脈就看出班若是太陰體質,他是第一個。

    衍機老人擺放骨牌的動作慢了下來,兩道劍眉皺起了山丘。

    最為瞭解老人的藺墨痕臉上也現出了凝重之色,緊張地盯著祖父的動作。

    突然,骨牌滴溜溜地自動轉了起來,而且越轉越快,快到成了一片模糊的光影。衍機老人神情大駭,整個身體凌空飄了起來,鬚髮也扯成了直線,後退數丈之遠。

    骨牌「砰」地一聲炸響,碎片紛飛,直接化成了齏粉。

    藺墨痕猛地站起了身,關切地喊了聲:「爺爺!」

    衍機老人穩住了身形,站在溪邊,沖藺墨痕擺了擺手:「我沒事。」

    「這是……怎麼了?」班若惴惴不安,茫然地盯著散落在溪水中,隨波飄蕩的骨牌飛灰。彷彿那是她自己的未來預兆,一種不詳的預感,爬上了心頭。

    衍機老人也愣怔了許久,長歎一口氣,對溪對岸的他們說道:「這位姑娘……不是凡人。」

    緊張至極的班若聽成了她不是人,只覺得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

    龍君逸伸手扶住了臉色剎白的班若,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

    衍機老人又說道:「天機不可洩露,這是上天給的警示。罷了,罷了,你們去吧……」

    老人揮了揮手,腳步沉重地向凰竹叢後走去,顯得非常疲累。

    「衍機老人!請留步!」龍君逸焦急地喊了起來,老人停下了腳步,回頭望向班若:「姑娘,衍機修為淺薄,不敢違抗天命。你若想知道答案,可向西行,到那韋陀寺找主持普祉。他佛法高深,能遙視未來,或可告知一二。」

    普祉主持?

    班若突然想起普慈曾給她的一張紙條,上面橫寫著「捨予軼聞」四個字。

    「請問衍機老人,捨予軼聞四個字連在一起,有何玄機?」

    衍機老人答道:「地府輪迴鏡,找那捨予一起。」

    「什麼意思?」班若聽得滿頭霧水。

    衍機老人再不回答,身影消失在了竹叢後面。

    「我到底是什麼身世?為何連衍機老人也看不出來……」班若失魂落魄地拉住龍君逸的手,感覺腳直髮軟,站都站不穩。

    她想起了從前的吳處去,每當他想起一點往事卻又想不真切時,他拖住身邊每一個人問:「我是誰?誰能告訴我?」

    那種茫然、那種惶惑、那種淒涼……

    難道……我不是爹娘的孩子嗎?我不是凡人,那我是什麼?

    「地府輪迴鏡,找那捨予一起。」衍機老人最後一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自己的身世跟捨予有關?這不可能啊,明明我都十四歲才認識他,才第一次見到他的面。怎麼可能跟他有關呢?

    「你剛剛說捨予軼聞?會不會是指舒軼聞啊?」藺墨痕是舒國國師,自然更容易聯想到軼聞城的始祖。

    「捨予合起來就是舒字。」班若口中喃喃自語,突然雙眼一亮:「國師,能否替我引見四王子,我有話想問問他。」(。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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