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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0章 性情突變 文 / 嵐月夜

    陸文義夫婦是在四天之後到的,當時陸靜淑還沒有醒過來,方氏一見到面色蒼白昏睡不醒的女兒,幾乎再次暈過去。張氏忙伸手扶住,勸道:「大嫂別急,淑姐兒這兩日已好得多了,大夫說,要不了兩天,她就能醒過來了。」

    旁邊陪著的柳歆誠也說:「方姨母千萬保重,陸姑娘還沒醒,若是您也病倒了,還怎麼照顧她呢?」

    方氏強撐著站住,分別謝過張氏和柳歆誠,「辛苦你們了。難得誠哥兒有心,率先帶著大夫來給淑姐兒治病,姨母這裡真不知說什麼好。」

    在得到消息說陸文義夫婦即日就到之後,田從燾就先行離開了此地,因此方氏和陸文義到了以後,只看到柳歆誠表兄弟兩個,理所當然就認為是柳歆誠帶著人來給陸靜淑看病的。

    柳歆誠不好掠人之美,也不屑於做這樣的事情,就說道:「方姨母誤會了,其實楊大夫和叢大夫,是表哥寫信給趙王殿下,才請過來的,我只是恰巧趕上,這才一路同行過來。」

    陸文義在旁聽的一驚,忙問:「趙王殿下也來了麼?」

    柳歆誠點頭,又看向郝羅博,示意他回答這個問題。

    「殿下已經回去了。」郝羅博按照田從燾臨走時留的話回答,「殿下本來就有軍務要去沿線衛所,聽說我們遇險,順路把楊大夫他們帶了過來,他因另有要務,已經先一步走了。」

    陸文義鬆了口氣,忙不迭道謝,又說趙王殿下仁德,真是讓他們一家受寵若驚云云。

    郝羅博又跟陸文義交代了一下出事經過,就跟柳歆誠先告辭出去,把空間留給了陸家人。

    張氏讓閒雜人等都退下,自己先跟陸文義夫婦請罪:「都是我沒照顧好淑姐兒,請大伯、大嫂恕罪。」

    「弟妹這是說哪裡話?這樣的事誰能預料到?」陸文義先開口,又看了方氏一眼,示意她去扶住張氏。

    方氏一顆心都在女兒身上,因此雖領會了陸文義的意思,也並沒有從陸靜淑床邊起身,只說道:「弟妹快別這樣,我還要謝你這些日子辛苦照顧淑姐兒呢!想必你也累的很了,現在我來了,你就先回去好好歇歇,對了,四姑娘呢?沒嚇著吧?」

    張氏答道:「她是嚇的不輕。這兩日人來人往的,我也沒叫她出來,等會兒我就叫她來見大嫂。」

    「不用了,讓她歇著吧。」方氏示意王媽媽去送張氏出去,「我也沒精神,帶來的人如何安頓,還要弟妹幫把手料理。」

    見他們夫妻沒有怪罪,張氏放下心來,忙答應了方氏的話,出去安排瑣事了。

    等張氏出去,方氏才又把楊廣越和叢蓮如請來,細細詢問了一番陸靜淑的情況,得知女兒確有好轉,終於略略放心。從這一日起,方氏開始親自照顧陸靜淑,一應大小事宜,半分都不肯讓旁人插手。

    她一心照顧女兒,餘事全不管了,陸文義就得事事自己考慮。他先是把郝羅博和柳歆誠請來,再次謝了他們一回,最後說因陸靜淑的事,已經耽擱他們許久,心內很是不安,現在自己夫婦倆已經到了此地,就不敢再多勞煩,請他們儘管去忙自己的事。

    柳歆誠一想自己確實不能耽擱太久,他才剛入翰林院,就無緣無故請了這麼多天的假,恐怕上司也有想法,且陸文義語氣誠懇,說:「……都不是外人,賢侄的好意我和你方姨母都清楚,但你身在朝中為官,還是當以國事為重,賢侄且先回去,若有需要之時,我自不會客氣。」

    他也就順勢告辭,第二日跟郝羅博啟程先行返回了長安。

    另一方面,田從燾從驛站離開之後就去了商州。他當初一時心急,沒有想太多就帶著人直接出京來看陸靜淑,等到了以後,見到誠惶誠恐的當地官員以後,才發現自己無緣無故私自出京,有些不妥。

    田惟彰雖然沒有明旨說不許他無故離開長安,但他有鎮守長安之責,現在沒跟任何人打過招呼,就向東跑了幾百里,被有心人知道,準會說他別有企圖。所以在楊廣越判斷陸靜淑傷情穩定、且得知陸文義夫婦即將到來的時候,他就尋了個巡視衛所的借口,先行離開,到了商州。

    田從燾人雖然在商州,消息卻並不閉塞,楊廣越幾乎每天都會將陸靜淑的情況傳遞過來,所以他幾乎第一時間就知道了陸靜淑清醒的消息。

    只要醒過來就好,田從燾心裡想道,這個時代不能照ct,陸靜淑撞到的偏偏是頭,他其實是很擔心的,好在楊廣越和叢蓮如醫術高超,施救也及時,她總算是醒了過來。

    田從燾略微放心,過了幾天楊廣越又送來消息,說陸文義夫婦已經帶著陸靜淑啟程返回長安,他也就把商州這裡的事情處理完,跟著回了長安。

    他這次一走就是二十多天,一回來不免有許多事務要他處理,所以他也只能抽空找楊廣越問問陸靜淑的病情,其餘都沒有時間顧及了。

    直到郝羅博來找他:「殿下近來有沒有陸家的消息?」

    「什麼消息?」田從燾不明白他想問什麼。

    郝羅博吞吞吐吐:「就是,陸姑娘的消息。」

    田從燾道:「哦,楊大夫有提起過,說陸姑娘已經好得多了,可以下地走動。陸文義也親自來道謝過,說是忙著嫁女,若有怠慢,請我別在意。」前兩天陸靜秀剛出嫁,陸家確實挺忙活。

    「那陸姑娘就沒給您傳什麼話?」郝羅博試探著問道。

    田從燾沒說話,盯著他看,郝羅博被他看得有點忐忑,心虛的說道:「陸姑娘與殿下一向投緣,她這次出事,您又親自送了大夫過去,於情於理,她醒了都該給您傳句話才對。」

    他說的也對,依陸靜淑的性格,好了之後,確實會想辦法通知自己一聲,但是,也許自己當初的求婚,她還沒有想好呢?她這兩個月去東都就完全沒聯繫過自己,所以現在剛康復,沒有什麼消息傳過來,也不算很奇怪。

    「陸姑娘剛剛康復,一時沒有精力顧及太多也不出奇。」田從燾開口說道。

    郝羅博猶豫了一下,還是站起來說道:「可是近來誠哥兒天天往陸府跑,他雖然不肯跟我多說,但瞧他的臉色,似乎十分高興。陸大人夫婦待他也很親熱,陸太太還親自給誠哥兒做了一件外衫。」

    田從燾面不改色,道:「他們兩家本是世交,現在你舅父舅母都不在京裡,陸太太對他多有關心照顧,也是應該的。」

    郝羅博洩氣:「殿下既然這樣說,想來確實沒什麼不尋常吧。」

    田從燾道:「我這些日子忙,倒忘了你了,你跑到長安來,不是只為了關心你表弟跟陸家的關係吧?這次春闈不中,你可有什麼打算?」

    「殿下有用得著我的地方嗎?」郝羅博聽他說起正事,立刻又精神抖擻起來。

    看他這副「願效犬馬之勞」的樣子,田從燾真是哭笑不得,只得說道:「當然有,我這裡正缺人手,郭敏那裡事情多忙不開,你去給他幫忙吧。」

    郝羅博欣然離去,田從燾自己又獨坐了一會兒,才叫人請了楊廣越來,問了他一些陸靜淑病情以外的事情。

    「……陸姑娘這次傷癒之後,似乎不像從前那麼爽朗大方了。」楊廣越之前沒少見過陸靜淑,對她也有一些瞭解,「小女也曾說起,陸姑娘現在更像個尋常閨中女兒,喜歡粘著陸太太,對小女也冷淡多了。」

    粘著陸太太?田從燾皺起了眉,怎麼想都覺得,就算是她撞壞了腦子,也不會如此反常。他又問了幾句,楊廣越卻所知不多,田從燾只得讓人去請了叢蓮如來,又細細問過。

    「其實當日陸姑娘剛醒來之後,就抱著陸太太痛哭了一場,民女還從沒見過陸姑娘如此……」叢蓮如早就覺得不對勁了,她瞭解的陸靜淑,怎麼也不會因為受了傷就抱著母親痛哭,「民女還親眼看見陸姑娘跟陸太太撒嬌,要吃什麼點心……」

    其實一個十幾歲的姑娘,有這樣的表現實在正常,可偏偏那個人是陸靜淑,是經歷再多困難,也不會哭泣撒嬌,只會憑自己的本事戰勝困難的人。

    叢蓮如想不通,又開始替陸靜淑找緣由:「不過陸姑娘這次醒來,似乎忘記了一些事情,興許就是因為這個,才性情有所改變的吧。」

    「她忘記了什麼?」田從燾忽然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寫完沒改稿子,所以沒扔存稿箱,今天就晚了一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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