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 離別未聲 文 / 小葉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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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那轉身的瞬間抬手一揮,狼牙匕首貼著海面捲起一道三米高的浪花。
海水翻捲著打了一個巨浪朝著孟夕堯襲來,一個恍惚間赤那的身影已然出現在孟夕堯的身後。
寒芒乍現,水面上又添一抹猩紅。
赤那冷漠地道:「這就是你要給我的恐懼嗎?」
孟夕堯轉過身子來,赤那卻如同鬼魅一般消失。
「可笑!」赤那一揮手,狼牙匕首直取孟夕堯的咽喉。
電光火石之間,一輛快艇衝撞過來,隨後司空瑤和黑耀扭打在一起跌落海面。
赤那驟然收刀,一手擒住司空瑤的皓腕,一個漂亮的翻身毫不拖泥帶水,逕直將司空瑤甩向孟夕堯。
孟夕堯連忙托住司空瑤,兩個人纏在一塊在水裡打了個滾。
兩人掙扎著浮出水面,司空瑤率先開口斥道:「你又想撇下我!從普羅斯農場到學校,從學校到伏龍寨,從伏龍寨到這裡,你就不能給我我想要的安全感嗎!」
黑耀在水裡翻了個身,像飛魚一樣跳躍而出。
孟夕堯將司空毅護在懷裡驟然轉身,狼爪擦過他的背部,淡淡的血腥味活著海水的鹹味。
孟夕堯推出一掌,黑耀貼著海面翻飛出去。
孟夕堯反斥道:「走!不然就來不及了。」
赤那欺身上前,抬手又是一刀。
司空瑤帶著怨怒傳入赤那的身前,太極吐納的心法施展開來,精準無誤地擒住赤那的手腕。
「我不走!我才不要看著我喜歡的人一個個離開我!你們都是這樣,自以為是,我不用你們的可憐!」
同一瞬間,孟夕堯奪過赤那手中的狼牙匕首,逾越出水面一腿蹬在赤那的胸口上。
「聽話,趕快走!」
黑耀幾乎一瞬間又撲了上來,迅猛如風。
紫光飄現。一刀在手,孟夕堯的動作迅捷了不少。
刀身打在黑耀的身上,孟夕堯一掌將之推出去十數米。
黑耀踏著赤那的手臂躍出,撲在乾癟的橡膠游泳圈上面。將狼牙匕首叼起來甩飛而出。
赤那一個瞬閃衝上前去,狼牙匕首精準地落入手中。
「叮」的一聲,孟夕堯和赤那交戰在一塊,海面上激起一整圈的花浪,如同盛開的曼陀羅。
赤那微微皺眉,握刀後的孟夕堯顯然戰力提升了不少。
赤那向黑耀使了個眼色,黑耀緊接著發出一身低吼,隨後一人一狼,猶如一體沖射而出。
赤那的刀夠快,黑耀的爪擊更快。隨後赤那的刀更勝一籌,兩者近乎融成一曲刀舞。
孟夕堯揮刀抵擋,隨著舞成一片銀光,然而還是漸漸有些許傷痕出現。
司空瑤衝上前來,強行扭開赤那和黑耀的合擊。
赤那的刀毫不留情。銀光一閃,揮出一輪圓月,司空瑤的皓背惹上一道紅。
孟夕堯眼前一片妖紫,一刀揮出,氣浪席捲海面,如同鯊魚的背鰭劃破天際。
赤那被迫舉刀相戰,手臂震得一股發麻。
「夕堯!我們合力將他……」
「瑤。我喜歡你,再見了……」
司空瑤還未來得及把話說完,刀柄頓擊在她的後頸上,孟夕堯將暈闕了的司空瑤一把甩向林芊婷。
「帶她走!」
他咆哮著,猶如一頭窮途末路的困獸。
就連凶殘的黑耀也嚇得微微一怔,發出一陣充滿敵意的低吼。
賀不凡迅速在心裡掂量一會。立刻掉轉船頭。
赤那和黑耀並在一塊,人狼猶一體,默契如同生。
海面上的冷風開始沉寂下來,無形的殺氣瀰漫開來,赤那若一縷紅色的流光。
握著刀的手攥得更緊。孟夕堯心中了無雜念。
水面突然停下了喧囂,更濃郁的氣息席捲而來,孟夕堯似一股紫色的妖芒。
一紅一紫,片刻間交織在一起,捲起一陣參天巨浪。
亂紅飛幕,赤那和黑耀轉動著影龍般的烈光。
千紫幻影,孟夕堯的刀舞化出成千上萬鋒芒。
夜深,風冷,月暗,轉眼已是隔天……
司空瑤微微睜開近乎哭瞎的眼,即使是在昏睡之中,她的淚水也未曾斷絕過。
「夕堯……」
此時她已經被林芊婷帶回了伏龍寨安養。
「夕堯!夕堯他怎麼樣了!」
司空瑤從夢中驚醒,渾噩著她夢見一片染紅的夜瀾,他的屍體飄蕩著。
林芊婷和賀不凡跪在她的床位前,低沉著頭,凝語欲淚。
她明白了,那不只是一個夢。
黃岡哀聲歎了一口,不忍開口。
老嫗緩緩踱步而出,衝著哭得悲傷欲絕的她喊道:「你給我過來。」
司空瑤近乎昏闕無力,拖著渾渾噩噩的身體來到老嫗的面前。
老嫗反手舉起檀木枴杖,惡狠狠地敲在司空瑤的頭上,怒斥道:「一點小事就哭哭啼啼的,成何體統!」
這一擊猶如醍醐灌頂,精粹的龜息功功力湧入司空瑤的身體裡,讓她的身體一陣精神抖擻。
老嫗收杖,而後一紙白書緩緩飄零在空中,若是一羽蝴蝶墜下,落入到了她的手中。
「這是那小子很久前寄放在我這裡的,你自己看。」
那一紙很輕,輕薄若蟬翼,純白似雪花。
然而在她手中卻很重,厚實如磐石,刺目恰雷光。
多麼可悲的事情,這是孟夕堯的遺囑:
瑤,當你看到這張紙的時候,請不要悲傷。
其實我喜歡你很久了,從第一眼見到你的時候。
當我們的愛的人遠行或是故世,我們會不由自主地百般追念他們的好處,悔恨自己的疏忽和過錯。
然而即使尚未生離死別,我們所愛的人何嘗不是在時時刻刻離我們而去。
浩渺宇宙間,任何一個生靈的降生都是偶然的,離去卻是必然的。
一個生靈與另一個生靈的相遇總是千載一瞬,分別卻是萬劫不復。
說到底,誰和誰不同是這空空世界裡的天涯淪落人。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
原本我以為愛情是靠不住的,每個人都只是彼此間的過客,直到我遇到了你,是我這一生中最幸福的事情。
是你讓我明白了。在喜歡的人面前,有很多事情都是那麼的無足輕重。
在有你的日子裡,我堅守著喜歡你的這個的秘密,偷偷關注著你,一個人走路,一個人思考,一個人努力,越來越覺得離不開你。
以靜穆安詳的心去體會孤獨和痛苦,慢慢想要去學會淡忘,清於己。清於家,淡於事,淡於人,唯獨無法放下你。
在平凡的生活中,我已經習慣了和你相處的日子。彷彿日子會這樣無限延續下去。
忽然有一天,心頭一驚,想起時光在飛快流逝,轉眼已經無法自拔,難耐沉鬱的時刻,能夠向你傾訴,便會覺得溫暖。
最後。就連靜靜候在你的身邊,這樣平凡生活中最簡單的點滴,也顯得這麼珍貴,稍縱即逝,你驚人的美就離我而去……
但是不要悲傷,因為是你教會我生命的寶貴。
所以請好好活下去。你不是說過要開一間甜點屋嗎?我還要給你打點下手的,以後可能雇不到我這麼廉價的員工了。
請保持你的笑容,像和煦溫暖的陽光。
因為在沒有光的世界裡,你仍會是我的太陽。
願你的世界裡,能夠繼續綻放出美麗的花朵。
最後。珍重,再見……
如同一曲蝶戀花,飛舞瑩間,疊淚痕緘錦字,人生只有情難死。
屆時,雨面梨花,她已成淚人。
這一天,她哭干了所有的眼淚。
別來半年不到,一段情緣就此遠去,淚濕別書悲人心,只剩一寸離腸千萬結。
也許是前世的因,也許是來世的緣,錯只錯在今生相見,圖增一段無果的苦難。
待世事化作雲煙,待滄海變成桑田,還剩下她在躊確這段情緣。
淚眼問花,卻只見亂紅飛過鞦韆去,而後了去音訊,再無身影。
……
藥膳,醉漢居所。
楊木玲提著花灑,哼著歡快的小曲,正在為明亮的油菜花淋浴。
父母已經完全的解毒了,她也被賦予了自由的權利,可以全心全意跟隨醉漢修煉。
一步,二步,三步……
一步一個暗紅色的腳印,淡淡的血腥瀰漫在林間小路上。
楊木玲收起花灑,準備入屋。
屆時,身後一語呢喃,低沉而無力。
「師姐……」
楊木玲微微一怔,略帶慍怒地呵斥道:「誰是你師姐?」
楊木玲一轉身,看見一道渾身鮮血的身影搖晃著撲倒在地。
……
海岸,大陸港口。
一道挺著紅色卷髮的身影從海面上探出個頭來,耳洞上鑲著一枚銀色的寶石,在日出的輝耀下,正燁燁發亮,映射著紅光。
他右手從水裡掄起一道黑色的龐大犬狀軀體,接連「撲通」兩聲,隨著黑犬落地,另一道影子也被他丟到岸上。
渾身刀傷的赤那,劇烈地咳出幾口惡血來。
紅髮人從放在一邊的包裡取出毛巾擦乾了毛髮,隨後從容淡定地換上韓版的橙黃色條紋衫,還有深藍色的牛仔褲。
紅髮人隨意將一罐止血用的藥丸丟給赤那,又在包裡掏了掏,最後有些自嘲地摸了摸耳洞上的寶石,悠悠地笑道:「呵,瞧我這記性,都丟了那麼久,這習慣還是沒改回來。」
赤那咳了幾聲,冷漠地看著紅髮人,道:「吳悠,你來幹什麼?」
吳悠將牛仔帽扣在頭上,悠悠地笑道:「嘿,是原始讓我過來,看看你死了沒有。」
赤那陰冷地看著吳悠,問道:「那個傢伙呢?」
吳悠笑道:「他可比你堅強多了,被漁船捕撈上岸後好像自己跑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