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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七十五章 一封信蠱 文 / 道一amp;lt;

    山的客房在二樓木樓一側,十數丈見方,寬敞明亮,裡面的傢俱也同樣名貴,顯示白遠南並不是虧待客人的主。桌上放的是四冷四熱的佳餚,一截竹筒飯也是噴香襲人,都是那位叫做靜好的女子準備的。

    「白遠南這人一定有問題,一路上遮遮掩掩的,一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他夾起一筷子白皮,若有所思的想道,「玉骨,你到底有什麼用呢?」

    「公子要不要嘗嘗我們白族的醉蜂釀,雖然不如蠱酒珍貴,但是其他地方卻是喝不到的。」這個時候靜好端著一個酒壺走了進來,離得老遠就有一股醉人的香氣襲來,顯然是上好的美酒。

    「不用了。」山說道,儘管竅穴中的酒蟲作祟對美酒格外的渴望,但是他心中清楚現在並不是喝酒作樂的時候,自己要時刻保持清醒。「雲晴現在在哪,我要見她。」

    靜好聞之一笑,走到山身邊,還是斟了一杯,說道,「這恐怕不行,雲晴是不詳之身,主人已經交代,公子還是不要見為好。」

    山心中冷笑,放下手中的筷子,說道,「那你陪我出去轉轉可以,白前輩並沒有限制我的自由。」

    不等對方同意,他已經起身向門外走去,對方的身份他很清楚,飛天境後期的九轉蠱師說是一個下人,不然說是白遠南派來監視自己的。

    「真不知道這一趟來的到底對不對。」他用餘光看了一眼身後的靜好,心中想道。

    院子當中並沒有什麼好看的東西,他看似閒散的走動,其實是將兩心知散佈出去。他是一個他不熟悉的地方,所以他首先要做的就是瞭解,就算對方發現,只要雙方沒有撕破臉面,就會裝作不知道。

    白遠南府上的景致一幕幕在他眼前晃過,他滿意地笑了一下,正打算回去,卻被一個人撞個滿懷。他定睛一看,卻看到一張清秀的連忙,沒有驚恐,卻有一絲狡黠,好像一切都是對方故意為之。

    「蝴蝶,你這是要作死麼?」靜好看到這一幕,雖然沒有將對方從山懷裡拽出來,卻怒聲說道。

    可是蝴蝶卻好像沒有聽見一般,仍是看著山,終於她在對方眼中看到了陌生,表情有些失落,抽出身子跑了出去。

    「原來他已經不認識我了……」她心中想著,原本重逢的喜悅化為烏有,跑得更快了一些,好讓自己更快地消失在別人的視線當中,不讓別人看到自己哀傷,「也對,只有像小姐那樣的人才會讓人銘記,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小婢女而已……」

    山看著對方遠去的背影,好像看到無盡的哀傷,這是為什麼,他不知道,他卻知道對方認識自己,因為對方是給自己送信的。想到這裡他不禁握緊了手中的信蠱。

    「我累了,回去。」他看著對方消失的假山,若有所思地說道。

    回到房間,他將靜好支了出去,又檢查了一遍房間,隨手將一頭兩心知碾死,這才將信蠱拿了出來。

    信蠱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九蠱蟲,所以蠱蟲的氣息極少,才能避過其他的人耳目。捏碎信蠱,雲晴的聲音鑽進他的耳中,「山,真沒有想到會在白界看到你,不過你真的不應該來這裡,我再是當年的白族聖女,而是階下囚,而你的情況也比我好不了多少,白遠南已經出去找人對付你了,趕快離開這裡。」

    「原來那個女孩是雲晴的人,也許她我也見過,只是因為忘魂液,忘記雲晴同時也將她給忘了。」看完了信蠱,他心中想道,手中只剩下一些碎片,玄火蠱露出崢嶸一角,焚去一切痕跡。

    「原來白遠南已經離開了,想要找人對付我,我就趁他回來之前給他一個驚喜。」心中的內容雖然危險,但是他早有準備,卻沒有什麼驚奇,反而想到了一連串的應對措施。

    白遠南身為感召境蠱師,對付自己一個飛天境的九轉蠱師,一定是丟足了顏面,所以尋人對付自己會秘密進行。如此一來就會耽誤不少時間,反而給自己留了機會,只要自己在這之前找到雲晴,就能知道對方隱瞞的一切,甚至不需要對方,一樣能渡過莫忘峽。

    看抬頭看了一眼門外靜好的影子,雖然自己將對方支了出去,卻一直沒有離開,美其名曰方便照顧自己。

    他心念一動,府中所有人都在眼前走馬觀花般出現,透過迷霧終於找到雲晴和蝴蝶兩人所在的位置。推開門,只見靜好站立在原地,也不說話,只有一雙眼睛在不停地眨動。

    原來他早在對方給自己送飯的時候,就將啞蠱和僵蠱種在對方體內,對方雖然是飛天境後期的九轉蠱師,境界比他用的蠱蟲高出不少,但是山修習《五識禁法》,直接將蠱蟲種進對方的心神當中,除非對方境界比自己高,不然很難察覺。

    看到對方這個樣子,他也不理,逕直向樓下走去,身形和氣息卻好像憑空消失一般,竟是用了斂息蠱和虛影蠱,兩種蠱蟲都是四上階,一路上卻是免去了許多麻煩。

    雲晴的住得地方不在木樓當中,也不再木樓後面的石樓當中,庭院一側有一排馬廄,最裡面陰暗潮濕,就是白遠南給兩人安排的地方。

    這裡雖然簡陋,但是因為雲晴的關係,監視的蠱師和蠱蟲都不少,就算是山也是費了不少功夫,才悄無聲息地潛了進來。

    最裡面的幾間就連馬匹也不願意居住,不過收拾的還算乾淨,並沒有髒亂到無處下腳的程度,也不知道是雲晴兩人收拾的,還是本來如此。

    馬廄最是簡單,四面透風,空氣中夾雜著馬匹等荒獸身上難聞的氣味。雲晴和蝴蝶兩人坐在草堆上,抬起頭能透過屋頂看到天上的星星。

    「小姐,我將信蠱送過去了,也不知道他會不會離開。」蝴蝶舉頭望月,若有所思地說道。

    「他不應該來這裡的,只是誰能想到當初一個西南境的少年,會走到這一步,就算感召境蠱師都忌憚他三分,還需要尋找幫手,真是將我們白族的連丟盡了。」雲晴沉靜地說道。

    「那也是說明他厲害,不過他能救我們出去麼?」蝴蝶突然轉過身問道。

    「沒有人能就我們出去,他再強也不過是能與感召境蠱師比肩,白族有蠱師上萬,就算是因為白氏奪位,族中蠱師折損,現在仍有十八位感召境蠱師,每一位都是中央境威名遠播的人物,而且人都是自私的,他自保都難,更不用說來救我們了。」雲晴說道。

    「你知道我不會放棄你的,為什麼還這麼說?」這個時候門外突然有一個聲音傳了進來,兩人尋聲望去,卻看到一位身穿水雲色長衫的年輕人,衣衫雖然破舊,但是卻映襯著年輕人的挺拔。

    「我們只是萍水相逢,沒有多少交情,而且你不是已經將我們忘了麼?」雲晴的眼中清澈,與對方對視,好像能看到對方的內心。

    山臉上一紅,說道,「我的確將你忘了,但是卻不是我的本意,我不小心喝了忘魂液,忘記了與你有關的一切。」

    雲晴臉上一紅,說道,「你倒是會找借口,忘魂液能令人忘掉最重要的人,你這麼說我倒是不能責怪你,只是不知道你用話騙了不少女孩。」

    而在一旁,沒有人注意到另一個女孩淚水已經流了下來,心中想道,「原來他是喝了忘魂液,忘了小姐也就將我一起忘了……」

    「是真的,我想不起過去我們發生了什麼,忘記一生中最重要的人,是將有他的記憶一同抹去,可是我卻總能夢到一雙眼睛,在暗中注視著我,所以我在再見到你的時候,就感覺我們認識,你也認識我不是麼?我記不起你,這只能說明你就是我最重要的人。」山一步步向對方走去,因為他不允許失去一位重要的人,更不用說忘掉,所以他要找回這段失去的記憶。

    「貧嘴,你和我只見過一面,那時你還是個玩泥的孩子,我也只不過是隨手幫了你一次,甚至連認識都不算,你還認為我是你最重要的人麼?」雲晴心中甜蜜,但是嘴上還是說道。

    「這就夠了,你當初幫過我一次,現在我就帶你出去。」山篤定地說道,他不需要知道過去到底發生了什麼,就算知道也會遺忘。

    這就是忘魂液,只要喝下去,一切關於那個人的事都會遺忘,也許他現在還記得,下一刻卻又忘了。

    雲晴歎了一口氣,說道,「其實你不應該管我們的,我和蝴蝶說的話你應該聽到了,你自己離開都非常困難,更不用說帶著我們兩個累贅。」

    「蝴蝶?」山疑惑地問道。

    「蝴蝶是當初和我一起去西南境的女孩,也是今天給你送信的人,也許你也忘了。」雲晴說著,將偷偷擦去眼淚的蝴蝶拽了過來。

    「我是蝴蝶!」她略帶哽咽地說道,強顏歡笑盡量不讓對方看出異樣。山看了這張臉一愣,完全陌生的感覺,但是想到忘魂液,還是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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