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三章 害人害己 文 / 道一amp;lt;
文山醒來的時候，腦子仍有些昏沉，他想起來了，這是昨晚飲酒所致。他想揉揉太陽穴，可是卻發現自己的雙手竟然被綁著。
他坐的仍然是昨夜的椅子，只是地方換了，他現在百蠻子的房間了。他之前從來過這裡，為的是交還《百毒不死身》，可是現在故地重遊心裡的感覺卻有些怪異。
他身上蓋的是一件單衣，因為自己剛才的掙扎露出捆住自己的繩蠱，已經是五品上階，這麼高品階的繩蠱可不是一般人能擁有的。他隱約猜到了，是誰將他綁在這裡，可是又有些不敢相信，對方為什麼要這麼做？
這個時候門外傳來了百蠻子的聲音，「曉曉聽話，爺爺已經給你找到本命獸了，你需要按我說的做，就能突破到馭獸境。」
果然是這樣，其實剛才他就想到百蠻子是想讓曉曉收服自己作本命獸，想起昨晚的托付，也許是他感覺不太保險，才會如此。知道他的命蠱是藥石蠱的人不多，只有慕白和折耳，慕白知道了，當然不會瞞百蠻子，所以他也知道了。
原本他以為上古收服命蠱為藥石蠱的蠱師，當做本命獸的事，只有折耳這種活了好幾百年的人才會知道，不過現在看來百蠻子對於這樣的上古秘辛也十分瞭解。
曉曉為人可愛善良，作為獸主一定不會為難自己的，可是自己現在已經是折耳的本命獸，曉曉冒然收服因為心神不足會引起命蠱反噬的。他想出言告誡一下，可是張開嘴卻沒有絲毫聲音，只能發出「呼呼」的風聲。
他中蠱了，這種蠱他在《百蠻經》和《百毒經》上都看到，叫做啞蠱，能對自己生效的一定是六品上階以上的蠱蟲，看來百蠻子準備的非常充分。
百毒種子和命蠱也是一片昏暗，最外層有一層灰色的蠱力阻隔，應該是百蠻子對自己的下的禁制，不然他倒可以試著擊殺啞蠱。
「爺爺，曉曉不喜歡煉蠱，也不想突破心通境。」曉曉怯弱的說道，她不喜歡殺戮，對待昆蟲也是極為關愛，所以一直以來對於煉蠱十分牴觸。
可是奈何曉曉天資卓越，當初只是被逼無奈煉了一爐命蠱，結果卻祭煉出非常罕見的幻蝶蠱，更主要的是不需要她喚醒，幻蝶蠱天生與她心神相同。人比人，氣死人，文山可記得自己從蠱成到心通境圓滿的艱難。
兩人進來，百蠻子看到文山醒來也沒有什麼意外，只是有些歉意的看向他。文山心神都是受限，可是卻聽見百蠻子蒼老的聲音，「這件事是我不對，等曉曉收你為本命獸自然會補償你，慕白是下任掌門，而你就是他的接班人。」
文山心中著急，並不是因為什麼百蠻山掌門，只是因為擔心曉曉反噬，她身體脆弱任何損害有可能都是致命的。
「曉曉乖，以你的天資將來一定是一位強大的蠱師，你可不能辜負你爹媽的期望啊。」百蠻子苦口婆心的勸說道。
「那好吧。」曉曉為難地點了點頭。
百蠻子一喜，將文山身上的短衣解開，露出有些偏瘦的胸膛。「你將子蠱釋放出來，我來幫你指引。」
曉曉聽了這話，表情變得嚴肅了許多，她渾身顫抖，好像一隻振翅欲飛的彩蝶。「叱！」突然一個透明的光點從她的口中飛了出來，是一隻沒有指甲大的蝴蝶，透明蝶翼，翩翩起舞，最後落在她手上，仍然再呼扇著翅膀。
百蠻子看到子蠱，用蠱力扶著曉曉的手指向文山的心口，這一指點下去若不是折耳已經將文山收服，真的會將他收為本命獸。
指間在文山心口蕩出漣漪，可是曉曉卻發現一絲不一樣，控制子蠱停留在手指上，驚呼道「爺爺，這怎麼不是荒獸，是個人！」
「這是山魈，長得和人有些異樣，有的山魈還會穿衣服呢。」百蠻子只能敷衍道，其實山魈不是荒獸，而是大山之精，不過只存在於傳說當中。
「哦！」曉曉這才放下心來，指上的子蠱再次飛舞起來，衝進漣漪之中。
文山看著子蠱，心中只能不斷地呼喊不要，可是並沒有作用，碧玉蠱對蠱蟲有著天生吸引力，到了文山體內就連曉曉也無法控制。
幻蝶子蠱穿過重重阻礙，直擊文山心房，他只覺得心中一股迷幻的感覺，幻蝶子蠱就要與碧玉蠱相容。這是一個其妙的感覺，青翠地碧玉蠱上面微顫著一對透明的蝶翼，可是好景不長，曉曉一聲痛苦地呻吟，一口鮮血將文山的胸口染紅，幻蝶子蠱也退了出來。
「曉曉！」看到曉曉搖搖欲墜，百蠻子心急如焚，一隻手扶住女孩，另一隻手拿出一頭藥丸模樣的蠱蟲，用蠱力渡入她的口中。
蠱蟲通體青蘭，上面金線三扎，頗有些三轉碧玉蠱的樣子，能讓百蠻子這個時候拿出來已經是品階不低。
文山不停地向百蠻子使眼色，他雖然人微力薄，但是碧玉蠱的蠱力卻可以治癒傷痛，而且他的《百毒不死身》已經到藥身境，一身血肉不說生死人肉白骨，但是多少也有些藥效。
「也罷，這次是我鬼迷了心竅，以為自己看到的上古秘辛是真的，想要緊緊地抓牢你。你以後對我做出什麼事，我也不怪你，只是曉曉受我蒙蔽，你不要責怪他。」百蠻子一聲歎息，將文山身上的繩蠱和禁制都解開了。
重獲自由的文山，衝了上去，一邊將蠱力渡進小小體內，一邊割破自己的手腕引進她口中，「祖師，其實你根本不用多次一舉。」
曉曉體內一片混亂，幻蝶蠱已經衝出心臟正在她體內肆意衝撞，文山廢了好大力氣才將幻蝶蠱安撫，可是看著混亂的臟腑卻是一籌莫展。
這還是因為幻蝶蠱本身柔弱，擅長幻術的它性格上就像曉曉一般安靜，不然剛才的躁動，換做其他蟲獸蠱曉曉已經破體而亡。
看到文山以德報怨，百蠻子羞愧難當。過了好一會，曉曉的臉色有些好轉，可是文山卻變得臉色慘白。他的傷口已經泛白，不再流血，這是失血過多的表現，隨手一抹傷口開始結痂，可是因為蠱力空虛只是皮肉傷卻也不見好轉。
「師祖，明天我會將今晚的事忘掉，你也不需要再記得。」文山知道對方並不是真的想害自己，完全是因為對曉曉的疼愛和對他的期望，才會如此。
他不怪百蠻子，只是感覺這樣的老者才是一個個活生生的人，有自己私慾，總比道貌岸然的偽君子要強上許多。
他在床上躺了足足七天才能下地，蠱力好恢復，但是一身的精血想要短時間恢復，卻是十分困難。這些天都是慕白照料，他已經知道那天晚上發生的事，對於文山的表現十分讚賞。他忠於百蠻山，忠於自己的師父，作為自己的徒弟當然也是如此。
能下地之後第一件事就是到桃林查看自己祭煉的貪食蠱，雖然不值幾頭七品錢蠱，但是卻是他祭煉的第一爐蠱蟲，對於他以後煉蠱有著非常重要的影響。
一路跌絆，他因為身體虛弱有些弱不禁風的樣子，到了桃林卻看到於天錚和顏如玉正在桃樹下親熱，而且就在吞雲鼎附近。
「算了，這一爐貪食蠱不要了，改天再煉吧。」文山暗道，自己現在虛弱，招惹對方實在不是明智之選。雖然這裡是百蠻山門內，對方不能光天化日殺了自己，但是揍自己一頓絕對沒地方說理。
「文山，你來這裡幹什麼？」真是人在倒霉的時候河口涼水都塞牙，他原本想避讓，可卻被對方發現了。
「回大師伯，弟子在這裡祭煉的一爐蠱蟲，過來查看，看到師伯不想打擾正想離去。」這裡四處無人，而且他身子現在及其虛弱，也只能低聲下氣一些，千萬不能讓對方抓到把柄。
於天錚看文山這幅樣子，心裡莫名的舒服，只以為他祭煉命蠱出了叉子，才會變得如此，命令道「來見過你顏如玉師姑。」
「見過顏師姑。」文山低聲說道。
「你心不誠，給我跪下。」於天錚突然聲音變得嚴厲，他叫住文山的目的就是為了羞辱對方。
「回師伯，師父教訓百蠻山弟子只能跪師、父、天，不能向其他人下跪。」文山倔強地說道，雖然他現在身體虛弱但是並不能意味著他可以隨意任人羞辱。
「我是你師伯，我就是師；我是你師父的師兄，長兄為父，我就是你父；我是百蠻山二代首席，在這裡我就是這裡的天。你師父讓你只能跪師、父、天，而我就是你的師、父、天，給我跪下！」於天錚厲聲喝道。
文山一看對方這是存心找茬，也不再說什麼，轉身離開。可是卻感到身後勁風襲襲，原來是貼了上來想要將它按在地上。他渾然不懼，心神一動入雲牌出現在手上，一頭金鷹飛出向於天錚撞去。
於天錚已經是遁地境後期的六轉蠱師，五品中的金鷹根本傷不了他，而且又只是防禦。不過卻讓他有些吃驚，他知道文山擁有校階入雲牌，卻不知道威力為什麼這麼大。
這個時間文山已經走到村口，知道百蠻子的院落對方就奈何不了自己。
可是這個時候於天錚扔出了一頭蠱蟲，像是一隻毒鏢刺入文山的背心。他現在身體虛弱根本無法劇烈運動，雖然有蠱力卻是不能使用蠱術。
咄！咄！咄！
蠱蟲刺入他的身體，他身體漸漸變得麻木，不能動彈。